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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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聽瑟拆下包上作為裝飾的絲巾系在脖子上,又從包里翻出腕表戴在右手,勉強將紅痕擋住。 一切收拾妥當,踏出房門前她忽然停住步子,垂眸看向手腕。 綴滿細鉆的手鏈依舊穩穩當當地掛在腕骨上,昨晚她仰躺著將雙手環在陸聞別頸后時,它順著手腕滑下來,像夜幕中滾落了一串星星停在她眼前。 然而那不是星星,只是刺傷她的碎石與荒謬的笑話,赤.裸裸地嘲諷著她曾經的自作多情。 談聽瑟眼眶酸脹,試圖扯下手鏈時堅硬的鏈條緊緊勒住左腕,心臟隨之束縛緊縮,瀕臨破裂。 她用力一拉,尖銳的鉆石硌著皮膚刺痛到極點,然后手腕上驟然一松。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直直墜入地毯,她隨手將斷開的手鏈扔到桌上,深呼吸開門離去。 …… “陸總,航班改簽到幾點?” “……陸總?” 陸聞別驀地回神,擰眉按了按太陽xue,“最晚能推到多久?” “和對方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最晚只能改簽成十二點那班才來得及?!?/br> 他看一眼腕表,“那就十二點?!?/br> 話音剛落,玄關處忽然傳來密碼鎖解開的提示音,陸聞別動作一頓,掛了電話看向門口。明明面無表情,卻無端顯得陰沉。 聶顯推門而入,定定看他一眼,語氣復雜地開口道:“小瑟呢?” “這事和你無關,我說了我會處理?!?/br> “我去樓上看看?!?/br> “聶顯?!标懧剟e警告似地沉聲道。 聶顯深吸一口氣,被他給氣笑了,“你處理,你他媽怎么處理?要不是人家家里人一通電話打到我這里要人,我還不知道你壓根就沒把人送回去!” “所以這事與你無關,不需要你做什么?!?/br>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br> 氣氛倏地一僵,客廳里安靜下來,劍拔弩張的兩人一齊循聲望向樓梯轉角。 談聽瑟沒有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慢慢地走完了最后一截樓梯,只是步伐有著難以察覺的遲緩。 她走到聶顯身邊,仿佛看不到這里還站著第三個人,哪怕那道目光令她如芒刺背,“聶大哥,我們走吧?!?/br> “車就停在門口?!甭欙@忍了又忍,勉強朝她安撫地笑笑。 哪怕表現得再若無其事,她泛白的臉色與微紅的眼眶還是暴露了端倪。更何況她一直垂著眼沒看他,脖子上還多了昨晚沒有的絲巾,不用細想都知道絕對有問題。 他氣得不行又格外愧疚。要不是他一時心軟把人帶來,事情說不定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兩人正要往外走,身后陸聞別忽然把手機扔回桌上,發出“咚”一聲悶響,“談聽瑟?!?/br> 見她腳步一頓,他壓下急躁與不悅,語氣僵硬地再次開口道:“我送你回去。我把航班改到了十二點,剩的時間不多,我們好好談談?!?/br> 談聽瑟差點笑出聲。 他憑什么用這種命令和施舍的口吻? 在他剛才叫住她時,她心里不是沒有過一點期待,想著或許他會認真審視這錯誤的一晚,或許他動搖了。 但他只是大發慈悲地告訴她,他將公事推后了一點,擠出時間想再“談談”。 也對,他是個商人。 “沒什么好談的,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了?!闭劼犐獩]回頭,攥緊包細細的鏈條,硌得手心發疼。 說完,她不管不顧地徑直朝玄關走去,聶顯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側。 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格外刺眼。陸聞別沒思考太多,本能地上前想將談聽瑟攔下,聶顯卻忽然抬手橫在他們兩人之間,“你一個大男人纏著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他冷冷瞥過去,“聶顯,你適可而止?!?/br> “該適可而止的人是你,怎么,昨晚喝醉了亂來,現在酒還沒醒?” “至少現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輪不到你來插手?!?/br> “好,那你倒是說說你準備怎么做?” 陸聞別目光一頓,側過臉看向沉默不語的談聽瑟,目光相碰后,她后退一步站到了聶顯身后,和他劃清界限的同時選擇了別人作為庇護。 他忽然笑了。 “過來?!彼瞪砟闷鹱郎系臇|西,盯著她遞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把藥吃了?!?/br> 盒子上“緊急避孕”四個字格外刺目。 第17章 絕望 我爸生病的事,你知道嗎?…… “陸聞別, 你他媽是不是人?!” 在談聽瑟伸手之前,聶顯先一步動了,滿腔怒火再也壓不住, 沖動地抬手直接揮拳相向。陸聞別沒躲, 因此那一拳重重砸了下去,骨rou碰撞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玻璃杯摔落在地碎片四濺, 破碎聲清脆刺耳。 “別打了!”談聽瑟驚慌地伸手去攔,“聶大哥!” 她抱住聶顯手臂的同時, 陸聞別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 冷眼望著他們二人。 這一拳聶顯半點也沒手下留情, 倒的確打醒了他。 藥是一早秘書連著衣服一起送來的, 他的確準備讓她吃下去以防萬一,但顯然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口。 她往后躲的動作竟然讓他一瞬間失去了理智。 “藥給我?!闭劼犐鋈婚_口, 臉色慘白,眼眶里溢滿了淚水。 陸聞別沒動。 她徑直探身伸手從他手里奪過,鞋底踩在他們之間那堆破碎的玻璃渣上卻渾然未覺, 手微微顫抖著飛快取出一粒藥片。 談聽瑟沒用水,一邊哭一邊將藥片硬生生咽了下去, 然后狠狠將盒子扔在地上, 朦朧淚眼里透出難堪與恨意。 “我吃了, 你滿意了?陸少這么喜歡玩女人, 怎么連措施都不記得做?” 一定要這么羞辱她嗎, 讓她當著聶顯的面被迫丟盡了臉。 陸聞別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未置一詞。 談聽瑟轉身快步沖出大門, 委屈和憤恨隨著淚水上涌,幾乎將她溺斃在細頸的玻璃瓶里。 沒有出口,沒有氧氣。 她死死咬著唇才沒哭出聲, 不斷地深呼吸讓她漸漸開始缺氧。 “小瑟!”聶顯一把拉住她,“先上車,你冷靜一點?!?/br> 談聽瑟沒反抗,木然地被對方拉著走,另一只手胡亂擦去淚水,最后被塞進了副駕。 車很快駛離。聶顯看著后視鏡里跟上來的車,皺眉沉吟片刻,最后還是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也沒告訴旁邊的小姑娘。 車內空間安靜到了極點,副駕上的人自始至終埋著頭,雙手抓著幾張紙巾捂住臉,一直沒變過姿勢,只是紙巾卻漸漸濡濕。 聶顯一邊開車一邊小心打量,“小瑟?” 他目光忽然落到她右手手腕上——腕表往下滑了一點,露出泛紅的一圈痕跡,罪魁禍首是誰不言而喻。 他心里又暗自罵了幾句,卻不知該怎么安慰,頭疼半天開口道:“我現在送你回朗庭灣,談叔那邊不用擔心,就說昨晚你和陳懷菲住在一起,她那邊我已經叮囑過了?!?/br> “懷菲姐……知道了?”她低聲道,聲音哽咽,被紙巾阻隔后悶悶的。 “她以為你喝醉了不敢回家,沒有多想?!?/br> 談聽瑟胡亂擦了擦臉,抬頭看向窗外,沒讓聶顯看到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謝謝你,聶大哥?!?/br> 不管是幫她隱瞞其他人,還是目睹她的難堪之后維護她、帶她走。 她從前奮力追趕著“完美”二字,以為遇見陸聞別這個小小的“意外”也是完美的,然而這卻成了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最醒目丑陋的污點。 “不用謝我,如果不是我帶你來——”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求的,這次見不到我也會想別的辦法。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還要謝謝你昨晚帶我來?!?/br> 喜歡這種事只會不撞南墻不回頭。 車內再度安靜下去。 聶顯從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也自覺沒有立場說太多,只能沉默著一路將人送回家,維護她最后一點驕傲與自尊。 …… 到家后,談聽瑟用半路想好的借口搪塞了秦嬸,回房把自己關了起來。 現在終于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她冷靜,也讓她對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有了實感。 她懨懨地縮在沙發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哭過之后眼睛和臉都干澀得厲害,明明從軀體到精神都格外疲倦,但她卻根本沒辦法睡過去。各種凌亂的畫面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逼她去回憶。 半晌,談聽瑟崩潰地起身沖進浴室,一遍遍用冷水洗臉讓自己冷靜,直到皮膚因冷意刺痛麻木才停下,然后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撥通了談敬的電話。 好一會兒對面才接起,聽筒里傳來的卻是陳秘書的聲音,“談小姐?您終于接電話了?!?/br> “我到家有一會兒了,”沒聽見談敬的質問和斥責,她稍微松了口氣,“我爸呢?怎么不是他接電話?” “談總在小憩,我就沒叫醒他?!标惷貢值?,“談總得知您一夜未歸后很擔憂,不過聶先生跟他說明情況以后他就比較放心了?!?/br> 談聽瑟心虛地應了一聲,潛意識里一閃而過某種懷疑,卻沒精力去細想什么。 “那……等談總醒了以后,我再提醒他給您回電話?!?/br> “好?!?/br> 電話掛斷,談聽瑟這才放任自己陷入渾渾噩噩之中。 接連三天,她推掉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練習與課程,對于游泳更是只字不提,企圖放空自己或者轉移注意力。然而那些畫面總是冷不防鉆入腦海逼她面對,讓她每晚失眠。 于是她只能把大量時間花在芭蕾上,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出汗、發泄,同時不再去胡思亂想。 這種方法似乎很有效,她能若無其事地拼命練習,也能在劇烈運動后因為饑餓吃得下東西,同時因為疲倦擁有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