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陳勵深向后靠了靠,躲她遠點。 梁肆又往自己的臉上拍了些精華素,很不識趣的說:“這個牌子的精華很好用哦,我看你臉上很干,要不要也來點?” 陳勵深一直板著臉,一邊挽著白襯衫的袖口,一邊看著她手里的精華液,冷冷的,咬咬牙: “你能離我遠點么?” 就沒見過臉皮如此厚,如此令人生厭的女人。 梁肆一愣,看看自己的精華液,再看看他,無辜的眨眨眼: “不能?!?/br> 陳勵深氣結,剛要說話,下一秒,梁肆的小手就飛快的往他臉上抹了一把!然后迅速跳開! “梁!肆!”他用力的擦擦臉上涼涼的液體!暴躁的站起來! 梁肆天不怕地不怕的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攥著精華液噔噔蹬就往樓上跑!陳勵深被她點燃的暴躁脾氣早已收不住,摔下手里的遙控器大步的追著上了樓! 一直默默掃地的保姆阿姨停下手里的活,抬頭看看兩人你追我趕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唉,又來了... 就不能消停兩天么? ☆、第7章 【“晚上不供飯!”還想吃飯?!】 人就是這樣,平常的時候懶,跑不快,身后有人追的時候就像兔子一樣。 梁肆飛快的閃進臥室里,利落的在里面將門反鎖上,才揪著胸口的襯衫領子,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呼氣。 門外傳來陳勵深不甘心的敲門聲,敲了兩下,順帶踹了一腳。梁肆的心突突跳著,嘴上卻掛著頑劣的笑,隔著門喊道。 “喂,陳勵深,你就接受現實吧啊,你的植物花房已經被我加了一張席夢思,以后啊,我就要住在這兒了?!?/br> “梁肆??!”在梁肆身上,陳勵深已經用盡了威脅之詞,當下甚至已經想不到什么新鮮的狠話了,便鐵青著臉端起肩膀,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出來!” 唉,多么無力的一句威脅。會被他嚇到才怪呢! “我出來?我出來你保證不打死我對吧?” 梁肆捂著嘴壓抑住笑聲,憋得小臉通紅。有時候她真的覺得,陳勵深的脾氣,是極好的。 “梁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恥心?” “不知道!” “我不會讓你住進來的你懂我?!?/br> “略懂!” “你說你要什么?隨便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在市中心為你租下任意一棟你鐘意的房子?!?/br> 他受夠了! “不稀罕。折現行不行?” 陳勵深咬咬牙,緊緊的閉了閉眼,睜開,認了:“好,折現,你要多少?” “陳勵深你怎么就這么不希望我住進你們家呢?” “因為我討厭你,還不夠明顯么?” “可我喜歡你…的狗呀,還有你的這間花房?!?/br> “這么說,你喜歡吳彥祖,你就要和吳彥祖住一起么?” “我逮不著他人影啊?!?/br> “我真是可笑,”他扶著額搖搖頭,“我他媽居然試圖跟你講道理!” “我看也是?!?/br> “你!” “你別惹我,否則我心情不好,往你的花花草草里澆硫酸!” 果然,陳勵深害怕了。 “你敢!” 她就知道,陳勵深的把柄太好找。 一個大男人,居然在自己的臥室旁邊養了一屋子的花。各式各樣的。開得比花市的都要繁盛鮮艷。每天下班,陳勵深都親自澆水,挺高的大個子,對著花花草草這兒澆澆水,那兒松松土,像個大姑娘。 第一次來他們家的時候,梁肆就發現,陳勵深的臥室旁,有一間擺滿花草的花房,美麗極了。那個時候她就想,這要是在這翠綠嬌艷的花花草草中間兒,擺上一張大床,那不就像童話里的公主一樣夢幻? 主要是空氣好,健康。再主要是陳勵深心愛的,她都要禍害一番。 可以說,梁肆覬覦陳勵深的花房已經很久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敢在這中間擺上一張床,就敢扯了你的玫瑰花泡澡?!?/br> 陳勵深覺得,如果沒有梁肆,或許自己能夠看起來比現在年輕十歲?;蛘叨嗷钌鲜?。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喬老師說,女人都是要哄的。 陳勵深索性消下火氣,背靠著門,微微側頭,對里面的人說。 “梁肆,你這樣累不累?” “我們好好商量商量可以么?你離我遠一點。這樣對你,對我,未必不是好事?!?/br> 里面的人沉默了,失了聲音。 陳勵深狠狠地揉了揉頭上的發絲,有些無力。 他最不喜歡她像這樣子沉默下來,就好像宣告著全世界,他陳勵深欠她的,這一輩子都無法償還。 陳勵深覺得,如果一向自私的自己還剩一寸良心,那么一定全都給了梁肆。 閉上眼,她滿臉是血的樣子,讓人心悸,她痛恨的目光望過來,充滿了世界被顛覆后的空洞,那是他第一次對自己心狠手辣的驚覺。 陳勵深輕嘆了一口氣,依靠著門的身子挺直起來,轉身,輕輕的敲敲門,再一次妥協… “你想住,就住吧,隨你?!?/br> 他的語氣綿軟而悠長,成了一種隨著時日而養成的習慣。 突然房間里發出一聲巨響!似是花盆掉落在地上砸碎的聲音! “哎呀!”她的尖叫聲響起。 陳勵深俊朗的眉心緊緊一蹙!連忙握拳敲門! “梁肆!梁肆你有沒有事?” 門里面傳來一串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梁肆及拉著拖鞋一溜小跑沖到門邊兒上,對著外頭的陳勵深抱歉的說道: “完了完了啊…我剛剛想揪幾片兒玫瑰花瓣兒泡澡來著,結果它…它扎我手!我就…我就…” 就把他的小玫瑰的花盆弄碎了... 陳勵深扶著額,揉了揉眉心,頓時又覺得自己不只老了十歲,而是二十歲。 原來她剛剛不說話是去禍害他的花了是嗎? 呵,他就知道,臉皮比諾基亞都結實的梁肆怎么可能有軟弱的時候呢! 陳勵深氣得手插在腰上,襯衫袖口下的小臂緊繃起線條來,最后化作一記不太重的拳頭,發泄一般打在門上! 梁肆! 梁肆?。?! 我...我... “晚上不供飯!” 他狠狠地甩出一句!咬牙切齒的下了樓! 梁肆哪知道外頭人的情緒,只顧著蹲下來,摸摸陳勵深一手澆灌的小玫瑰,撅撅嘴:“小玫瑰,對不起哈,一會兒我給你換個花盆?!?/br> ... 保姆按照往常的規矩,梁小姐來了,就準備她愛吃的蒜燒排骨,幾個海鮮的菜,忙活了一大桌。 菜肴上桌的時候,陳先生也沒說什么,自己坐下來,喝了杯牛奶??粗@一桌子的菜,不動聲色。 保姆將陳勵深的碗筷拿上來,又去廚房拿梁肆的碗筷往上擺,卻被陳勵深攔住了。 “她的碗筷撤下去,椅子也撤下去?!?/br> 還想吃飯?! 保姆往樓上看看,想問卻不敢問,心里猜到兩人應該是生氣了,便服從的將碗筷撤下去了。 陳勵深拿起筷子加了塊蝦仁,放到自己的食碟里,樓上傳來梁肆下樓的聲音,陳勵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將蝦仁放進了自己的盤子里。 可是梁肆竟然并沒有到飯桌前,只是下樓轉了一圈,又小跑著上去了。 陳勵深狐疑,回頭張望了一下,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看看盤里的蝦仁,他不吃海鮮的,但某個討厭鬼也別想吃了。 陳勵深站起來,拿著筷子走到墻角處,尋找aaron的狗食盆,打算把海鮮賞給aaron吃。 “陳先生,您是在找食盆嗎?” “嗯,放哪里了?” 保姆指了指樓上:“好像…被梁小姐拿走了…” 陳勵深順著保姆的手指往樓上看,心里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緊接著他聯想到剛才她在房里打碎的花盆…原本悠閑的面容立刻泛起戾氣, “梁肆!” 陳勵深的一聲失控怒吼,把保姆嚇得縮了縮脖!他一邊快步的上樓去,一邊怒喝著梁肆的名字。嚇人極了! 保姆拍了拍自己受驚的胸脯,搖搖頭,轉身繼續躲廚房忙活去了,反正不出人命就行。 陳勵深憤怒的走上樓的時候,梁肆不知去哪兒了,他徑直走入自己的花房,翠綠的植物群的掩映下,一株艷麗的玫瑰被擺在了窗臺的最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