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可惜這次沒有懸賞?!币蝗诉z憾道。 “殺兩個人懸賞五萬,這次怎么滴也有個十五萬吧哈哈哈??!”“這么多!那我要去舉報,就是你干的!我們都看見了!”“去你媽的!cao!”大漢們微醺,說話越來越不著調。 左擎蒼和舒潯引開了話題,幾個大漢又嘻嘻哈哈說起別的,再沒幾句靠譜的話。 飯后,舒潯帶著左擎蒼去了小麗家,圍墻雖高,但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他脫下外套遞給舒潯,還可以叮囑了一句“拿好”,舒潯忍不住又笑,左擎蒼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讓開些。 接著,左擎蒼戴上手套,展現出近乎特種兵一般的身手,縱身一躍,攀上了圍墻。他發現圍墻上的血跡不止一點,玻璃碎片上和磚縫里都有零星褐色血跡,有人被劃傷時流了不少血。血跡主要集中在圍墻靠院子的位置,可見血是某個人從院子里爬上來時流出的,如果是像他這樣從外面爬進院子,血跡應該留在靠外的地方。 小麗家沒有遭過賊,那么留下血跡的很可能是殺害小麗的兇手。 左擎蒼用手機拍照取證,再用沾了生理鹽水的棉簽取了一點點干涸的血跡裝進袋子里,大功告成。 “靳亞吉的案子經不起深究,存在巨大的疑點?!被厝サ穆飞?,左擎蒼的眉頭好似打了個結,“先回帝都,相信春節過后,我們會以專家組的身份再到北燕,那時,就可以光明正大展開調查?!?/br> 舒潯點頭,忽然覺得靳亞吉有點……可憐。 他們馬不停蹄回到帝都,申請了dna檢測比對,北燕警方開始推脫,找了很多借口拒絕比對。 dna比對的事被晾在一邊,但并非沒有別的辦法。左擎蒼取回來的血跡被檢測為a型血,靳圖海告訴左擎蒼,自己一家人的血型都是o型。 也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老天爺良心發現,在為靳亞吉翻案的事面臨巨大困難的時候,全國反.貪.戰役愈演愈烈,除夕前又落馬了幾個省部級干部和廳級干部,其中就有原g省公安廳副廳長李晗、原北燕市公安局局長史傲格、原北燕檢察院檢察長肖宣、g省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曹云癸。他們涉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牽連了好幾個下屬,不知誰匿名向巡.視組舉報,當年靳亞吉案中,受到“上級”的指示,在領導班子換屆前要“趕緊平息”,因此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屈打成招,定了罪。 春節過后,真的如同左擎蒼預測的那樣,靳亞吉案被準許重新調查,刑偵局發文件成立一個由三人組成的專家組,派赴北燕參與靳亞吉案的重新偵查工作,并對近幾年在北燕發生的7起強j殺人案展開偵查,勒令北燕警方全力配合。 三人的專家組? 另外那個人是……左擎蒼和舒潯在刑偵局的會議室,等待另外一位專家蒞臨。 “會不會是某個法醫?”舒潯十指交握抵在下巴上,看了左擎蒼一眼,“……比如祝茗妍?” “嚴格來說,她算不上專家?!弊笄嫔n表現得很漠然,似乎另外一個專家是誰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她的導師樂允德教授,才配得上這兩個字?!?/br> “你連她的導師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在細節記憶上,你也算是專家?!笔鏉】聪騽e處,低聲說。 這時,郝局長從外面引進來一個年輕人,大約和左擎蒼差不多年紀,他的眉眼驚人地漂亮,目色深黑清明,看人時專注卻沒有攻擊性,移開目光時略涼薄,些許倨傲,產生距離感。一頭層次感的黑色短發,衣著是很典型的英倫風打扮,格子襯衫、v領毛衣開衫外是一件尼子長款大衣,顯得十分紳士。 “這位是來自英國的公安部新特聘行為鑒定專家……呃……”郝局長說了一連串頭銜,最后居然沒記住別人的名字。 “duane gibran.”年輕人替他說,對著左擎蒼和舒潯微笑了一下。 “duane gibran……”舒潯難得露出驚異的表情,“你是……duane?那個duane?” duane又笑了一笑,看向舒潯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別的意味,“哪個duane?” “我看過你寫的論文和書,只是沒想到duane博士這么年輕?!笔鏉〔豢伤甲h地搖搖頭。 “不必客氣?!甭牭搅松砗蟮哪_步聲,duane忽然道:“叫我的中文名紀方珝就好?!?/br> 紀方珝……這個名字——舒潯想了一下,這不是她表妹胡皎的男朋友的名字嗎? 正想著,胡皎很不穩重地忽然探進身子,高聲叫了一句:“嗨!” 舒潯看看胡皎,又看看紀方珝,忽然明白自己表妹死不去相親、總是說在等一個什么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原來胡皎心心念念的異地曖昧男友紀方珝竟然是在犯罪心理學術界很有威名的學者duane博士! 北燕那個案子根本不需要這么多人插手,其實左擎蒼一個人就可以完全搞定。舒潯現在好奇的是,胡皎這個憨直的丫頭怎么勾搭上了duane博士?! 作者有話要說:胡皎和duane客串出場啦~~~ 他倆的相識在我的一個2萬字短篇《內個神經病》里,有興趣的妞可以去瞧瞧。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yy 童鞋 ☆、第55章 秀智商飆推理 刑偵大附近公寓。 “所以,你就夫唱婦隨地跟著紀方珝來帝都了?”舒潯聽完胡皎喋喋不休地講自己在n省實習時怎么認識紀方珝、在他的指導下破了幾個案子、他忽然失蹤、又忽然出現、兜兜轉轉最后兩人互相對上了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總結出這么一句話。 聽到“夫唱婦隨”四個字,胡皎還顯得特別嬌羞,推了舒潯一下,捂住半邊臉,“什么夫唱婦隨啦,你跟姐夫倆才是夫唱婦隨,刑偵界一對苦命鴛鴦……啊不是!呃……一對……一對……”她糾結了半天,最后詞窮道:“一對小鴛鴦?!?/br> 舒?。骸啊?/br> 明天就要再出發去北燕,舒潯瞥了一眼掛鐘,已經11點了,她最擅長的就是結束話題,無論胡皎怎么叫她,她就是假裝睡著。胡皎似乎還有好多好多關于紀方珝的事想跟她說道說道,無奈又叫不醒她,只能悶悶地關燈,在舒潯身邊睡下了。 第二天坐飛機的時候,胡皎看著一旁又在睡覺的舒潯,氣得要命。 這次他們幾人的身份是公安部派下來的專家組,因此受到了北燕警方的接待,但和以前幾次出差相比,北燕的警察笑得大多十分虛偽,其實并不怎么歡迎他們。 人都活在一張巨大的關系網之下,他們的頭兒被查出有問題,他們之間難保沒有什么貓膩。支隊只是把資料移交給專家組成員,對于破案,他們顯示出些許不耐,甚至不太希望案子水落石出。 支隊在賓館安排了四個房間,入住后,胡皎在電梯里嘀咕了一句“開這么多房間太浪費了吧?” 紀方珝一聽,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嗯,兩間就夠了?!?/br> “誰要跟你一間!”胡皎瞪他。 紀方珝笑得更壞,“我從來沒說過是男女搭配各自一間,胡椒粉啊,你思想太開放了?!?/br> “不準給我起外號!” “不喜歡?那……黑胡椒?” “滾蛋!” 左擎蒼和舒潯都很安靜,如此一來,兩對男女的個性反差十分鮮明。 北燕警方不太配合的態度并沒有影響到他們四人的工作,舒潯和胡皎同住,繼而讓出一個房間作為公共辦公室,四個人可以在里面討論案情,共同研究案卷。 北燕市這四年內接連發生了7起j殺案。 第一名死者a死于四年前7月5日晚上11點左右,是一個19歲的打工妹,下晚班回家被人拖進一個工地強j,后遭到割喉,兇手拿走她錢包里的400元現金后逃走,她一時還沒有死,盲目地向前方爬行了大約五米,最后失血過多死亡。這個位于北燕市郊區的工地上留下兇手的腳印,測算后得知兇手身高約在165~170之間。兇手作案時穿著運動鞋,但這雙鞋的價格較便宜,國內幾個運動鞋品牌鞋底和兇手穿的這雙完全不同。 第二名死者b死于四年前8月4日下午四點左右,是一個剛剛高考完的18歲女學生,住在北燕市燕山區一個居民區樓房二樓,她被發現死在浴室里,生前遭到強j,也被割喉。兇手打開了浴室的噴頭,走之前鎖上浴室門,以至于她父母回家后都以為女兒在里面洗澡,見她久久不出來才破門查看。她家的東西沒有被翻動的跡象。鋁合金的浴室門上留下三個指紋。 第三名死者c死于三年前6月30日晚上10點左右,19歲,無業、單身,尸體在其位于燕山區的出租房里三天后發臭才被鄰居發現不對,叫來房東打開房門報警。該出租房為房東自建,一共三層,死者住在二樓。j殺,兇手用刀割破了她身上穿著的家居服,對著她的腹部捅了六刀,最后導致她脾臟、腹腔大網膜等處破裂大出血而死。她家的1000元現金也被兇手偷走了。兇手強j時使用的tt被扔在馬桶里,因為死者家馬桶一直有問題,所以兇手雖然按了沖水,但tt被卡在馬桶洞里沒有沖走,法醫經過對殘留j液的檢測,得到了兇手的dna信息,馬桶的沖水開關上也留下了一枚指紋。 第四名死者d死于三年前9月24日午夜12點左右,18歲,她同伴說與她一起吃了晚餐后去某酒吧坐到11點,之后各自回家。死者d不是也本地人,房子是租的,為平房,在燕山區和郊區交界處。遭到強j后,她的y部被兇手用刀刺得血rou模糊,死因為窒息。她是幾個死者里唯一不是處&女的,她的朋友告訴警察,d雖然長得漂亮,但是生活作風不好,跟男人同居過一陣子,早就不是處了。她的鑰匙還插.在門上,鑰匙上留下了兇手的指紋,可見兇手一路□□她到了家,在門口把她掐死或者掐暈,用她的鑰匙開了門,把她拖進屋里實施暴行。她錢包里的現金也被掏空。 第五名死者e死于兩年前7月17日下午5點左右,年僅13歲,家里為自建平房,與死者d的家相隔不遠。她補習回家后不久被兇手敲開門。兇手捂住她的嘴強j了她,在她腹部連刺八刀。這次兇手竟然沒有戴t,所以法醫在女孩體內殘留j液里提取到了兇手的dna。小女孩的零錢包被打開,丟了大約十幾元。 第六名死者f死于兩年前8月31日晚上8點左右,16歲,是一個獨自到北燕讀中專的女學生,租住在學校附近的一棟民房里。這所中專在北燕市郊,她被房東發現時手被綁在一起,所穿著的所有內外衣褲,被兇手用匕首從領口至襠.部一線割開,兇手實施強j后向其左胸連刺5刀,創道深達胸腔致心臟破裂。女學生的錢包被偷走。 第七名死者g死于去年11月15日晚上7點左右,15歲,她家住在北燕市郊一個獨立自建樓的一樓,二樓一直沒有住戶。兇手直接闖進了進去,她被兇手用繩子將雙手與左腿交叉捆了起來,劈開右腿,使整個身體呈現后拱彎曲狀態,死后被兇手剖腹。她的父母都是個體戶,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地方開了一個服裝店,晚上關店回家后發現這一慘象,隨即報警,他們說,女兒的ipad不見了。警察隨即在窗臺上發現半個腳印。 紀方珝挑出了幾分案卷出來,像是有話要說。他工作時也和左擎蒼一樣嚴肅,但和左擎蒼不同的是,他會時不時沖胡皎笑一下、眨個眼來逗她,害得胡皎動不動就鬧個大紅臉,想暴走又不敢。 只聽紀方珝說:“同樣都是j殺,第二、第四、第五和第七死者很具有代表性。兇手沒有在第二個死者家里偷東西;第四個死者因為不是處,因此y部遭到兇手的破壞,這也是唯一一個x器官被破壞的;第五個死者年紀最小,兇手沒有戴t;第七個死者的捆綁方式很特別。這一切都說明了幾年來兇手的一個心理變化過程,他在殺人中不斷成長,從膽怯變得熟練,越來越殘忍,開始追求滿足x欲之外的東西,并以此為樂?!?/br> 心理變化過程——看來,紀方珝跟舒潯是一個路子的。不過,我們的忠犬左擎蒼同志已經慢慢接受了舒潯他們的思考路子,他們從犯罪現場推斷兇手在犯罪時的心理,多多少少能幫助刑偵人員了解兇手的部分信息。 于是,兩個主攻犯罪心理的,和一個主攻演繹法的刑偵人士似乎要開始秀智商飆推理了。對此,胡皎表示壓力很大。 左擎蒼也將目光定格在這幾個具有代表性的案子上,“連環殺手作案一般具有被害對象、犯罪手法的穩定性,期間出現的任何特殊狀況都是值得被研究的。兇手殺死者b時,選擇在浴室,走之前打開淋浴噴頭,一方面是假裝死者還在里面洗澡,另一方面,他想沖掉死者的血和自己手上的血,順便,洗洗兇器。從這個案子里我們看出他并沒有戴手套。他的指紋在三個死者周圍出現了,第五名死者開始,他都沒有留下指紋,說明他學會戴手套了。這種行為是亡羊補牢,但可以看出他開始具有反偵察的意識??梢钥隙ǖ氖?,在他開始殺人之前是沒有案底的,否則,他從殺第一個人開始就知道要戴手套?!?/br> “他為什么不偷錢呢?”胡皎很不解。 左擎蒼回答:“因為血?!?/br> “血?” 左擎蒼用紅色水筆圈出了死者的死亡時間,“這是兇手第一次在白天用匕首殺人,雖然站在死者身后,但噴濺而出的大量血液還是能給人巨大的視覺沖擊。第一個死者死在夜里,雖然也流了大量的血,但兇手看不清楚。明顯,這次他有點緊張,唯一的念頭就是——洗掉血,趕緊走?!?/br> “姐夫還是那么厲害,比某個愛寫論文的厲害多了……”胡皎小肚雞腸地一邊拍左擎蒼馬匹,一邊貶低紀方珝。 紀方珝很從容,假裝沒聽到她的話,說:“還有一個原因——死者b住在樓房里,而不是自建房或者平房,兇手第一次在樓房里作案,心里很緊張?!闭f完,看了胡皎一眼,好像在說“你看,我也不差?!?/br> 舒潯見他倆針針見血,一時沒有參與討論。 胡皎找出第四個案子的資料,說:“第四個死者y部被兇手亂刺一通,原因就是兇手發現她不是處嗎?兇手對處很有好感吧,大多數男人都是這樣的?!?/br> 問到點子上了,舒潯早就注意到這一點,“是一種心理補償。這個兇手選擇這個年齡段的女孩進行x侵,也是因為在他的意識中,認為這個年齡段的女孩是處的概率大一些。他要靠強j處女來獲得滿足,恰反應了他在現實生活中沒有和處女以正常的方式發生或x關系?!?/br> 紀方珝頷首,“他對非處的死者有這么強烈的怨恨,只說明了一點,他自認為珍貴的第一次獻出去后,發現對方非處,這種情況通常是新婚當晚,發現他的妻子不是處,感覺受到了欺騙和愚弄?!?/br> “啊,這么說……他已婚?!焙ㄕJ認真真在本子上寫下關鍵詞。 “不,離異,獨居?!弊笄嫔n糾正。 “黑胡椒,以后我動不動一身是血的回家,你不害怕?不報警?”紀方珝愛憐地拍拍胡皎的腦袋,還試圖摸一摸她的小臉,被她不爽地推開后,又正色說:“離異,獨居,貧窮,x饑渴,還有許多因素導致了心理變態,他找了一個發泄口,那就是強j處女,他長著一張很容易被人記住的臉,因此一定要殺人滅口?!?/br> “那我明白了?!焙ɑ腥淮笪?,“不是處&女的第四個死者d只有18歲,兇手將下一次的行兇對象e年齡降低到13歲,他一定在想,這種年齡的,肯定就是處了,因此,后三個死者的年齡都在16歲及以下?!?/br> 舒潯吐槽,“你總算聰明起來了?!?/br> 胡皎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充滿案情的一章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冷秋 童鞋,謝謝捉蟲~~ ☆、第56章 宰羊 舒潯吐槽完,接下去說:“他強j第五個死者,13歲的e時沒有戴t,這是一種最直接的體驗和征服,他非常興奮,急于從上一個非處的‘創傷’中走出來,決定省掉那層阻礙?!?/br> 輪到胡皎吐槽,但對象是那個兇手:“至于么,因為老婆不是處,就一下子變態成這樣?!?/br> 紀方珝解釋道:“心理變態者的都很敏感,早期心理很脆弱,與童年有關,也會來自某此‘重創’。對兇手來說,重創來自于一個‘非處’但他付出了很多感情的女人。某種程度上說,他是一個非常自戀自負的人,生活在一個相對比較傳統的家庭?!?/br> “怪不得那么介意處不處的?!焙ㄆ沧?。 紀方珝看著她,意味深長,“我也介意。但還好……” “喂??!你能不能好好破案??!”胡皎暴走了。 紀方珝笑,“我這不是正在破案嗎?” “胡說!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干嘛!” “我只是本著負責的態度,告訴你,普通男人是怎么想的罷了?!?/br> 意會了的舒潯無語地別開頭,卻見左擎蒼用一種很贊同的目光望著紀方珝和胡皎。 這些男人真是??! 正說著,房間電話響起,接起一聽,是樓下總臺的,說有個男人有事,想上來跟他們見一面。 誰?難道又是靳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