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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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計們見到席云芝進來,全都跟她打了個招呼后,便作鳥獸散,回去干活兒了。 席云芝走入柜臺,沉穩的黑眸總露出一點勝利的目光,旁人也許不知,但是她可是知道的,德云客棧,湘潭樓和五岳都是席家的產業不錯,但卻都是五房手里最賺錢的鋪子,看來知州府的人是聽了周氏的搬弄,信以為真,便就急著出手震懾商素娥了。 不過,周氏也許不懂,商素娥這個女人,軟硬不吃,你若對她好些,她瞧不起你,你若對她不好,她就會想方設法弄死你,也就是說,周氏此舉若是成功將商素娥逼急了,她可是會不惜一切代價,猛烈反擊的。 到時候她只需坐山觀虎斗,這把火怎么燒也燒不到她身上來,一箭雙雕,一舉兩得。 從前在席家已經受夠了,她被害的父廢母亡,親弟失蹤,母親死的那樣冤枉屈辱,那樣慘烈,她一直隱忍著,裝聾作啞就是為了積累實力,憋著一口氣,等待時機一舉反擊。 而現在反擊的巨輪已經開始轉動,如今這些,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第36章 肥羊宰 席云芝從云翔樓買了好些點心和蜜餞,準備帶去繡坊給蘭表嬸她們打打牙祭,女人家都愛吃些點心瓜子,對甜食有特殊的愛好,她們日夜替她趕制繡品,她也理應要保證她們的生活質量才行。 正往回走,卻看見張延從人群中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對她說道: “可找到你了?!?/br> 席云芝見他找急忙慌的,不知發生了何事,遂問道: “怎么了?” “有,有個外地客人想租了滴翠園,不知怎的找到得月樓去了,我聽你提過說,說滴翠園不想外祖,可是他出的價確實挺高,我就跑來問問你?!?/br> 席云芝跟張延并肩走在街上,奇道:“他出多少?” 張延對席云芝比了個手勢:“兩萬兩,租半年?!?/br> “……”這個價格就連席云芝都感到很意外了,不禁重復一遍:“兩萬兩,只租半年?” “是啊??茨侨说臉幼拥拇_像是富家公子,據他說是因為自己住的客棧突然被官府封了,所以,帶著全部的家當正在滴翠園門外等呢?!睆堁涌粗?,但確實有一份古道熱腸的心,專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是一門心思,全力以赴。 “你怎么說?人家還在等答案呢?!睆堁右娤浦ミ€在思考,不禁催促道。 席云芝聳聳肩:“好啊。這么高的價格,說不愿意租,那不就是笨蛋了嗎?” 張延得令之后,便就轉身去了。他現在儼然已經成為席云芝的專屬中間人,無論什么事,什么情報,總會想著第一個來告訴席云芝聽,自己要做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也會下意識的來問席云芝的意見。 沒想到滴翠園剛買下不久,就迎來了這樣一件好事,兩萬兩銀子租半年,雖然滴翠園的布局與風景確實不錯,但這個價格也依然高的出奇,她曾經也想過要將房子轉手賣了,或是租了,但這價格明顯比她的心理價格高出了許多許多。 傍晚的時候,張延就趾高氣昂的拿著一紙合約和兩萬兩銀票來到了南北商鋪,將東西往柜臺上一拋,瀟灑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兀自倒水喝。 席云芝對他的隨意見怪不怪了,將合約放在一邊,拿起那面額一千的二十張銀票,看了一眼票上的出具方,竟然還是京城的萬通票號,原來租下滴翠園的外地人,是從京城來的,怪不得出手這般大派。 席云芝感謝張延替她奔走多日,又強塞了五千兩給他,說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張延倒也不是為了這錢才替席云芝奔走的,他想推辭不要,但五千兩銀子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最后也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就收了下來,并且反復詢問席云芝會不會后悔之類的話,在得到席云芝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揣著銀票,放心的離開了。 *** 席云芝晚上回到家中,發現昨天來蹭飯的那位蕭公子又來了。 但是今天步覃不在家,步承宗便被蕭絡纏著在廳中下棋,看見席云芝回來,步承宗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趕忙向她招手。 “孫媳婦啊,快,快來,你來陪蕭公子下幾盤?!?/br> 席云芝見步承宗臉色有異,想發怒卻又被迫隱忍著不能發,她哪會猜不到,他這是在向她求救,可不是真的要她下棋,遂謙虛回道: “爺爺,孫媳婦不會下棋,不過先前劉媽說她煮的紅棗銀耳湯正巧熟了,要不,孫媳給二位盛兩碗來養養神吧?!?/br> 步承宗正愁找不到借口,這下就來了精神,用極其夸張的語調說道: “紅棗銀耳湯啊,老夫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了。去盛兩碗來?!鞭D頭看了一眼蕭絡,老臉上擠出一點笑容: “蕭公子,要不咱們先歇歇,喝完湯,等覃兒回來,我讓他陪你廝殺個痛快,可好?” “……” 席云芝跨出門檻時,便聽見爺爺這般說,心中不禁感到無奈,爺爺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推給夫君做呢?真是不厚道。 正盛著湯,步覃便龍行虎步的走了回來,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顯然是步老太爺不勝其擾,派人去營地喊他回來的,席云芝手中端著兩只碗也不忘到門前迎他,步覃看著她的模樣,又看了一眼廳堂的方向,便好像明白了什么,從她手中接過一碗后,就往廳堂走去。 蕭絡看見步覃回來,手里還給他端了一碗湯,以為步覃親自端來給他喝,那樣子別提有多驚喜了。正要伸手去接,步覃卻突然收回手臂,端著甜湯,兀自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后像是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就坐在太師椅上,等帶席云芝遞來調羹。 蕭絡伸出的手尷尬的收了回去,卻也沒有動怒,而是站起了身,故作輕松的對步覃找話題道: “對了,步兄不愿招待我住在你的宅子里,那我便就去城里租了一個院子,環境也挺清幽的,只是見不到步兄,蕭某甚感寂寞呀?!?/br> “……” 席云芝又去盛了一碗湯來,正巧聽見蕭絡的話,腳步稍稍一頓,租院子? 不會他就是個那個租下她滴翠園的那個京城闊少吧? 如此……她是不是要價太狠了?畢竟這人看起來(真的只是看起來,夫君根本不甩他)像是夫君的朋友。 懷著忐忑的心情,席云芝吃完了晚飯。 蕭絡也在晚飯后,覺得糾纏冷若冰霜的步覃很是無趣,便也早早提出了告辭。 席云芝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步覃,見他還是不來,便就將針線收入缽籃,去到書房找夫君坦白去了。 誰知,把這件事原封不動的跟步覃說了一遍后,步覃的反應卻是出乎席云芝意料的。 “太便宜了!” 步覃一臉正氣,不像是在說笑。 這種結果,倒讓席云芝更加不知所措了:“夫君,那宅子不過就買了兩三萬兩,蕭公子只租半年的時間,怎么樣都不是便宜的呀?!?/br> 步覃抬眼看了看席云芝,又道:“下回若是他還去找你,他要的東西照價十倍去要,就說我說的?!?/br> “……” 席云芝突然覺得自己就不該來跟夫君討論生意上的問題,雞同鴨講,對不上號。 不過,只要他不責備她對蕭公子要價高,她就放心了。 *** 第二天吃了早飯,席云芝倒沒直接去南北商鋪,也沒趕著去繡坊,而是獨自一人漫步到了中央大道上,看著三輛馬車寬度的道路兩旁,各色高檔店鋪云云而立,能夠開在這條街上的鋪子,那都是日進斗金,一本萬利的熱門行當。 席家在中央大道上總共有十三家,這幾日被官府找麻煩的三家店,便都是這條街上的。 德云客棧,是洛陽城中最大,最豪華的,湘潭樓,是商素娥的最愛,因為她愛吃湘菜,這才命人開設了這間酒樓,五岳樓則是一座書友茶樓,五叔父愛好舞文弄墨,整個席家,除了她的父親席徵,便是五叔父席卿身負功名,平日里最愛與文人墨客們談論詩詞,便就叫商素娥建了這座五岳茶樓,廣納城內才子sao客來此消遣。 席云芝只是轉了一圈,便看清楚了那三家如今正關著門的店鋪,上頭全都統一的貼著黃紙,上頭寫著:東主有事,歇業十日。 她站在人群中,看著那張黃紙,不禁勾了勾唇角。 雙手攏入袖中,席云芝閑庭漫步般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秀美的容貌在晨起朝陽的照耀下顯得那樣年輕,那樣朝氣,那樣不懼危險,不懼傷害,沉穩的氣質讓她整個人仿佛注入了另外一種靈魂,變得惹眼,引人注目。 從前的她在席府別說是打扮自己,就連大聲說話,都會給自己招來橫禍,所以,很小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隱忍自己的情緒,并且十分清楚,席家上下,到底想看一個什么樣的她。 她披頭散發比發髻高束來的安全,她粗布麻衣比錦衣華服更加叫人安心,席家的人自知對她做過太多惡事,所以,哪怕她只是稍稍流露出才能與仇恨,都可能會令那些劊子手們對她痛下殺手。 她想過如果她的人生注定要被她們踩在腳下的話,那她就算用盡一生的力量也要跟她們耗下去,就算步履維艱也絕不會屈服半步,因為她知道,她的屈服就代表了爹,娘和云然的屈服,就算是為了她們,她也要堅定的,隱忍的活下去。 在那些黑暗的歲月里,她無數次祈禱時間倒流或停止,倒流至還未發生慘劇之前,或者停止時間讓她有足夠的空間去成長,但這些祈禱都沒有奏效,在她陷入無限絕望的時候,命運卻給她安排了一個能夠給她無盡的尊重和自由的夫君,天知道,她有多慶幸,自己是嫁給的他,那個面冷心熱,叫做步覃的男人。 夫君是她心中的凈土,是她干涸人生中的一片甘霖,他曾經說過,不想讓她見識太多齷齪,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更多齷齪的事情,她早已在遇見他之前的人生里都見識透徹了,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齷齪的事,能夠打擊到她的心,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將那些齷齪之事,齷齪之人公之于眾,讓她們的惡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慰亡靈。 ☆、第37章 院中家宴 就在德云客棧閉門第六日,街頭巷尾瘋傳出了一件驚天大丑聞。說是盧家少夫人席云秀腹中懷的胎根本就不是盧家公子的,而是與旁人通jian所得。 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后,無疑在城內炸開了鍋,可本應反應最大的盧家在這個消息爆出之后反而倒沉默了。 第九日,德云客棧和湘潭樓便就又重新整頓開業了。 這種結果正是席云芝預料中的事。 商素娥對于盧家打壓的行為,做的不是退讓,而是真的對盧家發出威脅,因為她確實知道席云秀腹中之子到底有什么玄虛,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誰,所以,商素娥有恃無恐,但席云芝卻覺得,她的這種行為是自我膨脹到目中無人了,盧家是洛陽的父母官,商素娥的行為就等同于在臺面上和盧家全然鬧翻,并且有壓著盧家向她低頭的嫌疑。 兩虎相斗的結果如何,席云芝不想關心,她只要安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等待時機的到臨便就夠了。 南北商鋪里的貨越來越多,品種也越來越全,席云芝新進了一批珍珠首飾,這些珍珠都是沿海漁民自己養殖的,珍珠的樣子雖不好看,并且良莠不齊,但價格卻要便宜很多,席云芝早就派人去收了好些回來,然后統一請師傅成批做成首飾。 雖然珍珠用的多了,但成本卻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很多,因為她早年跟著席家的商隊走過一座沿海的漁村,發現那里的村民有養珍珠的習慣,養個幾年后,他們將大的,圓的,光澤良好的珍珠挑出來賣給珠寶店,經過幾輪挑選下來,總會有一些送不上臺面的小珍珠留下,因為小珍珠太小,沒有人愿意要,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廉價賣給藥店做珍珠粉的,席云芝便專門收這些被當做剩品的養殖珍珠,論斤稱,八兩銀子一斤。 人家用一顆珍珠鑲嵌的,她就將珍珠打磨后,鑲嵌兩顆三顆,這樣的東西雖然不會入大家千金的眼,但卻很受一般家庭的女孩子們歡迎,因為這些經過琢磨的珍珠同樣很漂亮,但價格會比一般珠寶鋪的要便宜許多,因此,前來店里選購的小姐夫人們絡繹不絕。 經過加工后,平均一件首飾的成本最多不過是在三十錢左右,但是她賣出的價格卻是三到二十兩不等,這其中賺的就不止是翻倍這么簡單了。 而繡坊那邊,經過繡娘們的日夜趕工,最后兩批貨物也全都交到了船上,繡娘們全都累壞了,但當席云芝拿出每封一百兩的紅包遞給她們時,她們又完全忘記了疲累,情緒高昂相約下午就要去逛街。 她們邀席云芝一同前往,但席云芝想著南北商鋪今日有一筆帳需要結清,便就推了繡娘們的邀請回去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逸突然跑來店里找她,說是替她的夫君來傳話,叫她晚上多準備些酒rou,他要請營地的人去府里吃飯。 “夫人,爺這些天可把營里整治的夠嗆,三四百人的營地,一下子精簡到了八十人?!?/br> 席云芝不解:“那其余的人呢?” 趙逸正趴在柜臺上倒水,聽席云芝問,便答道:“給了一筆安家費,遣回鄉里呀?!?/br> 見席云芝不說話,趙逸又補充道: “爺說了,好兵再多也養,孬種一個不留?!?/br> 席云芝不懂這些,便就笑了笑,然后對趙逸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我多準備些飯菜便是?!?/br> 趙逸喝了水之后,便就回去了營地,席云芝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憂愁,她家夫君似乎正直過了頭,這樣是不是很容易樹敵得罪人呢? 晚上席云芝肩負重任,要負責近百人的伙食,全部靠她和劉媽動手的話,可能到晚上也準備不出太多的菜肴,她便叫了一個南北商鋪的伙計,跟她去了張延的得月樓,叫得月樓的廚子緊趕慢趕的做了一式八份,十幾道大菜,全都是大塊rou類,被夫君整治的士兵們這些日子定是辛苦至極的,對蔬菜的興趣必定不大,其他的她不能保證,但最起碼今天晚上她會盡力讓他們吃好吃飽。 趁著廚子們做菜的空擋,她又去集市買了些當季的新鮮蔬菜和水果,又買了很多糕餅點心,準備讓他們吃完了飯,帶回營地去。 買完了一圈,席云芝回到得月樓,將廚子們做好的東西裝入樓里專門給大家宴會中送菜的箱子里,讓席云芝原封不動的帶了回去。 回到家里,她又招呼著劉媽和如意如月,將蔬菜撿摘,水果清洗,糕餅分裝,全都忙的差不多的時候,席云芝正要幫著去擺桌,卻聽見院子外頭想起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光憑聲音便能分辨出這支隊伍的嚴格治軍。 席云芝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走出廚房,便看見她家夫君冷峻身姿自馬背上翻下,早晨她親自給他穿上的衣袍早已被撩起了下擺與袖口,手臂爆出的青筋讓他看起來男人味十足,這就是她的男人,步覃的這種形象看在席云芝的眼中,就連他手里拿的馬鞭都是帥氣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軍人的鐵血,當然了,還有汗味。 接過夫君手中的馬鞭,步覃對著身后大手一揮,沉穩的喊道: “進來,坐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