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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認真的想了想,眸色柔和,聽師兄這么一說,我還真算得上他半個師父。 直到深更露重,月明星稀,既明這才裹攜著一身寒氣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 回來了。小道長似乎剛沐浴過,長發半干不濕的披在肩上,見了他微微一愣。 既明有些意外,唐弈居然還沒有歇息。 他隨即取了一旁的汗巾,再自然不過的替他擦頭發,嗯,最近忙的不可開交。 唐弈將頭往后仰舒展開來,在他懷里尋了一個安適的坐姿。聽到既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委屈,青年喉嚨里忍不住滾出一聲低笑,是因為妖皇燭天嗎? 一旦妖皇燭天沖破封印,再想破酆都城的結界是易如反掌。既明眉心輕蹙,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很,叫唐弈不禁瞇起眼睛,身子逐漸放松下來。 聞言,唐弈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頭長發也被擦得差不多了。他盯著既明看了好一會兒,說起來,有閻羅王的消息了? 既明任由他凝視著自己,半晌,又笑瞇瞇地摟著青年,就是你心中所想的人。 宋煬和元元和我說起過,小風身上似乎有吸引他們的味道。唐弈心下了然了。 原來,他們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師兄說過遇到小風的時候,他正巧被鬼魂纏上才出手相救。只是可惜,他苦苦想要藏匿,卻因為身上的氣味而敗露。而且,只要一日沒有繼位,他便要過一日東躲西藏的日子,永遠不會有盡頭。 所以,眼下要盡快找到判官筆,壓制蠢蠢欲動的十殿閻王。既明望著他笑道。 而今燭天沖破封印在即,且閻羅王又沒有順利繼位,甚至不知所蹤。十殿閻王只怕又會重蹈覆轍,一個個急得要命。 倘若孔長風拿到判官筆,順利繼位,眾鬼自然會安下心來,放心的百鬼夜行。 唐弈在心里頭捋了一遍,對了,溫羽那頭我剛傳了信過去,很快就有消息了。 既明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青年雪白的褻衣衣領敞了大半,晃得他眼花。他剛想別過臉,卻又移不開眼,索性湊上去蹭了蹭唐弈的臉頰,又壓著他的背,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小道長,你說等你想起來就會好好補償我一番的。 原是從既明嘴里說出來的,小道長起先并沒有立刻回答他,他便當他默認了。 唐弈的身體一下僵住了,他敏感察覺到屁股上抵著的東西,他輕抿著唇,手肘往后輕輕給了他一下。既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撈在懷里去看他的表情。 屋里頭只點了一盞燭燈,在燭火下既明一雙眼睛亮的驚人,乍一看,唐弈臉上沒什么表情,一張臉卻燙的厲害。良久,他緊繃的神色和身體稍稍松懈了一些。 青年終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唐弈鮮少露出窘迫的樣子,既明黑漆漆的眼神緊緊追隨他,見青年緊張,便帶著安撫意味的主動蹭了蹭他的脖頸,去討他的歡心,像一只黏著主人的大狗。 男人的長發落在他的頸部,唐弈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道:別鬧,好癢。 感覺到他的身體不再緊繃,既明的聲音格外低沉,氣息粗重,他問:可以嗎? 唐弈撞上他的目光,沒有再回避。 可以。他驀然碰上既明的唇瓣。 屋外夜涼如水,安寧靜謐,屋內被翻紅浪,一室春光。 ☆、離開 翌日。 東方天際露出一抹魚肚白,唐弈抬手迷迷糊糊抹了一把臉,腰間卻陡然一緊。 他稍微清醒了一點才發現自己被男人手腳并用的攬在懷里。既明陰氣重,身體帶著一絲涼意,像個冰窖,而他渾身的不適感也已消退了,如今清爽了不少。 和煦的陽光悄悄灑進房間,給既明的側臉鍍上了一抹金光,唐弈適才靜下心來好好欣賞一下。平心而論,既明這張臉的確太具有迷惑性了,鼻正唇薄,眉如墨畫,說句被神眷顧的容顏也不為過。 唐弈的目光緩緩往下移,既明的上半身布滿了玄色的咒文,青年心情沉重,抬手輕輕撫摸。六界大戰之中,妖皇燭天對魔族立下的詛咒,而今,除非有朝一日燭天元神俱滅方才可以解除這詛咒。 就在唐弈心思百轉千回時,一只微涼的手掌覆上了他的手,青年登時一愣,隨即往上看去,既明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知是什么時候醒來的,他將青年帶入懷中緊緊擁抱著他,湊近了去輕吻唐弈的前額,一時間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倘若按照他往日的性子,旭日東升唐弈早就該起來練劍了,但眼下他卻陡然生出了一種nongnong的不舍。二人彼此緊緊相擁的姿勢太過親密,而既明又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遍又一遍,輕吻他的臉頰。 兩人烏黑的長發纏在一起,唐弈瞥了一眼突然間心念一轉,抬手摸到了先前放在床邊的佩劍,手腕一轉,反手一劍斬向了纏在一起的長發。長發削落,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青年拔劍收劍的速度之快讓既明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唐弈將纏著的那一綹長發捋好,輕輕壓在枕頭下。 紫霄,我好開心。既明的目光貪婪地在他的臉上來回的打轉,微笑著輕撫他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