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曉曉這次真怕了,她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勃然的欲,望,這回不是嚇唬她的,比起自盡,曉曉更想反抗,甚至拼命,至少還有機會。 曉曉手腳嘴并用,連踢帶踹,連掐帶咬,可這男人卻鐵了心,曉曉覺著他去扯自己褲子的時候,心都涼了,卻一眼看見旁邊兒的水池子,曉曉忽然生出個主意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他,顯然忽兒烈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她會抱他,愣怔之際給了曉曉機會,曉曉抱著他一滾,兩人落進水里。 果然如曉曉猜的那般,水潭深不見底,而忽兒烈是個地地道道的旱鴨子,這個剛才還張牙舞爪力氣奇大的男人,一入水頓時慌了手腳,伸手想去抓潭壁,可那潭壁生了青苔,濕滑非常,哪有入手之處。 沒抓住潭壁,忽兒烈便來抓曉曉,曉曉一入水已經利落的掙脫開他的鉗制,從水底潛到另一側,抓住一塊突出干燥的石筍,身子一縱從水里爬上了岸,坐在岸上擰了擰衣裳上的水,看著忽兒烈在水里掙扎,最后冒了幾個泡之后沉入水底。 曉曉愣了一會兒,嘆口氣,脫了外頭沾了水重的要死的衣裳,一猛子扎了進去,費了半天勁兒,把忽而烈弄上來,癱在哪兒喘了會兒才緩過來,卻發現忽兒烈沒動靜。 曉曉心說別真淹死了,湊過去,掄起胳膊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一通抽,沒用,曉曉真慌了,自己可沒害過人命,雖說他想強,暴自己,到底算未遂,真死了,回頭半夜會不會找自己索命。 想到此,對他的胸又是一通猛按,等他咳嗽一聲吐出口水,曉曉才松了口氣,想起他先前干的事兒,一伸手從他的靴筒里抽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你,你要是再敢那樣,我就割斷你的喉嚨?!?/br> 忽兒烈看了她一會兒,終于點點頭,曉曉理解兩人達成了初步協議,把匕首收回去,卻見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不大對,順著低頭一看,忙捂住胸口:“閉上眼,快,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珠子?!?/br> 忽兒烈咳嗽了兩聲道:“你挖了我的眼珠子,我也看見了,不過,你怎么這么悍,你們大夏的女人不都溫柔似水的嗎?!?/br> 曉曉白了他一眼:“對你這樣的色狼溫柔似水個屁?!?/br> 雖然虛弱,忽兒烈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剛還騙我是什么禮親王府的千金,若王府千金似你這般,大夏那些狗屁不通的禮法規矩豈不成了擺設?!?/br> 曉曉卻死不承認:“你也不是我們大夏的人,如何知道王府千金是什么樣兒,禮法規矩既然立下了,就是讓人破的,偏我就是個不守規矩禮法的王府千金,怎么著吧?!?/br> 正說著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便是慕容蘭舟的聲音:“把這些石筍鐘乳都給我砸了,忽兒烈肯定就在里頭,快?!奥曇袈犞路鹁驮诟舯谝话?。 曉曉剛要出聲,忽兒烈忽然撲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許出聲?!敖又鴾惖剿叺溃骸澳闶球_我的,你果然慕容蘭舟的女人……” ☆、第67章 話音剛落,就聽轟一聲,側面一顆巨大的石筍落下來,隨著石筍落下是慕容蘭舟的身影,山洞瞬間被火把照的通明。 曉曉看見慕容蘭舟那一瞬真仿佛隔世相見一般,慕容蘭舟只掃了一眼,便道:“所有人轉身退后二十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頭?!?/br> 曉曉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好見人,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外頭的衣裳早給她脫了,剩下的是里頭輕薄的衫褲兒,因為沾了水,緊緊貼在她身上,仿佛第二層肌膚,最要命的是她跟忽兒烈的姿勢,忽兒烈趴伏在她身上,兩人頭挨頭,身挨身,就這副模樣兒,要是這兒有相機照下來,絕對夠得上艷照門的級別了,也怪不得慕容蘭舟的臉色那般不好看。 等將士們都退后,忽兒烈也放開了曉曉,慕容蘭舟道:“忽兒烈你好歹也算個英雄,竟然做下這等劫持婦孺之事,就不怕人恥笑嗎?!?/br> 忽兒烈卻嗤一聲:“慕容蘭舟,你少跟我提什么英雄,勝者王侯,敗者賊,我忽兒烈敗了就是敗了,至于你說的婦孺,我倒十分好奇,她是你的女人嗎?” 慕容蘭舟看了曉曉一眼:“她是我的弟子?!辈恢獮槭裁?。聽到這句,曉曉心里有些憋悶,弟子?忽兒烈哈哈笑了兩聲:“你們倆真好笑,她說你是她的仇人,你說她是你的弟子,依我瞧,你說的是幌子,她說的是假話,你們大夏的人一向如此,心口不一,喜歡就喜歡,非得藏著掖著做什么,爽快的承認又能如何?!?/br> 曉曉頗尷尬,都不敢看慕容蘭舟了,過了片刻,方聽慕容蘭舟道:“忽兒烈,即使你領兵進犯我大夏,奪我城池,殺我百姓,在你阿一族部落卻算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我一向敬重英雄,你們阿一族部落不是講究強者為王嗎,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勝了我,我就放你走,如果敗了,我這七尺青鋒劍,就會斬下你的頭顱?!?/br> 曉曉一聽就急了,就算慕容蘭舟精于騎射,可跟忽兒烈怎么比,忽兒烈從五歲就能殺人,他就是頭狼,真給他咬上一口,不死也是重傷,再說,眼瞅這家伙都窮途末路了,單打獨斗什么,一窩蜂上來,把他捆起來帶回去,還不想怎么著怎么著。 想到此,曉曉喊了聲:“不成?!?/br> 忽兒烈卻大笑了起來:“慕容蘭舟,連她都知道你打不過我呢,還是別逞能了吧!” 慕容蘭舟看向曉曉,扯落身上的斗篷扔了過去:“去那邊兒好生等著夫子,不許出聲,若我聽見你再說一個字,需知夫子戒尺的厲害?!?/br> 雖說著要罰她的話,聲音卻分外溫柔,曉曉忍不住有些臉紅,接過慕容蘭舟的斗篷裹在身上,走到一邊兒坐下,看著兩人。 順便重新衡量了一下兩人的實力,曉曉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是關心則亂了,忽兒烈再厲害,這么多天在山上東躲西藏,不知消耗了多少精神,剛才又給自己弄到水里,折騰個半死,這會兒便緩過來,體力也大大縮減,跟慕容蘭舟打真難說誰勝誰負。 只不過曉曉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慕容蘭舟非要跟他打,曉曉胡思亂想的功夫,兩人已經打在一處,曉曉是覺著慕容蘭舟有點兒腦抽,打就打唄,還把忽兒烈的刀還給了他做什么。 兩人的身影很快,騰挪起來頗為靈活,曉曉幾乎看不清兩人的招式,只聽見刀劍相碰的聲音,鉆進耳朵里觸目驚心。 也就幾個來回,兩人忽然分開,仍是對面站著,忽兒烈的刀扔握在手上,慕容蘭舟手上的劍卻已經指在忽兒烈的胸膛,慕容蘭舟道:“你輸了?!?/br> 忽兒烈一撒手,刀落在地上:“我輸了,死在你的劍下,我無怨無悔,不過臨死前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他忽然轉頭看向曉曉,曉曉一愣,看了慕容蘭舟一眼,小聲說了句:“程筱筱?!薄绑泱?,真好聽,我記住了?!闭f著伸手握住劍鋒,往自己身上一送一拔,鮮血噴涌而出,忽兒烈踉蹌著倒退到山壁一側滑在地上,忽然道:“想活命就快走,這個山洞是我師,師傅,布,布下的古陣法,石筍只要毀損,山洞即刻便會坍塌?!?/br> 慕容蘭舟臉色一變,幾步過去,抱住曉曉就要往外走,只不過才剛邁出兩步,便山搖地動起來,轟隆隆一聲巨響,頂部的坍塌了下來,慕容蘭舟抱著曉曉急速往后退,剛退到石壁一側,整個山洞的入口已經被無數巨石堵住。 沒了火把照明,頂上的天光也消失不見,山洞陷入徹底的黑暗中,山壁終于不再搖晃的時候,曉曉松了口氣,卻一想到兩人困在這里,沒吃沒喝的一樣活不了,不禁有些氣餒。 卻聽慕容蘭舟問她:“怕不怕?” 曉曉想說不怕,話到嘴邊覺著都這會兒了,還逞什么能,便道:“怕,夫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br> 慕容蘭舟抱著她坐了下來:“膽小的丫頭,有夫子在呢,怕什么?”曉曉嘟嘟嘴:“夫子又不是神,這種境地,夫子能做什么?”感覺腦門給他彈了一下:“膽子越發大了,都敢跟夫子頂嘴了,看出去怎么罰你?!?/br> 曉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能出去我情愿挨夫子的戒尺?!笔忠粨]碰到慕容蘭舟的胳膊,感覺不對勁兒,曉曉又摸了摸,觸手黏膩,伸到鼻端聞了聞,濃重的血腥味令曉曉嚇了一跳:“你受傷了?” 慕容蘭舟道:“不礙事,小傷罷了?!薄笆裁葱?,我都摸到血了?!闭f著又去摸他的胳膊,慕容蘭舟嘶的一聲,曉曉急忙松開:“是不是胳膊,你帶沒帶火折子?!闭f著,去他懷里摸,摸到火折子,又從他懷里掙扎出來,順著山壁摸上去。 剛才曉曉就發現了,山壁上挖的洞里放著一盞油燈,也不知是忽兒烈還是他那個神經病師傅備下的。 摸到油燈,晃著了火折子,湊過去點著,油燈十分昏暗,但足夠曉曉看清楚慕容蘭舟的傷了,他穿的玄色衣裳,剛才又變故陡升,自己才沒發現,這會兒用匕首把外頭的袖子隔開,露出里頭白色中衣,鮮血早把中衣的袖子侵透,割開中衣的袖子,曉曉倒吸了一口涼氣。 斜斜一個刀口,皮rou都往外翻起來,瞧著很是怕人,曉曉問:“你身上可帶了傷藥?” 慕容蘭舟深深的看著她:“回了大帳就發現你不見了,夫子差點急死了,哪還有工夫帶什么傷藥,你別怕,這點兒小傷不算什么,你把我的里衣撕下來,裹上就成?!?/br> 曉曉搖頭:“不成?!毕肫鹗裁?,四下看了看,發現了忽兒烈,她走過去先伸手探了探鼻息,急忙又縮了回來,真死了,這還是曉曉頭一次看見死人,并且離的這般近,還要從他身上摸東西,想想頭皮都發麻。 不過想到慕容蘭舟的傷,曉曉一咬牙,伸手過去,在他腰上摸了摸,摸到一個濕乎乎的牛皮荷包打開,里頭是四五塊風干rou干,拿了出來,又去摸腰上暗袋,終于摸到了一個小瓷瓶兒,拿出來,拔開上頭的塞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有股子云南白藥的味兒。 曉曉心里高興起來,把瓷瓶里的藥一股腦倒在慕容蘭舟胳膊上,中衣撕成條,一層一層裹起來,在最外頭小心的打了個結,弄好才松了口氣,一抬頭卻發現慕容蘭舟一錯不錯的望著自己,他的目光異常溫柔,溫柔的曉曉臉都有些燙,低下頭不敢看他。 卻聽慕容蘭舟道:“我倒希望出不去才好呢,這里只有我們倆,再也不會有旁人來擾,多好?!闭f著忽然又笑了一聲道:“我原先以為你盼著我死呢,現在看來,我這個弟子還有些良心?!?/br> 曉曉心里一跳,抬起頭道:“誰,誰盼著你死了?” 慕容蘭舟道:“我以前不能理解你對朱子毓為什么這么好,咱們出京城前,元良回府,你沒見著他,他卻看見了你,也因此,我才知道,你就是朱子毓念念不忘的喬大妮,你們早就認識了,這就怪不得了?!?/br> 說著嘆口氣:“你大概不知道,發現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說過我沒有親人了,只你一個,可就是你還要幫著別人算計我,我當時真想把你掐死,真的想過,卻舍不得,我能對天下所有人心狠,唯獨對你,狠不下來,大妮,你是我慕容蘭舟此生的劫數呢,狠不下,放不開,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充滿了無奈,曉曉愧疚上來,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慕容蘭舟忽道:“還不把你的濕衣裳脫下來,這么下去,不等出去就病了?!?/br> 曉曉一愣,進而渾身不自在起來,慕容蘭舟卻道:“放心,我閉上眼,不看?!庇州p笑了一聲道:“才多大的小丫頭,也沒什么看頭?!?/br> 曉曉臉更紅,瞪了他一眼,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曉曉不放心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才要扭過去,忽聽慕容蘭舟又道:“等等,用這個把忽兒烈的臉蓋上?!闭f著割了自己半片袍子遞給曉曉…… ☆、第68章 曉曉頭一回發現,她這位夫子其實挺幼稚的,人都死了還能看見什么,用得著蓋嗎,卻又覺得有些可笑,仍是把那片袍子蓋在了忽兒烈頭上。 剛才的變故過去,已經把山洞堵了個嚴嚴實實,倒是這兒附近還還算平整,曉曉裹著慕容蘭舟的斗篷,背過身子,小心的脫了衫子,衫子里頭是水紅的肚兜,早濕的透透,剛還不覺著,這會兒脫了衫子,便覺那濕漉漉的肚,兜貼著肌膚很不舒服。 曉曉略猶豫了一下,回頭瞧了慕容蘭舟一眼,油燈的光線很暗,即使離得如此近,她也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閉著眼,仿佛睡著了。 曉曉解開肚,兜的細帶兒,拽了下來,然后快手快腳的把褲子也脫了,忽的想起他剛說的話,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她都快忘了自己多大了,算十五吧!十五的女孩兒,的確像他說的那般,沒什么看頭,除了皮膚夠白,曲線并不很清楚,想達到□□的魔鬼身材,根本是癡人說夢。 曉曉嘆了口氣,用斗篷把自己嚴嚴實實裹住,還怕露點,用腰帶在腰上饒了幾遭,緊緊系住打了個活結兒,勉強算遮住了,把濕衣服鋪開晾在一邊兒的石頭上,琢磨這里沒陽光也沒風,不知多早晚才能干。 忽聽慕容蘭舟道:“過來?!睍詴曰仡^看他,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睜開了眼,燈火投在他眼底,仿佛有兩簇火苗在跳,曉曉下意識裹了了裹身上的斗篷,里頭光著呢,總覺著距離太近了不好。 可慕容蘭舟不這么想,他又開口催了一聲:“怎么還不過來?” 曉曉沒轍了,只能期期艾艾的挪了過去,剛到跟前就被慕容蘭舟拽進懷里,曉曉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唇已被兩片柔軟蓋住…… 曉曉想掙扎,卻聽他咕噥一聲道:“別動,讓夫子好好親親……”什么夫子,哪家夫子會這般對自己的弟子,只不過曉曉這時候想不起這些的,只覺裹住她唇的兩片柔軟,輾轉數回,撬開唇齒探了進來,然后就變得灼燙無比,灼的她渾身發熱腦袋發蒙,意識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腦子里只有眼前的男人,他的唇,他的手,如此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在曉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于放過了她,她躺在他懷里喘了半天,方尋回理智,低頭發現身上的斗篷早已散落開來,她就這般精,赤的躺在他懷里,他的手還在她胸前,輕輕揉搓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身,下某處勃然的硬度。 曉曉臉紅的幾乎燒起來,想去拉身上的斗篷,卻渾身發軟,使不出一絲力氣,曉曉閉上眼,暗罵自己沒用,好歹也算現代女性,親一下罷了,至于就這樣嗎,爭奈現實就是如此。 不過曉曉也沒窘迫下去,因為慕容蘭舟伸手把斗篷裹好了,曉曉睜開眼看著他,從沒見過他如此,即使這般境地下,他看上去卻如此歡喜,他眼里閃爍的光芒,亮如繁星,他看著她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低沉卻暢快。 他低頭親了她一下:“我家弟子終是個有良心的丫頭,你心里也喜歡夫子的對不對?” 曉曉臉一紅,別開頭去半晌方道:“哪家夫子似你這般,我都替你不好意思呢?!?/br> 慕容蘭舟卻不以為意:“夫子如何,不是夫子又如何,只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在一處便比什么都好?!?/br> 這般的慕容蘭舟仿佛變了個人一般,曉曉想著過去那個嚴謹的夫子,是不是都是表象,曉曉縮在他懷里琢磨,到了如此境地,自己跟他或許會死在這里,有些事是不是可以問明白,也省得死了當個糊涂鬼。 正暗暗斟酌如何開頭,慕容蘭舟卻先說了:“我外祖家姓馮,馮家算不得世家望族,也是累世書香,名聲在外,趕上宮里甄選秀女,我娘作為馮家嫡長女進宮了,先封嬪,后封妃,倒也得了幾年寵,后鄭貴妃進宮,便失寵了,雖失寵,娘卻是個能安于平淡寵辱不驚的女子,可越是這般越被鄭貴妃視做眼中釘,多次陷害,終被打入冷宮,那時候方知有了我,熬過十月懷胎,生下我,被jian妃知曉,一把火燒了冷宮,不是嬤嬤冒死相救,我早隨著娘親化成飛灰了,奶娘費盡千辛萬苦把我送出宮來藏在馮家,我那時候也不過才兩歲,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兒,跟在外祖父身邊兒念書,日子過的倒也平順?!?/br> 說著臉色忽變得冷厲起來:“卻十歲那年冬陡升變故,我記得真真兒呢,剛過了年,那天是二月初一,半夜外祖父忽然把我拽起來,藏在書架后的暗室里,我剛藏好那些人就闖了進來,蒙著臉,刀架子外祖父脖子上詢問我的下落,我外祖父如何肯說,那些人見問不出來,一刀砍下外祖父的頭顱,一夜之間馮家盡數滅族,一個活口都沒留下,最后還點了一把火,房子都燒了七零八落,不是暗室通著地窖,我也早沒命了,后來輾轉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那些人是大內暗衛,我爹,我的親生父親,親自授意誅了馮家滿門,只因鄭貴妃說馮家藏著我娘跟侍衛通jian的孽種?!?/br> 曉曉驚愕的看著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竟是如此,他是先帝的皇子,那么就是小白的哥哥,親哥哥,這一切如果是真的,金鑾殿那個位置就該是他的,可他卻弄了小白當傀儡。 先帝既是他的父親又是他的仇人,也怪不得他會事事與鄭貴妃作對,在先帝死了之后,讓鄭貴妃陪葬,做了這些,仍覺不夠,這才想著要禍害大夏的江山,卻到底是朱家的子孫,雖做了亂臣賊子,到底把國家治理的有模有樣。 也之所以,對小白,甚至朱錦堂,慕容蘭舟下意識留情了,曉曉斟酌良久,開口道:“先帝……”提了一句,又覺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卻聽慕容蘭舟道:“先帝是我下的毒,那毒一點一滴滲入體內,日積月累,不過一年就無藥可醫?!?/br> 果然,曉曉嘆了口氣:“那么今后你打算怎么辦?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取代小白,如果你做大夏的君主,應該比小白更合適?!?/br> 慕容蘭舟看了她很久方道:“你希望我當皇上嗎?” 曉曉垂下目光,半晌小聲道:“夫子當不當皇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希望我喜歡的人坐在那把龍椅上,那把龍椅太高,太冷,太孤單,我沒有勇氣陪著他坐在哪里,我只是個女人,我想過平常的日子,哪怕是回喬家村,也比在宮里待一輩子強?!?/br> 慕容蘭舟輕聲道:“你希望放下一切跟你走嗎?” 曉曉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睍詴栽谛睦锉梢曌约?,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口不應心的說不知道,就應該把實話告訴他,反正說了,做不做選不選都在他,大不了一拍兩散唄,再說,都到了這種境地,或許就沒以后了,現在還藏著掖著有個屁用啊。 想到此,曉曉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是,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跟我走,就算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如今鄭貴妃跟先帝早死透了,你娘便多大的委屈,到了這會兒也塵歸塵土歸土,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著你繼續糾結下去,如果你不來招我,你當不當皇上跟我也沒關系,但你既然招了我,就得負責到底,你得跟我走,去哪兒都好,我們遠遠離開京城,尋個世外桃源隱居?!?/br> 說著,想起什么道:“如此一來,你也不用再吃小白的味兒了?!?/br> 慕容蘭舟忍不住笑了起來:“叫你說的夫子是醋壇子不成?!?/br> 曉曉撇了撇嘴:“醋壇子哪夠瞧,夫子是醋缸,醋甕,明明酸的要死,偏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兒,糊弄誰呢?!痹挍]說完就給慕容蘭舟堵住了嘴,曉曉剛清晰的腦袋,又迷糊起來,不過迷糊歸迷糊,她還是聽見他應了她,他說:“好,等回京我們就走,不管是大漠還是江南,不管天涯還是海角,只要有你哪里都好?!?/br> 曉曉跟慕容蘭舟困在山洞整整三日夜,第二日燈油便耗盡了,沒了油燈,山洞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可曉曉一點兒都不怕,靠在慕容蘭舟懷了,曉曉甚至盼著,這樣的日子能再多幾日才好,穿越到這里,頭一次曉曉覺著安定,這個男人懷里就是她安生立命的地兒。 可三天后他們出來了,被慕容蘭舟抱在懷里走出山洞的瞬間,曉曉忽覺不舍,她回頭望了望,山洞已經坍塌的不成樣子,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慕容蘭舟放棄了割忽兒烈的頭,人都死了,還要割掉人家的頭,即便是為了震懾別的部落,曉曉也覺得過了些,說到底,忽兒烈是個可憐人,這二十多年都在生和死之間掙扎,死了或許就解脫了。 不管如何,仗終于打完了,大軍凱旋而歸,坐在馬上,靠進慕容蘭舟懷里的曉曉,遠遠看見京城的時候,真有種隔世之感。 不過現在她不會迷茫,不會糾結了,因為所有事情都照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結果塵埃落定,小白得了他的江山,自己找到了愛人,簡直就是皆大歡喜,所以她笑的格外燦爛,可她的笑落在迎出城外的小白眼里,就化成了毒……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