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定過白槎城!
有了三千倍力量增幅的常伏八自信心爆棚,直接靈力化作大砍刀,拼了老命砍那些樹根。 樹根很堅硬,砍斷之后居然流出了紅色的血。 再度砍斷一根樹根,常伏八聽到了凄厲的慘叫。 常伏八抖了抖,更加興奮了。 “啊——!”他怒吼著,一刀劈下,卷住離燭九的樹根直接斷裂。 離燭九面若金紙,喘著氣:“快救…虞四!” “知道!”常伏八毫不遲疑去救上虞四。 等把上虞四救下來,常伏八才突然發現,謝明夷不見了! “完了,謝前輩人呢?”常伏八慌了。 上虞四有氣無力道:“你怎么……也叫……謝前輩了?” 常伏八翻了個白眼,“廢話!能助我逆天改命的人,能不敬重著點?” 他現在恨不得把謝明夷當祖宗供起來! …… 謝明夷……不,是謝元君,他徒步走過了忘川湖,穿過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樹根,來到了白槎神樹面前。 “還裝傻嗎?”謝元君開口。 白槎樹干顫抖著,似在懼怕,“謝、謝元君!” 謝元君:“看來你知道我?!?/br> 白槎:“命修之名,宛如烈日?!?/br> 謝元君瞇眼:“那你還敢當著我的面,開花?” 白槎沉默了,它不敢說話。 謝元君輕輕一笑,抬手摘下一朵白槎花,低頭嗅了嗅,“臭氣熏天!” 白槎忍不住為自己好不容易開的花辯解:“白槎花本就是死亡之花,和忘川的曼珠沙華一樣!” 謝元君眉間微蹙,“曼珠沙華引渡亡魂,功德無量。你這白槎花卻是以亡魂為養料,罪孽滔天,如何一樣?” 白槎哽住了,不得不轉移話題道:“當初是您的道侶斬斷山海,致使我淪落此地,我如今的所作所為,與顧道主是有因果關系的!” 謝元君摩挲著手中的銀針,目光冰冷:“他讓你吸人魂魄了?” 白槎:“……” 謝元君:“他讓你奪人命數了?” 白槎:“……” 謝元君:“還是說,他讓你開花了?” 白槎:“……” 謝元君:“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惡念已生,不可怨人?!?/br> 白槎憋屈不已,這些事,自然是它自己心有不甘,十方界又無人約束它,它惡向膽邊生才做出來的。 可這源頭不還是顧長庚那一劍嗎? 白槎越想越惡意上漲,它陰陽怪氣道:“世間生靈皆有惡念,這是躲不過去的,只有謝元君您純潔無垢,天生神圣!” 謝元君手一緊,他瞥了眼白槎:“你不用激我,我的惡欲被剝離了,我自己清楚?!?/br> 白槎冷笑:“那我就很好奇了,沒有了心頭惡欲,您怎么會與顧道主結為道侶?莫非,您欺騙了顧道主?” 聽到白槎這么說,謝元君臉上也不見絲毫陰霾,他只說了一句:“愛,不是惡欲?!?/br> 哪怕魂魄不全,他也懂得愛顧長庚。 謝元君緩緩把銀針刺入白槎軀干,“散靈,亂魄?!?/br> “啊——!”白槎大叫起來,“謝元君!我知道錯了!謝元君饒命!” 謝元君抬眸,目光淡漠,慢斯條理的使出最后一針:“行天?!?/br> 此間天道無意識,那便替□□道。 “轟隆——!” 天上醞釀已久的雷霆終于劈了下來。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謝元君周身不受風雨侵擾,他無悲無喜的站在那里,注視著眼前的雷霆萬鈞。 白槎不斷發出凄厲的慘叫,卻被三根銀針定住,逃脫不得,抵擋不得,只能用樹身對抗那九霄雷霆。 “咔嚓咔嚓!” 樹枝被雷擊碎了。 白槎的聲音漸漸有氣無力。 “颯颯!” 突然身后傳來破空之聲。 謝元君微微側步,避開幾根翎羽,“羽衣……神?” 說最后一個“神”字的時候,謝元君有些遲疑,明明就是妖獸,卻以神明自居,簡直膽大妄為! 渾身染血的女人從忘川湖爬出來,她一步一步走到謝元君面前,面目猙獰,“我殺了你!” 謝元君指尖一動,一根銀針便刺入了女人的眉心,女人頓住了,一動不動。 “謝…元君,饒過羽衣吧?!卑组兜吐暟蟮?。 謝元君神情不變:“我饒過她,誰饒過那些無辜的亡魂?” 白槎:“我愿……用我命,換……羽衣的命!” “你以為你能活下來?”謝元君略有些詫異,指了指天道:“你業障纏身,不可能在天劫下存活的?!?/br> 雷霆氣勢洶洶,白槎卻已將近油盡燈枯,看起來確實不可能在天劫下存活了,它壓抑著痛楚,道:“那便用……另一個人的命,換羽衣不死!” 謝元君:“誰?” 白槎:“大楚顧長澤!” “這人……與你們、有因果!”它的軀干被打開,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掉了出來,雷電也順著這個口子,侵入了白槎內部,痛苦加劇了。 “顧、長、澤?”謝元君咀嚼著這個名字,似乎終于想了起來,“原是長庚這一世的堂兄?!?/br> 白槎艱難道:“不知……可否?” 謝元君搖了搖頭,“他一人,如何抵的萬千亡魂?” “再者,雖是我與長庚的因果,也不該用來抵消那重重業障?!?/br> 數十萬人的亡魂,皆因羽衣神而死,他沒有資格代替他們化解這份業力。 白槎顫抖著:“謝、元君!” 它想不到,謝元君還是不肯答應。 “不必求他!”羽衣神突然睜開了眼,眼中滿是死寂,“我做了多少孽,我自己清楚!” 她撫摸著白槎的樹干,被雷電擊穿了指尖,“我因你而生,自然也伴你而死!” 自她聽到白槎已經不可能存活之后,她就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念頭。 白槎已經說不出話了。 羽衣陪伴了它數萬年,今日也要與它共赴黃泉。 羽衣神撲向了白槎,她緊緊摟著樹干,在一片電花火石中,與白槎一起化為灰燼。 白槎已死,這片土地上的死氣逐漸沉寂下來,但也不可能恢復以往的生機了。 謝元君嘆了口氣,整個白槎城將要淪為一座死城了。 他使出□□九針,“化劫!” 因白槎破壞的因果,他復原不了,但還未被消解的魂魄,卻可以各歸其位。 點點螢火從白槎斷裂的軀干上飛出,飛往天邊。 “撲通!” 羽帝被打了下來。 失去了白槎分與他的幽冥權柄,他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 顧長庚持劍落下,用力踩在羽帝背上,“幽冥權柄了不起啊,還能用死氣療傷?” 他抹了把嘴邊的血跡,真打出了火。 就沒見過這么煩人的,一劍砍掉羽帝半管血,結果死氣一轉,他又滿血復活了。 死氣在,他就死不了,完完全全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還好道侶給力! 顧長庚收劍,美滋滋的朝謝元君看去。 謝元君眉眼如畫,站在那兒招手,“過來?!?/br> 顧長庚再一腳踩碎羽帝的胸骨,就把人丟這不管了,直接竄到謝元君面前。 “抱抱!” 顧長庚摟住謝元君,在他脖頸處深深吸了口氣,“峰主,我好想你??!” 他一激動,就會稱謝元君為峰主。 謝元君溫柔道:“謝明夷就是我,我一直都在?!?/br> 顧長庚悶悶道:“我知道,但你沒有恢復記憶,有些話不好說,我很惆悵?!?/br> 兩個人的舞臺劇,仿佛成了獨角戲。 謝元君湊過去,親吻了一下顧長庚的眼睛,“不要心急?!?/br> 顧長庚挑眉:“那你什么時候能真正的恢復記憶?” 謝元君歪著頭,“估計……這個世界是不可能了?!?/br> 顧長庚臉黑了:“……”什么意思? 謝元君莞爾一笑:“我的魂魄不全,你是知道的?!?/br> 顧長庚:“……嗯?!?/br> 謝元君:“這個世界有我的一縷魂魄,以此為引,我們才會來到這個世界?!?/br> “可是,我的魂魄依舊是殘缺的,散落在各個世界?!敝x元君柔柔的看著顧長庚,“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湊齊魂魄的機會了,我必須要順著魂魄的本能,去追尋其余的殘魂?!?/br> “我不能現在就恢復記憶,抱歉?!?/br> 顧長庚摟緊他,不高興道:“說什么抱歉?” 謝元君笑瞇瞇道:“因為你還要繼續找我啊?!?/br> 顧長庚哼哼:“我樂意!” 謝元君只覺心里甜絲絲的,剛想說什么,就見遠處的羽帝在逃跑。 “那個人,要跑了?!?/br> 顧長庚回頭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抱著他,“放心,他逃不出白槎城,有人等著他呢?!?/br> …… 聞時塔—— 常伏八追逐著逃跑的羽帝來到了聞時塔。 羽帝張開翅膀,飛到了第九層,準備開啟鐘盤。 “只要我……吞噬了鐘盤里的魂力,我就能、恢復身體,就能離開白槎城!”羽帝顫抖著手,撥動著鐘盤。 常伏八站在第八層,臉色難看。 聞時塔里有小型禁靈陣,他沒有翅膀,根本上不去第九層! 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破了禁靈陣,要么眼睜睜看著羽帝逃走。 可是常伏八對陣法一竅不通,“早知道帶虞四來了!” “哈哈哈!”鐘盤被打開了,羽帝大笑,只要離開白槎城,從此天高任鳥飛! “該死!”常伏八咬牙切齒道看著羽帝,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鐘盤里濃郁純粹的魂力溢了出來,羽帝貪婪的吸取著。 突然—— 一個影子瞬息而至,推開了羽帝。 “誰?”羽帝驚駭,這里有禁靈陣法,怎么可能有人能上九層? 羽帝想著定睛一看,心里翻起巨浪:“羽民?” 只見那打斷他治傷的家伙,身后有一雙鵝黃色的羽翼。 “我明明……開啟了血脈剝離大陣!”羽帝難以置信。 那個羽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譏諷道:“你剝奪不了我的翅膀?!?/br> 因為,這是一雙真正自由的羽翼,是一個女孩用自己換來的。 他是寒山,那個被驅逐處白槎城的寒山。 他今日一直守在聞時塔,他知道塔頂的鐘盤定有大用,他會毀了鐘盤,讓羽帝竹籃打水一場空。 只是那金色鎖鏈還未登頂,便已破碎。 寒山還猜測有更厲害的人看羽帝不順眼,破壞了羽帝的陰謀,他可能無法手刃仇人了。 可事情就是那么巧,羽帝來了! 寒山不管羽帝的驚恐,一腳將其踹下第九層,更拿出了一個瓶子,將鐘盤里的魂力席卷一空。 看著被人打下來的羽帝,常伏八摩拳擦掌。 羽帝:“……” ※※※※※※※※※※※※※※※※※※※※ 白槎城副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