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樂至似乎包裹在一層溫暖之中,說不出來的舒服。 “樂至……” 樂至隱隱約約聽得見有人在叫他,勉強睜開眼睛,只看見一片紅色。 “若是你敢死,我會讓你后悔死了的……” 耳邊的聲音冷得可怕,隱隱有種熟悉感,但是一股熱氣源源不斷得被輸入自己身體之中。 有人在向自己輸入真氣? 莫非遇上了高人? 樂至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反而沉沉睡去。 直到晨露打在臉上,樂至才睜開眼睛。 畢方鳥見他醒了,猛地撲了上去,站在他胸口處跳來跳去,發出一陣喜悅的叫聲。 樂至:“……” “滾下去!”樂至被畢方鳥跳的幾乎一口氣上不來。 畢方鳥悻悻地滾了下去。 身上的衣物是干的,完好無損,肌膚也沒有被燒焦。 一株火紅的蓮花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身邊,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樂至往四個方向都轉了頭,卻發現身旁并無一人。 “誰救了我?”樂至問道。 畢方鳥堅定地搖頭。 樂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畢方鳥不去看他,而是將冰雪火蓮叼到了他的手中。 肯定是有人救了自己,那救命恩人又是何人? 樂至大睜著眼睛想了許久,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片紅色的東西,但是其他卻什么也看不見了。再往下想便覺得腦袋發疼。 看著手中的火蓮,樂至心中一驚,自己睡了多久了?想起那十日之限,樂至連忙爬了起來。 若是過了這十日,即使有了這冰雪火蓮,秦蘇也不會隨自己回去。 樂至拿著冰雪火蓮,乘著畢方鳥便往那街市飛去。 樂至到的時候,秦蘇正一派安然地坐在酒肆之中。 見了樂至,秦蘇便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你果然不敢去冰火潭?!?/br> “我已經去過了?!睒分恋?。 秦蘇嗤笑一聲:“若是你去過,那便不是站著,而是躺著了?!?/br> 樂至深沉地看了秦蘇一眼:“看來那天我揍得還不夠?!?/br> 秦蘇臉猛地青了:“既然你沒有拿到冰雪火蓮,那我便走了?!?/br> 秦蘇起身,一朵鮮紅的火蓮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蘇臉上盡是不可置信,張大了嘴巴看著樂至:“你……你真的拿到了?” 樂至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以為口吃就可以不遵守諾言?!?/br> 秦蘇臉上震驚地表情過了好久才消去,垂頭喪氣地接過了樂至手中的火蓮。 “你何時跟我走?”樂至問道。 “待我跟沈大哥告別,過……五日?!?/br> 聽見沈漫的名字,樂至眼中閃過一抹光:“沈漫可還好?” “好的很,不勞你cao心?!鼻靥K說完,便拿著火蓮離去了。 “五日后我在這酒肆等你?!睒分翆χ靥K離去的背影道。 樂至沒有在酒肆逗留,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暫住的府邸。 剛走到院子門口,便見九鳳姑娘站在門口。 向來沒什么表情的九鳳這次臉上似乎帶著焦急,見了樂至,眉目之間便沾染了喜悅道:“樂公子可否幫我一個忙?” 樂至受寵若驚:“九鳳姑娘請說?!?/br> “少主前幾日受了傷,本由我照顧,但是我這幾日要閉關修煉,所以想讓樂公子幫個忙,照顧一下小主子?!本砒P道。 借住在鳳虛道人府邸,樂至不忍拒絕。 “不過三五日我便出關?!?/br> 有了九鳳這句話,樂至便點了頭。 樂至跟隨在九鳳姑娘身后,才發現原來這位傳說中的少主居然跟自己住在一個院子里。 “雛鳳殿”原來是因為這里住著鳳虛道人之子,但是自己一介外人,借住便住在鳳子的院子中,似乎極為不妥。 樂至還在思量間,便見九鳳停在了一間屋子前。 若是樂至沒記錯,前幾日這間屋子被天雷劈了,莫非是鳳子突破遭了天雷,又聯想起那天見到的鳳凰,樂至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鳳子突破,因為虛弱,所以化成了鳳凰模樣。 如今這屋子已經修好,似乎從未損壞過。九鳳推開門,樂至便見那屋中奢華大床上躺著一個漆黑的東西,全身的羽翼似乎被燒焦了一般,慘不忍睹。 這就是鳳子? 九鳳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明明只是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樂至卻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高傲之氣。 樂至自然不能視而不見,恭敬地對著那團漆黑道:“公子您好,我是樂至,這幾日便代九鳳姑娘照顧您?!?/br> 樂至想要靠近,突然從那漆黑的鳳凰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樂至推出了房門。 “砰”地一聲,那門猛地關上。 樂至有種感覺,鳳子似乎特別不待見他。 樂至敲門,又等了許久,門都未打開。鳳子如此不待見他,九鳳姑娘怕是所托非人了。 樂至無奈離去。 待樂至的身影消失,便一個雪白的身影落在了門前。 九鳳看著那緊閉的房門:“您為他受傷,他照顧您本是應當?!?/br> “滾!”里面發出一聲怒吼,緊接著是一陣咳嗽聲。 九鳳嘆了口氣,這本是主上的主意,卻惹來少主的發怒,主上終究不夠了解少主。 當年主上因一心修仙,生了少主,卻從未養過他,如今再回頭,即使是親母子,兩人之間終究生了嫌隙。 36、第叁陸章 再見沈漫 后來的幾日,樂至又去鳳子的院子中看了幾次,那門都是緊緊閉著。 樂至也嘗試著敲了敲門,只是在門口站久了些,樂至便能察覺到從屋子里散發出的冷氣,很明顯的,鳳子十分討厭他,并且極其不想看到他。 轉眼五日過去,樂至見了九鳳姑娘,便將這燙山芋又還給了她。 九鳳姑娘沒有說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這幾日門都是緊緊閉著,根本無法入?!睒分两忉尩?。 “少主脾性如此,我去看看他?!本砒P沒有多言,轉身往鳳子的院子里去了。 樂至與秦蘇的五日之約也到,樂至便去那酒肆中等秦蘇,只是從白日等到夜里,還不見秦蘇的影子。 樂至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莫非秦蘇寧愿應了那賭咒,也不跟秦太和回逍遙仙宗? 修真者與普通人不一般,這許下的賭咒終有一日會應在自己身上。 樂至又在這酒肆中等了十多日,那往日的預感漸漸成了事實,秦蘇果然是不來了,真是個瘋子。 樂至便在這虛冥府中等著。 虛冥府靈氣比幽草宗足了許多,樂至便每日煉丹修煉,這樣便過了幾個月。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這酒肆之中,又遇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面容冷峻,與往昔那翩翩佳公子模樣相比,變了許多。 那人正是沈漫。 “老板,要兩壇清元酒?!鄙蚵曇舻统?,含著幾分寒意。 老板給了沈漫兩壇清元酒,沈漫便轉身離去了。 樂至起身,跟在他身后。好在街上人多,沈漫并沒有發現他。 沿著街市走了許久,四周之景漸漸荒涼起來,也不見了人影。 樂至小心翼翼地跟在沈漫身后,不遠不近地距離,可以看到沈漫,沈漫卻又察覺不到。 樂至不知道沈漫和秦蘇到底是何關系,秦蘇寧愿應了賭咒也不愿回逍遙仙宗之事,不知道沈漫知曉默許,還是如何。若是真的默許了,沈漫便不會帶自己去見秦蘇了,所以樂至選擇偷偷跟著。 樂至看著沈漫進了一座洞府,這洞府并不大,位置卻不錯,靈氣重,適宜修煉。樂至走到了洞府門口,往里張望了一下,蜿蜿蜒蜒地看不見盡頭。 或許秦蘇便住在這洞府之中。 樂至往洞府里走去,洞府的邊緣處開著一簇簇紅艷艷的花,蝴蝶在上面飛舞,獨有一番風味。 再往前走去,便是豁然開朗,巨大的洞府中一應俱全,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張玉床,璧上掛著幾把寶劍,還有一處潭水,散發著霧氣。 沈漫去了哪里?他明明看見沈漫進來了。 樂至心中一驚,突然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誰?”那聲音低低的,卻帶著冷意。 脖子上的劍讓人發寒,魔修以魔氣修煉,魔氣也為靈氣的一種,本是至寒之物,所以魔修即使無惡心,卻也讓人膽寒。 樂至全身發冷道:“秦蘇可是住在這洞府之中?” “你究竟是誰?”那人問道。 樂至小心地避開了劍,轉過了臉,與沈漫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