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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浮圖塔在線閱讀 - 第11節

第11節

    他快步進月洞門,兩邊站班兒的太監對他行禮他也置若罔聞,走近了沖她揖手,“西向的日頭,娘娘不怕曬著么?”

    她掖了掖臉,視線在他眉眼間流轉,和聲問:“廠臣進宮怎么樣?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倒叫她猜了個大概,發難是一宗,晚間要來才是個難題。他轉身替她擋住了日光,故作輕松道:“為難倒也算不上,不過繳了臣披紅的權,臣總算可以輕省些日子了?!?/br>
    他說不算壞事,她似乎不大相信,仍舊瞇著眼打量他,“我倒覺得,情愿放棄提督東廠的差事,也比罷免司禮監批紅的權來得好?!?/br>
    他眼里有笑意,背著手道:“娘娘此話怎講?”

    “內閣的票擬不再經廠臣的手,你不害怕么?”

    還是變著方兒的說他壞事做絕吧!沒看出來,她也是個口風犀利的人,先前低估了她,只當她傻乎乎什么都不明白。他嘆了口氣道:“是啊,娘娘說得沒錯,皇上當時收權,臣心里是不大受用。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臣原本是草芥子一樣的人,得先皇器重才有今天,不說主子封賞的東西,就連人都是主子的,自己心里明白,還有什么可不平的?”

    她淡淡地笑,“廠臣這么想是好事,該是你的,你就是虛攏著十指捧也一分不會少。我瞧廠臣一直以來辛苦,有個時機歇一歇,也不是壞事?!?/br>
    “娘娘說得是?!彼橇撕茄?,“皇上做這個決定在臣意料之內,所以下令的時候并不覺得突然。早前臣和娘娘提起過南下的打算,剛才進宮向上奏請,連帶著替娘娘表了個愿,萬歲爺也首肯了?!?/br>
    音樓大喜過望,肖鐸的形象在她眼里一下子又拔高許多。他是有把握的人,真如他說的那樣,只要愿意,沒有一樣干不成的。別人提起他的名號,都不那么待見,她卻結結實實感激他,悄悄伸手牽了牽他的衣袖道:“好話我也不會說,廠臣對我的恩情,我怕是沒有能力來報答?!?/br>
    “這是打算撂挑子賴賬么?”他低頭看那纖纖五指落在他的云頭袖襕上,笑道,“咱們打交道那天起我就對娘娘直言不諱,娘娘他日得了榮寵不忘記臣的好處就足了。臣可不是什么良善人,您尊養在我府里,看不見我做的那些壞事,要是哪天見了,只怕對臣再也親近不起來了?!?/br>
    她翣著大眼睛看他,“我聽說東廠的酷刑駭人聽聞,都是廠臣想出來的?”

    他搖頭說不是,“東廠成立有一百多年了,歷史只比大鄴短了幾十年。廠衛殺人名目繁多,什么梳洗、剝皮、站重枷,全都是前輩們的法子。臣接手后無甚建樹,不過略略改進一些,娘娘這么問,實在是太看得起微臣了?!?/br>
    音樓聽了大惑不解,“東廠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下了大獄的人還能梳洗打扮?!?/br>
    他仰唇笑道:“娘娘會錯意了,東廠的酷刑愛取文鄒鄒的名字,比方鼠彈箏、燕兒飛、梨花帶雨……梳洗是拿滾水澆在身上,澆完了用鐵刷刷皮rou,直到rou盡骨露,這個人就廢了?!?/br>
    他輕描淡寫,并沒有表述得多詳盡,音樓卻聽得駭然,驚惶捂住了嘴,嚇得愕在那里。青天白日下明明是那么個溫雅的人,說出來的話卻叫人汗毛林立。她有些難以置信,難怪世人提起東廠和錦衣衛都談虎色變,她看見的似乎只有他的好,卻忘了他是以什么謀生的。

    他和她并肩散步,分花拂柳而行,見她不說話了,轉過臉來看她,“臣嚇著娘娘了?”

    她囁嚅了下,“有一點?!?/br>
    他嘴角微沉,語氣無奈:“這些手段是用來對付觸犯了律法的人,娘娘一不作jian犯科,二不貪贓枉法,有什么可怕的?再說臣在這里,就算您害盡天下人,有臣給您撐腰,娘娘自當有恃無恐?!?/br>
    這就是和惡人交好的妙處,不問因由地維護你。不過這種庇護不是無條件的,像他這樣的人,八成和商人一樣無利不起早吧!

    兩下里無言,她的身影就在他眼梢處。他輕輕嘆了口氣,“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答應讓娘娘隨臣南下,全是出自皇上對您的一片心。今晚圣躬親臨,請娘娘早做迎駕的準備。前院已經布置好了,待入夜就請娘娘移駕廳堂,這么的,臣在一旁也好有照應?!?/br>
    正說話的當口,門上曹春盎帶人捧了木櫝進來,躬身沖音樓行禮,朗聲道:“請娘娘金安!督主命奴婢給娘娘送胭脂水粉來,都是外邦進貢的上等貨,顏色也合適,娘娘用來梳妝最為相宜的?!?/br>
    廊下彤云忙迎上去接下了,給曹春盎道個福,便把盒子請進了屋。

    肖鐸不理會旁的,凝目審視她的臉,“皇上過會子就要來,娘娘這么素凈不成。臣命人給娘娘備香湯,娘娘好好打扮,是接駕的禮數?!?/br>
    音樓支吾一下,怯怯問他:“還要沐???依廠臣的意思,今兒皇上是不是……”

    她沒說完就紅了臉,兩頰染上薄薄的柔艷的粉,那顏色比施了胭脂更好看。他夷然一笑,眼里微芒點點,“臣料想有了上回的事,萬歲爺不至于那么唐突。不過圣心難測,究竟什么打算,一切仍舊在皇上。臣要叮囑娘娘幾句話,如果皇上有臨幸的意思,請娘娘務必妥善周旋。女人的貞潔是最后的本錢,好歹要堅守住?;噬鲜┒鞑皇遣豢?,只是未到火候。臣看娘娘……婉媚不足,恐難留圣眷,所以還是先晉位再翻牌子,才能叫人信得實。至于怎么周旋,全看娘娘的本事了。像上回咬人的事兒千萬不能再發生,要知道今非昔比,觸怒了天顏,后頭的事就不好料理了,娘娘明白臣的意思么?”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他說什么婉媚不足,分明直指她沒有女人味,留不住男人么!音樓覺得很不服氣,她有時候照鏡子也孤芳自賞,越看越覺得自己漂亮,哪里就不能入他的眼?

    她忿忿的,鼓著腮幫子道:“我知道廠臣的意思,可后宮妃嬪又不是外面粉頭,婉約是必要,妖媚用上來豈非大不妥?”

    他揚著眉梢調過視線去,“娘娘還是不懂,風情萬種的女人,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不愛。后宮爭寵,靠的絕不單是詩詞歌賦,怎么留住萬歲爺的心,全憑閨閣里的手段。我問娘娘,怎么叫男人挪不動步子,娘娘有沒有成算?”

    她生于詩書舊族,雖然湊合著長大,好歹也懂禮義廉恥,怎么叫男人走不動道兒不是她的強項,他問這個問題,她答得上來就不是好姑娘。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唏噓不已,“看來臣得替娘娘請兩個師傅,娘娘要學的實在太多了。這些暫且擱置不提,娘娘趕緊叫她們伺候入浴,時候晚了怕來不及?!毖粤T看她面色不豫,他對攏著袖子歪著脖兒問她,“還是娘娘嫌她們手腳不麻利,要臣親自伺候呢?”

    第24章 怯初嘗

    她當然不會答應讓他在場,自己悶聲不吭去了。

    彤云替她脫了衣裙,仔仔細細在她肩背上打胰子,邊搓邊道:“有肖掌印在,我都不敢近您的身。他好像喜歡同您獨處,不愛邊上有人跟著,您說怪不怪?”

    音樓掬水擦臉,含糊道:“他是不愿意叫人親近,也沒什么怪的,各人秉性不同罷了。只是剛才說起他們東廠的刑罰,把我嚇得不輕。他這儀容,不報家門還當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誰知道是這么辣手的人物……”

    小小的浴房里光線黯淡,四周圍都落了簾帳,只有東邊檻窗開了微微一道縫,有風送進來,簾上穗子便一陣陣輕搖。她往下縮了縮,水面上熱氣氤氳,熏得臉色緋紅,唉聲嘆氣道:“過會兒皇上就要來了,我怕他像上回似的,你說我怎么應對才好?”

    彤云也想不出好辦法,只說:“那也沒轍,先前他夜闖二所殿時還是個親王,這回可不一樣,人家金鑾殿上掌人生死,打定主意要臨幸,我看您只有認命的份了?!?/br>
    “可是肖廠臣說不能叫他得手?!彼€在氣惱,悶聲道,“說我天分不高,留不住男人,要請師傅教導我?!?/br>
    彤云正打手巾把子給她擦臉,聞言嗤地一聲笑,“您別說,肖掌印瞧人真準!有的人媚骨天成,一個眼風就能把人勾得摸不著岸。您呢,您要是拋媚眼兒,八成就跟翻白眼似的,您天生沒這份根骨?!?/br>
    她被彤云取笑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早就沒了氣性,轉過身趴在桶口上問她:“你說他會給我請什么師傅?”

    彤云把她的頭發解開,皂角熬的膏子剜出來一把,慢慢在她發間揉/搓,嗡噥道:“什么師傅?八成是風月場上的老手,調情嬉愛的積年。肖掌印想把您調理成一代妖妃么?您這樣的,教出來味兒不知道對不對?!?/br>
    音樓不平地吸了口氣,“瞧不起人么?我怎么就不能成妖妃?往后用心學,你瞧好兒吧!”

    “我就說當下?!蓖茲M臉不屑,“您說說您,和肖掌印站在一塊兒,您比他更像男人?!?/br>
    音樓被打擊得不行,真是個悲哀的事實,她就是空長了個女人的殼子,不懂善加利用,暴殄天物。說起暴殄天物,她眨著眼問她,“那你說我漂不漂亮?”

    彤云唔了聲,“漂亮當然漂亮了,不漂亮也進不了宮。您瞧您渾身上下,四肢勻稱,身條修長,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脫了衣裳您也算個尤物,和我以前的主子比起來還強那么一丁點兒?!?/br>
    “是吧?我也覺得自己能看,先前被肖鐸一說,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不得人意兒了?!?/br>
    她愁眉苦臉無限惆悵,彤云順嘴調侃:“您這么在乎他的看法兒倒也怪,他又不是皇上,好不好的他瞧了做不得準。您要是生得歹,皇上也不能費這氣力來撈您?!?/br>
    音樓怏怏應了,洗得也差不多了,叫彤云傳人進來伺候。擦干身子穿了件鵝黃色撒花煙羅衫,自己挽發進了明間。

    打簾出來,乍一看有點吃驚,“廠臣還沒走?”

    他正立在梳妝臺前查看胭脂,也沒瞧她,托著一方白玉盒子,打開了蓋兒低頭嗅了嗅,那樣慵懶從容的舉止,襯著窗外的風光,既像個俗世翩翩佳公子,也有傲殺人間萬戶侯的氣魄。

    真個兒妙人也!音樓看得心頭小鹿一通亂撞,這模樣賣弄姿色,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所幸兩代帝王都沒傳出好男色的傳聞,否則這花容月貌還能安然無恙站在這里?鬼才相信!

    地上鋪著纏枝花的地毯,踩上去寂寂無聲。有他在的地方四周圍人總不多,音樓左右看了,屋里侍立的仆婢都被打發出去了,彤云從里間出來,福了福身也退下了。她手里拎著軟鞋有點無所適從,地毯上短密的細絨拱著腳心,她蜷起腳趾,忙把鞋放下趿了進去。

    他捻起一點粉末在指尖輕揉,粉質細膩,香味也好,便抬眼道:“臣替娘娘挑胭脂暈品,娘娘容光高潔,用太艷麗的顏色反倒襯不出,還是這小紅春……”

    話沒說完頓住了,她才出浴,水里過了一遍,人像早春新發的柳條,尤其新鮮靈動。輕而柔軟的綾子覆著年輕的身體,站在一片緙絲彈墨帳幔前,眉眼生怯。頭發沒拿巾子包裹,隨意搭在胸前,把肋下一片都打濕了。

    這么呆愣愣又惹人憐愛的形容兒突然令他感到無措,只是那無措也不過一霎那,再定下神來,他仍舊可以閑適地戲謔她,和她說話。

    “娘娘怎么愣著?”他擱下玉盒向她伸出手,“到這兒來,臣給您梳妝?!?/br>
    她聽了低著頭過去,軟煙羅有點薄,本來這氣候在閨中穿正合適,沒想到他在,叫她大大覺得不自在起來。到衣架子前取了件牡丹團花褙子邊走邊披,還沒等胳膊伸進袖隴,被他輕輕掀開了。

    “頭發還濕著,穿這個做什么?”他把褙子扔到一旁的圈椅里,牽她的手,拉她到妝臺前坐下。

    大銅鏡里映出他們兩個,一坐一立,他就在她身后。她是輕淡的一身裝束,他穿朱紅曳撒,戴描金翼善冠,濃淡相宜,倒可入畫了。

    他仔細地看,慢慢彎□腰和她齊高,盯著鏡子里的她的臉,在她耳邊呢喃:“娘娘把劉海兒捋起來臣才發現,原來娘娘眉心有顆朱砂痣!這樣好的面貌,藏起來失了風韻,可惜了?!?/br>
    她不太習慣和他靠得那么近,往后讓了讓,勉強笑道:“我們那里沒出嫁的女孩都打劉海,等出閣那天喜娘開臉才撩上去?!?/br>
    他把手按在她肩上,隔著薄薄的紗地能感覺到融融的暖意。她剛才為了避讓偏過身子,他不大滿意,仍舊把她正了回來。挑了個蓮紋青花的宣窯小盒子托在手里,棉紗上沾足香粉,就著鏡子給她臉上勻勻撲了一層。

    他流程熟稔,像是行家里手。音樓剛開始還不大適應,后來見他一本正經,心里又隱約落寞起來。他這么精細,想來是早前伺候皇后練出來的。她往銅鏡上看了眼,輕聲道:“我這位分,怎么敢叫廠臣伺候,還是自己來吧!”

    她打算去接那個粉盒,誰知他腕子一轉,她的指尖正好壓在他手背上。說來奇怪,他的體溫似乎比常人要低些,幾次接觸都不覺得溫暖,只有股子冷香。說不上來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涼煞煞的,夏天大約比別人更受用。

    他沒有和她對視,眼梢瞟了下,見她臉上帶著些尷尬,忙把手收了回去。他心里覺得好笑,越性兒把她轉過來,開盒換了螺子黛,略蘸了點水,彎腰與她畫眉。盈盈秋水,自帶七分瀲滟,左面添兩筆,右面添兩筆,再三再四地斟酌計較,眉宇間顏色加深了,愈發顯出她的好氣色來。

    他滿意了,丟了石黛笑道:“娘娘平素都不上妝,那樣的懶習慣要改了才好。女人容貌擺在頭一條,就算等不來心頭愛,也要打扮得光鮮亮麗,因為不定什么時候要緊的人就會出現了?!?/br>
    他離她那么近,近到呼吸幾乎相接。音樓的心嗵嗵跳起來,嗓子一陣陣發緊,渾身緊繃,如臨大敵。她實在受不住了,簡直是要人命,他光明正大些會死么?替人梳妝非得這么曖昧么?她惱起來,太監就算不拿自己當男人,也該照顧照顧別人的感受吧!

    她吸口氣準備扭身,無奈又被他絆住了,一道份量落在她肩頭牽制,他低低道:“別亂動,臣給娘娘上胭脂?!?/br>
    他取玉搔頭挑了一小撮小紅春在掌心里,拿水化開了混合鉛粉撲在她頰上。她底子生得好,加上脂粉都是高麗出的上等貨,就著屋外的光看,細潔里透出一層朦朧的紅暈,有種滿帶少女風韻的美。

    他瞇起眼,從前也曾和榮安皇后周旋,從來都是過目即忘,沒有像現在這么上心過。他自己也有些混沌了,論色相,她并不是無可挑剔,大概就因為她偶爾的憨傻,才顯得和別人不一樣吧!

    旁枝末節都料理妥帖了,好的自然留到最后。他的視線落在她唇上,她是正宗的櫻桃小口,微微有些上揚的嘴角,唇峰分明,乍看之下動人心魄,仿佛隨時準備親吻。他按捺住了,徐徐換口氣,挑一盒顏色略深的石榴嬌來,用細簪拈上點兒擦在她唇間,原本淡淡的唇色染了一抹腥紅,立刻奇異地艷麗起來。她似乎想要閃躲,他哪里能由她!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探過來,指腹在那柔軟的唇上游移,只覺滿手幽香,禁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音樓也懵了,眼前這人像毒藥,輕易便能沁入她的血rou里。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的動作緩慢纏綿,一寸寸一分分地靠過來,她看到他越來越放大的臉孔,幽深的眼睫、直挺的鼻梁,還有不點自朱的嘴唇。

    急促的喘息,彼此都聽得清清楚楚。血潮翻涌,像浪頭一樣打過來,拍得人頭暈目眩。音樓腦子里一片空白,忘了他的身份,也忘了他的殘缺。這么善于捕捉的獵手,比任何男人都來得可怕。她緊緊攥住衫子的下擺,心里慌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他越靠越攏,唇與唇的距離不過三指遠,就在她以為他要親她的時候,突然聽見他說:“娘娘抿一抿吧,這樣唇色能均勻些兒?!?/br>
    說話的當口他撤回了身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單留銅鏡前一個呆呆的女人,滿臉呆呆的表情。

    音樓覺得自己要羞死了,這是睜著兩眼做了場白日夢么?她躬下腰背,把臉偎在臂彎里,才發覺出了一身汗,蓬蓬的熱氣從領口蒸騰而上,烘得她面紅耳赤,沒了計較。

    所幸他轉開身沒再看她,悠著步子踱到八卦窗下,隨手撿起棍兒有一搭沒一搭地逗那籠中的畫眉鳥。其實逗也逗得沒章程,他知道自己并不比她好多少,這是犯了大忌的,莫名其妙動起了小心思,難道是瘋了不成!

    檐頭鐵馬叮咚,廊下簾子卷起半邊,幾只大燕子忙于筑巢,銜了新泥從外面飛回來,兩翅扇動,發出撲棱棱的聲響。

    太陽漸漸西沉了,半邊臉兒掛在女墻上。他終于回過頭來,她還倚著妝臺,面上倒是淡淡的,也許緩過來了,不見有異。他走過去,取巾櫛要來給她拭發,她先他一步站起來,接過巾櫛退讓開道:“多謝廠臣,勞煩廠臣半日,罪過大了。請廠臣自去歇息,我這里有人料理的?!闭f完了揚聲叫彤云,幾個婢女魚貫都進來了,她也不去管他,自顧自去拉西邊的竹簾,自己坐到余暉里梳理頭發去了。

    肖鐸知道她是生氣了,八成認定他又在捉弄她,心里不定怎么恨他呢!他無可奈何,有時真真假假,自己也混淆起來。這么下去好像要出事,他扶額嘆息,正苦惱該怎么料理,院門上曹春盎腳下生風碎步進來,到廊廡底下垂手回稟:“干爹,宮里傳消息出來,萬歲爺起駕了,正往咱們這兒來呢!這回沒坐轎子,自個兒帶著幾個侍衛騎馬來的,估摸著兩盞茶工夫就到了?!?/br>
    這頭說話她那頭也聽見了,著急換衣裳綰發,忙得雞飛狗跳。

    接下來怎么樣,事情也不那么容易控制。他收回視線邁出門去,抖了抖曳撒道:“叫齊人,上大門上準備迎駕去吧!”

    第25章 約重來

    皇帝是文人出身,大多時候講究個詩意排場。上回急吼吼對付音樓是情之所至,這回再見,勢必要在美人跟前把面子拉回來。為王的時候可以放浪形骸,登上帝位之后少不得自矜身份,那份從容體現在信馬由韁上,不急不慢地,從街口的牌樓下緩緩游進了府學胡同。

    肖鐸在門前翹首以待,遠遠見通衢大道上來了一隊人馬,打頭的皇帝倒是尋常裝束,頭戴紫金冠,身穿鴉青團領袍,背后隨扈的人卻著飛魚服、配繡春刀,這樣掩耳盜鈴的出行少見,大約以為換了龍袍就算微服了吧!

    他回首一顧,音樓打扮妥當了就站在他身后,臉是俏麗的臉,只是眼睫低垂,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心頭微沉,現在暫且顧不上旁的,有什么不快都往后挪一挪,等接完了駕再議不遲。

    他低聲提點:“圣駕到了,娘娘不需上前,跟在臣身后就是了?!?/br>
    她無甚反應,耷拉著眼皮恍若未聞。他心里隱約不快,女孩家鬧起脾氣來憋屈死人,有什么話也不直說,鈍刀割rou,比東廠的酷刑還叫人煎熬。

    他以前沒遇上過這種情況,榮安皇后那里向來是高高捧著,只要一味的順著她的心思,你來我往的些些小意兒就叫她受用不盡了,哪里像她這樣難伺候!替她描眉畫目,靠得近點兒就擺臉子。他忽然覺得灰心,憤懣里夾了點委屈。早知道是這么回事,當時就不該無所顧忌。原來女人和女人也不相同,有的愛勾纏,有的卻輕易碰不得。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他斂神領眾人下臺階,在閥閱底下三跪九叩,朗聲高呼:“恭迎圣駕?!?/br>
    她和他微微錯開一些,泥首頓在青石地上,香妃色如意云頭的袖襕鋪陳在他膝旁,纏綿的紋路灑在他眼底,他皺了皺眉,略側過了頭。

    已經是將入夜了,暮色沉沉里掌起了燈?;实巯埋R來,一眼看見人群里跪著的女子,肩背纖纖,頭上戴狄髻,也是鈿兒掩鬢,打扮得富貴堂堂。他快步上前去,一面讓眾人免禮,一面伸手去攙她,和聲笑道:“仔細磕著了,起來?!?/br>
    音樓謝了恩,皇帝的手指搭在她腕子上,隔著袖口都能感覺那股力道。這樣尊貴的身份,長得也不賴,只是目光如炬叫人生受不住。她不能避讓,只有一再微笑,“皇上駕臨,叫奴婢誠惶誠恐。廠臣早早就置辦下了宴席恭候圣駕,皇上里面請吧!”

    皇帝心里很稱意,她細語款款,不像大行皇帝喪禮時候一張苦瓜臉了。甬道兩旁按序有內廷的太監站班,隔幾步挑一盞西瓜燈,燭火搖曳里看她的眉眼,盛裝出迎果然是不一樣的,不再澀澀的,像打磨好的玉,看上去也更圓潤細致了。

    “這陣子難為你,那么多的事兒湊在一塊兒,叫你不得安生了?!被实鄣?,在正座上坐下來,兩手撫膝看她,“朕瞧你氣色還好,在這里住的慣么?”

    音樓欠身應個是,“承蒙廠臣照應,一切都好。奴婢進提督府這些天,吃穿用度都是廠臣親自過問,他一頭忙著差事,一頭還要照應我,我真不知怎么感激他才好?!?/br>
    她綿里藏針的這一通,面上是在替他邀功,心里大概不無嘲弄他的意思。肖鐸聽了按捺下來,躬身道:“娘娘紆尊在臣府上,寒舍蓬蓽生輝。能為主分憂伺候娘娘,是臣職責所在,娘娘這話言重了,臣愧不敢當?!?/br>
    音樓還在為傍晚的事生氣,知道他這樣媚寵,無非為了拿她討好皇帝。她有些惱恨起來,索性送他一程子,因轉身含笑對皇帝道:“皇上若是憐我,就替我好好賞肖廠臣吧!廠臣這樣不辭辛勞,我心里委實過意不去,皇上就這么白白瞧著我難受么?”

    這神來的一筆華美轉折叫皇帝心頭漾起來,看來肖鐸果然說服她了,原先像頭倔驢似的,這會兒居然懂得君須憐我了。他是那種功過完全可以相抵的當權者,白天吏部報上來的什么“立皇帝”惹他勃然大怒,現在看看肖鐸的忠君之事,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不過批紅繳了便繳了,賞賜還是不能少的,一樁歸一樁嘛!

    皇帝打量那張尚且稚嫩的臉,她羞答答低著頭,大約沒有這么和男人說過話,連耳朵根都紅起來。這小模樣當真惹人憐愛,他心癢難搔,養在別人盆里的水仙不去觸碰它,看著它一天天豐艷,慢慢開出花,倒比隨手可以攀摘的妙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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