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舒潯易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垂下,讓人看不清表情,他沒有說話,而是垂著頭,走開了。他的背影十分落寞,好像瞬間老了幾十歲。 == 另一邊的舒安夏,換了一身男裝,直奔京郊的軍營。雖然她不知道她手中的墨玉對顧瑞辰能起多大作用,但是她絕計不想讓顧瑞辰一個人面對。 京郊的駐守軍有三個軍營組成,一組是皇家禁衛軍,由皇帝親自統領,負責京都安全;第二組是正規軍,是皇家秘密軍隊編排出來的,是顧府笀宴她從皇帝手中舀出的虎符中調動的軍隊,現在由長公主編排的兵部右侍郎所管;這第三組,當然就是所向披靡的顧家軍。 舒安夏目的明確,直接奔顧家軍所在地的軍營而去。 不同于其他兩個軍營,顧家軍的軍營并沒有三米高的欄柵和為數眾多的守衛,只有幾條繩子將軍營的范圍圍住,門口也只是站了四名守衛,守衛的旁邊,立了一塊大大的字牌: “女子不得入內,違者五十軍棍!” 舒安夏輕笑了一聲,真是不知這顧瑞辰是太自信還是顧家軍真的這么厲害,不設守衛不設防,確實夠張狂。 從上到下審視了自己一周,舒安夏滿意地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和唇上的胡須,如果有人敢說她是女人,嘖嘖,她絕對跟他急。 挺直了脊背,舒安夏負手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站??!什么人?”門口的把守士兵厲聲道。 舒安夏揚揚脖子,“應招新兵!” “去—去——顧家軍只要精兵!”士兵不耐煩地擺擺手,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我就是精兵,要不信,我們比劃兩下子?!笔姘蚕牡淖旖菑澠鹨粋€好看的弧度,揚聲道。 守衛的士兵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般,指著舒安夏跟其他幾個守衛士兵嗤笑,“他說他是精兵,就這乳臭未干的樣兒,給爺當個憐人還差不多!” 勘說完,其他幾個守衛士兵也跟著嗤笑起來 舒安夏秀眉一擰,目光一沉,下一秒,伶俐的身子一閃,就沖了上去。 088 軍營相聚 更新時間:20121121 14:19:49 本章字數:14850 士兵還在掩嘴嘲笑舒安夏,下一秒,他只見一個身影一閃,他還沒等反應過來,手臂就傳來鉆心般的疼痛。//**// 士兵殺豬般叫聲響起,引來旁邊顧家軍的紛紛側目。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瀲滟地看著他。 士兵呲牙咧嘴地抓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瞪著舒安夏。 其他的三個守兵也跟著過來,把舒安夏團團圍住,大有一起教訓舒安夏之勢。 舒安夏唇瓣一掀,水眸中滿是不屑,“來吧,一起上!” 其他三個守兵,互望了一眼,一咬牙,一齊撲了上來。 舒安夏輕輕一笑,一個后空翻,身子凌空而起,穿著黑靴的腳在其中一個士兵的后背,狠狠一踢。 士兵前撲的傾勢,再加上舒安夏背后的力度,他直接呈狗吃屎狀,撲上了前面的士兵,前面的士兵出于本能向前一抓,抓上了最前面的士兵的褲子。 “撕拉——”一聲清脆的響聲,士兵盔甲以下,露出兩只光光的大腿。 舒安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留痕跡地別過眼。 趴在地上的兩個士兵瞠目結舌,那個手中還抓著殘布的士兵,仰著頭,抱歉地看了光溜溜的士兵一眼。 士兵的臉登時黑了一片,咬著牙,幸好盔甲夠長,正好可以遮擋住大腿根部,但是對于正好在地下趴著的兩個士兵,卻是一覽無遺。 那兩個趴著的士兵雖然生氣,但是一看到光溜溜的士兵的狼狽樣兒,他們反而憋著氣哼哼笑了起來。 被折了手腕的士兵見同伴都是如此狼狽,登時心里平衡了不少,但是礙于守兵的本職,他又沖了上來。 舒安夏別著臉,忽然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敏銳的感覺刺激著她連續轉了數圈。下一秒,她眼底精光一閃,玉臂輕輕一抖,金針便滑入了指縫中。 被舒安夏折了手腕的士兵,臉上像蒙了一層碳,身子還沒緩過勁兒,就撲了上來。 舒安夏嘴角一彎,手腕調轉個方向,細針就沒入了士兵的腋下,士兵的整條胳膊登時就癱軟在那兒。 這時那兩個摔得狗吃屎的士兵也爬了起來,他們兩個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一個直接撲過來,勒住舒安夏的脖子,另一個就去搬她的腿。 舒安夏小手一緊,右臂上揚抓起勒著她脖子的士兵的頭發,被抓上的雙腿一上一下一交疊,對準搬他的士兵,就是狠狠一腳。 抱著她腿的士兵連續翻滾了幾圈,不知道撞上了身后的什么東西,登時,殺豬般慘烈的叫聲相繼傳來。 勒住她脖子的士兵吃痛,卻依舊不肯松手。 舒安夏的指尖連續回彎了幾下,手指聚力,直接點上了他耳廓。 士兵悶哼一聲,踉蹌地退了數步。 被撕了褲子的士兵怒氣沖沖地等著打斗的幾個人,終于忍不住了,剛要沖上來,一個威嚴的男聲便從舒安夏的身后響起。 “你們這是干什么?” 舒安夏聞聲轉頭,只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帶著六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舒安夏揚了揚唇,晶亮的眸子幽靜如水。 “啟稟胡參將,此人故意來挑釁,懷疑是南國jian細!”那個被舒安夏折了手腕的士兵,一看參將來了,頓覺顏面無光,趕忙急著一步走上前,直接挑了個最重的罪名扣上了舒安夏的頭上。他的一只手臂還垂著,晃悠悠晃悠悠仿佛在蕩秋千。 胡參將眉頭一皺,冷冷地打量士兵一番,目光轉向,凌厲地掃向舒安夏。 舒安夏冷哼了一聲,“胡參將是吧?試問如果我是南國jian細,會大張旗鼓的進來嗎?” 胡參將沒有說話,長長的胡子垂著,整張臉緊繃,沒有說話。 “不是jian細就是那邊的人,擺明了來挑釁!”另一個守衛士兵附和。 他一說“那邊的人”四周的人都不說話了,靜靜地盯著舒安夏,他們軍營中,說話做事都比較嚴謹,即使知道了幾方勢力幾方不和,也不會把話挑明了說得那么明朗,畢竟朝廷風云變幻,有些話該說,有些話還是需要避諱的。 胡參將抿了抿唇,大步向前提起,直接站到舒安夏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那你說,你來顧家軍營,所為何事?”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雖然把脊背挺的直直的,但是仍然比胡參將矮上一頭。舒安夏心里低咒了一聲,跟他拉開些許距離,“我進門的時候就說了,我是來參軍的!” “胡鬧,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趕快回家去,顧家軍只要精兵!”胡參將冷哼一聲,拒絕的聲音就從他厚厚的嘴唇中逸出。 舒安夏的額角狠狠抽搐,揚起脖子,“乳臭未干?我剛剛可是打敗了你們顧家軍的四名士兵?!笔姘蚕念D了頓,水眸掃了一遍那四個守衛,那四個守衛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憤恨之色,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四個人的目光都仿佛要把她拆吞果腹。 “哼,顧家軍最弱的士兵,才會被調去當守衛,即使是那邊的兩支,無論是正規軍還是皇家禁衛軍,只要是黑甲士兵,都能打敗他們?!焙鷧⒚鏌o表情地說道。 舒安夏撇撇嘴,心里暗罵,誰不知道三支軍隊中的精英才能穿黑甲?顧家軍本身就選精兵,顧家軍中的黑甲衛更是精兵中的精兵,這個胡參將真是好算計。 “怎么,怕了?”胡參將看著舒安夏一波三折的表情,臉上登時露出得意之色。 “行,那就請你派個黑甲衛跟在下比劃比劃?!笔姘蚕乃斓卮饝?。 目前顧家軍、皇家禁衛軍和正規軍,都沒什么動靜,那也就是說明,顧瑞辰要么就是發現了手中的京都軍隊的兵符是假的找到了應對之策,要么就是還未動用兵符,總之,顧瑞辰暫時應該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既然她已經來了,當然不能白走一趟,起碼要見上顧瑞辰一面,然而顧家軍雖然守衛人數不多,但是從布陣和營列排布來看,偷偷潛進來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綜上一思量,舒安夏還不如索性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當然,一個陌生人走進一個軍營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參軍。 胡參將一聽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要跟他們顧家軍的黑甲侍衛比劃,下巴差點掉下來。但是話已出口,卻無法再收回。 擔憂地掃了一眼身后的六名黑甲侍衛,雖然剛剛眼前這個小子跟四個守衛交手,他只看到了一點點,但是他雖然身形嬌小,卻十分靈活,他帶著的這幾個黑甲衛,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眼前這個小子如此的狂傲,如果他找出來的黑甲衛要是被他打敗了,他的臉往哪兒放?顧家軍的臉往哪兒放? 不行、不行。得找個更厲害的才行。想到這里,顧將軍手下的那一隊黑甲衛闖入了他的腦中。 對,就找他們!他們個個都有切實的武功底子,有些甚至挑出來當暗衛也絲毫不差,更何況,如果黑甲衛真的不幸打輸了,丟的也是顧瑞辰那小子的臉。想到這里,胡參將輕笑出聲。 “好,年輕人有勇氣,現在本參將就帶你去找黑甲衛!”胡參將大掌一揚,拍上了舒安夏的肩膀,一股酸澀的刺痛感襲來。 丫丫個呸的!舒安夏蹙眉心里暗罵,她本想躲開,卻又不想表現得那么沒風度,所以就硬生生接下了他這一拍,沒想到這個看似還算正直的胡參將,竟然給她使詐,加了內力拍上來,幸好她平時沐浴都加上藥酒,增加了柔韌度和抗擊性,否則他剛剛那下,不打骨折也會讓胳膊脫臼。 胡參將盯著舒安夏絲毫沒有變化的臉,心里暗暗贊嘆了一番,果真他的抉擇是對的,這個小子的本事,想必比他剛剛出手還要厲害。所以,就帶他去找顧瑞辰那小子的手下切磋,反正都是兩個狂妄的小子。 想到這里,胡參將差點大笑出聲,“小兄弟,走吧,就去我們顧家軍的訓練場比試!” 不是找黑甲衛嗎?舒安夏的心里生出了疑問,帶著疑惑和試探地望了望胡參將身后那六名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 胡參將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略帶著笑,卻十分虛偽的聲音響起,“這幾個黑甲衛身手太好,畢竟你如果成功也只是個新兵,本參加只是想選拔人才,而不是傷人害命?!闭f完,胡參將打了個手勢,讓那幾個狼狽的守門侍衛繼續回去站崗,自己則是轉身往訓練場的方向走。 舒安夏撇撇嘴,也跟上了他的腳步,對于胡參將的說法,舒安夏心里已經明白的**不離十了,想必他身后這六個黑甲衛身手也一般,他擔心如果再輸了,不但要收了他這個新兵自己的面子也沒地方擱。所以這種人一般都是心胸狹窄之人,再加上以這種人死要面子的秉性,要么找個身手非凡,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敗她的,要么就找個其他參將的手下,讓其他參將也丟丟面子。 “嘿!” “鉿!” 一陣震耳欲聾的練兵聲傳來,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練兵場的邊緣,舒安夏揚頭望去,只見黑色、灰色、銀色鎧甲的士兵分成三個方列,有的手握長矛、有的手握刺槍,有的手抓鐵棍,整齊地做著一套動作。 他們的面前都有一個箭靶子和一個扎得十分牢固的稻草人,看起來,是為了練習精準度而是設置。 舒安夏微微蹙眉,前世的她,一次在美國執行任務之時,也見過美國cao練精兵,當時的武器是長桿ak—47,然而,那些高個子美國佬們,除了身高上的優勢,其他無論是整齊程度、槍法的精準程度還是氣勢,都較眼前這個顧家軍差得很遠。 舒安夏的視線放遠,仰起頭,那個高高站在看臺上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舒安夏水眸閃閃,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身形輪廓上,不難看出,就是顧瑞辰無異。 他也是一身銀色盔甲,腰間一柄佩劍,他的雙手搭在看臺的欄桿上,靜靜地注視著下方。 下方的士兵耍槍耍得無比起勁,仿佛就為了給看臺上的那一個人表演。 這時,顧瑞辰的右手突然舉起,舉著武器的士兵們,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武器歸位,武器發出了整齊的“唰”地觸碰地面的聲音。 顧瑞辰放平的手掌忽然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所有士兵立即會意,手腕一齊翻轉,舉起自己的武器,就向離著自己最近的稻草人插去。就在這一瞬間、同一時刻,無論長矛、長槍還是鐵棍,都準確無誤地插入稻草人的心臟。舒安夏瞠目結舌,如煙水眸里,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她早就聽說過顧家軍所向披靡,卻未曾想過,顧家軍的戰斗力和精準度如此的驚人。 顧瑞辰的手掌又恢復的平鋪,所有士兵又是在同一時刻,抽出武器,歸位。動作一氣呵成,整齊有序。 舒安夏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此時的顧瑞辰,就如天神一般,對待著所有人發號施令,下面的士兵,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崇拜的光彩,仰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感覺,這樣的男人,只能遙望和崇拜,而不能褻瀆。 “參將,您看顧將軍練兵越來越厲害了,他親自訓練的這千余人,恐怕比那邊兩支的十萬精兵戰斗力還強?!焙鷧⑸砗蟮囊粋€黑甲衛顫顫道。 “你們別把這小子神化了,就算他再厲害,他也跟咱們一樣,都是個人!”胡參將撇撇嘴,對于黑甲衛說的話嗤之以鼻。 “是——是——”看著胡參將不善的臉,身后的黑甲衛趕忙附和,他們參將向來對顧將軍不服氣,盡管他心中地顧將軍有再多的敬佩,也只能放在心里,他雖然看過很多次顧將軍練兵,但是每次都能給他新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強烈,所以他今日是失算了。 胡參將身后的另一個黑甲衛看到情況不對,趕忙上來打哈哈,“顧將軍也不過是個小毛孩,無論是作戰經驗還是訓練士兵,比起咱們參將差遠了,如果不是因為顧將軍有個好出身,現在他指不定就還是參將手下的將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