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書迷正在閱讀:沉浮你懷中、穿成逃跑小知青、求求你了!我們這是個戀愛游戲、金絲雀上位手冊、昨夜情、魔物的歡樂生活、偏寵、被迫和帝國元帥聯姻后、浮圖塔、丹青風水畫師
蕭彧以前從未出過宮,就算再聰明,能夠弄出其中一樣就不得了,怎么可能都是他弄出來的,如今看到這雕版印刷術,他們信了,蕭彧真是天縱奇才,古今罕有。 裴凜之還想到了一件事:“有了這個雕版印刷術,郎君日后光靠買書便能富甲天下。別讓雕版的師傅離開了,讓他專門為我們雕版吧,再選幾個孩子,跟著師傅學雕刻,這樣以后想印什么書都成了?!?/br> 雕版師父雕刻完《千字文》后并沒有離開,正在雕刻二三年級學生用的《詩經》,看樣子雕版師父還得繼續給他們雕刻四書五經了。 蕭彧哈哈笑:“凜之現在也滿腦子生意經了?!?/br> 裴凜之抬抬眉:“我的生意經不如郎君滿腦子的生財之道。有了雕版印刷,日后郎君想推廣教育就容易多了,甚至教化胡人都不在話下?!?/br> 蕭彧笑瞇瞇看著裴凜之:“還是凜之懂我?!?/br> 裴凜之湊過來點:“郎君,想推廣教育,光我們這樣宣傳是不夠的?!?/br> “那要怎么才夠?” 裴凜之壓低了聲音:“當然要靠政令?!?/br> 蕭彧知道他在想什么,搖頭:“現在不行,天時地利人和都達不到?!?/br> 裴凜之抓著他的手:“郎君別急,待我們韜光養晦,靜待時機?!?/br> 蕭彧紅了臉,將手抽了回來:“好了,趕緊抄你的書吧?!?/br> 裴凜之拿起筆,專心繼續抄寫《詩經》,他也有使命感,將來他的字就會隨著這些雕版書傳播開來,甚至都可能被天下讀書人看到,被人品評,所以必須要寫好。 蕭彧看著懷里的阿平要去撕裴凜之寫字的紙,便說:“你繼續寫,我帶阿平出去乘涼?!?/br> “就在院中,不要走遠了?!迸釀C之叮囑他。 蕭彧將阿平放下來:“阿平自己走?!?/br> 一大一小走到院子里,發現石桌那兒有人,走近了一看,是向陽。 向陽長發披肩,顯然是剛洗了頭,見他過來,慌忙起身:“郎君!” 蕭彧說:“是向陽啊,你坐吧,我帶阿平出來吹吹風。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塤嗎?” 天色有些晚,但未全黑,院子里縈繞著熏蚊子的艾草香,蕭彧看見了向陽手里的一個圓形東西。 向陽羞澀地笑了一下:“正是,郎君是否想聽,向陽獻丑給郎君吹一曲?!?/br> 蕭彧大喜過望:“好啊,快請,正想洗耳恭聽?!彼疾挥浀枚嗑脹]聽過音樂了。 第52章 禮物 向陽雙手捧塤, 試了試音,開始吹了起來。 那塤聲低沉悠揚,蒼涼而幽遠。蕭彧側耳聽著,神思仿佛穿越亙古滄桑的時空, 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家園, 那里有他熟悉的林立高樓, 交錯的道路, 閃爍的霓虹, 還有他親愛的父母, 敬愛的師長, 友愛的朋友,唯獨沒有他。 下一秒, 他恍若置身于無邊雪原, 周遭一切都已被冰雪覆蓋, 他熟悉的一切全都消散,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他茫然四顧, 瘋狂奔找,都再也不見那些熟悉的蹤影。 “郎君,郎君?!庇腥溯p輕喚他。 蕭彧回過神來,看見向陽正一臉不安地看著自己。臉上有一只小手在輕輕摩挲, 他低頭一看, 是阿平在摸他的臉,他抓過阿平的手,發現他的手是濕的, 便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竟是淚水,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淚流滿面。 阿平抬起胳膊,不安地摟住了蕭彧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頸側。他雖然小,卻能夠感受得出大人的情緒。 蕭彧轉過臉窘迫一笑,擦干臉上的淚水:“你吹得太好了,我想起一些往事?!?/br> 向陽小心試探著說:“對不起,勾起了郎君的傷心事。郎君若是愿意,也可以同我、們傾訴一下?!?/br> 蕭彧擺手:“些許小事,不足為外人道。你學這個多長時間了?” 向陽看著手里的陶塤,說:“我自記事起便帶在身邊,也不知是誰給的。無事就吹一吹,也無人教,自學的?!?/br> 蕭彧驚嘆:“無師自通,你是天才啊?!?/br> “郎君謬贊,雕蟲小技罷了?!毕蜿柋凰涞枚涠技t了。 蕭彧問:“你方才吹的曲子可有名字?” 向陽搖頭:“并無?!?/br> 蕭彧說:“你吹這曲子時想的可是什么?不妨為它起個名字?!?/br> “請郎君賜名?!毕蜿柋?。 蕭彧笑道:“我就不獻丑了,你是創作者,最有權力命名。你可想過將這曲子記錄下來?” 向陽搖頭:“我也未曾學過音律,不懂如何記錄。郎君可懂?” 蕭彧知道古代樂曲因為缺乏簡單有效的記譜方式而遺失良多,他倒是知道簡譜記錄法,但這里的人都不會阿拉伯數字啊,他要是用了阿拉伯數字,不就穿幫了。 “我也只懂簡單的宮商角徵羽。凜之你懂音律嗎?”蕭彧不經意間發現裴凜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正站在走廊上目光深沉地看著他們。 裴凜之沒有回答他,而是說:“是不是該給阿平沐浴了?” “對,是該沐浴了?!笔拸贿叴饝?,還不忘對向陽說,“想要你有空不妨研究一下音律,你很有這方面的才華,別浪費了?!?/br> 裴凜之走過來,從他懷里抱過阿平。 蕭彧站起來:“我來吧,你去抄書?!?/br> 裴凜之不理會:“我幫你打水?!?/br> 吉海和居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正從外面跑進來,吉海忙剎住腳步:“師父,我來給郎君打水?!?/br> 裴凜之問:“居巖沒去水深處吧?”這兩人去溪里洗澡了。 居巖連忙說:“師父,我沒有。我都是在水淺的地方洗的,師兄可以作證?!?/br> 吉海也說:“師父,他沒去,我看著呢?!?/br> 蕭彧問:“居巖學會游水了嗎?” “學了一點。我今天還試了一下郎君教我的溺水自救辦法,真的能夠從水中浮起來,我以后都不怕溺水了?!本訋r興奮得手舞足蹈說。 “可以啊,孺子可教也?!笔拸χf。 “那也不能隨意下水?!迸釀C之嚴肅地說,他無奈地看著蕭彧,殿下又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急救辦法了。 向陽坐在石桌邊,看著他們幾個人有說有笑,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這樣的話題他插不進去。今日好不容易覓得一個知音,結果還是沒能把握住機會,他要去好好研究一下音律,再編一些曲子,好吹給蕭郎君聽。 蕭彧洗完澡出來,阿平被幾個大孩子帶著一起玩游戲,吉海抱著阿平,被居巖和魚兒幾個追著,似乎是在玩捉賊的游戲。 阿平興奮得哈哈大笑,其實他什么都不懂,就是很多人陪他玩,他覺得開心。 蕭彧說:“你們都洗過澡了吧?這會兒跑得滿頭大汗,一會兒又得重新洗?” 吉海停下來:“好了,不玩了,都散了吧?!?/br> 阿平見到蕭彧,便朝他張開手臂,要抱。蕭彧接過來,在他額頭上抹了一把,寵溺地笑:“你又沒跑,怎么也滿頭大汗?!?/br> 隨手扯下掛在廊前竹竿上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 蕭彧從石桌上拿起一把粽葉扇,搖著進了屋。裴凜之還在燈前伏案抄書。 蕭彧從他身后看了一眼,他的字介于隸書和楷書之間,非常工整漂亮,適合初學者用。蕭彧注意到他鬢角的汗水:“熱吧?” “還好?!迸釀C之抬頭看他一眼。 “擦擦汗?!笔拸獙⒓缟系呐磷舆f給他,給他扇了扇風,結果燈火搖曳,差點就滅了。 裴凜之忙伸手擋住風,笑著說:“別扇了,不打緊?!?/br> 蕭彧便停下來,但他不扇風,也不等于沒風,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又讓火苗劇烈晃動起來,蕭彧皺起眉頭看了一會,抱著阿平出去了。 裴凜之扭頭問:“郎君要去哪兒?” 蕭彧說:“就在外面?!?/br> 裴凜之說:“出門叫上吉海?!?/br> “知道?!?/br> 蕭彧出去了一趟,阿平不見了,拿了一塊絲綢回來。 裴凜之好奇問:“郎君拿這個做什么?你還會縫衣服?” “不是縫衣服的,我要做個燈罩?!?/br> 沒有白紙,黃紙糊燈籠光線太暗,便用絲綢替代。燈罩簡單易做,用竹條扎成一個燈籠狀,將綢布包在外頭就行。 絲綢是素紗,沒有顏色,又很薄,透光性好,罩在燈上,能擋風,又不影響照明,再也不擔心燈被風吹滅。 裴凜之抬頭沖他溫柔一笑:“謝謝郎君?!?/br> 蕭彧看著他的笑容,甚是受用,他用扇子給裴凜之扇風:“你看,這樣就不怕有風了?!睙舯凰丶喴粨?,外面再大的風都不會再受影響。 裴凜之感動至極:“郎君不用給我扇風了,我自己來?!?/br> 蕭彧手里的扇子緩緩扇動著:“你寫你的。我給你打會兒扇子?!?/br> 裴凜之不敢辜負他,便收斂了心神安心抄書。 蕭彧看著他抄書,思路就慢慢飄到活字印刷術上去了。 比起來,活字印刷術顯然實用性更高,雕一套字,適用的范圍特別廣,對雕工來說是極其省心的做法。 但到底要不要弄活字印刷呢?這畢竟不是自己的發明,他若是搞了活字印刷,那也太對不起畢昇了。 不過現在這個時空還有畢昇嗎?好像從東晉后就已經跟他熟知的歷史走向不一樣了。 如果這樣的話,也就沒關系了吧,畢竟印刷術是推動社會進步必不可少的條件。 “郎君!郎君!” 蕭彧突然回過神來,發現裴凜之正看著自己:“怎么了?” 裴凜之眼中有些擔憂:“郎君在想什么?” 蕭彧“哦”了一聲:“我在想印刷的事?!?/br> “印刷有什么問題嗎?”裴凜之問。 蕭彧說:“暫時沒什么問題,就是覺得每本書都要雕一整套版,對雕工師傅來說太過辛苦?!?/br> 裴凜之笑了:“但也比手工抄寫要快太多了,只需辛苦一次,以后就能做出無數本書來?!?/br> 蕭彧到底還是沒把活字印刷術說出來,雕版印刷才剛剛弄出來,就馬上弄活字印刷,他估計身邊的人要把他當神來膜拜了。 畢竟從雕版印刷到活字印刷,經歷了起碼有兩三百年歷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