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旅客們,開始檢票了,請把手中的車票準備好?!币粋€年輕女列車員在低頭檢票,她那藍色的工作服,又讓我想起了顧美,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心有點發酸,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您好,請出示一下您的車票?!币浑p白嫩纖細的手,握著火車票夾,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頭,???是顧美。 我們四目相對,她也愣了。戚軍還在專注地玩著手機。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張嘴剛要說什么,又閉了回去。 我看到田小樂正焦急望向這邊,我的心又咚咚地跳了起來,顧美,求你了,無論我以前和你說過怎樣無情無意的話,現在,千萬別吱聲??! 她不是辭職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回來得真不是時候。 她的表情由喜變怒,似乎她又想起我當初對她說的那些傷害的話。 她狠狠地拿起我的車票,就像扯下我的一塊皮rou一樣,令她心情舒暢。 之后,她就開始檢戚軍的票,以此類推,我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等到他檢到田小樂的時候,田小樂站了起來,小聲和她說了句話。 我和戚軍在省城下車,然后,上了一輛灰色面包車,之后,又換乘了三輛不同的車型,車子顛簸了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來到了山區一家豪華的滑雪場。 “今天,我們就住在這里!我們先吃飯?!逼蒈娬f完,就和我身邊三個身高在180的男人上了樓,我緊隨其后。 吃過午飯后,戚軍叫我一起去滑雪,滑雪場人滿為患。 我和戚軍卻享受了一片獨有的區域,他從徒坡上直滑而下,在我身邊劃了個圈,以優美的姿態停了下來?!澳阍趺床换??” “看你滑得漂亮?!?/br> “我從小長在北方,滑雪對我來說,算不了什么?!?/br> 說完,他跟下山去,我也滑了下去,風在耳邊呼呼刮過,真搞不懂,戚軍每天在想什么,神出鬼沒。 我和戚軍在走出滑雪場跑道時,我看到田小樂正領雪具的地方,我也到前臺去退雪具。 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注意,這幾天他們有大買賣?!?/br> 這天夜里,我住在戚軍的隔壁,他和其他幾個人開會到很晚。 半夜十點,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間。 他從床下拉出一個大箱子,交給了我。 “這是什么?”我問他。 “錢!” “???這么多錢?” “對?!?/br> “要我做什么?” “把錢看好?!?/br> 我點了點頭,于是,每天就守著這些錢度日。 此后三天,戚軍每天除了滑雪就是打保齡球,毫無動向。 第四天,他又突然叫我上車,之后,我們又換乘了三臺車,進入了另一個城市。 我們在那個城市里呆了不到三天,又轉移進了山區。 在山區呆了三天,又轉移了。 在一天夜里,我們又回到了黑霧村,那只裝滿錢的大箱子依然在我手里。 在村委會,我看到了橫rou男,他出獄了,他抱住我的肩膀,說:“兄弟,照顧大哥,你辛苦了?!?/br> 這天夜里,我又被矮子送到了原來的馬師家。 遠遠的,我就看到馬師家的燈是亮著的,等我走到房子門口時,卻發現燈是滅的。 我推開門,屋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問他:“剛才,我明明看到這里是亮燈的?!?/br> “這里除了你以外,不住任何人,怎么會有亮燈的呢?” 夜里,很早就睡覺了,在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身邊有動靜。 我睜開眼睛,發現黑暗中一個人正站在我的床前。 我剛要大叫喊,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她是個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你個挨千刀的,連我都不認識了?” ??? 我大驚失色——馬師? 六 深夜來訪的人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個女人還用手捂著我的嘴。 這時,她身后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站在我的身邊,把手搭在我的額頭上。 男人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說:“臭小子,連我你都不認識了?” 暈,是田小樂。 我坐了起來,小聲說:“田小樂,你嚇死我了,我想死你了?!?/br> 我再定睛看眼前這個女人,原來是顧美。 “顧美,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火車上嗎?” “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 “你還在生我的氣吧?” “我干嘛要生你的氣???你是誰???你和我什么關系???”顧美火藥味十足地說。 “你還是關心我的,如果你不關心我,你怎么會跟我到這里呢?” “別自作多情了,我和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鳖櫭劳虼巴?,發現沒有什么情況,然后,又坐了下來。 “別和他瞎扯談了,告訴你吧!顧美現在是緝毒支隊的警察,她這次來是配合你行動?!碧镄沸÷曊f。 “她是列車員,怎么會是警察?” “去年我參加了公務員考試,有幸成為一名警察,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受任務,不過,不是我一個人,我們支隊一個中隊都來了?!?/br> “所以,你不用擔心你的安全問題?!?/br> “你們剛才是怎么進來的?” “當然是爬窗而入了。我發現這個村子很詭異,晚上有人站崗!而且,我們來之前,這個屋子里曾有人呆過?!碧镄氛f。 “有人站崗,有人在這個屋里?我回來的時候,也看到房間的燈亮著?!?/br> “是的,我們來時,他就已經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br> 我們正在說著話,突然,我看到門對面的路上有燈光,一輛汽車停到了門口。 田小樂和顧美馬上躲進屋里。 從車上下來一個人,跑過來,就是一頓砸門。 我打開門,發現是橫rou男,他氣喘吁吁,“大哥,讓我們快走!” “好的?!蔽掖┥弦路?,就和他出門,上了汽車,戚哥已經坐在車里。 橫rou男把裝錢的箱子又塞給了我,車子疾馳而去,上了高速公路。 在車上,戚軍接了幾個電話,他很恭敬地點頭答應。 接完電話,他滿頭大汗,好像是被電話那邊的人訓斥了一番一樣。 車里沒有任何人說話,非常安靜。 戚軍轉過頭來,對我說:“在天,跟著我,后悔嗎?” “跟著大哥,哪有后悔的?” “那就好!”戚軍掏出一根煙,大口地吸了起來,“我們會在下一個路口下車,車會拉著你一直往前走,你帶著廂子,到停車地點去等我們就可以了?!?/br> “好的?!?/br> 車又開了兩個小時,進入一座城市,戚軍和橫rou男下車了。 之后,司機開著車,繼續拉著我往前,前面越走越黑,燈光越來越暗……我的頭腦中反復出現電視劇電影中那些毒品交易情節,心忐忑不安起來。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過司機的正臉,此時此刻,我坐在副駕駛后面,望著司機的側面,突然,我發現他是那么的眼熟,我再一看,怎么會是他? 司機是老王,那個精神病打更老頭,那個道貌岸然的村主任,那個勾結毒販的惡霸……他安靜地開著車,一言不發。 天漸漸的亮了,車子是一直往東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 我們到達一個縣城,車停下了。 老王先下的車,他站在車外靜靜地吸煙,公路上一輛輛大卡車呼嘯而過,那疾馳而過的風似乎可以催枯拉朽,毀滅一切。 七 挖槍 遠方傳來一陣嗩吶的聲音,像扭秧歌。 在一個寂靜的早晨,聽到這種聲音,略顯突兀和怪異。 老王抽了一會兒煙,然后,又上了車,我也上了車。 他又把車向北開去,之后,又向西。 雖然我是個路癡,但是,具體的方向感還是有的。他在畫一個大圈,也就是說,他在調虎離山,戚軍的意圖是想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這天下午兩點,我們和戚軍在省城北部的一個小鎮上相遇,那里南部是大江,北部是大山,地理位置十分優勢。 戚軍臉色依然陰沉,他問橫rou男:“那邊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