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怎么了?” 以為出了什么事,結果,從陳羽宗手里只是接過了一份普通的報告。 林老師抬頭看了看教室里還剩幾個沒走的女生,不少都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又看看陳羽宗淡漠的神色,不由一笑。 “謝了……” 外表冷淡,但其實這是一個非常細心的孩子,估計是前兩次的比賽讓陳羽宗心里覺得對自己有愧了,特意拐了個彎兒來補償,只是嘴上就是不說。 果然,陳羽宗只是隨意點了個頭。 “吃過飯了嗎?”林又轅問他。 城草搖頭。 林老師說:“那等我一下,一會兒跟我去教職工食堂吃好了,那里沒什么人,我正好跟你說說有個學術沙龍的事情?!?/br> 陳羽宗“嗯”了一聲,站一旁叉著手等著。 “咔擦咔擦……”只聽不遠處響起了兩道清晰的拍照聲。 林又轅轉過頭,就見幾個女生從教室后面小心翼翼地迎了上來,手里拿著手機笑道:“請問,你是不是陳羽宗?” 陳羽宗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但還是問:“有事嗎?” 女生仰頭看著他的臉,一時興奮之情幾乎難以抑制。 “沒、沒有……” 見陳羽宗又轉回了頭,似乎并沒有要她們刪照片的意思,女生膽子又大了一些,不過她們還是沒敢直接問陳羽宗,只轉頭對林又轅道:“林老師……你在建筑學院也教課嗎?” 林又轅點頭:“我主修建筑?!?/br> “那很厲害啊,建筑學太難了,我們剛剛都聽不懂……” 林又轅笑道:“方向不同而已,以后你們要學的很多知識在我看來也完全不懂?!?/br> “老師很謙虛啊,老師這么年輕,在建院都算了不起的吧……”女生一邊說一邊瞥向城草,卻見陳羽宗的視線盯著窗外一動不動。 林又轅謙虛了兩句,收拾完畢剛要招呼陳羽宗打算離開時,城草卻忽然回頭道:“抱歉,我有點事?!闭f完竟然直接快步就走了出去。 …… 四百米的塑膠跑道,大米同志輝煌的作死路上…… 第一圈,米緒情緒高昂,滿懷志氣。 第二圈,米緒目標明確,抗爭到底。 第三圈,米緒尚有余力,還待進擊。 第四圈,米緒四肢虛軟,后繼乏力。 第五圈,米緒胸悶氣短,精神萎靡。 第六圈,米緒茍延殘喘,看見上帝。 第七圈,也就是最后十米的終點線處,米緒終于再難以支撐。 兩眼一翻,倒地不起…… 米緒雖然狀態半死不活,但是他在最后幾圈的速度還真不慢,于是當他人軟下來的時候,只管盯著末尾幾人的牛壯壯老師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對,癱在花壇里的挺尸兄弟團也自顧不暇,反而是中間草地上踢球的幾個路人看到了情況。 有兩個懷疑地走過來看,不確定這人是累倒了還是真有情況,直到一低頭對上了一張死白的臉才意識到是真不好。 不過當那兩人要開口呼救的時候,一道身影比他們更快一步地跑進了cao場! 那人蹲下身,拍了拍米緒的臉,見沒有反應,又去掐他的人中,米緒終于吃疼地哼了一聲。 “啊喲……” 迷糊著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湊近的沖擊的臉,對方直直地看著他,沉聲問:“哪兒不舒服?” 米緒張了張嘴,一時說不話來。 那人面色一黑,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米緒痛苦地一笑,忍著暈眩終于憋出了一句:“這什么問題……我……又沒中風,我是……我是菩提老祖我會不知道嗎?!?/br> 對方似是這才松了口氣,伸手來拉他,米緒立馬阻止。 “我好想吐……” “慢慢來,我送你去保健室?!?/br> 此時牛壯壯也發現不對了,急忙跑了過來,還有周圍的學生都一起慢慢朝這里聚攏,包括堪堪回神的挺尸兄弟團。 然而一見到眼前的情況,不少人都紛紛一呆。 就見傷員被人緩緩地拉著坐了起來,然后一人背對著在他身前蹲下,傷員起先沒動,但是牛壯壯老師卻見不得這樣磨嘰,直接在后頭推了他一把。 “身體不好跑個屁,還不快去保健室!” 米緒在怔愣間,直接就被迫趴到了一個寬闊的背上,然后對方伸手往他屁股上一托,輕輕松松地就把人背了起來,在一大片震驚的目光下,和牛壯壯老師一道往保健室而去。 挺尸兄弟團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也追隨在后面,路上面條兒首先發問。 他恍惚道:“不好意思同學,我想請問下,剛剛那位暈倒的人叫什么名字???” 金剛:“他說他叫菩提老祖?!?/br> “俗家名字是……?” 葛媽:“米緒?!?/br> 面條兒:“那背他的那個呢?” 金剛:“好像是叫陳羽宗?!?/br> 面條兒:“花名是?” 葛媽:“城草?!?/br> 挺尸兄弟團面面相覷完后,集體:“……” ☆、第36章 有殺氣? 陳羽宗背著米緒大步進了醫務室,把人往床上一放,由著醫生檢查。 米緒其實已經意識清晰了,只是他渾身虛軟,胸口憋悶,腦子也很重,他感覺到一個醫生在翻自己的眼皮,另一個給他聽心臟量血壓,一通初步檢查下來才排除了要命的病因。 “體力一時沒跟上,補水,休息?!贬t生簡明扼要道,“現在能起來不?起不來就歇著?!?/br> 米緒自我認知能力不錯:“我歇著……” 醫生點點頭,被牛壯壯老師拉到一邊又詳細詢問去了。 葛媽他們進門的時候瞧見的就是米緒白著臉合著眼,躺床上沒了動靜。 面條兒長嘆一聲,輕道:“難道……我們來晚了?” 金剛:“醫生已經盡力了吧?!?/br> 丁牧:“他應該沒什么話要交代了?!?/br> 米緒:“……” 睫毛顫了顫,費力地睜開眼,米緒艱難道:“我其實還有話交代……我想喝口水再瞑目?!?/br> 葛媽一人給了他們一拳,剛要伸手替米緒倒水,一轉頭就瞧見陳羽宗已是拿了滿杯的水慢慢從一邊走來。 米緒看著他動了動干澀的唇,費力地要去接,陳羽宗卻對他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米緒頓了下,慢慢探出手握住了。 兩手交握,陳羽宗微一用力,小心地把人拉了起來,又俯身在米緒腰上扶了把,讓他半靠在自己的臂彎里坐穩了,這才把水遞到他的嘴邊。 米緒喝了半杯還想要,陳羽宗卻把杯子拿開了。 “等等再喝?!?/br> 米緒不滿地皺了皺眉。 陳羽宗放開米緒,讓他又躺回了床上,扯過被子給他蓋好,還笨拙地掖了掖被角后,這才直起身,看了看時間。 米緒道:“你下午好像還有課,甭管我,快去吧?!?/br> 陳羽宗默默打量著米緒的臉色,清明的視線在他還有點蒼白的面容上轉了一圈后,才在對方鼓勵的視線下點點頭,轉身離開。 不過走出房間,陳羽宗又腳步一頓,轉而往隔壁的診室而去,見到里面醫生,城草道:“我想再開點藥?!?/br> 直到看著對方的背影從室內消失,米緒轉頭就見床邊的那幾位一副中了定身咒的模樣,半晌都沒反應,不由開口道:“唉,兒啊,別擔心了,你們雖然不孝,但爹的遺產還是會平分給你們的?!?/br> 面條兒終于回過味來,驚駭道:“爹,您老實告訴我,您到底欠了陳家大少多少錢?他怎么就這么擔心您嗝屁了???” 米緒不快:“爹那都是用人品換來的,你這樣的不孝子怎么會懂我們這般純潔高尚的友誼!” …… 下午社院的課也不少,等面條兒他們都走后,米緒才終于得以好好休息一番,一覺睡到自然醒,再睜眼時,外頭的天色已近昏黃,金色的落日透過玻璃灑落進來,映出滿室的璀璨。 而那個人就背著光坐在那里,微闔著眼,任陽光在他周身都照出了一片晶瑩的輪廓,充滿了讓米緒覺得陌生的氣息。 他微愕了兩秒回神后不禁腹誹道:尼瑪,天道太不公,誰和這種人站一場景對戲,他立馬能把你襯出八百里,但輪到他一個人的獨角戲時呢,人家連睡個覺都能睡出逼格,睡出貴氣,而自己閉閉眼卻是“醫生已盡力”??? 這算什么? 這就是差距! 米緒盯著那人又瞅了n眼,哼哼著撐坐起來,卻一個不察手肘拐到了床架,正扯到了暗處的麻筋,一瞬間立時進入酸爽模式。 而他的抽抽聲也成功使得不遠處的人張開了眼睛。 對上陳羽宗還有些迷蒙的視線,米緒扭曲著臉哈哈道:“你、你怎么來了?課上好了嗎?” 陳羽宗捏了捏眉心,迅速清醒過來,難得沒有臭臉地起身,走到床邊從米緒懷里把他撞到的手拉出來。 “上好了……” 在手肘處揉了兩把,陳羽宗看了看天色,問米緒:“回去嗎?” 米緒收回手點點頭,不過掀開被子剛要下床,又停止了動作,磨嘰著躺了回去。 “我突然還想養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