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然是沒有標題的一天
“叮當——!” 常伏八擲出了骰子,二點。 “到你了!”常伏八咧嘴一笑,似乎完全不被這較小的點數影響。 顧長庚有些疑惑,但還是接過骰子,剛想揚手拋下,就聽常伏八緊張兮兮道:“等一下!你先告訴我,你運氣咋樣?” 顧長庚想了想,決定用個中性詞概括自己的運氣,“不壞?!?/br> 常伏八拍了拍胸口,不壞就行,他的骰子每個月都會重置,給他“逆天改命”更改自己修為的機會。 只要不受什么詛咒,正常人在某個時間段的運氣都是有閥值的,不可能永遠低谷,也不存在一直高峰。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福禍相依,一旦他倒霉到了極致,就會迎來柳暗花明又一村。 所以常伏八才會一直在賭場輸錢,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散盡霉運,好讓六月份的自己擲骰子時能福星高照。 這是常伏八琢磨了好幾年才思索出來的間接擴大骰子擲三點以上幾率的迂回之法。 常伏八是占卜師,除了自己,其他人的運氣他都能或多或少的影響一部分,這也是為何賭場里其他人不斷贏常伏八的原因。 現在輪到這個修士了,常伏八有些期待。 與他打賭的人越強大,拉扯其中的氣運就越多。 而這位顧姓修士,很明顯是個強者。 本來常伏八想手動給他增加一點好運的,但這家伙一身皓然劍意,根本無法動手腳。 只好寄望于他本身的運道了—— 常伏八眼都不眨的看著那枚被顧長庚拋出的骰子。 “叮當——” 骰子落地。 夏日的陽光比較刺眼,常伏八看著那枚玲瓏骰子,流出了淚水。 “運氣不壞?”常伏八臉色難看,投出了一點,也叫運氣不壞?! 他明顯感到,自己壓抑已久正準備爆發的好運,又沉了下去。 顧長庚輕咳一聲,“確實不壞,我擲骰子永遠都是一,進了賭場一直押小,能把賭場贏得傾家蕩產?!?/br> 常伏八:“……” 但這局,咱們是比大??! 陷入迷茫的常伏八失魂落魄,也不知后面又說了啥,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跟著顧、謝兩位道友回了他們的住所。 “阿福,聽顧兄說你喜歡賭?要不要來一把激動人心的竹牌?”喬安很歡迎這個新來的小伙伴,直接拉著魏思淼組團邀請他打牌。 常伏八有些無精打采,這兩個剛踏入修行界的小菜雞,輸給他們幾百局,也抵不上贏顧道友一局啊。 不過……聊勝于無吧。 這般想著,常伏八耐著性子上了牌桌,開始了散財童子之旅。 三天后—— 喬安摸著自己腰間鼓囊囊的四個荷包,發出感嘆:“……阿福你好有錢啊?!?/br> 自從上了賭桌,他和魏思淼已經贏了幾萬靈石了,還附贈儲物袋的那種。 魏思淼也在一旁咂咂嘴道:“就是你的賭運也忒差了,要不是有喬安給我做對比,我還以為自個突然洪福齊天了呢!” 喬安倒是有些遲疑:“不過,你輸這么多靈石,真的沒關系嗎?” 常伏八嘴里叼著根草,眼睛惺忪,“沒~關系,爺最不缺的,就是靈石,要多少有多少!” 目前靈石花銷還是顧長庚負責的喬安和魏思淼:“……” 突然酸成檸檬。 他們也不是當初那個城門口的新手修士了,自然知道靈石的價值。 若用金銀換置,恐怕要數百銀兩才能換到一枚下品靈石吧。 “對了,今天什么日子了?”阿福突然問道。 喬安不明所以,回答道:“六月初五,怎么了?” 阿福目光一凜,搖了搖頭:“無事,只是想到明天就是羽民的祈愿節,可能會有些亂罷了?!?/br> 說完,他推倒面前的竹牌,起身出門。 “誒?你不玩了?”后面兩人問。 常伏八沒回頭,只舉著手擺了擺,“不玩了,沒意思?!?/br> 好運已經堆疊的差不多了,現在擲骰子,應該能穩妥的擲到四點以上。 一切,就看明日了。 只是……離燭九怎么還沒到白槎城?這是白澤安排給離燭九的歷練,他怎么能不到場? 常伏八皺眉掐算了一下,天機混沌,越來越難測了。 “阿福?!?/br> 有人叫他。 常伏八回頭,是顧道友和謝道友。 他挑了挑眉,笑道:“太陽還沒下山,怎么兩位道友就回來了?” 最近幾日,顧長庚和謝明夷一直早出晚歸,很難在白日里見到他們。 顧長庚倒也不遮掩,直言:“我帶明夷出去踩點了,順便熟悉一下那里的陣法?!?/br> 常伏八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不做任何隱瞞,便順著話問:“哪里的陣法?” 這個問題謝明夷熟啊,當下回答:“忘川湖,聞時塔,祭祀廟,還有白槎城?!?/br> 常伏八皺眉:“前三個我是知道的,可白槎城是怎么回事?” 踩點還能踩一座城池? 謝明夷嘆了口氣,緩緩道:“一開始我們在聞時塔的時候,以為只是組合陣,可前一段時間,我們從高處俯視忘川湖,才發現這位羽帝著實不簡單?!?/br> “最起碼,人家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登峰造極了。聞時塔、忘川湖、祭祀廟,三個地方布置的是三才陣法,聞時塔是日,穩居其中,巍然不動。忘川湖是月,皓月當空,與日同輝。祭祀廟是星,星火燎原,生生不息?!?/br> “而三才陣法又以羽帝行宮為支點,不斷擴大蔓延,已經形成了新的陣法——兩儀陣法?!?/br> “陰陽交融,分分合合,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陣紋連環,內外互轉,演變割裂成了無數的其他陣法,整個白槎城都被容納進陣法里了?!?/br> 說到這里,謝明夷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悶聲道:“這幾日,光我們數出來的陣法,就不少于百個了?!?/br> 如果有人能看清那些隱秘的陣紋,就會發現白槎城已經被打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三步一小陣,五步一大陣。 “范圍小的陣法還好說,最難以置信的是那三個籠罩了整個白槎城的巨大陣法,禁靈大陣、八門金鎖大陣,還有噬魂大陣?!?/br> 謝明夷最近一直埋頭苦學陣法,似乎他在這方面也挺有天賦的,還有一些冥冥中的感應,已經能隨手布置簡單的地級陣法了,但有一說一,跟羽帝這種陣法大佬,沒得比。 謝明夷有些沮喪,“這三個大陣,我都破不了?!?/br> 顧長庚把道侶攬入懷中,安慰他:“破不了就拿霜無砍,沒事?!?/br> 謝明夷瞪他:“霜無破碎的地方還沒修復好,你不要亂砍!” 想起顧長庚把柄本命劍器破破爛爛的樣子,謝明夷就一陣揪心。 一旁的常伏八心里卻是震撼不已,他早知羽帝于陣法一道很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了這個地步! 不好惹啊,想溜了! 他干巴巴的說了一句:“那什么……謝道友年紀尚輕……我相信!以謝道友的天賦,假以時日一定會超過羽帝的!” 顧長庚睨了他一眼,用劍柄勾住常伏八的衣襟,“這一點需要你說?” 劍柄冰涼,常伏八縮起了脖子,“顧道友,君子動口不動手?!?/br> 顧長庚嗤笑道:“你這句話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圣靈教的天羅七,認識嗎?” 常伏八眨眼:“不知顧兄說的是哪位?” “還裝呢?”顧長庚給謝明夷一個眼神。 謝明夷朝后面喊了聲:“進來吧?!?/br> 常伏八:“?”誰進來? 只見有兩人走了進來,一人白衣飄飄,俊秀端方,一人黑布遮眼,竹杖在手。 常伏八大驚:“燭九!” 上虞四露出一個微笑:“伏八眼里只有燭九?!?/br> 燭九頷首:“是我,當然?!?/br> 前半句回應常伏八,后半句回答上虞四。 上虞四:“……” 真是夠了! “你當我們干嘛跟你說這么多?”顧長庚懶洋洋道,“路上探查陣法的時候遇到了你這兩個同門師兄弟,他們也在調查白槎城,就一起探討了一下陣法,還順便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這才想著拉你一把,讓你別掉隊?!?/br> 常伏八嘴角抽搐,半晌方開口道:“燭九,你早就到了?” 燭九淡淡道:“虞四,帶路?!?/br> 上虞四補充道:“我們剛到白槎城半個月,不過之前一直在城外,今日才剛入城?!?/br> 常伏八聽了面無表情,虧他以為燭九還沒到……有了新的引路人,燭九不需要他了! 常伏八心里頓時悲傷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