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千羽墨一邊幫忙,一邊開心道:“柴房定是很冷吧?這下好啊,我看你還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洛雯兒正要瞪他一眼,忽見三子爬起沖過來:“不許走!” 三子瞪起眼睛,瞅瞅她,又瞅瞅千羽墨,恨恨盯住后者:“我也在這!你們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見不得人的事!” 什么叫見不得人的事? 洛雯兒要發怒了,卻見千羽墨沖她擠擠眼。 她一怔,驀地明白……原來這家伙念念叨叨,其實就是不想去柴房住,變著法的讓三子留他呢。 這家伙,他到底失沒失憶? 千羽墨達成心愿,開始東張西望,又恢復了若無其事。 三子氣呼呼,想上去揍他,又知道自己打不過,就拿眼神射殺他。 洛雯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里無比郁卒……這都是什么事??? 三人各想各的,屋內一時沉寂。 忽然,三子一跺腳:“罷,我做大,你做??!” 什么大??? 洛雯兒尚在迷糊,千羽墨已經豎起了長眉。 三子見狀,老實人也來了脾氣:“你還不識抬舉?” 轉頭向洛雯兒:“你要我還是要他?”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 千羽墨已然影子般的移了過來。 洛雯兒急忙護住三子。 三子咧嘴,千羽墨旋即大怒,一把扯過她,三子便趁機踹了他一腳,又惹得洛雯兒心疼,結果他倒得意了,輪到三子嗷嗷叫。 屋里正折騰著,劉嫂夫婦已經帶了村長等人浩浩蕩蕩的來了。 向陽村的這一夜很是歡騰,原因就是三子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的男人活了,還活得好好的,而且人那叫一個漂亮! 于是村長徐林、負責報信的劉嫂夫婦、最有智慧的王?!瓝f極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村長,以及三個當事人在屋里秉燭夜談時,屋外就圍了一圈人。 女人們嘰嘰喳喳,興奮異常;男人們摩拳擦掌,忿忿不平;孩子們則頭回見到外來的人,其中一個還是“詐尸”的,都好奇得不得了,一個勁要往屋里沖。 相比之下,屋里就安靜許多。 徐林吧嗒吧嗒嘴,嘆了句:“不管怎樣,他們是原配,總得有個先來后到……” 前半句,千羽墨很滿意,可是等到后半句……什么叫先來后到?他什么意思? 三子哼了一聲,抱起膀子……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媳婦是我的,憑什么你一活過來就歸你了?誰讓你活過來的? “所以,三子,你就委屈些……” 徐林同情的看了三子一眼,畢竟,自己村里的人成了“妾”,總歸不是件光彩的事。 三子氣得直喘粗氣,怎奈村里的規矩是無論什么事,都聽村長安排,況王福也給他使眼色,讓他接受,他只得忍下。 一跺腳,蹲到墻根生悶氣去了。 “所以,這個過夜的事,就聽我的?!毙炝忠娙硬辉俣嘣?,也便清清嗓子:“單日子,跟老大,雙日子,跟老二,逢年過節,三子,你就委屈些……” 三子別過頭,沖墻使勁,影子在墻上一聳一聳的。 什么單日子雙日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把她分配了? 洛雯兒氣得要爆炸,剛要上前理論,劉嫂說話了:“村長,既是把他們的日子分了,咱們的,是不是也得說道說道了?” 徐林睜開老眼,瞅了她一眼。 劉嫂便挺挺胸脯:“村長,您也知道,咱們村向來是男多女少,這其中的規矩我也就不多說了。這位兄弟雖是外來的,但是不是得入鄉隨俗?” 賈大急了,結果不待阻攔,便被劉嫂甩一邊去,而屋外的女人特別興奮,已經將千羽墨排起了日子。 洛雯兒只覺得心中有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烏煙瘴氣,嗆得她幾欲怒吼。 千羽墨去握她的手,被她甩開,且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人的命,天注定,這個狐貍走到哪都招蜂引蝶,雖然層次差了些,畢竟是有了一大堆后宮。 時值此刻,千羽墨倒不生氣了。 他負了手,微微一笑。 油燈昏暗的光中,仿若一塊出塵美玉,如雕如琢。 于是門外的女人們或捂著胸口,或倒吸冷氣,噼里啪啦的昏倒了一片。 “既是我做大,這屋里的規矩是不是應該由我來定?” 徐林抬起了老眼。 屋里的人皆看向他。 三子氣狠狠的撓了下墻……規矩,什么規矩? ========== “小三,去把那柴劈一劈,然后把爐子點了,這屋子太冷了……” “小三,把水缸挪進來,那水都凍住了……” “小三,去把院子打掃一下。你瞧瞧,都是雪,還怎么走路呢?” “小三……” 既然是“小”,千羽墨就自動把三子的稱呼改成了“小三”。他自是不明白此稱呼在現代的意義,只洛雯兒每次聽到都想發笑,可是見他對三子頤指氣使,又忍不住生氣。 ☆、397圖謀不軌 更新時間:20130821 她看到三子端著水盆進來,嘟著嘴,趁千羽墨不注意,往盆里吐了口口水。 她眉頭一皺,上前接過水盆:“你累了半天,歇歇吧……” 還是媳婦知疼知熱。 三子咧開嘴,打算把他這回下山買的簪子給媳婦,就聽千羽墨在屋里喊:“娘子……” 三子的心像被狼啃了一口般的疼,眼巴巴的看著媳婦進屋了,沖出屋外,舀了桶冰水,把腦袋插里拼命洗。 千羽墨拿出十足十的公子哥的架勢,嗑著三子趕集帶回來的瓜子,翹著腿,腳尖還抖啊抖。 “娘子,這等粗活怎么能讓娘子做呢?”他急忙接過水盆,往旁邊一放,又拉著洛雯兒往外瞅:“你說,他就是再洗上一百年,是不是也沒法變得像我一樣好看?” 三子見千羽墨天天要洗好幾回臉,固執的以為只要洗臉就能脫胎換骨,就能討了媳婦的歡心,于是洗得臉都爆皮了,還拿了火鉗子鉗臉上鋼針似的汗毛,弄得臉又大了一圈。 “你何必總是為難他呢?咱們現在住著他的房子,就算不看這個,先前還是他救咱們回來的……” “我是娘子救的!”千羽墨環住她的腰,臉蹭著她的鬢角,小孩樣的撒嬌:“若是要他摟著我,我干脆死過去算了!” “你……” 洛雯兒覺得千羽墨現在有些不可理喻,大概與他的失憶有關,可是有時覺得,他又好像完全正常,他到底是…… “反正我不喜歡他每晚都跟咱們睡在一起,還對你圖謀不軌……” 洛雯兒現在過上了在別處離經叛道在此處卻自然而然的“一女二夫”的生活,每天晚上,千羽墨都把她隔在炕頭,自己和三子挨著睡。 三子的屋子挺小,否則這鋪炕也不可能僅容得下三個人。 吹了燈,千羽墨總是要對她占一些便宜的。她敢怒不敢言,這也是千羽墨為什么敢于放肆的原因。不過有時逼急了,給他兩句,掐他兩把,落在別人眼里,就成了打情罵俏,千羽墨便輕輕的笑,導致氣氛頗為曖昧。 三子血氣方剛的,哪受得了? 而且單日子里也不見千羽墨“行動”,料想這男的大概是中看不中用,心下更加喜悅,于是逢了雙日,總想越過千羽墨這條“楚河”去“行使權力”。 千羽墨當然不肯,倆人就在黑暗中拳來腳往。 三子畢竟覺大,折騰不過,氣一陣子,便睡了。 然后也不知做了什么美夢,就翻身去抱千羽墨,一通亂摸,還往他臉上糊口水,更嚴重的,差點把千羽墨硬上了。 洛雯兒便忍不住想笑。 見她笑了,千羽墨唇角一勾,轉瞬做思考狀:“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該輪到哪家了?” 洛雯兒便臉一繃,推開他,轉身要走。 千羽墨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撈了回來,唇瓣就抿著她的耳珠:“上次桂嫂做的烤雪雞好不好吃?要不我這回再去她家,給你拿一只回來?” 時至今日,千羽墨很安然的享受起了他嶄新的“后宮”生活。每天都按照女人們的排序去轉上一圈。 雖然洛雯兒知道他不會真的做什么,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千羽墨也不放心她單獨和三子在一起,即便總能想到將三子支得遠遠的法子,但也很快便回來了。 然而也不知他怎么就哄得那群女人都很開心,不僅毫發無損,還總能帶回不少好吃的。 這就是“吃軟飯”嗎?洛雯兒這樣定義自己與千羽墨。 可還是不愿他出去的,就別扭著。 千羽墨便摟著她,下巴摩挲著她的發心:“這幾日,我看好一處地方,就在村東的那棵大樹下。等到天氣再暖些,咱們就蓋個小房子,從這搬出去……” 聲音忽然低沉柔潤起來,如浸了早春的露珠:“到那時,就只有我和你……” 她一怔,像是問他,又像是自言自語:“要留下?不打算離開了嗎?” “你覺得這里不好?” 洛雯兒看看冰封的窗欞,掛著霜的墻角。 “你不開心?” 洛雯兒皺皺眉,其實除去這個村子的某些她實在不習慣的規矩,還真沒什么可煩惱的。日子的確苦了點,可她也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那時是一個人,現在有他…… 他們真的要有幢屬于自己的房子了嗎?小小的,靠在一起很溫暖…… 可是他怎么可以留在這?他還有國家,還有責任,他的雄心大志,雖是他從未曾提及,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還有他在眾多國主之中的游刃有余,大智如愚……他天生就應該是位王者,笑傲天下,怎么可以囿于這小小的一隅,得過且過? 他是真的失憶了嗎?否則他怎么可以忘記這一切?他怎么可以將自己辛苦打拼的,隨時可以收獲勝利果實的一切,拋諸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