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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也跟著彎了雙眼,輕聲笑了,傻樣。 溫羽沒想到還會收到唐弈的信。 是一只樣式精巧的紙鶴,栽栽歪歪的飛進了他的院子里,他眼皮一跳,心里頭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他院子里原是有兩個伺候他的下人,還是李儲特意分給他的,卻被溫羽婉拒了,他身份低微不太習慣被別人伺候。四下無人,紙鶴落在草地上,他當即將紙鶴收進袖袍里。 公子,李仁敲了敲門,侯爺將天香樓的王師傅請入府了,做了您平日最愛吃的西湖醋魚,八寶野鴨。您就看在侯爺一片誠心的份兒上,別再生他的氣了! 聞言,溫羽抿著下唇一愣。 公子,既然我是侯爺的人,您要是有氣就撒在我身上好了。您要打便打,要罵便罵就是,全憑您處置,反正我抗揍。 李仁把胸膛拍的啪啪作響,拉著溫羽的手作勢往身上拍去,望公子快些消氣。 天天都要面對冷著一張臉,隨時可能爆發的侯爺太可怕了,他寧愿被公子打。 溫羽一臉無語地看向他。 李儲老遠瞧見倆人站在門口,又瞥見他還抓著溫羽的手,李仁,你在做什么? 身后響起冰冷的話語,李儲挑眉,就連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帶著一股子煞氣。 侯爺,我李仁有口難言。 李儲冷哼道:去扎三個時辰馬步。 李仁頓時眼前一黑,侯爺,小人腿疼。 你不是很抗打嗎?李儲皮笑rou不笑。 李仁像只斗敗的大公雞,耷拉著腦袋灰頭土臉的往院子走,就差一步三回頭了。 溫羽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終于忍不住拽了拽李儲的衣袖,語氣溫和,侯爺,你就別難為他了。 溫羽哥,李儲有些不滿,昨日你都不愿與我多說說話,如今你卻愿意為了一個李仁來向我求情。少年瞪著他,眉頭微皺,就差把偏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還不是你竟竟說些葷話!溫羽越說聲音越小,提起這茬,就氣不打一處來。 溫羽到底是個面皮子薄的,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面色通紅。倘若不是前日少年執意讓他去書房研磨,最后興致大發將他壓在書房里亂來,他的一時興起可苦了溫羽,差點被前來打掃的下人發現。 李儲不由得回想了一下那時的場景 侯爺,小人進來打掃了。 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溫羽瞪大了一雙鳳眼,又驚又怕。李儲縱然喜歡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緊要關頭到底不忍心繼續逗他,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下人。 只不過這一嚇可不得了了,平日里一向很善解人意的溫羽,居然鬧起了脾氣。 溫羽從書房出來便冷著他,饒是他哄了許久也不見他動容。以往只要喊他兩聲哥哥就會消氣,而今不同,溫羽任由他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來回的圍著他打轉。 哥哥,別氣了。李儲這次好不容易逮著見到他就躲的溫羽,哪會輕易放過他。 他忽而笑了,湊到溫羽耳畔道:大不了下回我提前把那些下人都打發走再做。 溫羽張了張嘴,沉默了幾瞬,一張臉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呆呆地望著李儲。 他又在說什么胡話,竟然還敢有下次。 縱使溫羽的心中有些惱怒,惱他又在說些讓人臉紅的葷話,但卻也沒有還嘴。 似是察覺到他的態度軟化,李儲望著溫羽的嘴唇彎了起來,目光柔和。他確實很了解溫羽,像一株韌草,他的性子和他的心腸一樣柔軟??v然有些時候和他鬧了矛盾卻從來沒有真的打算離開他。 而李儲也并不打算放他走。 趁著溫羽還沒回過神來,李儲攬著他的腰親了親他的嘴角,他伸出手來,旁若無人的牽起溫羽的手。李儲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心,他出身不好,在花樓的時候不得老鴇龜公疼惜,一些粗活雜活他都沒少做過。雙手略顯粗糙,自然比不得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平西侯。 他下意識想要抽出手來,卻被李儲緊緊牽著一時動彈不得,穿過前院,仆役都在前堂侯著。李儲一揮手,幾個仆役便做鳥獸狀四下散去,留下一桌子飯菜。 李儲撩了撩華貴的衣袍,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姿態優雅。他抬手夾了一筷子的魚rou給他,笑盈盈道:來,這道西湖醋魚可是我把王師傅請到府上來做的。 上回他隨著李儲去天香樓,他上來點滿了一大桌子的菜肴,便有這西湖醋魚。李儲當時問他味道怎樣,溫羽就隨口應了一句,味道不錯,沒想到他卻記下了。 平西侯府的仆役都知道侯爺待他如何。 侯爺對他的確是無微不至,可他卻覺得李儲性子別扭得很,上次他難得穿了件艷色錦袍,李儲嘟囔著不好看,催促他去換,但仆役卻說這件衣裳襯他膚色。 公子,要小的說,您平日里的衣裳都忒素氣了一些,這件多襯您。仆役對他身上的錦袍贊不絕口。 他頭一回沒有聽李儲的話,穿著新衣裳出府游玩,好巧不巧,被撞侯爺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