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前日晚上……那不就是自己成親的那一天?珊瑚心想著,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為啥要打四嬤嬤?”珊瑚不解,四嬤嬤平日里就是個不多話的人,冷冷清清的性子,看著也不是會隨意威脅人的人。這么說著,珊瑚倒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珍珠跟二黑吵架,說的不就是珍珠不干活兒,把事兒都推給二黑奶奶么?老人家連這都忍下了,不該還會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來??! 珊瑚娘一怔,總不能告訴珊瑚她meimei因為見著她出嫁得風光眼紅了,回家鬧事兒還把夫家奶奶給打了一頓吧? “我哪兒知道她發的啥瘋癥!好好兒的日子不過,非給鬧成這樣,還真是給咱家長臉!”珊瑚娘絮絮叨叨著,開始罵起人來,倒也說到了前幾次到二黑家去,見珍珠在家那樣子也是跟沒出嫁的時候一樣,啥事兒都不做,加上前兒又丟了孩子,二黑想必是覺著實在忍受不了了! “你別管她了,好好兒過你的日子去,早些生個大胖小子,也算是給呆子他們家續個香火!”珊瑚娘直覺得說珍珠的事情沒意思,大閨女兒今兒可是來回門的,提這茬兒做什么! “娘!還早著呢!”珊瑚被她娘這話說的紅了臉,有些羞憤。 “早啥早,不早了!親都成了,娘那會兒才過門兩個月就懷了你,那會兒你爹還老出海,終日不見人影的,你現在呆子成天在旁邊轉悠,就是下個月來說懷上了,那也是有的!”珊瑚娘看女兒紅透的小臉,不禁又打趣兒了一番,直到珊瑚焦躁著跺腳讓她別說了,珊瑚娘這才笑著停了聲兒。 “那,珍珠往后咋辦?”繞來繞去,珊瑚還是想知道,珍珠究竟是要去求二黑收回休書,還是就這么賴在家里,這人是個禍害,放家里實在鬧心。 “還能咋辦?只能先住著唄!”珊瑚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二黑說了,啥他都能忍,可打了他奶奶這事兒他是咋都忍不下去,說是這樣的女人再給放回去,回頭還得再打人,說啥也不讓珍珠再回去了?!?/br> 珊瑚點頭,二黑自小跟著奶奶長大,祖孫倆感情實在深厚,珍珠這回算是犯了大忌,回天乏術了。 日子過得快,幾場秋雨下來,谷子便都熟了。 掐著指頭算算,王都夫婦倆已經來楊沙村住了小倆月了京中派了信件下來,說皇太后實在是想林婉宜,要王都帶著她擇日回京,不可多耽擱。 “回去我會去稟告慎王,為你這件事,他實在費心勞力,知道消息的那晚上是他大婚,洞房都沒進就跑出來了……”王都聲音很低,怕別人聽到,也怕呆子待會兒忽然發作。 呆子靜靜聽著,許久才回了一句:“是我虧欠了他的?!?/br> 兩人又在一旁說了一會兒,老根叔便拉著牛車過來了。 王都這頭被上頭催著壓著,實在沒法,只好跟老爹老娘安慰著,等下回做好了準備,就把他們給接進京去。王氏淚流滿面,好幾年不見的兒子這才回來幾天就又要走了,這么個得她心的漂亮媳婦兒也要跟著回去了,老人家心里難受,躲在屋里哭了兩日,王都三哄四哄,這才勉強同意讓他先走。哪知道王氏不是要緊難纏的,林婉宜這才是個祖宗! 這小倆月,林婉宜是跟珊瑚玩得最好,珊瑚自從嫁了呆子,每日便在家里照顧自家的一塊小菜地,爹娘那邊偶有要幫忙的,也讓呆子去便頂了兩三個人,有時上山摘菜野菜野果,林婉宜便跟在后頭,唧唧喳喳地說話,珊瑚這么一段時間,倒也知道了一些她說的,以前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只當是京城的東西,有趣得很。 難得遇到這么個愿意聽她講的,林婉宜實在不愿意走,生生又賴了好幾日,最后才淚流滿面地跟珊瑚告別。 “就這么個破地方,沒飛機沒電話,寫個信還要大半年才能到,以后我要想你了怎么辦,連張照片都沒有……”林婉宜抽抽噎噎地說著,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拉著珊瑚的手說了好久,遲遲不肯上牛車。 “你可別忘了我,回頭你一定要跟戴淵一起回京城,到時候我就搬去跟你一起住……”林婉宜交代完這最后一句,終于是被王都拖著抱著上了牛車。 珊瑚見她這樣,也忍不住掉金豆子。這么一段時間,身邊陪著這么個活寶似的人,珊瑚卻是前所未有地明媚,心底是真的挺喜歡這個舅媽的,她要走,珊瑚自然也不舍。這會兒手一直被她緊緊拉著,深知此趟走了,興許便再也見不著面,一邊聽她說,一邊胡亂應著。 “等等!”林婉宜忽然大叫了一聲,嚇得老根叔牽著牛車繩子的手一抖,只好再聽了下來。 “都說了下回再帶你過來,怎么還沒完了?”王都見一旁的呆子臉色有些難看,自己也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林婉宜卻完全聽不到似的,拉著珊瑚靠近了去,趴在珊瑚耳邊說了一句,卻是讓珊瑚臉色微變。 “真的?” “應該沒錯!不管怎么樣,你自己注意著點兒!” “好,我知道?!?/br> 牛車始終還是走了,珊瑚站在村口遠遠地望著牛車遠去的背影,呆子走過來攬了攬珊瑚的肩膀道:“回家罷?!?/br> 此后沒幾天,便是收谷子的時候了,珊瑚家現在多了這幾畝良田,今年是收了個盆滿缽滿。 只是這谷子多,收得也累,珊瑚爹娘兩人根本不夠做活兒的,珍珠又不是個會做事兒的,一天下來割的谷子還沒鐵樹多,珊瑚知道了,第二日便帶著呆子,直接過來幫忙。 雙福家做事兒的人多,本要是實在忙不過來,去他家找雙福過來幫幫忙也是有的,只是今年有些不同。 就在前兩日,紅串兒打這個肚子到地里來送飯,哪知道一頓飯還沒吃完,那頭肚子就開始疼了起來,珊瑚娘一瞧,褲子鞋子都給泡濕了,雙福抱著媳婦兒緊趕慢趕著回到家,才放在炕上,那帶把兒的大胖小子就等不及鉆了出來,高興得雙福娘這兩天都沒怎么合眼,光想著要弄點啥給紅串兒吃了能下奶。 家里生了娃娃,自然雙福娘便下不了地了。少了她這一人,其他人便要割更多的地了,本來三四天能做完的活兒,現在每個五六天是完不成的了。 珊瑚娘知道這事兒,便也不好勞動他家,反正自家姑爺也是個能干活兒的,叫了大姑娘大姑爺來,這地也不愁割不完。 忙乎了一上午,好容易坐下來歇歇,珊瑚娘便打趣兒了。 “這紅串兒都生了,你倆可趕著點兒,你嬸子可說了,給生個小子就拜把子,給生個閨女兒就結親家,咋都不吃虧,就趕緊生吧!”說著一旁的幾個嬸子嫂子也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珊瑚羞紅著臉不敢回應,卻不料從來不參與這種討論的呆子忽然摸了摸她的頭,道:“太瘦了,養壯點再生?!?/br> 眾人聞言一愣,誰都沒想呆子會接話,有個膽子大點的身子嬸子說了句:“珊瑚可真是好福氣,呆子才叫疼人!哪像我家那個死鬼,我從嫁給他到現在就沒胖起來過!” 此言一出,樹下乘涼的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羞得珊瑚更是臉都不敢抬起來,側著身子偷偷捏呆子的手臂。呆子倒也順從,又呼嚕兩下珊瑚的頭也跟著大家哈哈笑了起來,沒人注意到一旁收拾碗筷的珍珠已經恨得,熬紅了一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今天二更補上~~ 第98章 晚上回去,珊瑚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坐在凳子上歪七扭八地難受,呆子剛從溪邊洗完澡回來,又挑了兩擔水回來,想讓珊瑚也洗個澡,哪知一進門就見著珊瑚疼得面如菜色,急急沖上來問怎么了。 珊瑚捂著小腹,見呆子急成這樣,勉強撐出個笑臉,說自己沒事。 呆子見她這樣更是著急,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呆子說什么也不信,非要把珊瑚背去二黑奶奶那兒去看看,珊瑚一急,只好紅著臉解釋,呆子聞言一怔,有些不信。 “會疼成這樣?”珊瑚說的是葵水,呆子是從來不知,葵水會讓人疼成這樣的。 “恩……”珊瑚疼得難受,蜷著身子縮在椅子上,額頭鼻尖都出了層薄薄的冷汗。 呆子看得心疼,一把將珊瑚抱到炕上去,解了外衣幫她蓋上被子。 珊瑚疼得厲害,也沒法搭理呆子,蜷縮成一團忍得嘴唇泛白。 從前也疼,但從未這樣嚴重過,珊瑚以前一疼就蒙上被子睡大覺,睡了一覺醒來該干嘛還干嘛,也沒什么,可這回似乎嚴重許多,饒是呆子抱著她睡了一整晚,又是喂水又是擦汗,第二日依然是被疼醒的。 地里還要忙乎著,珊瑚本想著去送送飯也成,可呆子卻不讓,非要她在家里歇息著,出門前還煮好了飯菜湯餅放在桌上,讓珊瑚餓了就能吃。 “晚上我會早些回來,你不舒服便不要出門了?!贝糇咏淮赀@一句便出了門。 珊瑚這頭疼得脫力,也只好聽他的,乖乖躺在床上。 這日割的是水渠邊上的那一片,眼看中午到了,呆子心里牽掛著珊瑚,也不知她好些沒有,早上聽了珊瑚娘說喝了姜水會好一些,正打算趁著中午回去看看她怎么樣了,順便也煮點姜水給她喝。 心不在焉著,也沒注意腳下,靠近水渠的地軟乎,一踩就陷了進去,呆子失腳一滑,迅速攥住上頭的谷子稈,這才堪堪站住,只是手上的鐮刀沒注意,劃開了臂上的衣裳,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呆子也沒在意,站起來繼續做活兒,哪知道珍珠不知忽然從哪兒冒出來,大驚小怪地叫道:“啊呀!你割著了?可沒事兒吧?” 呆子瞥她一眼,手里的活兒也沒停下,淡淡道:“沒事?!?/br> 可珍珠卻不依不撓,非要看看呆子的傷口。呆子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繼續干活兒,珍珠自討了沒趣,往后退了兩步。 哪知呆子這頭做著活兒,那翻了皮的衣裳便不知上哪兒勾了谷子稈,嘩啦一聲扯得更開了些,成了布條的模樣從肩頭上耷拉下來,呆子眉頭一皺,干脆將衣裳整件脫了下來隨意往身后割好谷堆上一扔,繼續干活兒去了。 日頭上了頭頂的時候,呆子終于割好了臨近水渠的這一大片谷子地,光口裸著的胸膛壯臂上汗珠滾落,像是極好的琥珀上濾下的一滴滴膠,充滿這狂野的糾結與猙獰。 心里頭掛念著妻子,呆子午飯也不吃,轉回身想找了自己的衣裳就回家,奈何左右尋摸了一遍也沒找著。 “姐夫,”后頭有人叫了一聲,呆子往后望去,珍珠手上掛著自己的衣裳遞了過來,“剛才我見你衣裳壞了,就著針線給補了兩針,現在能穿了?!?/br> 珍珠自覺聲音嬌甜,臉上的笑也弧度剛好,奈何眼前這人跟塊木頭一樣,竟半點反應沒有,伸手扯過衣裳到時候,珍珠幾乎還看到了他臉上顯山露水的厭惡…… 等珍珠反應過來,呆子已經隨意套上衣裳,急匆匆地往村子里趕了。 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跺腳轉身,邊走邊罵:“啥鬼天兒,熱死人了……” 呆子回家的時候,珊瑚正側著身子睡著,整個人蜷成一團,呆子洗了手,上前去看的時候,珊瑚的眉頭還緊緊蹙起,臉上唇上沒有半點血色,小模樣看得呆子直心疼。 該得多疼才會這樣。 呆子心想著,疼惜地用嘴唇碰了碰珊瑚的額頭,探了探溫度。 還好,沒發燙。 給她掖好被子,呆子轉身去了廚房,厚厚的幾片姜,兩碗水熬成半碗,nongnong辣味的姜湯一開鍋就嗆到了呆子,想了又想,從糖罐子里頭舀了小半勺糖放下,攪勻了才端進去。 推門進去,珊瑚已經迷迷糊糊地半醒了過來。 “把這個喝了?!贝糇訉⑺銎饋?,小心翼翼地端到嘴邊。 “怎么回來了?”珊瑚問了一句,立時被眼前的姜湯辛辣的氣味嗆了一鼻子,聲音細細地打了個噴嚏。 呆子看她這樣,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勸哄著讓她把那碗子東西給趁熱灌下去。 桌上的飯菜還擺著沒動,想來珊瑚今天這都還沒下床。 呆子收拾了一下,將飯菜拿到廚房又熱了一熱,想讓珊瑚起來吃飯,卻見她抱著被子,就著剛才他將她扶起來的姿勢半蜷縮著身子又給睡了過去。 嘆了口氣將她抱好放回被窩里,呆子自己迅速吃了幾口飯,拿了碗碟將桌上的菜給蓋好,剛才出來的時候跟珊瑚爹娘說了一下,也不能太晚回去,想著這兩天趕緊把活兒給做完了,就能在家全心全意照顧珊瑚了,也不知道這東西……啥時候能好…… 第二日,珊瑚一覺醒來,呆子已經出門了,昨天睡了一天,也過了開始那陣兒,身上已經舒爽了許多,吃了點東西,見著院子里還有呆子昨日穿了沒洗的衣裳,珊瑚這會兒也懶得出門,便就著水缸里的水在院兒里把兩件衣裳給洗了。 珊瑚不是多心的人,呆子也不是信不得的人,但是任憑哪個女人見著自己丈夫衣領上莫名其妙多了朵芍藥,都不會無動于衷的,這會兒珊瑚頓了頓,把衣裳翻了幾番,看到臂上那條縫得精細的痕跡,一顆心卻是放了下來。 林婉宜臨走前拉著她說的,我看那個珍珠對你家呆子有那么意思,你可小心著點! 珊瑚提防著,可就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洗凈擰干,甩了兩下晾在竹竿上。 做完了活兒,珊瑚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便走出院子,坐在門口的陰涼處不動了,直等得日頭高升,遠遠地見著好像有個人從巷口往這邊趕了過來。 珊瑚走回屋子晃了一圈,再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見著雙福經過。 “雙福哥!”珊瑚叫了一聲。 “哎呦,妹子,我聽嬸子說你身子不好,現在可咋樣了?”雙福一見著珊瑚,想起昨天珊瑚娘跟他娘說的,便也問了一句,“你嫂子那頭折騰著,我也沒法兒來看你?!?/br> “沒事兒沒事兒,沒啥大毛病,你看這不就好了……嫂子那兒咋了?這陣兒我娘那頭忙著,我幫不上啥忙,也跟著瞎攙和,這兩天身子又不太好,想著過段兒再去瞧瞧嫂子?!?/br> “你有你忙的,沒得多費事兒,”雙福嘆了口氣,“生娃兒的時候,那小子是倒著出來的,把你嫂子給折騰的,前兒四嬤嬤倒是瞧著也開了藥,止了血也就沒事兒了,可她這最近老鬧脾氣,離了人就哭鬧,還想著就前那幾日,我也就順著她沒下地去,可這都做完月子了還這樣。我這頭地里忙乎著,一年也就這幾天,偏巧給趕上了……”雙福忽然頓了一下,覺著跟珊瑚說這種事兒好像不太好,伸手撓撓頭,沒再說下去。 “哎呦……都說生孩子要看造化,可真是……嫂子這一臉福相的,沒事兒了就好!她這生娃也不容易,只能多順著她了?!鄙汉骺闯鲭p福的尷尬,安慰了兩句,也沒有再繼續下去。 “你這是,要出門呢?”雙??瓷汉鲃倧奈堇锍鰜?,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便隨意地問了一聲。 “哦,我這不是,怕呆子過會兒再回來么?想著把飯給做了,待會兒拿到地里去,省得他來回跑,日頭挺毒的,下午還做活兒呢,”珊瑚說著,看著雙福臉上略有些暗淡,也沒再多說其他,直奔主題了去,“就是,我也不敢燒火,這不正想去隔壁找蘭嬸子過來幫我生個火呢么!” 雙福一聽,倒是笑了,“你咋到現在還怕火!”話音未落,繞過珊瑚就進了屋,“火折子拿來,雙福哥給你燒?!?/br> “可嫂子還在家等著呢,我找蘭嬸子就成,你還是先回去吧?!鄙汉髯炖镱^說著,卻是也跟著往廚房走了去。 “不就是燒個火么,耽誤不了啥事兒?!彪p福堅持著,說話間已經進了廚房。 珊瑚想來是個閑不住的,屋里有點兒什么東西都給歸置得整整齊齊的,從前在娘家就是這樣的,可這回雙福一進廚房,卻是見著廚房里狼藉一片。燙干了的湯攤在灶上成了一灘污黑的漬,醬油鹽啥的撒的滿灶滿地的都是,干柴枯枝擺在廚房里,枝枝楞楞地跟枯樹似的亂放,雙福進門的時候側身進去,打趣兒道:“你這才兩天不舒服,屋里都長樹了?!?/br> “沒法子,地里頭忙,回來得晚,昨兒我又還動不了,呆子給做的飯,手忙腳亂的,不把屋子給燒了我都阿彌陀佛了!”珊瑚說著,把火折子遞了過去。 雙福手腳利落,沒會兒,把火給點了。見珊瑚在一旁折柴火,伸手將珊瑚手里的柴火拿過手來,哪知道枝椏勾著珊瑚的手,雙福往前一拉,另一枝杈倒是勾著他自個兒的衣裳,撕拉一聲,好好兒的一件衣裳竟被扯出了一道大口子。 “哎呀!”珊瑚叫了一聲,“衣裳破了!這可咋辦?” 雙福一下也有些煩郁,紅串兒本就不是個省事兒的,加上生了個兒子,現在成天在家里作威作福的,現在倒好,衣裳撕了這么大一道口子,還是在珊瑚這兒給剌壞的,回去要是知道了,可又該是一場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