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兩種選擇
天已經很晚了,家里來了一個陌生人。他一點兒也不曉得拘謹,彷如進了自己的家。往桌子上扔了一把車鑰匙,還說了一句牛皮哄哄的話,顯得十分驕傲。根本就是在炫耀。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們一家人都在看著矮駝子。好像他就是一個怪物。 只見他十分的泰然自若。 母親說:“你是誰?我們為什么要用你的車?” 矮駝子說:“你們甭管我是誰!明天下午我過來接杜衛城,拉他去女方家相親!這門親,一定要成,不能黃!”說完,伸手拿回桌子上的車鑰匙,轉身走出去了。母親追著他出了門。 坐在椅子上的爺爺和奶奶又閉上了眼皮子。在我的記憶里,這二位老人是從來不睡床的,一直坐在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母親回到了堂屋,神色興奮地說:“他還真不是吹的。在咱家門口停了一輛大汽車!” 父親皺著眉頭說:“陌生人的車,我們最好還是別坐!萬一把咱的人給往別處拉跑呢!” 坐在椅子上的爺爺睜開了眼皮子,露出一雙灰色黯淡的眼珠子,說:“不管你坐不坐,既然人和車已經來了。說明麻煩已經找上門來了!你想躲,是躲不過去的!” “爹,什么麻煩?”父親問。 爺爺沒有回答,又合上了眼皮子。一張臉色作得甚是凝重,甚至臉上耷拉著的rou突突跳動了幾下子。 莫名其妙的,坐在椅子上的奶奶流出了眼淚。 “你怎么了?娘!”父親大聲問。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睜開眼皮子,只是淚流不止,坐在椅子上的一副孱弱的軀體顫抖個不停。 再問,她還是這樣。 天色已很晚。 父母回去睡了。 我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坐在床頭,從身上將那一封信又掏了出來。打開它,從里面抽出那張信紙。將信紙展開看著上面的一片空白。 一直看它看了很長時間。我這樣做,好像沒有什么意義。但我心中有一種預感:關于這張白紙,接下來肯定會有事發生。并且隨著時間推移,我心中的預感愈來愈強烈。我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一張空白的紙,精神絲毫不敢松懈,一直等到眼睛很酸了實在忍不住了才眨動了一下。 也就是這么眨動了一下眼皮子的功夫。紙上出現了十幾行字:“尊敬的杜衛城,很高興你能看到我寫給你的信。嗯,沒錯,現在的時間是剛過了2017年12月18號23點10分。因為我就是在這個時間開始給你寫的這一封信。所以信紙上的內容到了這個時間才會顯示?!?/br> 看到這里,我扭頭望向墻上掛著的一只鐘表。只見上面的電子掛歷果然顯示:2017年12月18號。表盤上的分時指針所指的位置剛剛過去了11點10分。 我扭回頭,繼續看著信紙上的內容:“確切地說,杜衛城,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一段內容只不過是提前的提醒。如果你真的想看到這封信的正文。你只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是穿越。你需要穿越到未來2020年12月18號。因為這封信的正文,我是在那一天才寫到這張信紙上的。只有到了我書寫的時間,你才能從這一張紙上看到這封信的正文內容。 第二種方法就是等。一直等到2020年12月18號。 尊敬的杜衛城,我建議你選擇第一種方法。不僅因為等待是一種令人焦灼的過程。而且夜長夢多。我可不敢保證你能平安地活到2020年12月18號。說實話,我在2020年的12月18號看到了一座墳墓,你猜是誰的墳墓?不用說你肯定猜到了。那是一座墓碑上刻有‘杜衛城’三個字的墳墓。 只有死人才住進墳墓。 所以,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帶著這一張信紙,去穿越到未來的2020年12月18號。 對了,我在這里問你一句:你是哪一個杜衛城?你到底是不是首腦? 如果你不是首腦,那么麻煩你,請幫我將這封信轉交給首腦! 好了,杜衛城先生,祝你一切順利。 在此我就不署名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此信寫于2017年12月18號?!?/br> 讀到這里止住。我算是將這一張信紙上已顯示的內容全部都看完了。自己的心情已沉重到難以附加。 原來這是一封寫給首腦的信。 到底誰才是首腦! 接下來,我陷入了一片沉思。 (一) 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十分平坦。 我騎著一輛電三輪在路上勻速行駛著。電三輪的后斗子里正坐著一個瞎老婆子。 一路上,兩人無話。 我們來到了一座縣城。在一個燒餅攤的旁邊停了下來。 “餓不餓?”我問。 “我聞到了燒餅的香味!”坐在后面的瞎老婆子說。 我買了兩個燒餅。一人一個。 今年,世界上的植物枯死。田里的糧食絕收。連海里的綠藻都枯死了。吃的東西賣得特別貴。一個燒餅要三十元。擱以前,一個燒餅才賣一元或一元五毛。好在國家政府呼吁民眾不要慌,說很快就能解決植物干枯的問題。要不然,這物價就漲瘋了。 世界上沒有了植物,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國家政府是真想出了辦法,還是假言安穩民眾的。 我又買了兩瓶礦泉水。一人一瓶。 “你要把我拉到哪兒去?”瞎老婆子問。 “你想去哪兒?”我問。 “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瞎老婆子說。 “但你不能跟我在一起!”我說。 “為什么?” “我連自己的親娘都不愿意養。更別說養一個跟我無關的瞎老婆子!”我說。將嘴里嚼成了一團面糊的燒餅咽下去,又擰開瓶子喝了一大口礦泉水。 “我跟你有關系!你是作者。你寫了一本書。我是你書里的人物!這種關系,就跟母子的關系差不多!是你把我造出來的,你就得對我負責!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以后咱倆以父父女相稱吧!”坐在后面的瞎老婆子說。她先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才開始咬燒餅。 “父女?你可拉倒吧!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大一個閨女!說出去誰相信。你這是賴上我了!跟訛我差不多!”我說,又咬了一口燒餅。 “那我不管,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除非你把我弄死!”坐在車斗子里的瞎老婆子說,語氣堅決。 我一時沒有辦法,心中發苦不已。 這要是被一個大姑娘纏上了還行。被一個瞎老婆子纏上,哪能行呢! 我感覺自己虧大了。 這種人最難處理。賣了她吧,也賣不出去。 我感到十分作難。 無意間我一抬頭,看到前面有一個人正在笑吟吟地望著我。是一個長得又黑又瘦的,身材還低矮的男孩子。我認得他,正是孫小悟。他走近了過來。 “小悟,你怎么在這里?”我問。 孫小悟說:“我在跟蹤一個老頭兒!” “跟蹤一個什么樣的老頭?”我問。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是凡人!”孫小悟說。 “你跟蹤人家干什么?”我又問。 孫小悟說:“你也知道,俺老孫有一雙火眼金睛,專門識別妖怪的!遇到不是凡人的東西,就想一窺究竟。若真是害人的東西,就忍不住要打死他!” “小悟,你還真當自己是孫悟空了??!”我笑著說。 “本來就是!”孫小悟說。 “好吧!那你能不能用你的火眼金睛看一看,坐在我車斗子里的這個瞎老婆子是什么東西!”我說。 孫小悟歪頭看了看正坐在車斗子里啃著燒餅的瞎老婆子,說:“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嗎?” 我說:“這你就看不出來了吧!她說她自己是從電腦里鉆出來的!” “啊,真的?待俺老孫用啟動火眼金睛看一看她,到底是個什么樣子!”說罷,只見孫小悟眨巴了眨巴眼皮子,一雙本來漆黑如墨的眼珠子逐漸變成了金黃色。即便在燦爛如斯的陽光的籠罩下也能看得見他的一對眼珠子煥發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芒。 過了一會兒,他眼珠子上的金黃色漸漸地褪了下去,恢復了原來的漆黑。 “怎么樣?”我問。 孫小悟說:“俺老孫看不出來她的不正常??赡芩褪且粋€正常人!” “她說她自己是從電腦里鉆出來的!”我說。 “那她是胡謅!”孫小悟說。 只見坐在車斗子里的瞎老婆子只顧低頭啃著燒餅,也不說話,一張臉上神色冷冷的。 孫小悟問我:“你來老城干什么?” 我說:“我看一下心理醫生。也看一下精神醫生!我懷疑自己的心理和精神出問題了!” “我覺得你人挺正常的,沒有什么問題??!”孫小悟說。 我說:“可我覺得自己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這個世界在我的眼里太不正常了。你,可能就是我看到的幻覺!” 孫小悟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我。一張臉上的神色做的很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