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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雖然唐弈嘴上并沒有說什么,但心里頭卻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據他了解,但凡和陰司黑白無常沾上一點關系后,就絕不會有好事,這福氣給他他才不要! 謝必安露出苦悶之色,道:沒能順利尋到判官筆。 人書生死簿,春秋輪回筆,六界功德簿。 在掌管生死大權的陰曹地府,對陰司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三大法器,不可或缺,判官筆更是關乎著性命。 因為在歷代閻羅王退位以后,都需要依照不成文的規定將判官筆投入到陽間,半靈體尋到后才有權繼位。 人和鬼生下的孩子非常容易夭折,正因如此,二者誕下的孩子倘若活過了十八,在六界就會被稱為半靈體。 不老不死,獲得永生。萬年難得一見。 現在輪到唐弈目瞪口呆了。 其實本來不急于一時。和事佬謝必安出來打圓場。 不瞞你說,眼下判官筆不知所蹤,而生死簿中仍有還未寫清楚生卒年月的人,百姓只怕是要跟著遭殃。 謝必安翻開生死簿指給唐弈看。 如他所說,有人只寫了生辰,卻沒有寫明卒年。 只不過不知道他是有意無意,唐弈居然一眼就在生死簿中發現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只寫了一行生辰。 不過要找起來,其實也并不難。范無救略一遲疑,笑瞇瞇地沖他眨了眨眼,畢竟陽間只有一個半靈體。 陽間只有一個半靈體。范無救略一遲疑,收起臉上神色不寧的神情,笑瞇瞇地眨了眨眼,唇角微微揚起。 唐弈: 青年眉心微低,略帶一絲愁容地說,如果需要我出手我定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只是眼下起尸鬼現身陽間還要調查一番。我會替你們留心的,二位以后若遇到麻煩就派人捎信給在下即可,我定會竭盡全力相助。 如此一來,多謝唐道長。謝必安說罷,伸手懷中掏出一塊灰暗的令牌,上頭圖案怪異,親手交給了唐弈。 現在,酆都一切事宜交由酆都鬼帝管理。只是這位帝君性情十分古怪,很少露面,就連鬼差鬼吏都沒有辦法請動他,只得鬼符召他?,F在他不得不保全青年。 好。唐弈雖然嘴上應下了,可卻沒有把它當回事。 說白了,就連和黑白無常有瓜葛,都本不在他這種喜歡趨利避害的人的料想當中,五方鬼帝就更不用說了。 即便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前去招惹。 揮別無常二人,天馬上要亮了。 因為他孤身一人的趕路,被不少好奇的常鬼探頭探腦的打量著,早就習以為常了。但天性使然,對血液敏感的鬼魂立刻就察覺到了,眼前的道長身上還有傷口。 只可惜,唐弈背上背著通天劍,因為趕路一路上冷著臉輕功更是一刻不曾停歇,給人一種拒人千里的感覺。 鬼魂只是看著他,卻誰都不敢上前。 一抹朝暉漸漸浮現在天際。 鬼魂像是被嚇到,倏地悉數消失了。 臨了,行至宅邸門口。 凌空而飛的青年飄然落下,唐弈摸了摸纏著布條的手心目視前方,腳下一頓,他有一瞬還以為看走了眼。 唐弈驚訝道:既明? 既明朝他走來,見他一臉疲憊,伸出手扶住他。 唐弈確實一路奔波身體勞累,眼下見狀毛茸茸的腦袋順勢埋了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喚了兩聲男人的名字。 眼前的人只覺得心兒似被小貓抓撓一般。 我在。既明身子一僵,卻還是輕聲應著。 他佇在原地本想拍拍他的背,但既明剛伸出手又有些猶豫的又僵在了半空中,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背上。 不出片刻,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既明: 唐弈一覺睡得十分踏實。 睜開眼睛瞧見元元在一旁,坐在床榻邊上的小家伙見他醒了頓時喜上眉梢,大人,陰司送來一副畫像。 他略微遲疑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伸手接過畫卷的時候才想起來無常的囑托,忙不迭地將其展開來看。 唐弈雖然不敢說見多識廣,但在捉鬼的時候卻和不少人打過交道,閱人無數,但眼下見了畫像微微皺眉。 一個圓圓的腦袋,三根支起的豎叉。 圓滾滾的身體,一雙綠豆般的眼睛。 叩叩外頭敲門聲傳來,既明端著食盒進來了。 身體好點了嗎?唐弈正坐在榻上,他仍有點不放心地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好并沒有真的燒起來。 床上的人狐疑地抬起頭去看他。 既明立這才向他解釋,我看你受傷了,回來的時候身子有點發燙,擅自幫你換了衣裳,還擦了擦身上。 唐弈略微思索一下,目光閃爍,無礙,我常年修道陽氣充沛,身體比常人要熱。想了想,他低頭瞥了一眼手上包扎好的布條,說來慚愧,是不小心劃傷的。 既明盯著他的手,眼神卻晦暗不明。但很快男人抿嘴一笑似是相信了唐弈的說辭,輕快地喊他下來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