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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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藥送藥的是呂華身邊的一個親信小廝,見藥中有·毒·之事被拆穿,便立即暴起刺殺呂華,侍衛將他擋了回去,眼見刺殺無望,此人咬破口中所藏之·毒,大喊蒼天無眼,家仇難報,而后便沒了氣息?!?/br> 眾人沉默了一陣,虞斌先開口道:“這事蹊蹺,一來,大約真是尋仇殺人。二嘛……”虞斌搖了搖頭,吩咐人將呂華府邸徹徹底底地搜查一遍:“只怕這呂華還惹了旁事,有人見他為我們所控,恐他說出什么來,才會如此著急地要了結他?!?/br> 秦諾凝眉深深嘆了口氣,眼前雖不知呂華究竟是因為什么才惹來殺身之禍,可其中隱情明顯不簡單。 “那小廝既是親信,若真想報仇,多的是機會,何必等到今日,還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鼻刂Z搖了搖頭:“想來多半是殺人滅口了?!?/br> “將這府上所有人集中看押在花廳,至于呂華……”虞斌斟酌之際,秦諾接話道:“我看還是要盡早審問,再拖下去,恐生出枝節?!?/br> “罷了,就依殿下所言?!庇荼笳f著搖了搖頭:“看來這回是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了了?!?/br> 想到侯府中的老太君,秦諾也稍稍頭疼了一下。 呂華方才險些丟了性命,這會兒即便渾身病痛,也不敢安下心來休息,秦諾一行人踏入屋中時,正見呂華抱著被子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秦諾皺了皺眉,不想多瞧這人一眼。如此一個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只會欺辱無辜女子,欺壓無勢善良,一旦遇著丁點兒事,就成了這么一副窩囊模樣。 “我們主子有話要問,你若聰明,就該知無不言,若還心存僥幸,拐彎抹角,那你這條賤命也就到頭了?!睍燥L上前一步,冷冷看著呂華:“我問你,今日這人為何想要你的命,你摻和到什么事里頭去了?” 呂華仍舊縮在床角,狀似惶極,神思惶惑,曉風冷笑一聲,右手微抬,便有一支梅花鏢深深嵌進了床頭。 呂華驚得魂不附體,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狼狽難堪至極。 因著呂華現下的模樣實在是入不得眼,屋中便只留了晁昱審問,一行人暫且退至外間。秦諾走出門去,看著天邊薄淡的云,心里頭卻著實不安得緊。 晁昱手下多有搜尋暗探的好手,沒過多久,果在府中發現了一處密室,密室中金銀珠寶遍是,另有刀槍劍戟等軍用之物,滿滿地堆了一屋子。 私藏軍器,還貯了如此多的金銀,這事都能與謀逆搭得上邊了。 “殿下,晁統領已審問畢,只是那呂華禁不住嚇,已暈了過去,統領說此人多有不實之言,還待再審,恐還要在此多耽擱些時辰?!?/br> 正巧外頭來報,說是府里老太君尋侯爺回去說話。虞斌與秦諾對視了一眼,俱都無奈。雖說早料到呂檀不肯輕輕放過,卻也沒想到竟會這般急躁,一時片刻都等不得。加之先時在密室中所見諸物,虞斌心中也存了思量,這會兒聽得教見,他也不再耽擱,先將夏溪托付給秦諾,又與秦諾就著呂華這事略說了兩句,議定了應對呂檀的法子,方才去了。 虞斌走后,這府中諸人多半是秦諾近衛,此時秦諾教諸人在外守著,自己帶了曉風一并進了內房。 屋中藥味悶得人頭暈,晁昱卻不肯稍開窗門,秦諾見故,忙低聲詳問緣由。 晁昱臉色十分不好,見秦諾相詢,先教曉風在門邊守著,自己略低了聲回稟:“此事恐與當年的勇王蕭明有關?!?/br> “什么?”秦諾尚未如何,曉風卻是大驚失色:“可勇王……”她往近湊了湊,盡量把聲音壓了下來:“可勇王早已死在了先帝劍下,連一干依附臣工也都被誅除殆盡,如何又會與勇王有關?” 秦諾入宮時,當年爭奪帝位的腥風血雨早已散得一干二凈,因此對于這位勇王,秦諾所知也只限于他是皇兄的大伯,當年的太子,后來在帝位之爭時失利,在先帝蕭旭登基后便被借故清算,斬草除根。照理說,那蕭明的墳頭草都不知長了有多高,怎么如今竟會與謀逆有關。 “方才呂華說出的消息攏共就那么些,與勇王有關也只是我的猜測,當年勇王府雖上下不留,但是對于勇王的生死,一直以來都有頗多猜測,有人說當年勇王提前得到了消息,早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先帝所殺的只是個替身罷了?!?/br> “若真是如此,那就麻煩了?!睍燥L煩躁地來回轉了三四圈兒,瞧見秦諾一直細思而未出言,忍耐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殿下,您瞧這事……” “蕭明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呂華必須要握在咱們手里?!鼻刂Z看向晁昱:“如今呂華暴露,線索盡斷,我們只能盡量從呂華口中挖出盡多的消息。我會立即傳信回京,詢問皇兄當年事情的真相,若能得了前因后果,再追查不遲?!?/br> 秦諾說完,眉頭卻始終未曾舒展,若勇王當真活著,若這事真與勇王有關,此事一旦泄露,恐為有心人追查利用,到時攪得滿城風雨,還不知這天下局勢又會有怎樣的變化。 “看襄武侯方才的模樣,應當是不知情的,就是不知道這荷州城里的其他人是否也一樣老實無辜了?!睍燥L給呂華搭了搭脈,確定人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便著人看好了他,幾人出了屋門。 出了這么一件事,原本的路見不平,懲jian除惡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庭中狼藉一片,府中仆婢惶恐不安,秦諾著人各各細問之后,將人暫時關押了起來。 晁昱從長公主府調了兵馬來守住呂府,呂華更是處于重重保護之中。 只是雖則保護,其人日子卻不大好過。 “我知道殿下想問什么,我當時一時慌亂,有些話還沒能說清?!眳稳A冷靜之后,心念幾轉,決意從長公主和呂家這里尋活路,今天的刺殺之事讓他明白,一旦自己離了這些人的保護,那丟掉性命,只是頃刻之間。但讓他就這么任人宰割也是不可能的,他得給自己找后路,尋個舒坦的活法,否則到時自己沒了利用價值,就算能保住性命,也還是生不如死。 “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不過我可提醒你,我們主子沒那么好的耐心,只有一天,一天之內你若還不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那……”侍從冷笑著掰下桌子一角:“到時自有好的招待呂公子?!?/br> 短短幾個時辰,呂府已經被翻了個底兒朝天,秦諾拿來賬本大略翻了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殿下,這里頭亂糟糟的,有晁昱看著就行了,奴婢侍候您回府去歇息一下吧?!边@一天烏煙瘴氣,誰的心緒也不算好,曉風怕秦諾在這里悶著不高興,便出言勸了幾回。 “先回吧?!鼻刂Z點了點頭,著人將這一屋子的東西挪回公主府去,等理出個頭緒再議后話:“問問錢豆腐一家的意思,若他們愿意,便將他們一家一并接進公主府,我看他們一家人品性不差,給他們安排個差事先安頓下吧?!?/br> 曉風應了,回頭著人去辦。她知道公主心地善良,這種事,能幫的便盡都幫了。出了這種事,錢豆腐家今后只怕謀生不易。 “殿下,咱們既要回公主府,侯府那里,不如就由奴婢親自跑一趟,就算老太君有何不滿,奴婢也能給擋回去,順道瞧瞧她對此事的態度?!?/br> 秦諾想了想,輕搖了搖頭:“本宮要去何處,無需對她交代,如今兩方博弈,我若給了她太多臉面,只怕會讓她得寸進尺,先這樣吧,冷一冷再說。至于呂府這事,估摸著等襄武侯那兒有了消息便會來公主府通個氣兒,咱們先回去?!?/br> 曉風點了點頭,方扶著秦諾上了馬車,就見虞斌打馬而來,在馬車前翻身下馬,利落地行了個禮。 馬車緩行,秦諾摘下帷帽,給虞斌遞了盞茶:“老太君那兒怎么說?” “呂華之事,臣與祖母回稟之時言呂華大膽,縱惡奴橫行,沖撞了公主,因呂華是犯上之罪,祖母不好強行·插·手,因此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想見呂華一面,好歹讓他將手上的差事生意都交出來。臣言呂華拒不認罪,反抗時不慎受傷,昏迷未醒,暫時敷衍了過去,只是祖母看著仍不死心,臣只怕呂府之事會橫生枝節?!?/br>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呂華這個人,暫時誰都不教見了?!?/br> 虞斌猜到這里有些不便教自己知道的隱情,便也沒有多問。 “臣還有一事,想請殿下考慮一二?!?/br> “怎么這么客氣?”秦諾把幾個裝點心小食的油紙包打開,自己拿了鹵豆腐慢慢吃著:“你說就是?!?/br> “定王在荷州已逗留多時,臣想著是否能在侯府設宴款待一二?!?/br> “侯爺是侯府之主,這些事自己做主就是?!鼻刂Z低著頭慢慢嚼著鹵豆腐,心里七上八下亂得厲害。 見秦諾裝傻,虞斌嘆了口氣,還是把話挑明:“既是設宴待客,那府中之主也總不能少了一個。殿下身份貴重,如今又頂著侯府夫人的名頭,若臣待客,總不好把殿下漏了,到時只怕殿下也要一并赴宴才合規矩?!?/br> “可……”秦諾此時頗有些恍惚,她勉強定了定神,好半晌才道:“但我乃朝廷公主,與定王之間頗多尷尬,只怕同處一席,彼此都添為難?!?/br> 這話說完,兩人都是沉默。秦諾也知自己這個借口實在是爛得很,可一時之間,她也拿不定主意。 雖說照著如今的情勢,早晚都是要見面的,可她心里慌得厲害,又不知重逢之后該如何相處,便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拖不過再說。 “容我考慮考慮?!鼻刂Z敷衍地擺了擺手,虞斌會意下了馬車,問明夏溪何處,自去瞧心上人了。 虞斌走后,曉風回車見秦諾神思不寧,問明緣故后沉默半晌,勸道:“咱們承了定王救命的恩情,原本該鄭重道謝,如今定王來此,侯府設宴款待也是應當,依著奴婢看,到時您少不得是要與侯爺一道入宴的?!?/br> “你說定王在此逗留多時,是為了什么呢?”秦諾沒答曉風的話,反喃喃地自言自語,一張軟嫩的小臉都快皺成了包子,看得人憐惜又忍不住發笑。 曉風忍了笑,卻發現公主對定王有些過于在意,心中有些思慮,卻不好強問,只能把話憋在心里,自己干著急。 “定王終究于咱們有恩,只怕這回,殿下是真的得當面道謝了,如此,才合禮數,殿下……” “曉風jiejie……”秦諾頭痛得厲害,自己心里也沒個成算,這會兒聽曉風東一句西一句的,心里頭直直揪扯成一團:“好jiejie,我知道了,別說了?!?/br> 秦諾趴在膝上,把臉整個藏了起來,好半晌,才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