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第153章1 9 青英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完全不知道‘金翡翠’是什么,不過,她見全叔抓錯了重點,好意提醒道:“全叔,大少奶奶佩戴的是蠻夷王的佩刀,老將軍傳下來的?!?/br> 可全叔的心思已經不在那柄華麗麗的佩刀上了,他見青英不懂他的問話,苦笑著嘆了口氣,踱著步子離開了。只有早年上過戰場的老將才知道,金翡翠,那是與蠻王刀同級別的物什,也是出自蠻夷王族,是他們最接近蠻族的時候。 蠻族土地貧瘠,一年下來糧食產量甚低,加上由于先輩過度取材,生生荒廢了許多沃田。還好老天爺是相對公平的,并不過分苛待一個民族。與蠻族每況愈下的糧食產量不同,蠻族每年都能發現稀有的礦脈,可惜每每耗盡人力物力開采出來,卻與銅鐵這些有用的東西不搭界,多是金銀、寶石、玉器這些富貴玩物。所以,蠻族皇宮所納取的供物便脫不了玉界,而且都是上上品,不論是金翡翠還是純色七彩寶石,那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蠻族與大盛歷代都是以險峻的雞冠山為界,雞冠山以南居住的是王朝子民的貧困者,雞冠山以北卻是蠻族的富人區,可以想見蠻族與大盛王朝的差距有多大。畢竟,民以食為天,蠻族就是出再多的稀罕玩意,沒有糧食填飽肚子,那些寶石玉器都是空談。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曾想過兩個民族間可以互通有無,況且因為時不時的爆發戰爭,蠻族與大盛早已水火不容,便是有些商人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訴諸行動,除非蠻族肯低下頭顱,納貢稱臣,可是蠻族投降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賠償大盛大筆的錢財息事寧人,不提稱臣的只言片語。 所以,蠻族臣服的路還很遙遠。 卻說于珊掙脫不開謝昆,便就認命地由謝昆拉著。又往前走了一千米左右,才算真真進了謝爵府的院子。院子里面的陳設非常很簡單,右側是亂糟糟的梅花樁,左側是一片習武用的沙袋,吊在一排鐵架子上,后院是一個小型的動物園,也是謝府唯一活著的消遣。 西北謝府沒有京城的花花草草,假山流水,可就是這般沒有品味的地方,讓于珊一見就喜歡上了,她覺得,往后謝昆可以在院外騎馬,而她就可以在院內騎馬,完全跑的開…… 謝昆看著于珊臉上的滿足,原本忐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相比起京城的繁華,這大西北簡直是未開化的地方,他一直沒有跟于珊說過,就是擔心于珊會嫌棄??墒撬?,于珊除了是個大家閨秀外,還是一個武者,沒了琴棋書畫的消遣,她自然能找到別的代替。而且西北謝府人口這么簡單,不用費力氣管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是于珊求之不得的事,哪里會嫌棄。 而事實也正向著于珊設想的方向發展,蠻族蠢蠢欲動的消息雖然是假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謝昆出了一開始幾天帶著于珊巡邏了些‘產業’,便日日去練兵場練兵,不過半月時間,謝昆的皮膚就惹上了小麥色,整個人陽剛多了,看的于珊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謝昆不在府上,于珊是真的清閑了。西北謝府人口很簡單,于珊統計過,因為謝天亮夫婦和謝洪都沒有回來,所以,謝昆去軍營后,闔府上下只有她和馮倫兩個主子,服侍的丫鬟加上青英和春香才六個,小廝沒有固定的人,基本是一個月一換。于珊打探了一下,謝府沒有小廝,只有新兵蛋子到謝府值日…… 于珊雖不知為什么要將刺頭的新兵先扔進謝府,不過,她覺得若是安排他們干什么活計,簡直跟公車私用一樣,所以新兵在謝府,于珊除了讓廚房管飯外,甚少讓他們干活。再說,她平日里除了教導教導馮倫,偶爾串串門子,也沒什么事。她對西北的環境適應的很好,每日里都要騎上一個兩個時辰的嘛,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當然是美事一樁,可是,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在于珊對目前的生活打了滿分的時候,京城接二連三發生了一系列的大事,直接影響到了大西北的安定,等飛鴿傳書到西北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威德四十三年五月十五,大盛王朝的威德帝駕崩,享年六十歲。 也許是因為圣上的病拖的太久了,所以,旁人并不覺得圣上駕崩的消息不可接受,只有經歷過那場宮變的人才知道,圣上是被逼死的。宮變時,慧妃是眼睜睜看著圣上吐了血,也知道圣上時日無多。事后,木后被軟禁,齊貴妃被處死,倒是再沒有旁人與慧妃吃干醋,所以,慧妃手執鳳印,日日陪伴在圣上身邊,直到最后一刻。 鳳棲宮的木皇后得知圣上駕崩,因一直被軟禁在鳳棲宮,是以并不曾也不能再見圣上一面,她在旁人都或真或假的啼哭之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個人癲狂了起來,放聲大笑。只是笑著笑著就吐出了一口心血,再醒來就蒼老了很多,整個人呆呆愣愣地。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圣上駕崩三天后,五月十八日,太子慕容騰在眾人的擁護、四爵府的沉默下,登基上位,改年號為威維。而時年十八周歲的威維帝,也成了大盛王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君主。 登基那天,慕容騰一身龍袍,腰帶上掛了兩塊龍佩,登壇祭祖。他看著眼前黑壓壓跪了滿地的文武百官,又擺弄了一下他衣袖和龍佩上刻上的五爪金龍,臉上的笑容如孩子般燦爛了起來。十三年的隱忍,終于成就了今天的少年帝王! 作者有話要說:卡結局中,所以今天的真的超級短小~~ 我原本計劃著是再寫七萬字完結,可是現在縮手縮腳,小事不敢寫,大事總想一筆帶過,所以,現在寫的超級艱苦,有很多事都刪節不敢寫了。 我多么想一筆帶過每個人的結局,讓親們發揮一下想象力,可是,好像這么做有些不厚道~~ 等我明天好好籌劃籌劃,若真的寫崩了,還請多多包涵。 收尾什么的,最討厭了?。?! 》?!丁?/br> ☆、第154 章 : 遠在京城的慕容騰終于得償所愿了,可蝸居西北的于珊,雙眼反復盯著于楠傳來的信箋,翻譯了好幾遍,終于在確認她沒有翻譯錯于楠的意思后,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收到信箋的欣喜變成了惱恨,隱隱還帶出幾分擔憂無助。 這份惱恨,并不是針對于楠的,而是針對新上任的威維帝——慕容騰。 于珊從于楠發來的信里,讀出了這樣一個消息——慕容騰準備擇吉日下這樣一道圣旨,他準備開疆辟土,以慰先帝。于珊簡直不敢想象,慕容騰登基不足一月,屁股下的龍椅都還沒有坐熱,人心也還沒有收攏齊全,就如此膽大妄為,而且還是在先帝的熱孝期! 開疆辟土,這四個字說出來,自然是很有氣勢,很漲功績,做成了就是百年流芳的美名??墒?,那也要看看開哪里的僵辟哪里的土。據于珊的了解,大盛王朝所處的大陸是一個不規則的漂移版塊,除了生活在雞冠山以北的蠻族疆土被發現之外,其余的幾面,要嘛毗鄰高不可攀的高山,要嘛隔著深不可測的海洋。 慕容騰想要開疆辟土,那就只有一個地方可取,也就是雞冠山以北的蠻族。 可蠻族又豈是易與之輩,她世世代代傍險而居,百姓又多是未開化的蠻人,茹毛飲血的日子都能過得津津有味。他們若是果真未開化,倒也好說,只需武力強取即可??墒切U族比起王朝的謀權篡位、改弦易張,最可取之處就是忠誠,絕對的服從蠻族皇權。也正是因為如此,若是大盛王朝擅自出兵,惹惱了蠻王,蠻族會拼盡整個民族去護衛,而不是另起爐灶,做大盛王朝的傀儡。 所以,對蠻族這塊地,武力強取不可行,想智得又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意思,西北蠻族那塊似開化還未全開化的土地,對大盛王朝來說是極其難啃的骨頭。 可再看看王朝什么行狀。 雞冠山以南的地界已經傳承文化近千年,當權者雖然經常換換姓氏,今朝歐陽,明天慕容的,可這并不影響百姓以傳承千年的禮儀之邦自居。再加上老天爺厚愛,王朝地廣物博,百姓不愁吃不愁穿的,百年下來,早已人心安穩,性子安逸,個個安居樂業,粗實漢子都少了血性,更枉論尋常百姓。 只需陳列一個事實,就可以知道,王朝與蠻族的差距在哪里——從慕容氏奪取政權建立大盛王朝到現在已經接近三百年,可從來只有蠻族隔三差五進犯王朝的份,王朝從來不曾主動出擊過。安樂知足,是大盛王朝的子民普遍的優點;缺少血性,卻也成了大盛王朝子民的缺點。 于珊從前世就知道慕容騰有野心,而且野心不小,這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判斷。上一輩子在她的有生之年,她不僅僅是看到了成年的慕容騰為了儲君之位耍心機,更看到了他埋頭苦讀安邦良策。慕容騰的目光放的很長遠,仿佛自一開始就篤定,只要他努力,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涩F在看來,慕容騰不僅僅是龍膽包天,還急功近利,竟然現在就開始覬覦雞冠山以北的地盤。 眼下據于珊判斷,慕容騰此刻的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拿人命不當人命! 并不是說他的想法不可行,而是說他的時機選的不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誰都懂,而現在王朝就處在第三檔上。想當初,若是王朝有此心,就應該在年前王朝取勝、蠻軍疲憊不堪之際,令大軍乘勝追擊,不僅可以探探路,還可以削弱蠻族一部分兵力??墒?,當時的圣上——威德帝沒有那么大的野心,選擇的是納降,息事寧人。 死者為大,于珊不準備腹誹先皇的不是,畢竟先皇有自己的考慮。不過,先皇的不是不能說,才十八歲的當今圣上的不是卻可以說道說道的。 當時還是太子的慕容騰,既然為了自己儲君地位的穩固,迎合了先皇,不曾反對納降的提議,就應該想到他自己的野心要晚十年八年的才能實現。畢竟是三年戰亂,人力物力財力都損耗了七七八八,即便蠻族賠償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也于事無補,大盛王朝生產力有限,在將士們饑寒交迫的時候,既不能吃金銀珠寶,也不能拿金銀珠寶取暖,那些只是富貴玩、物,與戰爭無益。 可是,顯然,慕容騰沒有在意這些。于珊曾與他生活了兩年,大致上也能夠猜透他想什么,不過就是:王朝糧草不足,蠻族的糧草也不足,這不是拿雞蛋碰石頭,這是拿雞蛋碰豆腐那一套謬論?;蛟S在他看來,只要王朝的將士能夠跨過心里的道德界限,不以侵犯他人為恥,那蠻族之事就可圖。 于珊從來沒有懷疑過,大西北的自在生活,只有在當朝皇帝默許的前提下才能存在。若是當朝皇帝的口風變了,那么,即便歷代謝將軍是大西北的土皇帝,也別想過個安生日子。只因為土皇帝在真皇帝面前只是個臣子,而且一直是最忠心的臣子。 她了解謝昆,若是圣上果然下旨令謝昆領兵攻打蠻族,那謝昆是絕對不會推辭的,或許他也能夠分析出里面的風險,可是,男人總是將機遇無限倍的放大,將風險縮小到針眼大小。于珊曉得,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不同,她覺得慕容騰胡作非為急功近利,謝昆卻可能覺得,慕容騰乃一代明君,目光長遠,選擇了一勞永逸的法子。 而且從謝老爵爺和謝爵爺都一副壯志未酬的表現來看,這一勞永逸的法子是他們祖孫三代一直都祈盼的。 就是因為于珊能想到他們男人的想法,也能明白自己的擔憂,所以才非常頭疼。她發現她既不能通過于楠說服慕容騰暫時放下心思,也不能說服自己的夫君抗旨不遵,他們看問題的角度與她不一樣,易位而居,她所堅信的事也不會輕易被旁人所說服。 所以,她眼下只能期盼著,禮部的那些個酸腐大臣,還有那些個平日里盯著誰家后院失火的諫臣,能夠力挽狂瀾,不管是用一哭的方法,還是用二鬧的方法,還是用三上吊的方法,一定要打消慕容騰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要讓圣旨傳到西北來。就算一定要取下蠻族,也該在休養生息之后,畢竟王朝的自愈能力拉出去蠻族幾倍,等大盛王朝富足了,蠻族還是沒緩過神,這才是致勝之機。 可惜,事與愿違。于珊求的如來佛祖玉皇大帝都沒有顯靈,她的安穩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誠如智淺所言,慕容騰是亂世帝王,而大盛王朝迎來的也是真正的亂世。 謝昆回謝府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雖說外間還算亮堂,可謝府里有幾盞昏黃的燈已經亮了。自從威德帝駕崩的消息傳來,謝昆就加緊了練兵,雖說探子反饋回來的消息是蠻族也亂了,想來一時半刻顧不得進犯王朝,可小心使得晚年船,不打無準備的仗,這就是謝昆的座右銘。 春香見謝昆回來了,急忙上前見禮,還不等開口求助,就聽謝昆溫柔地問道:“珊兒已經安歇了嗎?” 謝昆見于珊臥室的燈沒有開,雖然有些疑惑今日于珊未曾等他,這么早就歇息了,卻還是不忍心吵醒于珊,遂壓低了聲音,問向守夜的春香。 可誰知,他的話音剛落,春香竟然焦急的向前一步,用同樣低的聲音回到:“大少奶奶自下半晌收到了楠主子的一紙飛鴿傳書,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也不許人進去,眼下晚飯都沒有吃,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將軍還是進去勸勸吧?!?/br> 謝昆聽到春香所說,眼神微閃。 他們在西北,消息傳得并不順暢,這飛鴿傳書之法,還是當初他在于華身邊做于珊的‘間諜’的時候,于珊想出來的。只是,這種方法的風險很大,一來鴿子不要馴養,二來誰也不能保證,鴿子在飛行的途中會不會被別人射傷,從而奪信,所以這種方法只能傳遞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是,若于楠傳過來的真是無關緊要的事,又怎么會難得于珊茶飯不思。莫不是,于楠想讓于珊為她想辦法奪取后位?謝昆自認為猜到了關鍵,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悅??窗?,于楠果然不出他所料,終究還是走上了利用于珊的那一條路! 于楠雖然是慕容騰的發妻,可是慕容騰繼位后,于楠并沒有被立為皇后,因為朝堂上請立皇后的折子,竟然是于楠和木穎安各占一半。朝堂大臣各說各理,站在于楠一邊的咬準了于楠是正妃,木穎安是側妃,對擁護木穎安的人進行抨擊,妻為尊,你一個側妃就是妾,還妄想后位,簡直不知所謂;而站在木穎安身后的人,雖然明明知道于楠的身世是最能打擊于楠的,可是誰都不敢提出來,畢竟于楠是先皇賜的婚,連先皇都認可的身份,又哪里是他們能說道的,所以,他們只能抓著代代皇后出身木府一事,反對于楠母儀天下。 慕容騰這人,在大事上是分毫不讓,但是像這種誰來替他打理后宮的小事,并不在意。為了讓朝臣息事寧人,索性盡皆封了貴妃,兩人共同管理后宮,誰先生下皇子,誰就執掌鳳印。只是如此一來,于楠與木穎安就要互相牽制最少三年,畢竟是國孝,這三年誰要是生出孩子,別說母儀天下了,怕是只有冷宮一條路可走。 所以眼下,于楠是于貴妃,木穎安是木貴妃,兩人皆對后位虎視眈眈,勢在必得。這個時候,于珊還與于楠通信,難免有站隊之嫌??墒?,謝昆也了解于珊,知道于珊并不是圖富貴,只是放心不小于楠罷了,她一心為人,他倒不好埋怨她了。不過想想也罷了,總歸因為慧妃的事欠了于楠人情,連老爵爺都明確表示,謝府日后是站在于楠身后了,他又何必做那不排不站的孤臣。他也只是想著于楠答應他的事沒有照做,所以心里有些惱怒罷了。 “將軍?”春香見謝昆沉吟不語,索性再次出聲喊道。 春香這會是真的著急,她知道于珊有一些事是瞞著謝昆的,比如說,于珊時常與于楠通信這件事,于珊就不曾與謝昆明說,聽于珊說,是因為謝昆反對來著。若是以往,春香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寧肯自己憋著,也不會求謝昆,免得給于珊丟份惹麻煩??墒墙袢?,她眼睜睜地看著于珊拆了信,嘴里嘟囔了幾句,就變了神色,然后將她趕出了臥室,自己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待到現在,也不知楠主子遇到什么麻煩事,竟愁壞了于珊。對于愁眉不展的于珊,她很不熟悉,也不放心。 在大西北,不說眼下,就是往后的三年,于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謝昆了。先皇駕崩,王朝要守孝三年,尋常人家倒也罷了,偷偷摸摸生個娃娃也無傷大雅,反正也沒有人彈劾,可是,謝昆是謝爵府的繼承人,于珊是于爵府的嫡出大小姐,兩人均不是尋常百姓,兩人總不好在國孝期里生孩子,鬧出了人命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現在在春香的眼里,謝昆和于珊有選擇性地成了夫妻一體了。反正謝昆看上去也不是薄情之人,于珊什么事與他說開了,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就像今天,既然于珊抹不開面子向謝昆求助,那她就做那搭橋之人,事后于珊是罰是打她都認了。 謝昆看春香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原本沉重的心倒是松散了不少,合著于珊遇到的難事,連自小陪她長大的春香也是不知情,竟要靠他去打探,可見在春香眼里,他是比她自己強的。謝昆這么一想,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春香在他小妻子眼里可不是丫鬟,他能比過春香,這就是一種成就感,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與個丫鬟比掉份。 謝昆明白于珊的自尊與倔強,更何況涉及到于楠,她肯定不愿意與他說的??墒?,既然已經是夫妻了,有福就該同享,有難就該同當,也是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跟她說,他不再對于楠有意見,所以才讓他的小妻子隱瞞了他。咦,這么一想,怎么好像是他的錯了。 謝昆推開屋門,借著黑暗前的一絲絲光亮,看見于珊正坐在窗前,有一張信紙在桌上平坦著,而她則一手壓著信紙,一手托著腮幫,整個人愁眉不展,看上去有些憂郁。謝昆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看到這個樣子的于珊,心里疼疼的,麻麻的,原本決定‘原諒’于楠的決心,瞬間又有些崩塌了。也不知道于楠究竟求什么,竟然讓于珊這么為難! 他輕輕掩了門,也不叫于珊回神,而是上前幾步,走到于珊的身后,他唯恐于珊掩了書信,糊弄他,便悄悄地偷看。然后這一看他先是一呆,然后有些疑惑,接著有些驚喜,最后看著于珊的腦門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你以為謝昆看懂了慕容騰的旨意所以在矛盾?我只能說,你們高估謝昆了。 于珊壓著書信,他借著最后幾點亮光看了好幾遍,愣是一個字也看不懂,而正是因為他看不懂,所以才心情矛盾。一方面,他是為看不懂高興,想到這種方法可以用在軍事上,就不用擔心有人射殺信鴿,消息走漏了;另一方面,他卻是為看不懂煩惱。他現在也顧不得算計這個方法應該怎么用,他在意的是,這上面就竟寫的什么,讓于珊這么為難,而他不確定于珊會如實告訴他。 “哎……”擺脫不了矛盾心理的謝昆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于珊這會正想到是求求觀音菩薩好,還是玉皇大帝好,或者西天佛祖也可行?她的心思全在祈禱上了,門開門關,謝昆進出,她都沒有注意到。畢竟謝府人很少,她既然讓春香在外面候著,想必不會有不開眼的人來打擾她。不過她在算不開眼的人的時候,顯然忘記了謝府還有另外一個主人,可以比她更名正言順進任何一間屋子。 于珊在聽到謝昆的嘆氣聲的時候,她猛地驚醒過來,然后因為抬頭的幅度太大,直接磕在了謝昆的下吧之上。 一時間誰也顧不得想心事了,只聽見“嘶……”“嘶……”的兩次喊疼的聲音,謝昆捂著下巴,于珊捂著腦門,兩人淚眼相向。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于珊有多么疼,謝昆就有多么疼。 按理說,謝昆脾胃都險些被穿透了,這點子疼痛也不算什么,可他眼看著于珊迷蒙了雙眼,眼淚包眼珠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眼里立時也蓄了淚。 于珊輕輕揉著腦袋,正想埋怨謝昆不僅不讓人通報,而且還不敲門就進來了,可抬頭見謝昆的苦相,埋怨的話倒是說不出口了。這個時候的謝昆像個傻小子一樣,雖然滿是埋怨地看著于珊,可實際眼里散出來的都是委屈,好像于珊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于珊看著謝昆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就有些疼了,她腦子一短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站起身,伸長手臂,攬過謝昆,輕輕拍打著謝昆的后背,柔聲哄到:“乖……” 這話音一出口,不止謝昆愣住了,于珊也愣住了。與馮倫相處的時間長了,竟然把謝昆也當成孩子了!這么一想,于珊有些尷尬,急忙想推開謝昆,可是靠近容易離開難,謝昆察覺到于珊的后退,立即伸出手攬緊了于珊,嘴里說道:“我好喜歡?!?/br> 于珊被謝昆鬧了個大紅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一動不動任由謝昆抱著。在于珊看不到的背后,謝昆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得意,他心里高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整個人陽光而唯美,這一時的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倒真的逼的月亮掩了蹤跡。 于珊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體香,她不喜歡用頭油,謝府占地雖光,可是連花園都沒有,所以于珊慢慢習慣了只用無味的皂角清洗身子,自此后,于珊身上的香味真的只是淡淡的,體香壓過了其他的香味。 卻說謝昆抱著于珊軟軟的身子,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只恨不得萬事不理,直接上塌??墒翘蟮男⒛懿皇?,先皇的國孝卻是省不了的。這么一想,謝昆就有些喪氣,可蠢蠢欲動的欲、望卻是一時壓不下去。謝昆甚至想,若是現在就能有個小包子陪著于珊就好了,這樣他在外行軍打仗也能安穩些…… 于珊被謝昆圈在懷里,兩人的身體靠的那么近,她怎么會察覺不到謝昆的異樣。在察覺的同時她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掙扎起來。 “珊兒,別動,讓我抱會就好?!敝x昆的聲音沾惹了情、欲,暗啞而性感,聽得于珊的耳朵根都紅了。 她輕咳一聲,本想說她正在安全期,沒有問題的,可又想到謝昆可能會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嚴格要求自身,茹素三年什么的,于珊就忍不住輕笑起來。一邊笑她還一邊想,眼下她的身子才十四周歲,過早受孕也不是什么好事,三年之后她才十七,到時候再補償謝昆也使得。 可誰知她以為的正人君子并不按照她指的茹素的路走。 謝昆聽見懷里小女人悶悶地笑聲,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欲、望又有了復蘇的跡象。他滿臉的黑線,想著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難受,而始作俑者卻要隔岸觀火吧?謝昆眼里的狐光一閃,一只手順著于珊筆挺的后背,摸到了她的腰身,然后是她的翹臀,在輕輕捏了一把后,捉住了于珊的手,放在了兩人緊貼的身子中間,謝昆的大手壓在于珊的小手之上,而于珊的小手之下則是。 于珊這會再顧不得可憐謝昆茹素了,她手里的物什guntang,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的跳動,于珊的臉通紅,又羞又躁,想抽手,手被謝昆壓著;想抽身,身又被謝昆摟著,這一刻,她簡直上天無梯,下地無門。 偏謝昆還不知足,按壓著嗓子在于珊的耳邊請求道:“好珊兒,幫幫為夫……” 于珊本想強力反抗的身子頓時軟了,她抬眼看了看滿眼□□的謝昆,又感受了一下手里物什的熱度和硬度,索性將心一橫,做了!怕什么,島國的國片也不是沒看過,不過是上下晃動,沒什么大不了的! 于珊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可是,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面對著這個還有些膽小,最后索性閉上眼不看謝昆眼里的請求,上斷頭臺一樣,握緊了手里的物什。于珊正待行動,就聽見外間有人敲門,是春香。 “將軍,大少奶奶,可要擺晚飯?”春香的聲音有些焦急,這謝昆進去好一會了,也不知道于珊遇到的難題解沒解決。 謝昆和于珊的身子頓時都僵住了,而回過神來的于珊,奮力將謝昆推開。她看著謝昆,心里想著,還好有春香,險些被謝昆引誘著干了壞事。 而謝昆除了幾分欲求不滿外,更多了幾分被打擾的委屈,甚至對著毫無所覺的春香都生出了幾分不滿。他好心幫春香,春香卻不肯成全她。他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他根本沒有幫到春香,春香卻為這對將要三年守孝的這對年少夫妻開了一扇窗。 幾年后,經歷了大西北的染缸,于珊能夠輕松自在的稱呼它小小昆,甚至于親吻它都不覺得尷尬的時候,她還是能想起,這一刻的慌忙與無措,只是那時候想起這些,竟覺得有些好笑。 “咳咳,吩咐廚房擺飯吧?!敝x昆見于珊坐回桌子前,仔細的收起了信箋,不回應春香的話,沒有辦法,只能他開口應聲了。 身在門外的春香輕輕舒了口氣,還好還好,終于肯吃飯了。不過,將軍的聲音好像不太對……春香皺了皺眉,旋即好像猜到了什么,先是臉色有些蒼白,然后臉色緋紅的轉頭就跑,險些撞上了青英。春香眼見著青英要開口與她說話,立即用手堵了她的嘴,幾乎是半扯半拉的將青英拽到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