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怕的我
歐陽日月說:“尚不知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我先去地下看看那些僵尸!若你膽敢騙我,回來我便撕了你!”說罷,他便從狗背上下來,突然身體連續閃了幾閃,一襲紅色衣服變成了白色的,一張絕美的臉龐變得模糊不清,身體悄聲無息地下沉,猶如慢慢沒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見了。 我在他那消失的那塊地方用力跺了跺腳下的水泥地。堅硬的水泥地完好無損。 “這人會變戲法么!”我嘀咕道。 再一看墻壁上掛著的婚紗照,那穿白色西裝的“我”已恢復原樣,靜止不動了。 有東西拱了拱我的腿,我低頭一瞧,是那只已懷孕了的母狼狗。它的嘴巴里正銜著一個渾身血跡的小動物。 那小動物是一身的黃毛,黑鼻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已死掉了的黃鼠狼。 “這狗,啥時候咬死了一只黃皮子?”我感到奇怪不已。伸手從狼狗嘴里奪過了黃鼠狼的尸體,它身上流出來的血還是溫熱的,分明是才剛剛死掉。 黃皮子在我們這一片被稱為黃大仙。有著極高的靈性?;畹脷q數大了還能修煉成精。一般人家不敢惹它。怕它背地里興風作浪。 如果你看見一個眼睛綠油油的發光,見人就直立起來作揖的黃鼠狼,最好對它恭恭敬敬的。若是它跟你講話,你只管賣力的奉承阿諛,盡揀好聽的話說給它聽。它高興了,還能保你發大財。若惹惱了它,能把你給折騰得家破人亡。 成精的黃皮子有一個最大的嗜好,就是迷惑人的心智。令人產生幻覺。譬如一個人好色。黃皮子就會讓那個人把它看成一個嫵媚妖嬈的大姑娘,甚至那大姑娘還會脫衣服勾引你。但這大姑娘偏偏就不跟你睡,一睡就露餡了,就是欲迎還拒的吊足你的胃口,讓你為它辦事兒。 如果有一天,你的屋子里冒出了一個大姑娘,變著法子勾引你,就是不跟你發生關系,一個勁地讓你給她想法弄好東西吃,嘴饞得要命。那你八成是遇見黃皮子了。 當然,這些只是關于黃皮子的民間傳說。信不信是一回事。是真或假又是另一回事。我則是不信的。我只知道這玩意兒是個偷雞賊。好幾次見過這種東西在偷雞,我都是拿磚頭砸它。但沒砸中過,把它嚇跑了。 “看這肥乎乎的,不如把它剝了皮弄點兒rou吃!”我看著手上拎著的死黃鼠狼,心中打著小算盤,便出了西屋到院子里,將死黃鼠狼扔在井旁,又準備去廚房里拿菜刀。 嘭!嘭!嘭的。有人拍院門。這么晚了,誰會來?狼狗不叫喚。應該是熟人。我過去將門打開一看,原來是我爺爺。 “金拾,你家還有雞蛋沒了?”爺爺問。 我說:“半夜的找雞蛋干啥?” “你高祖奶奶醒了,失眠。想吃你家的雞蛋了!”爺爺說。 我說:“家里的老母雞都讓人給殺光了,哪里還有雞蛋!” 爺爺徑自走到井旁,指著地上的黃鼠狼尸體,臉上帶著驚訝地問:“金拾,你從哪兒打死了一個黃大仙?” 我說:“不是我打死的,是狗咬死的!” 爺爺蹲下來,掰開黃鼠狼的眼皮子看了看,說:“看這家伙的眼珠子都綠了,八成是個精怪。在狗沒咬死這黃大仙之前,你在家有沒有看見啥不正常的景象?” “不正常的景象?我看見婚紗照上的我從上面下來了。還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人騎在狼狗身上。那騎在狼狗身上的人可厲害,還養著僵尸呢!還能慢慢沉入土地,就跟咱們沉入水里一樣?!蔽艺f。 “那肯定是黃大仙作怪!它迷惑了你的心智。你看到的都是幻覺!你可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不正常景象??!相信了你就瘋掉了!”爺爺一臉嚴肅地說。 我沒有吭聲。 爺爺又說:“金拾,我今天不回去了。陪你住一晚上!咱爺倆把這黃大仙剝了皮,煮rou吃吧!” 我說:“你若不回去,留高祖奶奶一個人在家哪行呢!她那么大的歲數了需要人照顧!” “你高祖奶奶說了,如果我從你家弄不來雞蛋,就不讓我回去了。她的話我可不敢不聽!” 我看著爺爺。他也正在注視著我。 誰也不再說話了,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他將死黃鼠狼剝了皮,掏凈內臟,又將rou剁成一塊一塊的,扔進鍋里煮著。不一會兒,rou香味就飄起來了。 我正在院子里站著。爺爺從廚房里出來,搬了兩個小板凳。遞給我一個。我倆都坐下了。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他可是從來沒對我這般好過。 爺爺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駝峰,面上帶著慈祥,說:“金拾,這些年你受老苦了。過幾天我帶你去北京找一家好醫院,把這一大塊子駝峰削了去吧!” “那得費老些錢了!”我說。 “沒事兒,我都活這么多年了。攢了不少錢!”爺爺樣子顯得有些自豪地說。 “爺爺,你咋突然對我這么好哇?”我忍不住問道。 爺爺沒有回答,只是咧嘴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尷尬。 又過去了半天,rou煮熟了。爺爺給我盛了一大碗,還專挑些肥塊。這rou嚼起來很香。我已經餓極了,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的。弄得滿手都是油。爺爺倒是不怎么吃,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旁邊看我吃。 按理說,一間狹隘的廚房里亮著白熾燈,暖黃色的燈光下爺孫倆共處,孫子大快朵頤,爺爺慈祥地看著,這一幕挺溫馨的??晌艺J為爺爺太過于反常,只覺得氣氛里充斥著一種詭異和壓抑。吃飽后,我們倆去堂屋里,一塊兒在地鋪上躺了下來。 我說地上有潮氣,爺爺你年紀大了,身體讓潮氣熏了不好,你還是去床上睡吧。爺爺執意不肯,一定要陪著我睡地鋪。我只好由他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了。旁邊空空的,爺爺已經離開了。又躺了一會兒,我起身來到院子里。轉了轉。又去了西屋。抬頭看著墻上的婚紗照。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良久?;榧喺丈洗┲咨餮b的我一動不動。 當我轉過身,準備離開時。從后面的墻上傳過來了聲音:“你爺爺監視了你一晚上!” “嗯!” “可惜。他監視著你也沒用!這未免太小瞧你了!” “我已習慣了被人小瞧!” “被人小瞧是一回事。但你到底有多可怕又是另一回事!” 我轉回身,抬頭看著墻上的婚紗照。過了一會兒,我說:“好像什么也瞞不過你!你到底是誰?” 婚紗照上穿著白色西裝的“我”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叫金拾,我自然也叫金拾!” 我悶哼一聲,說故作神秘。 “其實你比我更神秘!”墻上傳來的聲音說。 “昨天夜里,狼狗嘴里多出一只黃鼠狼,是怎么回事?”我問。 “那只黃鼠狼是瞎子胡世珍養的,它跑到你家,騎到了狼狗身上,迷惑了你的心智。你看到的那個身穿大紅衣服的人,其實就是那只黃鼠狼!它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歐陽日月,畜生真可笑!”婚紗照上穿白色衣服的“我”說。 “胡世珍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問。 “她主要是想讓黃鼠狼告訴你,你父親的尸體已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可黃鼠狼話多虛榮心強,自己吹噓開了!說什么自己養僵尸!已經避開了兩次天譴。其實,以它自己的修為,還遠達不到引起天譴?!?/br> “那我父親的尸體是不是真的發生了異變?我問。 “這個我真不知道。你得自己去挖開他的墳墓親眼看一看!” “可后來,大狼狗為什么咬死了黃鼠狼?”我又問。 “黃鼠狼實際上不是被狼狗咬死的。是真正的歐陽日月過來了。是他捏死了黃鼠狼,又將黃鼠狼的尸體送到了大狼狗的嘴里!”婚紗照上穿著白色西裝的“我”神情莊重地說。 “真正的歐陽日月?我怎么沒看見?”我大感驚奇不已。 “沒有人能看見真正的歐陽日月。連我也看不見。我只是感覺到他過來了!” “真正的歐陽日月到底是什么樣的?”我問。 “黃鼠狼雖然是用歐陽日月來吹噓自己。但它說得卻沒錯。真正的歐陽日月控制著這個世界上的尸變。養了十萬僵尸藏在地下千米之深處。在等待一位神秘人物的覺醒將他那些僵尸點化成大羅金仙。 他確實已經遭遇了兩次天譴而生存了下來。但第三次天譴我料定他抗不過去。沒有人能抗得過去?!?/br> “那位能將僵尸點化成大羅金仙的神秘人物呢?難道他也抗不過去第三次天譴?”我問。 “那個神秘人物就是因為遭遇了第三次天譴才導致一直昏迷不醒??峙滤肋h也不會醒過來了!這只是個傳說,誰也沒見過神秘人物!” 我不再吭聲了。 婚紗照上的穿白色西裝的“我”說:“但我懷疑你看見了真正的歐陽日月!” “為啥這么說?” “因為昨天夜里我聽見你跟你爺爺說,你看見一個人沉入土地,就好像普通人沉入水中一般。這一幕我并沒有看見。當時我也進入了黃鼠狼制造出的幻境中。但最后我看見那由黃鼠狼變成的紅衣人從狗背上下來后,脖子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很快蹬腿死掉了,然后化成了一只黃鼠狼!” 我回憶了一下,說:“最后咱倆看到的確實不一樣。我看到的是那紅衣人從狗背上下來后,身體像電燈泡一樣忽明忽暗的閃了幾下,然后我看見的就不再是紅衣人了,而是穿著一襲白衣服的人,他的一張臉非常模糊,慢慢沉入土地中了?!?/br> 婚紗照上的穿著白色西裝的“我”說:“那不就是了。你看見的那個穿白衣服的,一張臉十分模糊的人,應該就是真正的歐陽日月。他可能聽信了我的話,沉入地下察看他的僵尸去了!” “那你說的地下深處藏著的僵尸被頭戴瓦罐的人吃了,是不是真的?”我又問。 “是真的!那頭戴瓦罐的人已經往這個家里來過了,并進入到了這間西屋。當時,他摘掉了頭上的瓦罐子,直接看著我,說他已經把地下深處的僵尸吃得所剩無幾了,并且警告我小心點兒,莫讓我多管閑事!” “既然那人對你摘掉了頭上的瓦罐子,那你看到的他的臉長的是什么樣子?”我急忙問。 “我看到的是,他的一張臉長得跟我的一模一樣!”婚紗照上的穿著白色西服的“我”說。 【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敬請期待。感謝支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