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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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凜之點點頭,轉身走了,他其實有點不太明白殿下怎么又會醫術了,最好不問,一問肯定又是書上看來的。 天黑之后,裴凜之掌燈過來,伸手摸摸蕭彧的額頭,確信他沒發熱,便道:“郎君早點歇息,晚上蓋好被子?!?/br> 蕭彧問:“吉海和魚兒晚上蓋什么?”他說要做羽絨被的,但是雞鴨毛完全不夠,根本沒做起來。 “他們蓋了兩張羊皮?!蹦茄蚱け臼桥釀C之給自己縫被子的。 “那你晚上蓋什么?” 裴凜之說:“還有幾塊狐皮?!?/br> 蕭彧說:“那不是還沒縫嗎?狐皮太小,不如我們一起擠擠吧,這被子夠大?!?/br> 裴凜之看著蕭彧,過了一會兒才點頭:“好?!?/br> 第12章 承諾 這不是兩人頭一回一起睡,上回刮颶風,蕭彧就跟裴凜之一起睡的。不過那時天熱,兩人離得遠,也不蓋一床被子,沒這么親密。 裴凜之并沒有如蕭彧想的那樣睡另一頭,而是拉開被子,直接挨著他躺下了。蕭彧只覺得一股熱烘烘的氣息傳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往里靠,想跟裴凜之保持點距離。 裴凜之攬住蕭彧的肩不讓他動:“郎君,被子不大,別離我太遠,容易著涼?!?/br> 蕭彧只好不再動,鼻端除了兔毛被上傳來的椰香味,還有裴凜之身上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么味道,總之還挺清爽,還好,不是個臭男人。 蕭彧愛干凈,又身在崖州這樣暖和的地方,每日一澡是基本,若太熱兩三個都有可能。裴凜之也愛潔,每日都沖洗得干干凈凈。 蕭彧打了個哈欠,側過身,背朝裴凜之,準備入睡。這個時間最多晚上七點多,這要是在現代社會,嬰兒尚且都沒睡得這么早,但蕭彧的生物鐘已經形成,睡著完全沒有壓力。 裴凜之安靜地躺了片刻,突然說:“好久沒同郎君同衾而眠了?!?/br> 蕭彧睜開眼:“嗯?” 裴凜之繼續說:“郎君還記得幼時嗎?你自小獨居東宮,陛下與娘娘卻不知你怕黑。我去之后才發現你總是躲在被窩里悄悄流淚,枕頭都是潮的,便主動要求留下來陪你。我還記得那時候你興奮得從榻上滾了下去,可把我嚇死了。你疼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不哭,自己爬上床,還讓我不要同內侍說?!彼穆曇衾飵Я它c笑意。 蕭彧眨眨眼,努力回想,確有這么回事:“嗨,往事不堪回首?!?/br> 裴凜之緩緩道:“于郎君來講是不堪回首之事,卻是凜之心中珍貴的記憶?!?/br> 蕭彧愣了一下,也許正是當年那個孤獨無依的小小稚童牽動了裴凜之的心,所以他才愿意舍棄一切追隨吧,便說:“謝謝凜之多年的陪伴和照顧?!?/br> 裴凜之抬手摸摸蕭彧的發頂:“凜之只盼郎君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要生分了凜之就行?!?/br> 蕭彧躺平,抓住裴凜之的手:“凜之待我的情誼世上無人能及,你是這世上我最信賴的人?!边@是實話,唯有裴凜之待他全心全意,而自己能完全相信并且依靠的,也只有他。 裴凜之聽見這話,內心某些不確定的東西終于放下了,他滿足地說:“此生能伴郎君左右,雖死無憾?!?/br> 蕭彧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便說:“我不要你死,我們都要活著,還要活得好好的?!?/br> “好?!迸釀C之爽快地應允下來。 有裴凜之這個天然大暖爐在,蕭彧的風寒癥狀第二日便消失了。但他被勒令不許出門,除非孟娘子將他的兔皮襖子做好了。 其實蕭彧覺得,就算是降了溫,也不至于要穿皮襖,便說:“凜之有空進城去買幾丈布,我們每人做幾件夾衣吧,皮襖等真冷了再穿?!?/br> 裴凜之答應下來:“好。順便去一趟刺史府,看看珠核做得如何了?!?/br> “好?!?/br> 朝飯過后,裴凜之便出了門。蕭彧晚上睡飽了,這會兒根本睡不著,干脆便起來了,便將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還是覺得涼颼颼的,但也不愿躺著了。 屋里屋外不見吉海的蹤影,魚兒的發熱癥狀有所減輕,依舊臥床休息,蕭彧又給她燒了點蔥姜水服下,如果這樣下去無用,就得去醫館抓藥。 橫豎無事,蕭彧又開始編棕墊,這段時間剛編了兩床,一床在自己床上,一床在吉海兄妹床上,裴凜之也需要一床,蕭彧還打算多編一床給吉海用。 過兩日等木匠師傅得空了,便請來家中打一些家具,床要再做兩張,吉海和魚兒都大了,不能總一起睡。 他還打算讓木匠做一套高腳桌椅,他實在是不太習慣跪坐,尤其是崖州這樣潮濕的氣候環境,跪坐太容易得風濕了。 蕭彧正忙著,吉海匆匆從外面回來了,手里端了一個椰殼碗。椰殼碗和陶碗一樣,在他們家占據了重要的一席之地,因為輕便耐摔,用得比陶碗還多。 蕭彧叫住他:“吉海你拿了什么?” 吉海說:“我向神婆求了點神灰回來給meimei喝?!?/br> “拿來我看看?!?/br> 吉海將碗遞給他,蕭彧看著里面的一撮灰,想起了孟娘子給孟洪傷口撒的香灰,便說:“這東西無用,我剛給魚兒喝了驅寒湯。若是還不好,就領她進城瞧大夫?!?/br> 吉海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我們以前生病都是喝這個的?!?/br> “沒喝出毛病來,那是你們命大?!笔拸f。 吉海不知如何反駁,畢竟不是每個喝了神灰的人都好了,他看一眼meimei的房門:“真的不喝這個?” “不喝。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吉海聽見這話,便點點頭:“聽郎君的?!?/br> 蕭彧將碗里的灰倒在地上,將碗放在了身邊:“來幫我折棕片?!?/br> “好?!奔9怨赃^來打下手。 蕭彧說:“等紙造出來了,我教你和魚兒讀書識字吧?!弊x了書,就不會這么蒙昧了。 吉海停下了:“讀書識字?我想跟裴郎君學武術?!?/br> 蕭彧笑了:“讀書識字和習武又不沖突,裴郎君就是文武雙全啊?!?/br> 吉?!芭丁绷艘宦暎骸白x書識字能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以后你就能寫會算,進了城,能去鋪子當賬房先生。你若是想,以后也許還能當官?!笔拸f。 “我不當官!”吉海顯得很激動,“那我不識字了?!?/br> 蕭彧看著吉海,說:“你為什么那么反對官府的一切?” “因為他們都不是好人!”吉海頭一回跟蕭彧大小聲。 蕭彧問他:“如果你當了官,也會變成他們一樣的壞人嗎?” “當然不會!”吉海堅決地說。 蕭彧笑起來:“所以其實當官并不可怕,可怕是壞人當了官,不僅不能為百姓做事,反而還欺凌壓榨百姓?!?/br> 吉海沉默了,似乎在考慮蕭彧的話。 蕭彧繼續說:“讀書人的使命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就是明事理、辨是非;齊家,是指照顧好自己的家和家人,比如照顧好你meimei魚兒;治國,是指管理國家,比如封侯拜相,為民造福;平天下,是指一統天下,開萬世太平,使百姓安居樂業,再也不受戰爭、壓迫、貧窮、饑餓、疾病之苦?!?/br> 吉海似懂非懂,但知道蕭彧最后描繪的那個世界是美好的,他生出向往之意:“真有那樣的好事嗎?” 蕭彧說:“有,只要人們愿意去努力,會有的?!彼浘秃芙咏菢右粋€理想社會,但好似黃粱一夢,一睜眼便回到了解放前,他做夢都想回到那個富足而美好的世界。 吉海說:“我愿意讀書識字?!?/br> 蕭彧笑了:“這就對了,技多不壓身,反而多了一種謀生的手段?!?/br> “就跟郎君一樣?”吉海問。 蕭彧笑出聲:“算是吧?!?/br> 吉海說:“我希望有一天能像郎君一樣能干,也能像裴郎君一樣厲害?!?/br> “只要你愿意努力,一切皆有可能?!笔拸淮蛳姆e極性,自己這可不是能干,而是開了外掛,集了人類數千年的智慧,才懂這么一些皮毛,完全是班門弄斧。 裴凜之朝飯后出門,趕在晌飯前回來了,他帶回了布匹,也從刺史府取回了一盒珠核。 蕭彧打開看了一下,里面的珠核多數都比他預想的要大一些,看來珠核制作實屬不易。這樣大的珠核,不用五年,兩三年便能采收了。 蕭彧也想過可能會被人無意間發現珍珠的秘密,但這也不算造假,誰能證明這不是珍珠呢?人工養珍珠的事也要盡量隱秘,珠核植入的手術只能少數人會,蕭彧打算培養裴凜之、孟洪甚至吉海和孟思歸來做這件事,盡量保密這事,畢竟在皇帝一人說了算的時代,腦袋隨時都是掛在褲腰帶上的,他可不敢拿大家的性命做賭注。 裴凜之說:“薛釗已經將養珍珠的海域劃定出來了,他問我們什么時候開始養珍珠。我回他說待天氣暖和,能夠下海采貝殼了才行?!?/br> “說得對。若天氣太冷,貝殼也不愛活動,珠核植入了效果也不大?!笔拸刹幌脒@種天氣逼著珠民下海采貝殼,簡直就是謀殺。 “還有一事,我去了一趟瓦當鋪子。他們的石灰已經賣光了,又需要石灰。我讓他們午后過來拉石灰?!迸釀C之說。 蕭彧喜出望外:“果真?那咱們又有收入了?!币桓G石灰雖然只值幾百上千文,但畢竟是無本買買,也不費太多事,穩賺不賠,在沒有更好的營生之前,賣石灰確實是不錯的收入來源。 裴凜之說:“上次颶風,不少人家屋頂都被掀了,需要重新蓋屋頂。鄭師傅將我們家用糯米灰漿粘瓦片的方式宣揚了出去,有不少人家打算采用這個法子。我們要多燒點石灰?!?/br> 蕭彧笑瞇瞇的:“好啊,多燒幾窯石灰,賺點錢過個肥年?!?/br> 石灰需求量大,蕭彧趕緊安排人重新挖了兩孔石灰窯,幾窯同時燒,效率就更高了。蕭彧知道石灰生意也做不太久,畢竟市場就這么大,但賺一點算一點,先積累一點本錢。 某日深夜,蕭彧正在酣睡中,突然被身旁的裴凜之推醒了:“郎君醒醒!” 蕭彧迷迷糊糊睜開眼:“怎么了?” 裴凜之小聲說:“來賊了?!?/br> 第13章 勞力 蕭彧猛地清醒過來,迅速坐了起來:“在哪兒?” 裴凜之說:“郎君穿上衣服,不要出來,我叫吉海與魚兒過來陪你。匕首在枕頭下,你且拿著。我不回來,你們千萬別開門?!?/br> 蕭彧摸到匕首,抓在手里,手心有些冒汗,這些日子太太平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是普通的賊,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裴凜之抓起放在床邊的劍,又摘下墻上的弓和箭囊背上,去另一個房間叫醒了吉海,吩咐他:“來替我關門。關好門后帶著魚兒去守著郎君,哪兒都不許去。等我回來才開門?!?/br> 吉海點頭:“好?!?/br> 裴凜之耳力極好,挑了一扇沒人的門,輕輕打開閃身出去,吉海迅速關上門,并且找了大木棒將門頂住。檢查完所有的門,這才抱起熟睡未醒的meimei到了蕭彧房里。 蕭彧讓吉海將魚兒放在床上,自己下了床,不安地從窗口向外張望,外頭一片漆黑,看不見什么,也聽不出什么異樣。 吉海抄了根扁擔在手,拉了蕭彧一把,壓低了聲音說:“郎君離窗戶遠一點?!?/br> 蕭彧發現吉海對這件事很淡定,并不驚慌,顯然不是頭一次遇到:“以前也有人來村里打劫過?” “有?!?/br> “都是什么人?” “有時是龍虎山的山賊,有時是海賊?!闭f到海賊的時候,吉海的語氣停頓了一下。 “他們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