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歐予諾的嘴變成了大寫的“o”,祝茗妍臉色由紅變青,又由青變白,緊閉的雙唇顫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轉身逃跑。安海峽愣了一會兒,佯裝平靜地笑道:“左教授公私分明,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再見!祝你們百年好合!” 舒潯非常尷尬,如芒刺在背,左擎蒼摟著她腰的手臂好像長滿了荊棘,讓她渾身難受。她真沒想到左擎蒼臨走前會忽然放一個大招,高調地向大家宣布他們的關系。 男人作為一種雄性動物,遇到喜歡的女人,占有欲和征服欲都特別強烈,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布你屬于他,最好誰都不再敢對你存在幻想。所以那種以“不想太高調”而在人前極力掩飾你和他關系的男人,不是只想把你當炮.友,就是已婚。 之前為了在工作時不被私人情感左右,左擎蒼在案子結束前,在支隊刑警們面前一再保持著同舒潯的距離,如今兇手落網,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向眾人表明——舒潯是我的女人。 安海峽表示:早知道我就不給他們安排兩間房了。 祝茗妍則一直沒再提起過左擎蒼,有人說,左教授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她眼眶有點紅腫。 這消息非同小可,從明齊刑偵支隊傳了出去——左擎蒼竟然和舒潯是一對兒! 陸子騫和小薇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都傻了,他們是親眼見他倆針尖對麥芒、互相恨不能拍死對方的。陸子騫說:“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歡喜冤家’??”小薇很是贊同,“左教授和舒老師可能后來一起辦案的時候萌發了那種感情……但是我真的想象不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太太太不和諧了?。?!” 恐怕只有胡皎一個人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在她看來,左擎蒼和舒潯舊情復燃是很正常的,她那個傻jiejie沒看出來,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左擎蒼多喜歡她jiejie喲??磥沓韵簿频娜兆咏?,胡皎想,可以找借口買新衣服了哦耶!對此,剛剛成為她男朋友紀方珝表示鄙夷,不禁想,大老遠追著她到霧橋定居,智商一再被拉低! 這下好了,破鏡重圓,有情人終成眷屬。舒潯覺得自己這幾年白費了,離開家那么久不說,破案時似乎真的比不上左擎蒼,繞了一圈,回來又跟左擎蒼在一起,而且竟然還對弟弟的事釋懷了。 也罷,看在左擎蒼對自己情深的份上,就從了他吧! 此后,人們都說刑偵界少了一個獨來獨往的左擎蒼教授,多了一對傳統刑偵技術和犯罪心理雙保險的“夫妻檔”。 誰跟他是“夫妻檔”?舒潯還是有點不甘,她的風格跟他全然不搭,他至今對自己的專業充滿否定和懷疑,還有一點小心眼的競爭意識。將來,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還是要過她的獨木橋。 舒潯一邊接各種案件練手,一邊在刑偵大教犯罪心理分析實踐課,因為刑偵大男學生多,她上課的內容又跟國際接軌,最重要的是,她年輕漂亮,所以去聽她課的男生特別多。在刑偵大未來男刑警眼里,左擎蒼教授嚴厲又難以親近,舒潯老師雖然也不怎么愛笑,但那種冷艷的氣質就是能把他們收得服服帖帖的呀! 在男生們心目中,舒老師應該和一個陽光運動青年在一起,而左教授應該找一個嬌小可愛型的小嬌妻。 一枚硬幣都有兩面,男生們都不知道他們心目中嚴厲刻板的左教授到了舒老師面前就化身巨型犬。 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過渡 啊啊啊,下一章又有人要死啦啊啊啊 不過這個案子比較簡單~~哈哈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wllll 妞 ☆、第40章 爆炸 盡管左擎蒼表示出讓舒潯住他那里的意思,但舒潯想了想,還是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小公寓,周末才去左擎蒼家小住兩天。小公寓旁邊就是派出所,相對比較安全,左擎蒼沒有反對,一來,對他恨之入骨的犯罪分子很多,知道舒潯和他的關系那么親密,恐怕借機下手;二來,他打算等舒潯適應了大學教師生活后再說。 “你們這是要隱婚哦?!焙ù螂娫拋韲Z家常。 “我還沒有婚,另外我對穿那種層層疊疊又重得要命的婚紗沒有興趣?!薄鏉∧程煸陔娫捓锔呃涞貙Ρ砻煤ㄕf,換來胡皎一陣嘖嘖稱奇。在胡皎還想對她嘮叨些生活瑣事時,舒潯說了句“我去開會了”,就直接掛了電話。 胡皎氣得要死,馬上陰暗地發信息給紀方珝:“我姐也變成了一個工作狂!之前她還一直對工作狂姐夫表示不屑!女人心海底針??!” 舒潯將手機調成靜音,其實她也不太想參加學校這種無聊的表彰會,可通知寫著全校教職工都要參加,所以你可以看到一些白發蒼蒼的老教授、懷了孕的女輔導員、天氣變化剛感冒還在咳嗽的教工都乖乖到了大禮堂。 大禮堂建得頗有氣派,全校重要的會議、晚會都在這里舉行。舒潯到會場坐下后,她習慣性地找左擎蒼,他還真是大牌,表彰會開始后,他才姍姍來遲,在留給他的空位上坐下,也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舒潯,目光稍微暖了暖。 表彰會由副校長主持,頒獎完畢后,在獲獎人員依次下臺后,治安學院副院長楊捷作為獲獎代表例行講幾句。只見身著煙灰色西裝、打著藍色領帶的楊捷清清嗓子,開始發言。 臺下的大家可能都覺得百無聊賴,有人還拿手機出來看起了小說。只是,這些看小說的人恐怕連一章都沒看完,就聽見一陣巨響,伴隨著巨大的沖擊波而來,震得人大腦一片空白。 混亂中,被一聲巨響嚇到的舒潯很快鎮定下來,驚叫聲四起,她尋聲望去,只見臺上發言的楊捷副院長已然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燃燒,可能已經沒救了。主.席臺離臺下還有一段距離,前兩排獲獎人員都還沒怎么歸位,爆炸沒有殃及更多的人,前面坐著的一些教職工看上去沒有受多大傷,有的僅僅是被講臺碎片劃破了皮膚或者砸到了身體。 看起來比較可怖的是,玻璃因為那聲巨響都被震破了,玻璃渣砸了一地都是,還有人在奔跑中不小心踩到玻璃片一滑,崴了腳。 她還沒站起來,就被人重重一拉,抬頭一看,左擎蒼已經撥開人群跑到了她前面,用身體擋護著她,以免再有新的爆炸發生時傷到了她。 左擎蒼黑色西服上沾了些灰塵,領帶也松了,盡管如此,還是那樣從容淡定。他的左手向后握住了舒潯的手,十指緊緊扣在一起,就像幾年前他牽著她散步時那樣,掌心干燥,手指有力,只要他不想放開,就不會被掙開。 他擋在舒潯身前,向禮堂的主.席臺上眺望。那里除了正在燃燒的楊捷外,已經沒有別人了,音控室空無一人。講臺已經被炸碎,話筒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前拍桌椅被沖擊波震得七扭八歪,但因為低于主.席臺,并沒有多大損壞的樣子。 “我們先出去?!币驗椴淮_定爆炸原因,左擎蒼轉身摟住舒潯,帶著她往出口走。 這次爆炸來得太過忽然,沒有人能想到。大家都十分慌亂,紛紛撤離大禮堂,好在大家畢竟是搞刑偵的教師們,撤離時還算有序,不一會兒,大禮堂的人就都走空了。舒潯被左擎蒼一路護著,有點不好意思,好在大家都忙著往外走,已經沒人顧及誰扶著誰,誰拉著誰了。 左擎蒼帶著舒潯跑到安全的地方,捏了捏她的肘關節,“受傷沒有?” “沒事?!笔鏉∽奈恢帽容^靠后,除了感覺到一點沖擊波外,沒有別的不適感?!拔腋杏X像小型炸彈,好在威力沒有那么強,又像燃燒彈,但是那種武器怎么可能出現在學校里?是誰在惡作劇,還是有人刻意……”舒潯這下子才覺得大事不妙,爆炸之后,大家紛紛撤離,如果兇手就在禮堂里,那么勢必跟著人流一起出來,事不關己一樣混在大家中間。 “故意的?!弊笄嫔n確定舒潯沒事后,“可能是小型炸彈,還有一些助燃劑。我去看看?!闭f罷,轉身快步走回禮堂。 “左擎蒼!”舒潯拉住他,“你不知道這起爆炸是針對誰,萬一沒達到目的,還有第二場爆炸怎么辦?” “不會有第二場爆炸?!弊笄嫔n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肩上,一邊卷袖子一邊說,“如果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原則,整個禮堂已經橫尸遍地了。顯然,這是有針對性的,有意制造爆炸的這個人很自信,所以弄了一個威力不是很大、不會傷及無辜的爆炸物。他很有良知,但我不會因此表揚他?!?/br> 舒潯目送左擎蒼奔著禮堂而去,再看看周圍驚魂未定的同事們,忽然覺得這生活跟連續劇一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們聯系了消防車、救護車和警車,大家都是搞刑偵的,一下子就恢復過來,左擎蒼進入禮堂后,幾個物證學教授、偵查學碩導、警務指揮教授也進入了禮堂。 在這群人面前制造這樣的事件,不得不說,犯罪人真的很大膽,又或許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舒潯本想跟著進禮堂,但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似乎身體有些不舒服,就扶著他們到更遠也更安靜的廣場邊坐下,回頭看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輔導員撐著腰艱難地往這邊走,又上去把她扶過來。 “心臟不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崩辖淌跀[擺手,他是犯罪學學院最德高望重的博導崔勁聲,七十五歲了還在執教。懷孕的女輔導員是法學院的碩士杜春曉,帶的是大二的學生們,她坐在崔勁聲邊上,先喘了一會兒,也向舒潯道謝,“昨天我還看見他們布置會場、排練呢,今天啊,說實話還真把我嚇得要命,下午去醫院檢查看看算了。對了,我剛才看見左教授進去了,他那么厲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應該不成問題吧!” 昨天,作為新任教師,舒潯也到禮堂來看了一圈。禮堂是去年建成的,她畢業時,禮堂才剛剛開始挖地基。昨天恰好也碰到學生會的同學們在布置會場,她還到音控室去幫忙試了兩次話筒。 “擎蒼在里面,誰不放心?”崔勁聲看上去對左擎蒼非常喜愛,舒潯想起來,他貌似是左擎蒼本科時的犯罪學導師。原來是得意門生啊,怪不得。崔勁聲很不服老,說:“小舒,我這邊沒什么事,你去禮堂那邊看看究竟怎么個事。小杜,你坐在這里跟我一起等醫生,聽說你懷的是雙胞胎,還是讓醫生給你檢查檢查吧?!?/br> “肯定的,肯定的?!倍糯簳赃B聲說,摸著肚子好像在安慰里頭的小寶寶。 舒潯看著杜春曉安慰腹中寶寶時那既擔憂又慈愛的樣子,不知道她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或者是一對龍鳳胎?如果一下子兒女雙全,多好啊……舒潯忽然想起以前左擎蒼說他們也會有孩子的,不知自己將來有了寶寶,是什么心情。 有些人是不能想的,一想就來電話。 “治安學院副院長楊捷確認死亡?!蓖度牍ぷ鲿r,左擎蒼言簡意賅,“禮堂里沒有其他爆炸物?!?/br> “針對他嗎?” “還在確認。你在什么位置?” “小廣場這兒?!笔鏉∵h遠看見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著從學校離禮堂最近的東大門疾馳進來,越來越多的學生知道禮堂出事了,紛紛三五成群往禮堂跑去,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 “小舒,怎么了?”崔勁聲見舒潯掛了電話,馬上問。 舒潯斟酌了一下用詞,“楊捷副院長不幸去世了?!?/br> “啊呀……”崔勁聲大吃一驚,拍了拍膝蓋,很痛心疾首地說:“可惜呀!可惜呀!楊捷是我教出來的,他老婆也是我的學生,他們每次見到我都‘老師老師’地叫,唉!” 舒潯雖然對其他學院老師的師生關系不熟悉,但還是很惋惜地跟著點點頭。見救護車上的醫生下來照看崔勁聲和杜春曉,舒潯走回禮堂,見外面被圍得水泄不通。 在那兒拉黃白警戒線的警察幾乎都是刑偵大的學生,甚至有人還是楊捷的學生,例行公事之余,眼里還多了一絲憤怒。 擁有對全國所有刑事案件過問權和參與辦案權的左擎蒼站在禮堂大門口,頎長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依舊格外惹眼。他手套還沒摘下,正在跟物證學教授梁子嵋說些什么。右手插在褲子荷包里,左手時而指一指禮堂里,時而隨著說話不經意動一兩下。一個是刑偵界出名的破案機器,一個是物證學泰斗級的博士生導師,男學生們見到這兩位刑偵大神交流案情,為數不多的女學生們盯著左擎蒼暗暗發花癡,都覺得這熱鬧湊得太值得了! 現場法醫進行初步驗尸,警察師兄們奮力維持著秩序,阻撓這些躍躍欲試的師弟師妹沖進來看個究竟。 舒潯的第六感是,放置爆炸物的就是學校里某個人,所有熟知爆炸物原理和拆除的人都有嫌疑。 難免的慌亂過后,舒潯回憶一下事件發生經過,爆炸物就被放在講臺里。什么時候放進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天布置會場的人,但這個人是如何掩人耳目將這種東西放在講臺里,他要炸死的是楊捷,或者楊捷和明齊市的蔡迪一樣,只是個冤死鬼? 要說昨天出現在會場的人,舒潯忽然意識到——我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她到底是清白的,沒什么可怕的。 作者有話要說:抽打霸王??!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笙笙 童鞋 ☆、第41章 無官一身輕 早上發生在學校大禮堂的小爆炸案自然成為了刑偵大各個食堂熱議的焦點——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治安學院的副院長被炸死了?!薄笆遣皇强植酪u擊啊,極端勢力又不安分了?”“聽說不是,爆炸不是很嚴重的,就死了一個人,其他人沒怎么受傷的樣子?!?/br> “誰死了呀?”“我聽說是楊什么的,是個教授,四十來歲?!薄爸伟矊W院的同學說,那個教授自己就是搞爆炸物研究的?!薄笆亲詺??抑郁癥什么的??”“那干嘛在大家面前炸死自己啊,拿條繩子上吊就是了?!?/br> 很快,連電視臺都來學校進行了采訪。各界忽然把目光集中在刑偵大身上,很多人發帖或者微博宣稱,他們想看看專門培養刑偵人才的綜合大學如何給所有警察們上一堂破案課。 對于此,刑偵大校方表示——毫無壓力。你看看他們擁有多少位重量級專家,多少先進的設備,他們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將來的刑警。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爭一口氣,或者是為下一次招生打廣告,刑偵大校長雷軍翔笑一笑,對外宣布——“不需要警方參與辦案,學校將在一周之內把始作俑者交給公安局?!?/br> 于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專案組成立了,成員大多都是刑警們敬愛的導師。物證學專家梁子嵋是組長,另外還有舒潯、爆破專家尤義以及學生會主席司馬雪。 左擎蒼居然沒有參與辦案,大家都很吃驚。 不過也有人說,刑偵大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為什么是我?”舒潯在辦公室電腦上收到成立專案組通知時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左擎蒼,“我也算是昨天布置會場的嫌疑人之一……雖然我沒有動機?!?/br> 左擎蒼瀏覽著網上對刑偵大案件的評論,目不斜視,“你必須踏踏實實在各種案件中增長經驗,在辦案時限中承受巨大的壓力,將來才有可能協助我?!?/br> “我協助你?”舒潯冷笑,用高跟鞋鞋尖將電源開關按掉,左擎蒼面前的顯示器“啪”一下就黑了。他轉過頭看著她,一臉無奈又帶著點小寵。這種時候,舒潯認為自己應該堅決跟左擎蒼劃清界限,她下巴一抬,仗著自己站著而他坐著,居高臨下望著他,“左教授是怕自己無法揪出幕后boss,在同事、學生面前丟臉,才把案子丟給我吧?” “這案子不難,如果我參與辦案,可能今晚就已經水落石出了。但我認為這有利于加深你對各個同事的了解,所以把這個寶貴的機會讓給你?!弊笄嫔n伸手要摟過她的腰,她一躲,避開了,還瞪了他一眼。說實話,他就是愛死她這副別扭的樣子。 舒潯決定接下這個案子,但還是嘴硬地抬杠:“你怎么不趁機多了解了解你的同事們?” “我沒興趣了解別人?!弊笄嫔n彎腰又開了電源,抬眼,從舒潯的腳踝順著往上看,一直看到舒潯百褶裙的邊緣,再往上就是一片陰影,他揚一下唇角,浮出一道笑紋,繼而補充道:“只希望深入了解了解你?!?/br> 舒潯轉身就走,卻一下子連耳朵都紅了。 自己不辦案,說的倒是輕松。 梁子嵋召集專案組成員開了個小會,分派了各自的任務。他自己會盡快弄出一份現場痕跡檢驗詳盡報告,尤義自然負責爆炸物的分析,司馬雪負責走訪治安學院學生、教師,并到楊捷家里了解情況。梁子嵋對舒潯犯罪心理分析的重視度高于左擎蒼,他讓舒潯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進行綜合分析,做出罪犯的心理畫像。這點讓舒潯感覺受寵若驚。 “這個案子按照普通刑偵程序走,不難,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绷鹤俞覈烂C地說,給大家吃了定心丸的同時,又給大家時限上的壓力。 舒潯回到辦公室,翻看現有的資料。 楊捷,男,四十四歲,現任治安學院副院長,基礎化學科任導師,在爆炸物研究上頗有幾分造詣,寫了幾篇論文都獲了學術獎。他畢業于刑偵大,從本科一直到博士。二十五歲時和同班女同學林抒懷結婚,林抒懷目前在學校圖書館工作,女兒楊瓊華在附中讀初二。值得注意的是,前不久有個消息說人事調整后,他將升為院長,但不一定在治安學院。 舒潯看著電腦,神游太虛,她在國外讀書時導師說過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有些人是經不起深究的,一挖下去就如同鋤頭鏟壞了下水道,涌出的污物讓人作嘔。 仇殺?情殺?意外? 舒潯焦急地等著詳盡的調查報告,一晃已然天黑。 法醫那邊的驗尸報告出來了,楊捷的死因是爆炸熱沖擊,他倒地后全身劇烈燃燒,可現場沒有發現汽油等易燃物質,法醫判斷,在炸彈內部有特殊的裝置,含有助燃劑。尸體全身100%燒傷,面孔難辨,有掙扎狀,可見死前經歷過驚天的痛苦,但這種痛苦持續不了多久就斃命了。 舒潯不忍地瞇了瞇眼睛,這種死法的確很慘很慘,尸體也非常難看,如果有人跟楊捷有仇,那么必定發生過不可調和的矛盾,就好像黃文淵全家被鄒蕾蕾滅門,兇手心里對死者的恨是劇烈的,無法平息。 仇恨越大,證明兇手跟死者關系越近。如果你不是心理變態,你不會無緣無故帶著復仇的心異常殘忍地去殺害一個跟你八竿子打不著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