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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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也不負所托,小小年紀就考中了進士,如今正在戶部觀政,他又娶了首輔府的姑娘,將來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丁閣老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瞞著他,連與大太監陳嘉勾連之事,丁兆也是知之甚詳??匆娛撬?,丁閣老一顆懸得老高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他嘆息了一聲:“你都看見了?” 丁兆點了點頭:“皇上對陳公公寵信有加,勝過司禮太監孟沖十倍,又因為諸子奪嫡愈演愈烈,而越來越缺乏安全感,父親此疏一上,正中皇上下懷,西廠不日即可復置?!倍≌纂m然年輕,但是識見極明,這幾句話說得和丁閣老所想的是一模一樣。 正是因為摸準了皇上的心思,他才敢上這道奏疏。 丁兆話鋒一轉,忽道:“父親,你可想過后果?一旦父親上了這封奏疏,即是宣示了父親與首輔楊大人之間的決裂,而父親在士林中的名聲,也要全毀了?父親一向是愛惜羽毛之人,這攀附太監的名聲可是十分的不好聽!” 丁閣老身子一顫,良久方答道:“魚與熊掌不可得兼!若能夠就此坐上首輔之位,能夠施展我平生富國強軍的抱復,損失點兒名聲也是值得的。楊老大人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他老了,把持朝政這么多年,也該給后輩們退位讓賢了?!?/br> “孩子,我知道你們夫妻恩愛。你不要怪我!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我們不能陪著楊家一起傾覆在太子這條大船上。我的這封奏疏,也正是投給趙王的一份投名狀!” 丁兆默了半晌:“孩兒,全憑父親做主!” 父子倆說得熱鬧,全然不知書房外頭,二姑娘雨嘉一只手死死捂著嘴巴,滿臉都是驚駭之色。丁兆房中的一位姨娘前些日子被診出了喜脈,這位姨娘懷象十分不好,三天兩頭出問題,剛剛又在喊肚子痛,雨嘉如今主持著中饋,給她請了大夫過來,那姨娘卻借著懷有身孕拿起了大,非要叫大爺過來陪她。 雨嘉有楊府在后頭撐腰,又生下了嫡長子,這位姨娘雖然進門在她之前,又很是得寵,雨嘉也并未將她放在眼里,她就算再得寵,雨嘉在丁府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不可動搖的。 可她又不想叫姨娘拿住自己的把柄,因此便親自去請丁兆來瞧這位姨娘。到了丁兆的書房,小廝說是丁兆到了老太爺的書房去了。因為事情緊急,雨嘉便直接找到了這里來。 丁家對于雨嘉千捧萬寵,丁閣老和閣老夫人對雨嘉都好得如同親生女兒一般,雨嘉在丁家那是極有面子的,守門的被丁閣老遠遠打發走了,并不知道父子兩人的對話不能叫少夫人知道。見了雨嘉也沒攔著,竟然就叫她這么靠近了。 雨嘉本來想等父子兩個說完了就進去叫了大爺出來,誰知竟聽見了這樣叫人震驚的對話。 雨嘉從小性情冷淡,但是人卻是極聰明的,剛才那一番話雖是只言片語,她也聽明白了丁家這是要對楊家,對楊老太爺不利了。 她一只手緊緊攥住了帕子,一面是她的夫家,一面是她的娘家,她不知道還好,她一旦知道了,只覺得夾在了中間,進退兩難。她不敢驚動旁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左思右想,終于叫了陪嫁過來的心腹鄧mama,吩咐道:“你立即去準備馬車,我要回楊府一趟!” 鄧mama看了看時間,奇怪道:“少夫人,這個時候回去?若有什么急事,奴才先去跑一趟腿,給府里報個信,少夫人明日再去可成?”天都黑了,這個時候回娘家怕是不大妥當??!雨嘉行事向來極有分寸的,鄧mama倒是叫她搞糊涂了。 雨嘉嘆了一口氣:“明天就來不及了!我自有我的原因,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去準備馬車?!庇旨右舛诘溃骸耙那牡?,誰也別叫知道!” 鄧mama不敢違拗,不大會兒就過來回報說是二門上馬車已經安排妥當了。雨嘉不得收拾,連禮也不備,叫鄧mama扶著就去了二門,剛要上車,忽聽一個清冷的聲音悠然響起:“夫人深夜備車,這是要去哪里?” 只見丁兆在幾個小廝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過來。雨嘉心頭一涼,知道自己再也走不掉了。鄧mama看見丁兆過來,急忙行禮,叫了一聲“大爺”! 丁兆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幾個小廝應聲退往一旁。鄧mama卻明顯感覺到夫妻兩人今晚的氣氛十分不對,躊躇了一下,沒有挪窩。 丁兆看了她一眼:“你也下去吧!” 鄧mama見雨嘉也瞪了她一眼,這才應聲下去。 附近只剩下夫妻兩個人,兩人都是極聰明的人。丁兆嘆了一口氣道:“你都聽見了吧?” 雨嘉卻問:“你是怎么知道我聽見了的?” 丁兆道:“我從父親書房里出來的時候問了下人一句,才知道你來過?!彼揪褪沁@么一個小心謹慎的人。 雨嘉道:“不論大爺和公爹做什么,我這個做媳婦的都可以不管也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是你們這一次是要對付楊家,我身為楊家的女兒,從小父親祖父對我寵愛有加,我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br> 丁兆嘆了一口氣:“你是楊家的女兒,你更是丁氏的媳婦,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不想背叛楊家,可你更不能背叛丁家。別忘了,你的親生骨rou,是姓丁的!” 雨嘉道:“正因為如此,你們才不應該對付楊家,讓我,讓我們的兒子夾在中間做不成人!” 丁兆道:“父親心意已決,就算相勸也是沒用的。前朝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既然叫我知道了,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叫你回家送信的!”他聲音轉柔道:“和我回去吧,不管將來怎樣,我對你,還會是一如既往!” 雨嘉痛苦地低下頭:“為什么,你們非得要對楊家出手呢?” ☆、156 急流勇退首輔請辭 雨嘉空自焦急,一夜未睡,卻傳不出絲毫消息。丁兆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男人,對待雨嘉尊重有加,與她相敬如賓,給了她在內宅絕對的權力,絕不寵妾滅妻,讓她生下他們的嫡長子,做好了一個丈夫的本分,可是當家族前途和妻子發生沖突的時候,丁兆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他與雨嘉之間,道義十足,卻缺乏真正交心過命的感情。 他強行將雨嘉帶回房,并且親自陪了雨嘉和兒子整整一個晚上。名為陪伴,實則為監視,直到第二天丁閣老將折子遞到了御前,木已成舟。 直至卯正時分,丁兆在院子里吃過了早飯,一切收拾停當,準備去戶部辦公,雨嘉仍在帳內垂淚。丁兆不得不勸她道:“父親一早便去上朝,如今那折子恐怕早已遞上去了,你便是哭也無用了?!?/br> 雨嘉只覺心灰意冷,哭道:“你叫我哪還有臉再回娘家!此前你對我的種種,難道竟都是假的?”之前丁閣老還是楊老太爺的得意門生,跟著老師入閣拜相,丁兆自然對她百依百順,琴瑟和鳴??扇缃駮r過境遷,卻是與那時不同了。 丁兆嘆息了一聲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與你爭辯,你一夜沒睡,好好歇下吧,外頭的事情自有爺們兒們去做分曉,你只管理好家事,撫育好我們的孩兒,我自當給你正妻的體面!我還要去戶部公干,這便去了。你好生呆在家里,不要徒生事端才是!” 言罷自帶了小廝出府,卻吩咐丁府的大管家閉門謝客,尤其要看好了少夫人,斷不能叫她去了楊府。 丁兆因為剛剛中了進士,所授官職只是一個正九品的“觀政”,五品以下的官員是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的,所以丁兆雖然很想知道自己父親今天進展如何,卻也只能前往戶部衙門。 辰正時分,皇上在乾清宮舉行朝會。正統皇帝端坐須彌座上,靜鞭三響,群臣行了三跪九叩大禮,皇上問:“眾卿可有本奏?” 丁閣老昨天晚上有興奮有激動還有一絲恐懼,皇上話音剛落,他就出班跪倒:“臣東閣大學士丁乾有本奏上,恭請皇上御覽!” 內閣之中,包括楊培實在內,共有五位閣老,楊培實為官數十年,門生故舊遍天下,在文臣中的聲望無人可及,因此內閣中的眾位大學士都以他馬首是瞻,有什么事情也是事先商議定了才會奏明皇上。 如今丁閣老忽然冒出來單獨奏事,楊老太爺便不由得一怔。內閣大學士都是官居一品的宰輔,位極人臣,排班站位的時候距離皇上的位置很近,楊培實以目光示意其他幾位大學士,他們都輕輕地搖了搖頭,顯然是并不知道丁閣老所奏的是何事情。 楊培實見此情景,心頭不由一沉。 御座上的正統皇帝已經開言道:“呈上來!”一個小太監便走了過來,接下本章呈到了正統的案前。 正統皇帝近年來年事漸高,精力越發不濟,朝會的時候便有些漫不經心的。不過除了大朝會,普通的朝會一般也不會商議具體的政務,朝會的目的是在于在皇帝和大臣之間搭建一個見面和溝通的橋梁,使皇帝不至于不認識大臣,大臣不至于見不到皇帝,本來就形勢大于內容。 正統無精打采地打開題本看了兩眼,眼看著便精神大振起來。他坐直了身體,快速將題本看完。臉上已經露出喜色來。丁閣老一直在偷偷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見此情形,不由心下大定。 楊培實則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起來。 看完了題本,皇上撫案大笑起來:“好!好??!愛卿這份題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過這件事嗎……”他看了一眼楊培實,道:“還需要容朕與列為臣工商議之后再做定奪!” 丁閣老聽到這話不由有些急了,他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在奏章之中將陳嘉大肆吹捧一番,并請重開西廠。這本來也是一次極為冒險的政治投機,若是事情成了,他自然有無盡的好處,一是投其所好,討好了皇上,二是和如今權勢熏天的大太監陳嘉搞好了關系,他榮登首輔之位將一片坦途。 可若是西廠開不了,那么他將成為內閣的叛徒,整個文官集團都會將他拋棄。他身為士子,卻投降太監一方,單是這一項他就會成為士林的公敵,那個時候他只有卷鋪蓋卷回家一途,朝堂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因此聽見皇上如此說,他不由整顆心都冷了下來?;噬蠀s沒注意他的神色,只問:“眾位愛卿可還有事奏?” 大殿之內一片肅靜,皇上道:“既然沒有本奏,那么眾位愛卿跪安吧!”眾人紛紛跪下,磕了頭魚貫出去,皇上卻道:“丁愛卿留一下!” 丁乾聽見這話猶如聽到了玉旨侖音。丁乾跟著皇上進了乾清宮西暖閣,小太監捧著他的題本,皇上賞了座位又賞了茶。便去了里間更衣。 丁乾正在那里坐立不安,小太監挑起簾子,一身四品太監服色的陳嘉走了進來。 大楚規制,太監最大只能封到四品。陳嘉雖然紅得發紫,在皇上心中格外與眾不同,也只能封到四品。丁乾看見陳嘉進來,急忙站了起來,深深施禮道:“陳公公來了!”他一個堂堂的一品大員,對著年紀比他兒子還小,又只是一個四品的太監行得竟然是屬下之禮。 陳嘉見此情形微微一笑,心道看人的眼光果然毒辣,這位丁閣老一向官聲甚好,頗有風骨,實際上一切都只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看他這個樣子,為了升官,連爹媽都可以不要,想到這里心中不由升起一絲鄙夷,臉上卻不肯表現出來。 “哎呀,丁閣老,你對咱家行此大禮,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怎么受得起!” 丁乾忙說:“受得起!受得起!君父君父,皇上既是君更是父,您日夕侍候皇上,為君父分憂解難,實在是盡了我等臣子未盡的本分,這個禮自然是受得的。陳公公請上坐,請上坐!”態度極為謙卑。 陳嘉簡直目瞪口呆!這般無恥的話,虧他能說得出來。他也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可他自問自己是無論如何做不到這個老東西這般厚臉皮的。這老東西為了首輔的之位,這下是把自己的真面目全都露出來了。 到了這等地步,陳嘉也真就不和他客氣了:“既如此,咱家就卻之不恭了!”陳嘉坐了下來,自有機靈的小太監捧了茶上來。 陳嘉啜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敢問老大人,咱家拜托你的事情,你可辦妥了?” 丁乾道:“辦妥了!全都辦妥了!” 陳嘉早就猜到了這一點,聽了這話只是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丁乾見他心機如此深沉,心中更是安定不少。 不一會兒功夫,皇上換了一身石青色的龍袍,打從里間里出來,陳嘉連忙走上前去,扶著皇上升了寶座,丁乾見皇上和陳嘉之間態度十分親密,不由想起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心中又是一喜。 皇上坐好了,又吃了半盞茶,這才將丁乾的題本隨意交給陳嘉道:“你也看看這份奏本,這是丁閣老的手筆?!睂τ陉惣握媸墙z毫都不避諱。丁乾見了更是慶幸自己選對了效忠對象。 陳嘉雙手捧過來,細細看了一遍。跪下道:“不知萬歲爺是個什么想頭?” 正統道:“丁閣老乃是朝中重臣,朕所依仗的肱骨,既然丁閣老都說西廠當復開,那是斷然沒有錯的!只是朕擔心楊首輔還要反對!”正統皇帝對于自己這個老師還是有幾分顧忌的。 陳嘉聲音真誠地道:“楊首輔一直覺得奴才主張重開西廠是為了奴才自己的,奴才是借著西廠的勢力自己作威作福!奴才也不知道首輔大人為何對奴才有這樣的偏見,其實奴才并不看重西廠的權勢,只要皇上允準奴才在皇上身邊侍候,只要奴才呆在皇上身邊便予愿足矣,就是皇上給我再大的權勢,奴才也不稀罕,還請皇上明鑒!” 這番話說得異常真誠,那話中的意思竟仿佛是不愿意再開西廠似的,丁乾不由一愣?;噬下牭檬指袆樱骸半拮匀皇侵滥愕闹倚牡?。依你的意思,這西廠不開也罷?” 陳嘉道:“皇上,在此之前,請容臣先奏一件事!” 皇上道:“你且說來!” 陳嘉道:“宮中最近出了一件案子,今日剛剛了結,奴才瞧著皇上最近忙于朝政便沒有向您匯報,這事正與西廠之事有關,便一并報與皇上知曉。卻是京師之中近日出了一位妖道,名叫陳子龍,以旁門左道之術馳名一時,極能蠱惑人心,他不但在京師招徠了許多愚民愚婦當做信徒,更是蠱惑網羅了宮內的許多太監,這陳子龍一不是朝廷官員,二不是皇親國戚,竟然隨意出入皇宮大內,絲毫無人阻攔,而且多次鬼鬼祟祟探查萬歲山等地形,奴才懷疑他要對萬歲爺圖謀不軌,因此立即將他擒拿,并將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皇上也是聽得一驚:“什么,他竟然隨意出入內宮之中,將內宮當成了他家的后花園?”他聽了這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多虧你發現得及時,要不然……” 陳嘉從袖子里摸出一本奏折:“陳子龍案情始末都在奏本之上,詢問筆錄也附在后邊。都是奴才辦事不周,叫萬歲爺受驚了!” 皇上嘆了一口氣道:“這不關你的事!” 陳嘉磕了一個頭道:“皇上,臣有感于此時,深覺廠衛力量不足,為了萬歲爺的安全計,重開西廠也是迫在眉睫??!” 丁乾坐在那里幾乎要拍案叫絕了。陳嘉好一著以退為進啊,配合著他的這份奏章,再出來這一個“陳子龍案”,皇上肯定會鐵了心的重開西廠啊。這個陳子龍恐怕壓根就沒有“弒君”的意思,也可能根本就是陳嘉故意這樣的安排的,可是在這種時刻出現這樣一個案子,實在比陳嘉說什么都管用! 果然正統皇帝沉吟片刻,他想得比陳嘉還要深遠,自從黑石溝刺殺案之后,他對自己的兒子也失去了信任,他甚至想,這個陳子龍,會不會是自己的某個兒子派來的呢? 皇上將陳嘉的奏本扔在案頭,他也的確是太沒有安全感了,站起身道:“這個西廠看來是非開不可了。陳嘉,你便再辛苦些個,朕的身家性命可全交給你了!” 陳嘉連連磕頭:“奴才肝腦涂地,死不足惜,必然盡心竭力辦好皇上交辦的差事!” 皇上想起楊首輔,又是一陣頭痛:“可是首輔那里……”便看向了丁乾! 丁乾剛才就如同坐了一回過山車,這時候見大局差不多都定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他跪在地上奏道:“皇上身為天子,自當乾綱獨斷,皇上即刻以明旨下發,命令陳公公重開西廠,便是首輔,也只能遵旨施行!” 皇上一咬牙,內閣之中既然已經有了反水之人,他的心也就略略定了下來?!凹热绱?,就由愛卿擬旨吧!” 丁乾大喜,磕了一個頭道:“臣遵旨!” 不到午時,皇上重開西廠的消息便頒行天下。一時之間,朝廷震動,百官沸騰。 松風書舍,老太爺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份刊載了皇上明旨的邸報。神色之間卻是一片平靜。丁乾是他的得意門生,又與他在內閣共事近一年,所以他一眼便看出這份圣旨是丁乾的手筆,而朝會之上丁乾的奏本寫了些什么,老太爺也就猜了個j□j不離十。 老太爺喃喃道:“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之前便有人提醒他警惕身邊的人,可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背叛他的人會是丁乾。丁乾此人名利之心極重,這一點他素來是知道的,不過他的的確確處置政務也是一把好手,所以他才不避嫌疑引薦他入閣。 丁乾如此行事雖然討好了皇上和陳嘉,卻會被士林所不齒,被文官集團所排斥。他沒想到,丁閣老居然會選擇這么一條路。 “瀾丫頭,你磨墨吧!”老太爺神色平靜地對雨瀾道。 雨瀾叫了一聲“祖父!”她能夠體會老爺子被親信背叛的痛苦和無奈。 老太爺灑然一笑道:“在首輔的位置上呆了這么多年,卻始終未能實現我當年的抱負!如今我年紀也大了,是到了辭歸故里的時候了!”語氣中并沒有多少留戀。 雨瀾吃了一驚:“祖父?” 老太爺笑了笑:“我不可能一輩子做這個首輔,楊家尚未完全卷入奪嫡之爭,現在這個時候抽身而退,也許正是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