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沒有看見?！币筵E晅看著她的眼睛，淡淡說道。

    “我真的看見了……”柔儀有些急切，為什么殷跡晅不相信她呢？

    “真的看見了嗎……”

    “是的，王爺，那是不是什么妖精？”

    “本王不喜歡美人的眼睛看見不該看的東西呢……因為這樣的話顯得你的眼睛格外多余?！币筵E晅音色凌然，語氣卻一如既往地平靜，但也帶著森森寒意，命令道，“來人啊，把她的眼睛挖了?！?/br>
    “什……什么？”柔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殷跡晅……是要挖了她的眼睛？

    說話間，已有侍衛過來要拉開柔儀，她這才想起要求饒，連忙跪下去，滿眼皆是驚恐，口中叫道，“王爺饒命！我什么也沒有看見……”

    殷跡晅冷冷看了她一眼，示意下人動手。

    柔儀哭喊著被拖離這里，小桃冷眼旁觀片刻，帶柔儀走了之后上前對殷跡晅道，“王爺，要把眼睛裝到那只傀儡里面嗎？”

    “你看著辦吧?！币筵E晅剛才的寒意卸去，淡然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br>
    殷跡晅點了點頭，徒步離開瑞王府，而且發現自己的腳步不知不覺就往一直想要去的那個方向去了。

    王府外面的月色比府中似乎更加明快些，微風也更加柔軟，有些像心里想的那個人，表面一副清冷的樣子，實則心里暖的要命。

    不過……過不了幾天，他便會跟殷晟離開許昌了吧。

    殷跡晅無奈的笑了笑，明明自己是殷晟的長輩，做事情卻總是慢他一步。

    慢就慢吧，反正只要殷晟離開許昌……自己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大半不是么。

    倒時候，天下和他，都是囊中之物！

    第九十四章 曖昧叢生

    好不容易把殷晟按到床上，飛電立馬給他裹上被子按好，不許他動。

    “狐貍哥哥，你好像很急的樣子……”殷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害羞的說道。

    “別鬧了……”飛電無奈道，“真要走了，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今晚好好睡一覺吧，我要回軍師府去?！?/br>
    “不回去也行的啊……以前我們就是這樣的呢?！?/br>
    “我哥哥還在府上呢，因為最近在忙死靈師的事情，都沒有跟哥哥怎么說過話，過幾天我又要跟你打仗去了……”

    “讓狐貍大哥哥也跟著去唄?！币箨衫w電的手不愿意放開。

    “別鬧了……你要知道，妖是不可以隨便動用法力幫人類的，改變天意會遭受責罰的?！?/br>
    “原來是這樣的嗎……”殷晟無奈的垂下眼瞼，怪不得飛電一直沒有用過法力。

    “所以我先回去了?！?/br>
    “嗯，好吧，狐貍哥哥你去陪狐貍大哥哥吧?！币箨勺焐瞎郧傻恼f著，心里卻想，反正不久之后一起出去打仗，有的是時間調戲你呢~

    飛電第一次覺得殷晟乖巧的不像話，伸手摸摸柔柔他的頭發，幫他把手塞進被子里，說道，“那我走了?！?/br>
    殷晟點頭，“去吧?！?/br>
    ……

    出了宮，好不容易記得軍師府的路，飛電便毫不耽擱立即回去了。

    今晚月色很好，街上雖然安靜，但不冷清。還未到軍師府門前，飛電抬眼便看見那邊好像蹲著一個小人兒。

    他霎時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了些再看，果然是一個孩子，抱著雙腿坐在地上。

    那孩子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見是飛電，立馬站起來道，“軍師大人，你回來了……”

    孩子聲音甜甜，臉頰緋紅，只是身上還包裹著層層透露著酸味的紗布。

    是之前被飛電請吃飯過的女孩兒。

    “紅音？”飛電有些詫異，她怎么會在這里？

    “嗯?！苯凶黾t音的女孩點了點頭。

    “你沒事了？”飛電蹲下身子與她對視，語氣平靜卻含關切地問道。

    “嗯，軍師大人當時跟我說不會有事的，結果就真的沒有事。我也相信軍師大人的話，所以現在果然沒有事了呢?！奔t音開心的說道。

    “沒事真是太好了，”飛電說道，“你找我有事？”

    “嗯，”紅音點點頭，“我娘之前跟我說，受人恩惠一定要報答，所以我想要給軍師大人做仆人，報答軍師大人！”

    飛電搖了搖頭，“我不需要的?！?/br>
    “軍師大人是嫌棄我小，怕我不會伺候人嗎？”紅音握緊雙拳，鄭重地說道，“我什么都會做！我會做飯，會洗衣服，還會打架！我可以保護你！”

    飛電禁不住笑了起來，托著自己的下巴，說道，“你一個人類的女孩子……女孩子不可以打架的?！?/br>
    紅音有一瞬間被飛電的笑晃了晃心神，但又被他下一句話喚了回來。

    “所以軍師大人還是不想要我嗎……”紅音失落的低下頭，輕聲說道，“我父母都因為這場瘟疫去世了，我不知道去哪里……”

    “我不是說不想要……”飛電想了想，這個孩子的確可憐，而幫助可憐的低等生物向來是自己這種高等生物的使命，便說道，“你可以留在軍師府，但是不必為我做什么，你說的事情都有人為我做了?！?/br>
    “真的嗎？”紅音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開心地道，“謝謝軍師大人，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說了不必……”飛電站起來，對紅音道，“那么先進去吧，反正軍師府這么大，我去找個地方給你住?！?/br>
    “嗯嗯?！奔t音猛點頭，她就知道這么好的軍師大人一定不會拒絕她的！

    飛電便要帶頭進府去，這時卻突然感覺后面有人正在看著他，他有些懷疑，回頭，便看見殷跡晅靠在巷口，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啊……”紅音叫了一聲，立馬擋在飛電身前，伸出短短的手臂護住飛電，說道，“那里什么時候出現一個人了！不過軍師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殷跡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飛電無奈，摸摸紅音的腦袋安慰道，“不礙事的，他不是壞人，你先進去，告訴管家，讓他給你找間房間，然后乖乖睡覺，好嗎？”

    “可是……”紅音抿了抿嘴巴，“好吧，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叫救命，我一定會出來救你的！”

    她握緊拳頭，圓圓的大眼睛里面滿是堅定。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br>
    紅音這才放心的進去。

    見紅音的背影消失在大門里，殷跡晅才優雅地走過來，說道，“你很有小孩緣嗎，風云飛護著你，這個小姑娘也護著你?！?/br>
    “你什么時候來的？”

    “一直在這里等著，和那個小姑娘一起，等了一個時辰了?！币筵E晅回答道。

    “你找我？有事？”飛電冷冷問道。

    “你很討厭我？”殷跡晅微微有些委屈的問道。

    飛電搖了搖頭，“無感?！?/br>
    無感……這是不是還不如被討厭呢。

    “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事……你要跟殷晟打仗去？”

    “我可以不去？”

    “呵呵……”殷跡晅無奈地笑了笑，“的確不可以不去，你是運籌帷幄的軍師，當然要和殷晟一起去的?！?/br>
    “嗯?！憋w電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這是你第一次帶兵上陣，要注意活戰，別總照著書上寫的打仗?！?/br>
    “嗯?！憋w電又點了點頭。

    “……是不是你從來沒有什么要主動跟我說的話？”殷跡晅很是難過地問道。

    “也不是……”飛電想了想，說道，“你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殷跡晅想了想，“我是黎國的瑞王爺，也是握兵的黃鉞大將軍，也是殷晟的皇叔，你說哪一個身份？”

    “……是不愿意跟我說嗎？”飛電抬頭看了他一眼。

    殷跡晅立馬知道他在說什么了，笑了笑，問道，“是殷晟告訴你的？”

    “嗯，”飛電點頭，“你也是個可憐人?！?/br>
    “哈哈……”殷跡晅卻突然很開心的樣子，“真相被你知道，我卻控制不住的很開心呢?！?/br>
    “為什么？”飛電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一直再猶豫要怎么告訴你，”殷跡晅道，“我想告訴你所有的秘密，想讓你像對待殷晟那樣掏心掏肺地對我……”

    殷跡晅說著，伸手按住飛電的雙肩，目光如炬，用不似平常的語氣說道，“可是你永遠都不會這樣的，對不對？”

    飛電覺得別扭，退開一點，點頭道，“是的?！?/br>
    “為什么？就因為你只喜歡小孩子？”

    “怎么可能！”飛電回答道，“因為他是皇帝……但也不全部是因為這樣……”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你便喜歡他了嗎？”殷跡晅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可這江山遲早有一天是我的?！?/br>
    “是你的又怎樣！”飛電突然有些生氣，甩開他的手說道，“起初接近殷晟，的確只是因為他是皇帝，但現在不僅僅是因為這樣了！”

    “那現在是因為哪樣呢？因為你愛上他了？”

    飛電抿了抿嘴巴，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他快死了的時候，我很難過，像是自己也要死了一般……”

    “你最好還是別有這種想法，”殷跡晅道，“因為殷晟活不了多久的！”

    “你想對他做什么！”飛電的語氣立即冷了下來，警告般的看著殷跡晅，“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不是我……你應該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br>
    “是你那個妖精娘親嗎？”飛電想了想，他娘親被封印在畫中，殷跡晅又無法接近那幅畫，應該不是他娘讓他這么做的，那么就是殷跡晅自己想要這樣，做這些事情給他的娘親報仇嗎？

    “說多無益……”殷跡晅不愿再說下去，卻突然伸手擁住了飛電。

    “你……”飛電伸手想要推開他，“你干嗎啊愚蠢的人類……”

    剛罵出口又想到，殷跡晅似乎也不是愚蠢的人類吧……他是一個可憐的半妖而已。

    “別亂動……”殷跡晅抱得更加緊了些，“我只是想靠近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樣的冰冷?！?/br>
    他的語氣充滿著莫名的無奈和悲傷，那么一瞬間竟然讓飛電停止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