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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策算不上,他謙虛地擺擺手,不過我斷定那女鬼依然對我心有愛慕之心,所以她必定會再出現。 榮嬌問道:若是女鬼出現,道長可有把握? 如果道行太深,我也沒有把握。唐弈說罷,放下筷子盯著祁成義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既明沉思了片刻,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請府上的閑雜人等出門避一避風頭。 祁公子,唐弈掃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道:你只需要將女鬼引入宅院中,我必替你誅之。 祁成義腳下一個趔趄,眼中掠過一點異色。 明日吧,明日傍晚。 祁成義連夜吩咐下人趕制一把槐木所制的素輿。 榮嬌趁著夜色和仆役撤離,在當天夜里唐弈就穿上了一身嶄新的瑩白道袍,既明站在一旁一襲黑衣。 院里擺著一張條形供桌,三足香爐上著三根長香。 唐弈白衣玉冠,持長劍背于身后,祁成義命下人將自己推到遠處來等待觀戰,他要親眼看著道長捉鬼。 待到子時,祁成義已經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 下人倚在柱子上打哈欠,依他之見,女鬼必然是知曉了宅院里的陣仗,嚇得不敢來,不如回去睡一覺。 既明屏息靜聽,片刻后,突然道:來了! 一陣陰風將祁成義主仆凍醒,就連院子里的幾顆小楊樹苗都被吹得弓了身,二人忙不迭地看了過去。 只見院中一時間狂風大作,刮掉的樹葉隨著風在天上翩翩起舞,霧氣騰升,一位妙齡女子走了出來。 霧氣朦朧,乍一看瞧不清樣貌,卻能隱隱約約瞧見那女子長發綰成了十字髻,云髻上戴了一朵海棠花。 竹青綾羅裙襯得她膚色極白,身段嬌媚,曼妙的腰身被勾勒的不足盈盈一握,眼下在院中四處張望著。 祁成義和下人吞吞口水,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一道劍影突然從濃霧中劈來,劍氣襲來,待女子反應過來登時疾步向后撤去,然而卻早已經為時已晚。 白光一閃,帶著一股磅礴真氣的劍氣將她撞飛。 女子的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氣數已衰,憑空現出一把利劍支撐著劍身站起,但強弩之末,不堪一擊。 既明見狀當即提刀翻身迎上,二人聯手,刀光劍影中女子被一刀拍中在胸口,口中鮮血立刻流淌不止。 祁成義只瞧見一縷裊裊的黑煙升入空中。 彌漫的濃霧逐漸變得稀薄了,散去以后,只見地上躺著一位戴著面紗的女子,祁成義心里頭微微刺痛。 下人在一旁搖了搖頭,不禁覺得有點可惜。 她,她是死了嗎?祁成義拋了素輿跑上前。 唐弈不答反問:祁公子,你的身體可有好轉? 好了好了,祁成義眉開眼笑,多謝道長,方才女鬼一死詛咒就徹底消失了,感覺全身上下好多了。 真的嗎?一道溫婉柔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聞言,祁成義突然面露懼色,雙腿顫抖。他哆嗦地轉過身眼睛里寫滿了恐懼,殷楚悅就站在他的面前。 她和方才一樣的打扮但卻是毫發無傷。 祁成義倏地望向了地上的人,女子起身,好整以暇地摘下了臉上戴著的面紗,杏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祁公子,你看清楚我是誰。阿憐皮笑rou不笑道。 祁成義一瞬間臉上血色盡失,偏過頭看了看阿憐又望向了殷楚悅,皺起眉頭,扭頭對唐弈怒目而視。 唐道長!祁成義怒目圓睜,他需要一個解釋。 唐弈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佯裝不解,低頭慢條斯理的將通天劍收回劍鞘,發出砰一聲清脆聲音。 祁公子,你的身體不是好了不少嗎? 既明坐在供桌旁剝了個橘子,遞給唐弈,青年掰了一半又把剩下的遞還給他,對男人的指責置若罔聞。 方才我明明看到她魂飛魄散。祁成義一時間被憤怒沖昏了頭,顧不得許多,氣急敗壞地指著殷楚月。 不是身體好了就行,唐弈將最后一瓣橘子咽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不解,何必一定要人死呢? 祁成義臉色難看極了,殺了她,我身體才會好! 我想祁公子應該知曉,《紅塵姻緣錄》這本書。 既明站起身徑直朝他走去,聽聞此言祁成義臉上一瞬間的慌亂,佯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祁公子,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冷哼一聲,唐弈從懷中掏出書沖他晃了晃,祁成義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可能,我明明燒了的,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祁成義他絕對不會記錯的,他從天祿閣托人花了重金才拿到的,算是孤品,他看過以后親手燒掉的。 我還沒有說我手上的書是什么。唐弈笑瞇瞇道。 祁成義咬牙切齒地說:你個卑鄙小人,你詐我! 對付君子才要用君子的手法,對付你這種小人當然是要用小人的手段了。唐弈言語間帶著點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