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祁灃抿著嘴唇,扯了扯領帶,似乎呼吸有些困難。 窗外的風吹在臉上,他想起妻子柔軟濕潤的嘴唇落在皮膚上的感覺,明知道他最討厭色=誘了,還偏偏用這么惡劣的手段,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最想讓他親的是嘴唇嗎? 這種赤=luo=luo的勾引完全是不合格!早上起來他就應該呵斥他一句,讓他再重新做一遍。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祁灃目光一亮,接著拿起來。 【祁少,好久不見了,今天晚上有空跟兄弟喝一杯嗎?——章煦】 祁灃的臉瞬間一黑,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嘴里暗罵一句,早不來短信晚不來短信,偏偏選在這時候,現在誰有空陪你這家伙鬼混。 手機落在桌子上發出“砰”一聲響,接著滑出去很遠。 祁灃喝空杯子里的咖啡,又仔細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仍然沒有駱丘白的任何消息。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作為丈夫,若是無法滿足妻子的需要實在是很丟臉,既然駱丘白想勾引他,他就給他欲擒故縱的機會,所以這一整天他都強忍著沖動,始終不聯系駱丘白,就是給他機會他主動來找自己,畢竟早上起來那么賣力露=骨的勾引了他,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 但是整整一天,別提是他設想已久的中午送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想要讓自己滿足他的欲=望,甚至連一通電話到現在都沒有,作為丈夫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若是妻子就在眼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把他按在門上使勁親幾口,親的他只能在自己懷里軟成泥,逼得芙蓉勾發出好聽勾人的聲音,讓他明白這就是勾引自己還不負責的代價。 就在這個時候,他隨意的翻開網頁,公司的微博突然跳出來,他隨手點開,突然在最上面浮動的娛樂新聞上看到了駱丘白的名字。 下意識的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祁灃的臉瞬間又黑了一層。 ☆、31 就在這個時候,他隨意的翻開網頁,公司的微博跳了跳出來,他隨手點開,一下子在最上面浮動的娛樂新聞上瞥到了駱丘白的名字。 下意識的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祁灃的臉瞬間又黑了一層。 標題只是一行細小的黃字,看起來并不起眼,但是放在頁面最頂端的位置,還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新版《殘陽歌》今日正式開機,岳朝歌造型曝光,新人駱丘白獲影帝孟良辰盛贊】 短短一句話里,夾雜了大量的信息。 祁灃從不過問的駱丘白的工作,只是知道他最近接了一部電影,但是此時看到“孟良辰”三個字,意味著駱丘白這一整天都可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想到一整天都沒個動靜的手機,祁灃的臉色陰沉,點開了這條標題。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劇組大合影,駱丘白站在前排中間位置,帶著假發穿著古裝,扮相英俊瀟灑,而緊挨著他的孟良辰,跟他穿的分毫不差,一只手摟著他的肩膀,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兩個人并肩而立,舉止親近,駱丘白要比孟良辰矮半公分,這種微妙的身高差和兩個人身上一摸一樣的衣服,落在祁灃眼里宛如一身刺目的“情侶裝”。 他不得不承認,駱丘白這樣的打扮非常好看,一雙丹鳳眼挑起,是他從沒見過的風流,兩個人這樣的動作,可是他現在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思,全部目光都在孟良辰發的一條最新微博上面。 孟良辰v:找了好久盼了好久,終于等來了我的岳朝歌,他就是我心里的不二人選,@駱丘白加油。 微博下面緊跟著的是駱丘白的一張照片,他單手執劍,正側著頭看著什么地方,頭發被風吹起,目光似乎帶著笑意。 這一張照片一看就是自己拿手機自己拍下來的,但是因為角度捕捉的很好,猛的看上去好像駱丘白因為他的鏡頭而害羞了。 微博下面的評論炸開了鍋,一群姑娘嚷嚷著什么“新版岳朝歌好萌”“好像發現了新cp腫莫破!”,也有人質疑駱丘白長得不帥,演岳朝歌是糟蹋角色之類的難聽的話,總之是一片熱鬧非凡。 祁灃攥著鼠標,面無表情的看著屏幕,藍幽幽的光投在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冷硬。 就在他忍無可忍準備給駱丘白打電話的時候,手中的滾輪往下一滑,一條新的微博又引入眼簾。 葉承v:今天劇組聚會,捕捉基友一枚[心][心][心],@駱丘白快來看看這張是不是我比你帥?╮(╯▽╰)╭ 文字下面是一張合影,駱丘白和葉承擠在小小的鏡頭里面,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駱丘白手里還拿了只螃蟹,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這么燦爛的笑容,祁灃一次都沒見過。 “砰”一聲,他扣上了筆記本電腦,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撥通家里的號碼,接電話的是煮飯的張嬸,她一聽祁灃說要找駱丘白,連忙說,“少爺,駱先生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您有事情要找他嗎,需不需要我代為轉達一聲?” 祁灃的臉色徹底的沉了下來,深邃的眼睛無波無瀾,嘴角緊緊地抿著,撂下一句“不用了”,沒等張嬸問出一句“您還回來吃飯嗎”就已經扣上了電話。 晚上不回家,不給他報備,還跟別的男人出去鬼混,他心里還有自己這個人嗎?! 一股強烈的被輕視的憤怒涌上心頭,這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哪怕他身患怪病活不到三十歲,還被預言一輩子克妻克子打光棍,他都不屑一顧,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卻因為駱丘白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點煙一根煙,覺得自己今天這一天的等待簡直是個笑話。 憋了半天,最終率先撥通了駱丘白的手機號碼。 鈴聲響起的時候,駱丘白喝得有些微醺,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飄。 “……祁灃?!?/br> 微啞柔韌的聲音平時聽就已經悅耳非常,如今被酒精浸泡之后,更是帶著一股平時沒有的慵懶隨性,一張口就直接刺激到宿主的耳膜深處。 祁灃全身一僵,暗罵了一句,緊繃著嘴角沉聲道,“駱丘白,你現在在哪里?” 駱丘白并不知道微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說他這種三流藝人,根本沒有幾個人會關注他,當初按照凱德公司的要求開了微博,至今都是個擺設,里面一條微博也沒有,所以他也沒有隨手刷微薄的習慣,更不知道自己的照片現在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了。 他聽到祁灃不悅的聲音,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沒有打電話報備的事情生氣,很淡的笑了一下說,“我看你今天沒有找我,還以為你有事要忙,不需要我替你做什么,所以才沒給你打電話,只把不回家的事情告訴了張嬸?!?/br> “我是問你在哪里,干什么去了,跟誰!誰關心你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祁灃冰冷的聲音鉆到駱丘白耳朵里,讓他愣了一下,接著撇了撇嘴,得,這次又是他自作多情了,看來早上起來對他這么好也是屁用都沒有,不過既然金主已經發話了,看來他必須要快點回去復命了。 “我在跟劇組的朋友一起吃個飯,現在就回去,你吃飯了沒有?需不需要我幫你帶點?” 朋友?孟良辰,還是那個姓葉的那個? 一個老情人還沒徹底趕走,現在又為了另一個男人,連招呼都不打就不回家了,到底你是誰老婆? 祁灃很想現在就把駱丘白從哪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拽出來,他討厭自己的人被任何人沾染,一想到不僅是自己能夠聽到芙蓉勾的聲音,其他人也能聽到,甚至可能還會有人像那個孟良辰上次那樣,對駱丘白動手動腳,他就沒法忍耐。 但是每次他不回家,自己都大張旗鼓的去找人,豈不是讓駱丘白知道自己離不開他了? 祁灃冷下臉來,冷哼一聲,不愿意回家更好,誰稀罕! 撂下一句“不必了”,他砰一聲扣上了電話,沒有再跟駱丘白多說一句話。 駱丘白盯著電話看了好一會兒,臉色也有點難看,但一想到自己若是在這時候向祁灃低頭,以后他的囂張氣焰只會更勝,所以他現在說什么也不能讓步。 屋里的葉承探出腦袋喊了一聲,“丘白,干什么呢?所有人都等著你呢!” “這就來了?!瘪樓鸢仔α诵?,把手機塞進口袋,走進包間。 “怎么著了?怎么打了這么久的電話?”葉承大喇喇的笑著問。 “哦,沒什么,家里的大貓鬧脾氣了,真讓人頭疼啊?!?/br> “嗨,都這樣,以前我養過一只虎皮貓,小家伙傲嬌的要死,給它喂一百八一斤的基圍蝦還總是撓我,結果我一氣之下不鳥他,沒幾天他就乖乖甩著尾巴抱著我的腿蹭啊蹭,告訴你啊,這種毛病就不能慣著他?!?/br> 駱丘白沒忍住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對,的確是不能慣著?!?/br> 扣上電話沒幾分鐘,祁灃的手機就響了。 他本來還以為是駱丘白知道錯了,準備輕聲軟語的跟他道歉,嘴角剛有點松動,結果一看屏幕,又是“章煦”。 “祁少,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我給你打了這么多電話,你都沒反應,到底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 章煦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祁灃正是心情不佳的時候,“你每天應付小情人還忙不完,找我干什么?我現在煩著呢,沒工夫搭理你,你自便?!?/br> 說著他就要扣電話,章煦急了,“哎哎別??!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趟,你就這么對我?好歹咱倆也是多年發小的情誼??!” 說起發小,就不得不說搞建材和裝修生意的章家,他們跟祁家的地產業正好互為表里,兩家一直是世交,祁灃也跟章煦從小一起長大。 可惜章家小兒子,實在不是個成器的料,在祁灃已經把祁氏管理的井井有條的時候,這位少爺還在外國泡妞花錢,作的一手好死。 “就是因為你剛從國外回來,我才懶得搭理你,誰知道你每天跟那么多人上床,有沒有染艾滋?!?/br> 祁灃的潔癖再次爆發,章煦早就習慣了老友的古怪脾氣,嘿嘿一笑道,“我說你這怎么了?怎么一開口就跟吃了槍藥似的,不會是失戀了吧?” 說著他煞有介事的嘖嘖兩聲,“肯定是,就憑你這萬年不舉老處男的德行,就算戀愛了,別人也受不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不是,我可是感情專家哎,幫你參謀一下?!?/br> “……”祁灃冷著臉,面無表情的說出一個“滾”。 “喲,看來是真的???”章煦笑的樂不可支,“原來我說你是老處男,你都直接來一句‘死艾滋’,這次回擊的這么簡短有力,一定是被戳中了痛點?!?/br> 祁灃面色黑如鍋底,一言不發。 章煦那邊笑了一會兒,察覺到了不對,收斂了幾分,正色道,“都這個點了,你還在辦公室,看來真是遇上了非常鬧心的事情了?!?/br> 祁灃皺起眉頭,這時辦公室大門打開了。 章煦的濃眉大眼露出來,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抄著口袋走了進來,沖他揮揮手說,“走吧,跟兄弟去喝兩杯,保證不管什么煩心事都忘掉了?!?/br> 祁灃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找上門來,癱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沉吟了一下,拿起西裝外套站了起來,“看你特意跑一趟的份上,我才陪你去?!?/br> 不就是不回家嗎,當誰不會似的,走,喝酒去。 *** 坐在酒吧的椅子上,祁灃晃動著手里的玻璃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和冰塊混合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章煦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而他卻沒什么反應,心里一直在琢磨著自己跟駱丘白的事情。 他從沒談過任何一場戀愛,但是并不是個傻子,商場上他狠辣決絕游刃有余,雖然沒有很好地發揮在感情上,但至少感覺很敏銳。 他覺得最近一段時間,自己跟妻子之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雖然駱丘白只要不工作的時候,都會盡職盡責的幫他準備三餐,收拾衣物,早晚也會主動送上溫柔的“早安/晚安吻”,甚至再也沒有像以前睡在自己身邊時的局促緊張,而且自己說什么他都會完美無缺的做好,但是不對……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對。 他不知道別的新婚夫妻是如何相處的,或許這樣“相敬如賓”是非常理想的模式,但是祁灃不喜歡,他覺得駱丘白對自己的態度就像是應付公事,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少了以前的親密和依賴。 現在祁灃寧愿妻子像剛結婚時那樣,會因為自己的接近害羞暴躁,也會倔強的跟他頂嘴反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逆來順受。 可是這話他根本沒法說出口,因為駱丘白的所作所為太過完美,他想找茬都沒地方。 最可怕的是芙蓉勾這些動作,落在自己眼里就等于勾引,他一顰一笑都讓他覺得別有深意,但當他期待妻子接下來的動作時,這家伙又會惡劣的戛然而止,就像今天早上明明主動吻了他,晚上又跟老情人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一樣,讓祁灃非常的暴躁,此刻幾乎要捏爆手里的玻璃杯。 這些話要是擱在平時,打死祁灃也不會說。 但現在面對一起長大的發小,還是個游戲人間,自稱感情專家的章煦時,他喝了點酒,照實都說了。 章煦聽完,一口酒噴出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說,“你說你有對象了???” 祁灃皺眉看他一眼,“有什么問題嗎?” “乖乖,這是哪個不長眼的能看得上你?你不是不舉嗎,這樣等于禍害人家啊,我說祁灃,你這道行比我深多了,小弟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