第61節
沈娘娘一個哆嗦,咬了咬牙,豁了出去,撲在皇帝身上:“皇上!” 皇帝正看得心驚,一低頭,就見沈娘娘這樣一幅毅然絕然的神情護衛著他,瞬間心中五感陳雜。 這黑熊沖進了人群,順手就抓起了一個持刀砍向它的士兵,舌頭往他面上一舔,伴著慘叫,就是一片血rou模糊。 朱沅默默的向前兩步,擋在了皇帝和沈娘娘前面。 沈娘娘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一表忠心,她朱沅,也需要! 她只需要這樣一個姿態,但是她相信,絕不會在重重士兵包圍之下,還被黑熊攻到面前。 黑熊從冬眠中被吵醒,原本還是糊里糊涂的,此際滿身帶傷,已經被激出了兇性,左右撲騰,撕咬抓拍,所到之處俱是血水飛濺。 蕭源咬著牙,看著朱沅筆挺的站在皇帝和沈娘娘前面,刷的一聲拔出自己的腰刀,幾個縱跳,一路從眾人的肩上踩著飛奔過去,再往下一躍,兩手持刀向前一抻,借助慣性,直直的扎向黑熊的左眼! 作者有話要說:ooooooops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40116 23:11:36 nini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6 21:28:21 110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6 17:04:35 naomi26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5 13:58:52 小拉拉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3 23:49:06 身在腐淵、無路可逃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40113 10:09:38 歡歡喜喜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2 23:34:20 昨天太倉促,都沒有感謝各位投雷鼓勵! 還要謝謝各位熱情留評! 第66章 隨著一道讓人rou酸的聲響,蕭源已經是一刀深深的扎入了黑熊眼窩。 黑熊痛楚的長嚎,正是一爪朝著蕭源面門撓來。 這一爪下去,臉都要劃拉成兩半, 朱沅都不禁看得兩手緊握,忘了呼吸。 還好蕭源動手之前已經想好后手,當即足尖大膽的蹬上了黑熊腹部,以此為支點,手往刀柄上一撐,借力往后一仰。黑熊的爪尖只有一絲絲擦著了他的鼻端,他盡力的仰著頭,那爪子已經是從他胸口一路下劃,薄甲頓時四散,胸口的棉絮翻飛,瞬間液體滲了出來,濕透了衣襟。他已經是向后一個筋斗翻了落地,立即暴退了數步,脫離了黑熊爪子的攻擊猛圍。 而黑熊此刻已經是一聲接一聲的慘嚎,原地亂舞。 朱沅仔細看了蕭源,鼻端血珠冒出如線滴下,胸口……她猛然想到那一囊姜茶,徐徐的吐出一口氣來。 蕭源這小子,橫著袖子往鼻子上一擦,倒像也激出了幾分獸性,他的刀還插在黑熊眼睛上呢,此刻劈手就從旁人手中奪了一把,再度沖了上去。 黑熊本就眼神不行,現在還被插瞎了一只,另一只也全被血染上了,更是看不清了,但架不住它全身是兇器,隨便蹭到也是內傷,眾人圍著它想打落水狗,那也是束手束腳的,只是不停的放箭。 蕭源滿身的兇猛彪悍之氣,覷準時機,斜里一刀又將黑熊的嗅覺靈敏鼻子給削了,這下黑熊可真是暈菜了。 一時間士氣大震,看著蕭源沖上沖下,一把刀舞得十分凌厲,眾人也都齊齊落刀,不懼受傷的近身凌虐黑熊。 皇帝這時也不怕了,就這樣看著蕭源,情不自禁的頷首:“真乃一員勇猛的虎將??!” 蕭源連著數刀有意挫破了黑熊胸口的皮毛,最終一刀直插它的心臟,這龐然大物終于轟然倒地。 一時場中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只余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過了一陣,才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聲,但很快又被壓抑住。 皇帝扶了沈娘娘的肩令她站直,自己負手向前走了兩步,沉聲道:“我大燕久無戰事,不料諸位將士仍未喪失勇氣,鋒利如初,朕心甚慰!” 畢竟是做皇帝的人,這個時候肯定一句,下頭諸人是瞬間熱血沸騰,齊齊以膝點地,大聲道:“吾皇萬歲!”一時間竟是忘了傷痛。 這會子可真是要大肆慶賀了。 夜間的校場上燃起了高高的篝火,火上架著全羊烤得冒油,無數的酒水運到篝火旁,喝多少,有多少,喧囂聲響徹云宵。 這事后一經統計,只有一人喪生,重傷者四人,輕傷者十數人。 皇帝令重重撫恤死者家眷,受傷者也派了隨行太醫救治,更是令人將今日這頭大黑熊剝了,熊rou烤好分派給諸位傷者食用。 更將蕭源召到面前問話。 此時皇帝也是隨興的坐在一堆篝火前頭,目光炯炯,含笑看著蕭源:“你是何處人氏?” 蕭源抱拳道:“末將蕭源,乃是繁陽人氏,年初方到燕京,家父在大理寺任五官?!?/br> 皇帝大感意外:“你父親一介文官,如何養出你這般勇猛無匹的兒子!” 蕭源道:“末將自小在外祖家養大,外祖正是名武教頭?!?/br> 雖然恭敬,但身上那股子青春熱血的勁頭是藏都藏不住的,這從他利落有力的動作,桀驁不馴的眼神,都可看得出來。 皇帝倒是喜歡這樣的年輕人,蕭源若是位高權重,這般鋒芒畢露的,皇帝倒不放心,如今蕭源不過是名小得不能再小的士兵,無論如何蹦跶,如何不馴,在皇帝眼中,那也不過是只精神點的螞蟻罷了。螞蟻嘛,那倒是越精神越好。 皇帝對太子并無多少喜愛,也有一點是與他常年蔫蔫的模樣有關了,如今見著蕭源,又正是他立了功的時候,禁不住就是面露贊賞。 “這黑熊皮粗rou厚,箭枝亦是難以深入,朕觀你似乎臂力過人,刺入它體內并不過份吃力?” 蕭源道:“是,末將自小臂力有異常人?!?/br> 皇帝一時興起,讓蕭源演示,蕭源也依言將校場中一塊閑置的石料輕松舉起,看得皇帝撫掌大笑:“好,好!來日必是一名虎將!” 末了又問蕭源:“今日你立下大功,朕一時亦不知作何賞賜,你可有甚想要的?” 蕭源一時心如擂鼓,沒料到這機會就這般容易的擺在了他面前,他終是忍不住,抬眼看了朱沅一眼。 朱沅原本就在看著這邊皇帝與蕭源的對答,這一眼自然是沒有錯過,一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郁躁之意,她明明白白的看得出來,蕭源以往的志向,不過就是燕京街頭當名潑皮王,今日這般以命相博,其中大有她的因素。 這已不是簡單的少年春|心萌動了,他愿意為之努力,也為之努力了。 這同那些輕浮的貪慕美|色似乎是有點不同了。 但朱沅覺得她只想躲開,罕見的出現了些心慌之感,這樣赤誠的感情,她自己也覺得吃驚:她居然不想要——或者說是—— 她這邊還沒想個明白,蕭源已是收斂神情,十分嚴肅認真的對皇帝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末將只想能為皇上效命,若能得皇上恩典,做名武騎常侍,日夜得以護衛皇上,必定萬死不辭!” 這時代不管念書也好,習武也好,最大的抱負,那肯定就是為官為將啊,蕭源這說得真是一點花頭也沒有。而且就憑他一身武藝過人,又勇氣可嘉,武騎常侍簡直就是為他量身而造的職位嘛! 聽他說得這般直白,皇帝也不介意,反倒更多了兩分笑意:“好!年輕人,心中有想法,是好事。朕看你亦是十分合適,就這樣罷,你此番就隨朕回去,徑直上任罷?!?/br> 蕭源一陣歡喜,眉開眼笑的,立即大聲道:“蕭源謝皇上隆恩!” 這樣欣喜感恩的樣子,讓皇帝也是有些成就感的。倒是立在皇帝身邊的武騎常侍們對了一下眼,意味莫名——方才他們圍住皇帝,守著最后一道防線,都還沒輪得上動手呢,這小子就大秀武力值——其實要按他們的想法,他們那一個不是武藝超群的?真要是最后的危急關頭,他們出手了,還有這小子什么事? 如今國泰民安的,這些武騎常侍們都沒有機會表現,好容易得來個機會,卻被這蕭源摘了桃,不論自身本領如何,心里對蕭源都難免不服的。只是他眼看著就要成為同僚了,日后較量的日子,還長著呢! 蕭源滿心的興奮,朱沅的態度難免讓他覺得有些挫敗,但是他尚且不知放棄二字為何。 所以不管她高不高興,他始終還是朝著自己的那個目標在奔進。 他從皇帝面前退下,并沒有去飲酒,反倒是抱著自己受的賞賜,回了營地。先將自己所得的賞金,分一半給今日受傷的士兵,另一半全托人給今日喪命的士兵家眷。 他倒不是出于什么善心。說白了,吃著軍晌,總指望著太太平平可不實際,即入了伍,到了以命相博的這一日,死了傷了的,也無甚好怨的。但是一起并過肩,他蕭源又不缺這些銀子活命,能幫扶一把就要幫扶一把,這才是義氣。 做完這些,他回了自己屋子重新換了身衣裳,這才抱著皇帝方才單賞他的那一張熊皮又出了門。 他一直遠遠的坐在柴垛上候著,巡邏的人看見是他,也不以為意,只以為是歡喜傻了,喝多了酒在此處醒酒。 蕭源左等右等,才等到朱沅往這邊來了。 當下就覷了個時機往下一跳攔住了她。 朱沅見暗里突然跳出個人,不免唬了一跳,往后就是一退,只作站不穩手亂劃著,卻毫不含糊的迅速從頭上拔了根發簪下來,反手藏在袖中。 蕭源已經是上前一步攬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另一手就去捂她的嘴:“沅jiejie,小聲些!” 朱沅差些就要出手,聽到為聲音,一時默然無聲了。 雖然冬天里穿得多,要說蕭源攬這一下就感覺到什么柔軟了,那是假話,但蕭源仍舊心怦怦直跳,乍著膽子去牽她的手,不可避免的就摸到了她手心細長的硬物,當下心中略一思忖,便知是她防身的簪子,頓時略滯了滯,復又拉著她往一邊去,兩人藏到柴垛的后頭。 朱沅這時眼睛習慣了黑暗,借著雪光,看到蕭源正抿著唇笑。 他似乎是十分高興的樣子:“jiejie真非常人?!?/br> 朱沅也無話可說了,緩緩的將簪子重新插回頭上 蕭源見她不出聲,獻寶似的將掛在臂彎里的一幅黑乎乎的東西往朱沅面前送:“沅jiejie,這個給你,回頭請人硝好,做成件皮裘,暖和得很?!?/br> 打了獵物向心上人邀功,簡直是動物天性! 朱沅聞著這股子血腥味,看著他在黑暗中也掩不住的熱情雙目,實在是不忍心的,委婉的開了尊口:“回去送給你爹罷,這黑乎乎的,毛又粗,我用也不合適?!?/br> 蕭源哦了一聲,興奮之情有所減退。 朱沅不由想起了他以往蔫了的時候,頭頂的小卷發都會跟脫了力似的搭拉下來,此時戴著皮帽子,倒教她心中覺著有些遺憾看不著了。 因為莫名的想到這一樁,她終于是抑制不住的露出絲笑意。 蕭源一下就捕捉到了,立即也跟著笑了起來:“是我思慮不周,還有幾日呢,我一定給沅jiejie獵幾張好皮子!” 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朱沅懶得理他了,轉身就走。蕭源連忙攔著:“沅jiejie,再多說兩句罷?!?/br> 這一伸手攔,熊皮就拖地了,黑乎乎的朱沅也看不大清楚,她剛想往旁邊插過去呢,腳就絆著了這熊皮,人往前一撲。 蕭源橫了一步一扶,自己也被這熊皮給絆得一仰,抱著朱沅就往后倒。 要說他完全沒有辦法應變,那也不是,但是當朱沅的呼吸拂到了他面上,他突然就直挺挺的像根柱子一樣倒下去了。 朱沅畢竟是沒有武藝在身,被蕭源箍著腰,只能完全無能為力的被他帶倒,伏倒在他身上——四片嘴唇輕輕一觸,朱沅就已經迅速的仰起了頭,快得仿佛不曾觸到一般。 但蕭源已經是完全不會說話了,癡癡呆呆的望著她。 如果光線足夠,朱沅應該是可以看見蕭源面上迅速的紅了起來,這紅色漫延到他的耳尖,頸項,顏色之濃重,簡直都可以煎熟一個雞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歡喜喜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8 23:11:09 jojonaruto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8 10:45:01 焚心的蝴蝶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18 09:39:51 感謝投雷鼓勵~受之有愧,更新不正常了 喜大普奔的是,我女兒燒了六天,終于初步控制住了 接下來盡量日更,但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