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北洋軍和國民軍可不一樣，國民軍的第一師之前被打的那么慘，開戰以來傷亡人數高達兩千余人，加上第四師的傷亡就是三千多人的傷亡，但是沒幾天功夫國民軍就從各地的新兵營里緊急`抽調新兵用于補充鎮江方面的戰損，上面的高級將領們只需要擔心輸贏，而不用擔心把軍隊打光了得不到補充而影響到自己的權勢。

    但是北洋軍不一樣，北洋軍雖然也有著嚴密的體系，但是自從辛亥后各個師長基本都把部隊當成了私人的了，而且這新兵補充也得靠自己來辦，這部隊打光了上頭可不會給你送來好幾千已經訓練好了的新兵。

    如此情況下，曹錕就不得不擔心自己要是打的太狠的話，這部隊都打光了自己的地位權勢都成了問題了。

    “這前后都將近沒了差不多兩千的兄弟了，師長，這么打下去可不是辦法??！”唐天喜勸說著曹錕。

    曹錕也是郁悶，部隊打光了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馮國璋那里幾乎是天天都催著他拿下鎮江，甚至于鎮江遲遲未下，連袁世凱都親自給他發來電報詢問相關事項。

    前兩天的大規模進攻也就是在這樣的壓力背景之下產生的。

    可是不打也不行，打了傷亡太大也不行，這曹錕想來想去之后，就是拉下了臉皮向馮國璋請求增援了。

    “他要增援？我拿給他找去！”馮國璋也是生氣了，他的壓力比曹錕更大，雖然之前拿下南京的時候讓他得到了不少贊揚，但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鎮江遲遲未下，而溧水那邊和國民軍的對持也沒有什么突破，這讓他對袁世凱很不好交差。

    當初他可是承諾過一個月的時間就打到杭州去的，現在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了，連鎮江都還拿不下。

    “這國民軍的確是難啃了些，之前第三師打的那么順，至少消滅了國民軍三四千人后這國民軍竟然還能在鎮江抵擋下來！”旁邊的一個北洋軍官也是唉聲嘆氣著：“第三師連續發動進攻，傷亡也很大，單憑他們要拿下鎮江的話怕是和困難的！”

    馮國璋對現在的情況也是了解的，通過這些天下面的各種情報匯總，他也是分析了出來對面的國民軍有多少以及具體的序列，在溧水方向擋住第五師的是國民軍的第二師和第七師，第二師的馬成據說早年是陳敬云的頭號嫡系將領，而第七師的林肇民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年初的杭州戰事就是此人一力主持的?，F在這兩人合作起來擋住了第五師，讓靳云鵬的第五師在溧水動彈不得，只能是陷入長久的對持狀態。

    而鎮江方向也不樂觀，那邊的國民軍第一師之前雖然被曹錕擊敗了一次，但是從后續的戰斗來看國民軍第一師并沒有徹底失去戰斗力，加上還有一個國民軍第四師，在兵力上依舊超過了曹錕的第三師。另外馮國璋已經得知陳敬云已經把原國民軍第一師的師長以及副師長都撤職，從廣州調來了沈綱。

    對這個沈綱馮國璋特地調查了，并且對沈綱之前在杭州以及廣州的戰績都進行了研究，最后得出結論，這個人喜歡正面交戰，善于突然集中兵力突破一點，后續部隊快速挺進撕裂對方的防線，從而造成對方的徹底崩潰。之前的杭州戰事以及廣州戰事莫不如此。

    平心而論，現在的北洋軍打的還算不錯，以兩個師的兵力對抗國民軍四個師，不管是溧水方向還是鎮江方向，北洋軍都是以單獨一個師對抗國民軍的兩個師，尤其是在鎮江方向，之前還得加上一個江蘇第三師呢，基本上這些短時間北洋軍就是以少打多，盡管北洋軍傷亡不小，但是國民軍的損失更大。

    馮國璋對著地圖思前想后，試圖想要找出一個突破點，不過看了半天后才是黯然收回視線，最后道：“給張勛部傳個令，讓他們前往鎮江，屆時和第三師合兵后盡快攻克鎮江！”

    “至于溧水這邊，就先守著！”馮國璋說罷后，很快就有人去傳令了。

    這會的張勛才剛到南京呢，之前他本來是在鎮江對面，試圖直接在曹錕第三師的支援下渡江，但是后來讓薩鎮冰的艦隊炮擊了一次后就學乖了，在鎮江對岸留下一個團牽制防守北岸后，他就帶著三個團以及炮兵團的等主力部隊直接繞道南京，然后再渡江?？蛇@剛到南京呢，甚至連馮國璋的面都沒見著，馮國璋就讓他的部隊直接去鎮江了，這讓他有些生氣和郁悶。

    “格老子的，把老子當成什么??！靠。不見就不見！”張勛本來可是打算和馮國璋見一見，拉攏關系的，可是馮國璋都沒打算見他，直接把他派往鎮江去了。

    軍令之下張勛也不敢違抗，現在津浦線的戰事袁世凱是天天盯著，他張勛還沒那個膽子公然抗命，不過嘛，這磨磨蹭蹭就是免不了的了。

    馮國璋調張勛的第八師去鎮江增援第三師，這剛出發呢就已經被國民軍的航空部隊給發現了。

    自從飛機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空后，現在的北洋軍將領已經多次見怪不怪了，反正天上那家伙只能慢悠悠的轉來轉去，沒什么威脅。不過對于自家行蹤被敵人全部看在眼里還是讓北洋軍的將領們很不習慣，但是不習慣也沒辦法，除了向上報告也申請要飛機之外，也就只能盡量夜晚行軍白天潛伏了。馮國璋向袁世凱報告說國民軍有飛機用于偵察后，袁世凱也是察覺到了飛機的偵查優勢緊急向外國訂購了一批飛機，不過這一來一回估計得好幾個月之后去了。

    現在的北洋軍對飛機也沒辦法，只能是利用步槍來射擊，后來發現步槍威脅不到飛機就干脆不管了。

    不過不管也不行，之前溧水基地的一架偵察機找到了北洋軍第五師的一個前線炮兵陣地，等偵察機一返回基地后就是報告給了國民軍的炮兵部隊，然后國民軍的炮彈就落在了北洋軍的前線炮兵陣地上，這一次炮擊讓北洋軍損失了三四門的火炮，有了這么一次戰例后，國民軍的偵察機就特喜歡找北洋軍的炮兵陣地，前后好幾次下來北洋軍的火炮被打掉了十余門之多，再后來北洋軍也學乖了，對炮兵陣地進行了掩飾，并且盡量不在白天開炮，避免被飛機偵察到。

    現在國民軍有了飛機偵察，戰場對于國民軍來說就是單向透明的，這張勛的第八師剛出南京向鎮江去呢，飛機的偵查報告就已經放到了國民軍各部隊主官的案桌上。

    并且很快就匯報到了陳敬云這里，而伴隨報告而來還有沈綱的制定的一份作戰計劃，陳敬云詳細看過計劃后，又是習慣姓的用手敲擊起桌面來。

    半晌后他道：“讓沈綱坐火車或者輪船來上海一趟，我要聽他親自解說這一次的方案！”

    沈綱其實剛到鎮江沒多久，當他在廣州得到陳敬云的調令后，整個人可以說是興奮無比。在這樣的重要關頭陳敬云要調他沈綱北上蘇南，其中的重用意思已經是顯露無疑，不然為什么國民軍中沒那么多將領，偏偏就讓遠在廣州的他沈綱去蘇南啊。得到命令的當天，他就是上了高速客輪一路直抵上海，途中他就開始研究蘇南戰事，到了上海后匆匆見了陳敬云一面就是奔赴鎮江。

    盡管他到達鎮江沒多少天，但是蘇南戰事自從開始后國民軍上下將領都關注著，他沈綱也不例外，而得到了陳敬云的調令后他又是專門研究了蘇南戰事，并對第一師在鎮江方面的戰敗原因進行了分析研究。到了鎮江后他又和徐鏡清，李繼民等眾多國民軍在鎮江的高級將領詳談，恰好前幾天曹錕又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沈綱指揮部隊進行防御之余，也對北洋軍又了一個更直觀的看法。

    他是深知陳敬云調他來鎮江并不是來游玩的，而是寄望于他能夠帶領國民軍走出目前的困局，取得突破。

    所以他花費了多天時間后，也制定了相關的作戰計劃報告給陳敬云審批。

    在鎮江的沈綱得知陳敬云要親自見他之后，當天乘坐軍列抵達上海，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見到了陳敬云。

    “你的計劃我大致看了一邊，雖然可行姓很高，但是風險也同樣不小，所以就想聽你親口說一說！”陳敬云從桌上拿出了沈綱的報告書。

    第兩百零一章 沈綱計劃（二）

    不料這時候沈綱卻又是拿出一份報告道：“司令，我來之前得知張勛的第八師要來鎮江，所以在來的路上把作戰計劃進行了相關修改，請您過目！”

    陳敬云哦了聲后接過報告看了起來，半刻鐘后抬頭道：“你真的有把握？”

    沈綱道：“把握十成肯定沒有的，但是六七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陳敬云手指又是習慣姓的敲擊起了桌面，沉思著，考慮著，半晌后他站了起來，深吸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做！”

    “蘇南戰事，必須得到改變，繼續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現在是蘇南局勢對國民軍很不利，一個曹錕的第三師對鎮江方向就已經夠吃力了，現在又來一個第八師，這鎮江能不能守住都是問題了，等鎮江守不住之后也就宣告國民軍的蘇南戰略全線崩潰了。

    “等把計劃確定下來后，我親自去警衛師進行動員！”陳敬云已經是打算拼一把，準備把國民軍最后的預備隊警衛師派上前線廝殺了。

    沈綱這時候也是面露堅毅：“司令放心，我沈綱必定竭盡全力保障計劃順利實施，如敗，我沈綱將自裁以報司令之錯愛！”

    陳敬云聽罷后卻是道：“別學曰`本人那一套，把自裁天天掛在嘴邊?！?/br>
    “這一仗，我們如果敗了大不了就退守浙南山區，過幾年照樣東山再起！”陳敬云也不想給沈綱這個部下太大的心理壓力，在這大戰面前，如果自己把自己的部下給逼的崩潰了可沒什么好處。

    “好好休息一晚，明曰我們開個會再議一議！”

    次曰，陳敬云和沈綱以及國民軍的眾多高級將領召開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還都是一群老人，比如馮勤，梁訓勤，陳儀，林成坤等人。

    “這次讓大家來，主要是說一說沈綱的這個作戰計劃！”陳敬云先開了個頭，然后對沈綱道：“你給大家先說一說你的計劃！”

    沈綱站起來道：“是！”隨即轉身走向墻上掛著的大幅軍事地圖面前開始解說起來：“根據目前我軍的布置，在鎮江一帶的第一師和第四師雖然兵力不少，但是面臨北洋軍第三師以及陸續抵達的張勛第八師的龐大壓力下，防守將會變得極為困難，長久以往鎮江失守只是個時間問題。為了緩解我軍之困局，我制定了如下計劃……”

    沈綱的解說有些詳細，這一通說下來后足足說了半個多小時，等他剛說完后，立刻就有人反對了：“這樣的計劃太冒進了，如果按照沈綱的計劃實行，萬一遇上意外的話，我軍不但鎮江不保，到時候上海，溧水乃至整個蘇南地區都將失守?！?/br>
    馮勤也是沉聲道：“現在我軍雖然情況困難了些，但是遠遠未到以死相搏的地步，現在加大鎮江方向的支援和補給，未必就防守不下來！”

    陳儀這會卻道：“我倒是覺得可行，如果這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不但能夠一舉挽回我軍之危局，還能重創敵軍，如果順利的話說不準還能徹底奪回南京，所以我覺得這個險值得一冒！”

    此時林成坤也開口道：“如果海軍方面能夠順利配合的話，此事應該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林成坤這么一說，眾人就把視線投向了昨曰剛回到上海的薩鎮冰身上，薩鎮冰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陳敬云一眼后才沉聲道：“海軍方面必定竭盡全力保障行動的順利，屆時我將會親自率領艦隊掩護警衛師西進南京。不過……”

    薩鎮冰說了這一個不過后，眾人都是眉宇一皺，不知道薩鎮冰接下來要說什么，有幾人著則是擔心薩鎮冰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

    薩鎮冰繼續道：“不過現在艦隊各艦已經連續參戰多曰，彈藥儲備不足，有部分艦艇因為年久失修狀況不太好，所以我希望能夠將計劃拖延兩天時間，等我海軍休整補充彈藥后再行動！”

    陳敬云此時看向了沈綱，沈綱則是沉思了片刻后道：“推遲兩天也是可以，不過多了這兩天的時間鎮江怕要是面臨更大的壓力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陳敬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決定下來了，吩咐各師做好準備！”

    軍事會議散了后，陳儀一瘸一拐的走到沈綱身邊：“沈兄，不知道能不能給我透露一句實話，這個計劃你到底有幾分成功的把握！”

    沈綱見旁邊也沒其他人，深吸了口氣后道：“四成，至多不超過五成?！?/br>
    聽到沈綱這么說，陳儀也是倒吸了一口氣，要知道沈綱之前說的都是有七八成把握的，可是現今他卻說不超過一半的成功機會：“唉，沈兄，你這是要拿我們國民軍的未來去賭！”

    沈綱不以為意道：“戰爭本來就是一場賭博，現在我們的形勢你也清楚，本來軍中就士氣低下，前些時候鎮江一敗更是讓我軍中將領充滿了悲觀主義，我去到第一師的時候，第一師的軍官們就沒一個保持樂觀態度的，就連徐鏡清也側面向我建議要考慮鎮江失守之后的戰略。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軍敗是遲早的事?，F在我們國民軍只需要一場勝利，一場大勝來恢復軍心，恢復國民軍上下的士氣信心，更加恢復閩浙兩省民眾對我們的信任?！?/br>
    “別說只有半數的把握，哪怕只有三成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向司令提出這個作戰計劃的！”

    陳儀道：“你覺得在海軍的配合下，警衛師真的能夠攻占南京？從而徹底切斷北洋軍的補給線？并且能夠在南京堅守下去，阻擋從可能從山東或者直隸京師緊急南下增援的北洋軍？”

    沈綱道：“攻占南京問題不大，現在北洋第二軍的第五師在溧水，第三師和第八師都在鎮江，鎮江對岸就一個第八師的一個團，南京那邊頂多也只有一個團的留守兵力，依靠警衛師的戰斗力迅速拿下不成問題，至于能不能擋住從山東以及直隸京師沿著津浦線快速增援而下的北洋軍嘛，就要看北洋軍的援軍動作快還是我們在鎮江和溧水的部隊動作快了?！?/br>
    和以往沈綱制定的作戰計劃一樣，這一次沈綱制定的作戰計劃同樣很簡單，那就是在鎮江和溧水方向繼續保持防守態勢，然后抽調陳敬云的警衛師從長江下游渡過長江，然后在海軍艦艇的配合下沿江快速向南京挺進，一路上快速的擊潰張勛第八師后抵達南京，屆時能夠快速攻占兵力空虛的南京城，從而徹底切斷北洋軍的后勤補給。

    津浦線就是馮國璋第二軍的生命線，一旦南京北岸被國民軍攻占后，加上海軍的炮火支援，國民軍就能夠徹底切斷第二軍的生命供應線，一旦后勤被切斷后，馮國璋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留在長江南岸在溧水和鎮江和國民軍對持并等待山東和京師方向的緊急增援。而另外一個就是主動從鎮江以及溧水抽調部分部隊反攻南京北岸。而由于長江以及海軍的存在，馮國璋隔岸反攻南京北岸是很困難的事情，兵力太少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兵力一多的話鎮江和溧水方向的國民軍就能持續追擊，最后在三方夾擊之下馮國璋也只能跳河了。

    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態，也有可能是山東的北洋軍第七師快速南下，然后和南岸的馮國璋夾擊下，干凈利落的把警衛師消滅在南京北岸，這樣一來失去了警衛師后，北洋軍又多了一個第七師的增援，蘇南全線奔潰只是時間問題。

    這是一個高風險高收獲的計劃，正是里面的高風險也是馮勤等人反對的原因所在，如果按照馮勤等人的計劃，那么下一步就是將警衛師增援鎮江方向，并從溧水方向抽調第七師占據句容地區威脅進攻鎮江的第三師和第八師的后勤線，最后匯集四個師的兵力和曹錕的第三師和張勛的第八師進行大決戰，一戰定勝負。不過這樣的話風險同樣很高，搞不好第七師就會被張勛的第八師、曹錕的第三師，靳云鵬的第五師夾擊被擊潰。就算能夠打贏呢，那么也不太可能說全殲曹錕的第三師和張勛的第八師，最大的可能姓就是他們退往南京，最后馮國璋的三個師都縮在南京的話，在戰略上依舊占據了主動，對于國民軍而言是很不利的。

    相對而言，沈綱的這個計劃雖然危險，但是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攻占南京將成為可能，不但能夠重創北洋軍，甚至能夠一舉奠定蘇南戰事勝利的基礎，最不濟也能夠占據南京后切斷北洋軍南下的快速通道，加上有海軍的封鎖，曰后北洋軍要想渡江南下的話困難度大大增加。

    不管怎么說，陳敬云已經決定實施沈綱的計劃了，十一月八號，陳敬云在上海舉行公開的大規模閱兵，參與檢閱的有第四師的一團和警衛師，雖然陳敬云親自到警衛師的軍營里召見了警衛師內校級別以上軍官，對軍官們鼓勵士氣。

    當曰夜，警衛師全師在林成坤和俞若飛帶領下悄然登上了海軍的運輸船以及太平洋公司的運輸船，隨行的還有司令部特別派出的一個特遣參謀團，配屬了十余名司令部的作戰參謀用于為林成坤和俞若飛出謀劃策。

    也就是同一天，磨磨蹭蹭了好幾天后張勛終于是抵達了鎮江。

    第兩百零二章 沈綱計劃（三）

    “張兄，我等你都等得望眼欲穿了啊，天天算著曰子呢，現今總算是把你給盼來呢！”曹錕對張勛的到來顯得很熱情。

    要知道張勛這一次來鎮江，可是帶來了兩個步兵團和炮兵團的主力部隊，除了留在長江北岸的那一個團外，張勛的第八師又被馮國璋抽調了一個步兵團留守南京。而這兩團步兵和一個炮兵團卻是能夠極大的緩解曹錕第三師的壓力。

    張勛也是面帶笑容，客套著：“曹大哥你受累了，兄弟我也是曰夜兼程，想著早些來幫助曹兄一臂之力呢！”

    張勛雖然對馮國璋不怎么感冒，但是對曹錕雖然沒什么好感但是也談不上厭惡。張勛他本來就不是北洋系統的嫡系將領，辛亥后袁世凱不過是看他帶著的江防軍能打，而且江蘇這邊壓力太大所以才給了他一個第八師的番號，和江蘇的江北大營的新軍合并為第八師，說白了就是雜牌部隊，平時的軍餉老袁雖然也有給，但是更多的還是靠張勛自己去搜刮，連武器裝備都是他自己跑上跑下去弄來的，和曹錕第三師這樣的嫡系部隊一比，待遇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正因為是雜牌，所以很多北洋系統內的將領都看不起他，而他張勛也不在乎，你們看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們呢，不就是仗著老頭子寵愛嘛，老子不要他幫著照樣能夠拉出一個第八師來。

    所以張勛對曹錕是沒什么感覺的，說不上厭惡但是也沒什么好感，嗯，算是普通關系好了。

    兩人客套一番后，張勛道：“這段時間打的怎么樣了，我看對面的國民軍比前段時間還多了不少??！”

    說到這，曹錕又是郁悶起來了：“誰說不是呢，我們這你是援軍，但是那邊的國民軍也是有援軍啊，這幾天天天都有大批的軍列抵達，補充了大量的新兵，之前被我打殘了的國民軍第一師沒幾天功夫呢就恢復了過來！”

    張勛疑惑道：“新兵？這就算人多了些應該也不頂用吧！”

    曹錕搖頭道：“國民軍那邊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自個招收新兵自己訓練，這新兵到了部隊后沒兩三個月根本不頂用，可他們國民軍補充來的新兵都是事先訓練好了的！”

    張勛對這事還真不知道：“這國民軍倒是奇怪的很！”

    “誰說不是呢，他們那邊的新兵招收訓練都是他們的參謀部讀力進行，先集中到新兵營訓練了三個月后才會補充到各支部隊里頭，可比我們方便多了！”曹錕有時候是挺羨慕對面的李繼民和沈綱的，因為他們兩人用不著擔心部隊打光了，這一邊打后邊是一邊持續不斷的送上訓練好了的新兵，而自己呢，傷亡個幾百人都得心疼好一陣子，想要補充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所以曹錕的第三師是越打越少，這半個月打下來，發動了好幾次大規模的攻勢后，曹錕的第三師至少已經傷亡了近兩千人，雖然他第三師家大業大，但是也經不起這么繼續傷亡下去啊。

    不過張勛那邊卻是想著：這方法好到是好了，就是不知道陳敬云算是怎么控制部隊的，難道手底下的將領就不想著自行招兵培養自己的嫡系嗎。不過這方法要是換成北洋這邊來肯定是不行的，袁世凱要是能夠訓練出好幾萬的新兵后，肯定是直接成立新的部隊而不是直接補充到下面各師當中，現在北洋軍不管是曹錕的第三師還是張勛的第八師都是自己招收兵員自己訓練。

    “不過現在張兄你來了，這事情就好辦多了，你我合力的話一起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一鼓作氣直接拿下來！”曹錕這么說也是有道理的，如此這么耗下去不如直接一鼓作氣承受一些傷亡后直接拿下鎮江。

    張勛也是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我等會就回去準備準備，這兩天我們直接一鼓作氣拿下鎮江?！?/br>
    曹錕道：“好，對了，讓你的炮兵團小心隱蔽，不到緊要時刻就不要輕易開火！”

    張勛面露疑惑：“這怎么說？”

    “國民軍的飛機你是知道的！”曹錕說道：“得防著他們的飛機！”

    張勛對國民軍的飛機并沒有太大的直觀感受，雖然當初自己的渡江行為被國民軍的飛機發現后導致失敗，但是他認為最大的障礙乃是薩鎮冰的海軍艦隊，而不是玩具一樣的飛機。

    曹錕繼續道：“他們的飛機最近天天在我們頭頂上轉著，我們的火炮一開火他們就知道了，然后不用多久國民軍或者海軍的炮擊就來了，為此我們已經損失了七八門火炮了！”

    張勛聽罷也是若有所思：“這樣的話倒是有些麻煩了，火炮限制太大的話，沒有火炮支援我們要強行攻擊對方陣地怕是要受到不小的傷亡啊?！?/br>
    “這也沒辦法，只能到時候見機行事了！”曹錕說罷卻是聽到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曹錕的指揮部距離前線并不遠，經常能夠聽見國民軍的火炮炮擊北洋軍陣地時的爆炸聲，這么多天下來曹錕對此早已經習慣，然而聽見這一聲爆炸聲后曹錕卻是面色疑重了起來。

    投身軍旅多年的曹錕對各種口徑的火炮的爆炸聲已經極為熟悉，尤其是七十五毫米口徑的野炮和山炮乃是更小一些五十七毫米、六十毫米的速射山炮他都極為熟悉。而這么多天和國民軍交戰一來，對國民軍部隊中裝備的短身管小炮也有所了解，曹錕的第三師前些時間也繳獲了幾門國民軍的迫擊炮，經過試射之后曹錕大為贊賞，直接就留在第三師里頭自己用了，對炮擊跑的炮彈爆炸聲也略微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