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她打開副駕駛的門,緩了好久氣都沒喘勻,“我也想去看看師父,行嗎?” 第33章 吻你。 余燼心口燥熱,與她對視許久。 他發現蔣煙現在不管做什么,都能輕易攪亂他的心緒。 她還問行不行,怎么可能不行? 余燼沒有下車,解了安全帶直接探身到副駕駛那邊,朝她伸出手,“上來?!?/br> 蔣煙握著他的手被他拉上車。 登山包被扔到后面。 余燼替她扣好安全帶,他靠的很近,熱熱的氣息包裹著她,“坐穩了?!?/br> 蔣煙輕輕嗯。 這里離師父家很遠,開車也要兩個小時,余燼怕她餓,讓她拿后面的零食包,里面有為她準備的食物和飲料。 蔣煙吃不下,她心里同樣擔心師父。 唯一的那次見面,紀元生對她那么好,像最親的長輩一樣,把他認為最好吃的東西都給她帶走。 十點多時,車終于開到師父家,兩人匆匆進門,客廳里沒人,紀元生房間的門開著,陳姨端著一杯水從里面出來,看到余燼,她像遇到救星一樣,“快勸勸你師父,燒糊涂了也不肯去醫院,藥也不吃,一直在念叨以前的事?!?/br> 看到他身旁的蔣煙,陳姨一開始沒認出來,仔細看才發現是兩年前來過的那個小姑娘。 之前只隱約聽說她走了,沒有跟余燼繼續發展下去,她還很遺憾,說這個小姑娘挺好的,可惜了。 余燼已經進房,蔣煙禮貌跟陳姨打了招呼,也跟進去。 余燼一手撐著床邊,壓低身子輕喚紀元生,“師父?!?/br> 紀元生沒有反應,余燼伸手摸他的額頭,guntang,他趕緊輕拍他的臉,“師父,醒醒?!?/br> 紀元生朦朧中睜開眼,看了余燼一眼,閉上眼睛,過了會,又看他一眼,嗓音沙啞虛弱,“你是誰啊?!?/br> 余燼紅了眼睛,輕聲說:“師父,我是阿燼?!?/br> 紀元生喘了幾下,“阿燼啊,放學了?” 余燼強忍眼淚,想扶他起來,“師父,我們去醫院?!?/br> 紀元生撥開他的手,“我不去,一會阿枝回來,找不到我?!?/br> 余燼哄著他,“一會她回來,我告訴她你在哪里?!?/br> 紀元生搖了搖頭,“那個嬌小姐,最怕麻煩,萬一不去找我怎么辦?!?/br> 蔣煙靠在床邊,聲音輕柔,“紀伯伯?!?/br> 紀元生目光轉向她,眼睛瞬間亮了一瞬,手抬起來,有些激動,“阿枝,你回來了?” 蔣煙趕緊握住他的手,“紀伯伯,我是蔣煙,還記得我嗎?” 紀元生略顯蒼老的眼睛含著淚水,“阿枝,他們說你要嫁人了,我不信,你說除了我誰也不嫁的,你怎么這么長時間沒來找我?你是不是后悔了?!?/br> 他握著蔣煙的手很用力,蔣煙不知道該怎么辦,抬頭求助余燼。 余燼微微搖了搖頭。 蔣煙會意,也輕聲哄他,“紀伯伯,我們去醫院好不好?!?/br> “那你還走不走了?” 蔣煙立刻說:“不走了?!?/br> 紀元生好像松了口氣,微微挺起的身子也松垮下來,躺回床上,余燼趕緊趁機將他攙扶起來,弄上車送去醫院。 年歲有些大的人免疫力低,小病也不太容易好,加上送醫比較晚,醫生說最好留院觀察幾天,高燒可能引發其他炎癥。 余燼去辦了住院手續,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回來時看到蔣煙還守在紀元生床邊,用手捂著有些涼的點滴管。 紀元生是醒著的,蔣煙一直在給他講笑話,陪他聊天,小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特別好聽,他臉上一直掛著笑。 余燼拎著一個盆一提紙,還有一些水果進來,紀元生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透著陌生,小聲問蔣煙:“阿枝,他是誰啊?!?/br> 蔣煙回頭看余燼,他好像已經習慣紀元生時常不認識他,徑直走到病房里面,把手里的東西放在臺子上,隨后進了衛生間。 蔣煙說:“紀伯伯,他是余燼呀?!?/br> “不認識?!?/br> 蔣煙耐心解釋,“他是你的徒弟,他改摩托車特別厲害,都是你教的,他常常去看你,剛剛也是他送你來的,想起來了嗎?” 余燼從衛生間里出來,拿出一個拖布,把門口的地拖干凈,紀元生一直盯著他看,忽然好像又認識了,“是阿燼???” 余燼站直身子,“師父?!?/br> 紀元生有些生氣,“你這臭小子,昨天不是說今天期末考試,怎么不去考試?” 余燼說:“考完了?!?/br> 紀元生懵懵的,“考完了嗎?”他努力回想也沒有想起他什么時候去考的試,最后只能兇兇地瞪他,“那你考的怎么樣?” 余燼老老實實,“師父,我考了第一,您忘了?” 紀元生這才罷休,“這還差不多,阿枝,今晚吃魚吧,那個臭小子喜歡吃魚?!?/br> 蔣煙答應著,抬頭看了眼點滴瓶,按鈴讓護士過來換藥。 護士很快來了,蔣煙退到后面去,余燼走到她旁邊,低聲說:“煙煙,謝謝你?!?/br> 蔣煙兩只手背在身后,沒有看他,“你騙師父?!?/br> “我騙他什么了?!?/br> “你說你得第一?!?/br> 余燼笑了笑,“我確實拿過第一?!?/br> 蔣煙扭頭看他,“師父說了,你作業本比臉還干凈?!?/br> 余燼注視她眼睛,“什么時候說的?” “上次去說的?!?/br> “那么久的事還記得?!彼謸崞剿行薨櫟念I口,“不做作業,不代表成績不好?!?/br> 蔣煙眼睛亮亮的,“這么說你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好?” 余燼低笑一下,“你如果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們找個時間坐下慢慢說,我都告訴你?!?/br> 蔣煙咬著唇,“誰要知道你以前的事?!?/br> 余燼偏頭盯著她看,滿眼笑意。 下午五點多,陳姨來送飯,她也帶了余燼和蔣煙的份,蔣煙陪著紀元生吃過飯后,準備回家。 紀元生一下就不高興了,怎么都不肯放她走。 他這個小孩脾氣,如果蔣煙強行走掉,他大概又要拒絕打針吃藥。 蔣煙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他,說不會走。 她這樣說,紀元生也還是不太放心,休息時隔一會就睜開眼睛,看不到就要找她。 余燼覺得不能這樣慣著他,也怕蔣煙在醫院住不舒服,把她拉到窗邊低聲說:“待會他睡著,我送你回家?!?/br> 蔣煙不放心,“不行,他醒了看不到我鬧脾氣怎么辦?!?/br> “你不用管這個,我有辦法?!?/br> 蔣煙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同意,“今晚我還是在這吧,我爸以為我去露營了,不會問的?!?/br> 余燼垂著頭看她,握住她手腕,“那我待會在對面的酒店給你開間房?!?/br> 蔣煙低著頭,指尖動了動,還是輕輕掙開他,“不用了,這房間里好幾張床,我就在這,照顧師父也比較方便?!?/br> 余燼看她許久,又說了一遍,“謝謝你,煙煙?!?/br> 這間病房三張床,只有紀元生一個病人,余燼讓蔣煙睡最里面那張,他在中間,另一側是紀元生,晚上照顧他起夜也比較方便。 九點多時,睡了好幾個小時的紀元生醒了,蔣煙聽到聲音,趕緊過來,問他要不要喝水。 紀元生點頭,蔣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紀元生說:“阿枝,我新給你做的那個風箏,你看到了嗎?你說要青色的尾巴,我差點做錯,幸好想起來了?!?/br> 蔣煙眼睛有些濕潤,心里很難受。 師父心心念念,只有他的阿枝,那個婆婆不知道在哪里,知不知道師父等了她一輩子。 她溫柔說:“看到了,我很喜歡?!?/br> 紀元生笑的很開心,像小孩子。 余燼從外面回來時,看到紀元生已經睡了,蔣煙趴在他床邊,手邊有一只餐巾紙折成的紙飛機。 他們不知又聊些什么,她用紙飛機哄他睡著,順帶把自己也哄睡了。 余燼輕聲走到她身旁,彎腰將她抱起來,輕放到最里面那張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走廊的燈透過窗口照進來,映在蔣煙白皙的臉頰上,她眼角隱隱還有些淚痕。 余燼抬手撫摸她的臉,無比溫柔。 他從沒見過這樣善良純真的女孩,對她的一腔愛意愈發忍不住。 他不知道該怎樣愛她才好,怕自己太心急,惹她厭煩,又怕她不知什么時候又會跑掉,讓他找不到。 余燼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靜靜看著蔣煙的睡顏。 過了會,蔣煙無意識地將被子扯過頭頂,悶在里面睡。 余燼還記得她這個習慣,她就喜歡這樣悶在被子里睡,他悄悄起身,把被子掀開一角,讓里面的空氣流通起來,她也不會那么難受。 這一晚,余燼睡得很安心。 紀元生在醫院住了兩天,蔣煙陪了兩天,第三天傍晚出院時,紀元生問蔣煙跟不跟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