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祁灃橫他一眼,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聲音不大卻讓章煦一下子閉了嘴。 他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沉聲說,“我舉不舉得起來不勞你掛心,你給我乖乖回答,其他少多嘴?!?/br> “cao,床事才是決定戀人關系好壞的決定性因素好不?你都不舉了,人家能待見你才有鬼了?!闭蚂惴藗€白眼,喝了一口酒,又來了興致,賤兮兮的湊上來說,“話說,你找了什么樣子的,漂亮不?改天帶來給我看看,我得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你不知道現在小姑娘的心喲,那是相當難揣摩的,我看不見真人,怎么知道她喜歡忽快忽慢型的,還是橫沖直撞的……” “閉嘴?!焙竺娴脑捤€沒說完就被祁灃冷冷的打斷,“少拿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他身上套,他跟你那些糟爛貨不一樣?!?/br> “說的跟天仙兒下凡似的?!闭蚂闫擦似沧?。 “我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逼顬栆惶裘济?,仍然面無表情,可是神色間掩蓋不住笑意。 章煦無語,抓了抓頭發說,“祁灃啊,我覺得吧,你現在先要扭轉一個觀念,不是說天下只要是男人都會覬覦你老婆,你這個觀念太扭曲了?!?/br> 祁灃哼了一聲,沒說話,心想著你這家伙知道個屁,我的妻子是名器,你有嗎? 一看祁灃的表情似乎接受了,章煦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你這臭脾氣,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談戀愛嘛,最重要的是要向對方明確的表達出你的愛意,你整日里頂著一張面癱臉,知道的是你不好意思說出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便秘呢?!?/br> 祁灃的臉瞬間黑了,斜眼掃他一下,“章煦,你找死是嗎?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好事都告訴章老太爺?” “哎哎,別啊,我說的都是實話??!”章煦急了,扯了扯花襯衫領子說,“你看,你對象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她每天都幫你做家務、還對你百依百順,這種女人在這年頭比處=女還難得了,你還覺得她對你冷淡,說明你的行為讓她心灰意冷,你要是再不給她點明確表示,人家沒準過幾天就跟別人跑了?!?/br> 最后一句刺激到了祁灃,讓他來不及顧忌“女人”這個詞,緊緊皺著眉頭,口氣暴躁的說,“問題是我們都上床了,他還想我怎么表示?” 難道駱丘白覺得他是個哪怕心里不喜歡也能上床亂搞的人? 章煦翻白眼,“我一個星期跟好幾個人上床呢,這能一樣嗎?” “我覺得你倆最大的問題是溝通不良,你這張嘴巴要是啥時候跟我一樣出口成章,保證哄得小姑娘一個楞一個楞的?!?/br> 祁灃蹙著眉頭,一臉嫌棄的瞥了章煦一眼。 “我告訴你,媳婦兒吧,其實都吃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你要是覺得實在無法溝通,就直接把人按在墻上使勁親,親了不管用就直接扔床上使勁做,只要你的家伙硬的起來,你媳婦兒就算是個男人也得化成水?!?/br> “……”祁灃不說話。 章煦說得上了勁頭,招手又叫來一瓶威士忌,灌了幾口說,“你瞪我也沒用,是兄弟才跟你分享絕招,你接下來只要按我說的做,就算再多男人來sao擾你媳婦兒,她也會對你死心塌地?!?/br> 說著他叫來服務生,要來紙和筆,在上面龍飛鳳舞,洋洋灑灑寫了兩頁,仗義的塞進祁灃手里,做了個不用客氣的表情。 祁灃冷哼一聲,嫌棄的把拍了拍袖子,口氣不屑的說了句“多事”,不過卻沒有把那張紙扔掉。 駱丘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十一點。 劇組一群人非常投緣,再加上葉承又是個好熱鬧的主,大家一起喝酒,一起打牌,還鬧哄哄的玩真心話大冒險,折騰的他被灌了好幾杯酒。 推開家門的時候,屋里一片漆黑黑,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他很詫異祁灃那個作息無比規律的家伙,這個時間竟然沒有在家。 “張嬸?張嬸你還在嗎?” 駱丘白扯開襯衫領口,在玄關換了拖鞋往里走。 平時只要自己和祁灃都不在家的時候,張嬸就會留下來看家,這會兒祁灃沒回來,她人去哪里了? 駱丘白一邊喚著名字,一邊摸黑在墻上找電源開關。 在玄關處一轉,他突然瞥到屋子中間坐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根煙,橘色的火星燃燒著,明明滅滅的還在跳動。 駱丘白嚇了一跳,“……祁灃?你回來了怎么不開燈?!?/br> 他的話音剛落,腳邊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撲了過來,他還沒等到反應過來,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在腳邊發出“喵~~喵~~”的叫聲。 這時他終于找到了開關,按亮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只白色毛絨球一樣的小貓。 小家伙軟綿綿的在他腳面上蹭來蹭去,粉紅的鼻尖翹著,對他十分的親熱。 “這是……?”駱丘白驚訝了,彎腰把小家伙抱起來,一抬頭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祁灃。 他按滅煙頭,抄著口袋走過來,高大結實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領口敞開一半,露出里面一片古銅色的精壯皮膚,一雙深邃的墨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駱丘白,英俊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的惑人。 駱丘白一時沒反應過來,喉嚨有點發干,他承認自己實在是個俗人,受不了美=色=誘=惑,特別這個人還是祁灃。 圓滾滾的小白貓在他懷里打了滾,駱丘白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你大晚上的,怎么還不睡?” “等你?!?/br> 祁灃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駱丘白一時頭皮發麻。 他覺得這件事不太妙,之前他不回家可是沒有給祁灃說,后來打電話八成又惹了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一肚子火,雖然自己是故意讓他吃癟,不愿意慣著他那副臭脾氣,但是不代表能抵抗的住祁灃的打擊報復。 他抓了抓頭發,笑著說,“你等我干什么?就為了給我看這個小貓嗎?” “哦,對了,我看著小家伙好眼熟,怎么有點像之前我拍廣告見到的那只?” 祁灃“嗯”了一下,英俊的臉上沒有表情。 “嗯”是什么意思?金主大人你能給句準話嗎,這樣讓我怎么猜? 駱丘白不知道該說什么,小貓毛茸茸的尾巴在胳膊上留下掃來掃去,留下微癢的觸感。 “那個……小貓很可愛,我很喜歡,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小家伙,嗯……就,謝謝你了,很晚了,我明天還要去片場,先去洗澡了?!?/br> 說著他抱著小貓就要上樓,這時胳膊卻被人給拽住了。 祁灃面色古怪的看他一眼,拉著他往前走,繞過沙發,他拿起藏在矮幾上的一大束玫瑰花,遞過去,“給?!?/br> 駱丘白懵了,祁灃看他不說話,強硬的塞到他手里,耳朵在昏黃的光線下,飛快的閃過一絲紅暈。 輕咳幾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說點什么。 ☆、32 “我開車經過的時候看到這個花很好看?!?/br> 祁灃面無表情的開口,駱丘白被噎了一下,他以為祁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結果沉默了這么久就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氣氛一時間有點冷場,駱丘白尷尬,抬手抓了抓頭發,懷里的小貓也學著他的樣子,舉起小爪子往臉上揮舞。 “呃……是挺好看的,那個、你今天怎么突然這么……這么奇怪?” 祁灃抿著嘴角,抬手盤起胳膊,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他的動作有點僵硬。 “怎么,你不喜歡?” “不是,好看的東西誰都喜歡啊,呵呵呵?!瘪樓鸢赘尚茁?,努力想要緩解彼此之間的尷尬。 他本來以為之前祁灃給他打的那通電話,已經徹底暴露了憤怒的心情,自己回來多半要迎接他的怒火,畢竟祁灃的古怪脾氣和驕傲的性格,根本不會容許任何人忽視他 可是這些設想通通沒有發生,祁灃不僅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大發雷霆,甚至還平白無故的送了他禮物,這實在太古怪了,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祁灃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用一尾余光瞥他一眼,耳尖又有點發紅,“喜歡還問這么多干什么?” 說著他抓著駱丘白的手就往餐廳走,此時餐廳里透出一點昏黃,推開門走進去是一桌好菜,桌子上還擺著蠟燭和香檳,燭光閃爍,透出旖旎的味道。 小白貓從駱丘白的懷里跳下來,喵喵叫著沖著桌子上的蠟燭亂撲,胖墩墩的身體壓住垂下來的桌布,差一點就要把一桌子的盤子碟子掀翻在地。 祁灃這時氣急敗壞的上前一步,把小貓拎起來,呵斥一聲,“我的正事還沒做完,你別添亂!” 小貓不明所以,仰著鼻尖沖著他不滿意的叫著,粉色rou墊的爪子在空中揮舞。 駱丘白沒忍住笑出了聲,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逗了,活像兩只同時炸毛的大貓和小貓。 昏暗的燈光下,祁灃刀削斧鑿的臉并不分明,他抬頭瞪了駱丘白一眼,走到旁邊按開了音樂。 悠揚的鋼琴聲飄揚出來,是river flows in you,駱丘白笑得更厲害了。 如果剛才他還一頭霧水,那這時候要是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簡直就是個傻子了。 他就站在門口,離燭光最遠的位置,光亮照不到他,只能看到昏暗不清的一張臉,但是他的眼睛明亮,笑聲很淡,芙蓉勾飄散在鋼琴聲中,給整個屋子染上了曖昧的氛圍。 祁灃盯著他看了很久,下巴緊緊地繃著,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不許笑,過來吃飯?!?/br> 駱丘白笑意更濃,“這都十一點多了,而且我也已經吃過飯了?!?/br> 他明明知道祁灃的意思并不在吃飯上,但就是故意裝傻逗逗他,心里某個角落跳的很厲害,他從沒想過祁灃這樣冷硬驕傲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不是代表他等待的真心已經不遠了? “吃過也要過來陪我吃?!逼顬柨跉獠荒蜔┑拈_口,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上前拉著駱丘白的手按在旁邊的椅子上。 駱丘白哭笑不得,等到祁灃坐在自己身邊之后,彎著眼睛問他,“祁灃,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誰說我有話跟你說?”祁灃挑眉看他,握著叉子面無表情的吃飯。 你沒話跟我說,至于搞這么大陣仗嗎?駱丘白估摸著他的別扭性子又上來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跟祁灃打持久戰,畢竟祁老爺子的話一直像一根刺一樣戳著他的心,雖然不疼但是膈應。畢竟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冷淡和利用,都可以一笑了之,但是當你開始在乎了,心里就忍不住貪婪起來。 他不愿意彼此只是rou體和利用的關系,所以哪怕祁灃對他有一點回應,他都會立刻心軟下來。 偏過頭,看著祁灃的側臉,駱丘白心里的越發的柔軟,按住他的手說,“你沒話跟我說,可我有話對你說?!?/br> 祁灃抬起頭來,挑眉看他一眼,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說“快點說,不要打擾我” 駱丘白抿嘴笑了,摸著膝蓋上小胖貓的腦袋,低聲說,“今天……嗯,對不起了?!?/br> 祁灃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妻子會跟他道歉,愣了一下,接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今天跟劇組出去吃飯我應該主動給你打電話的,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你沒生氣還準備了這么多東西,其實……我很開心?!?/br> 他下意識的撥弄著祁灃的手指,細長的指尖在對方的指縫里交疊著,帶著熨帖的溫度。一雙丹鳳眼彎起,黑色的瞳孔帶著柔和的神色,輕聲慢語的說著,在最后三個字上帶上了笑意。 幸好餐廳的光線太暗,掩蓋了祁灃霎時間紅了的耳尖。 他暴躁的抽回手指,“可笑,我為什么要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生氣?” 駱丘白失笑,“嗯”了一聲,抱起小貓,捏著它毛茸茸尾巴掃了掃祁灃的胳膊,“對,你沒生氣,是我小肚雞腸了?!?/br> “哪來這么多廢話,趕快吃飯?!逼顬柶沉怂谎?,繼續往嘴巴里塞著牛排。 這一次的動作快了很多,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什么事情。 駱丘白晚上喝了酒,肚子漲得厲害,沒有食欲,就一邊逗著小貓一邊跟著鋼琴曲哼著歌。 他的樂感很好,每個音符都找的很準,小貓似乎很喜歡他的聲音,不停地在他懷里打著滾,露出圓滾滾的肚皮讓他撓。 而坐在一邊的祁灃似乎沒有這么輕松,下月復隨著芙蓉勾的聲線不斷地緊繃,有一股熱流涌上來,順著脊椎竄過四肢百骸。 該死的……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