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都是由秘書代勞,提出的要求是:“姜小姐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賠償,尤意主動去自首,她犯下的事讓法律來定罪,只給三天期限,到時謝家會替姜奈請最頂尖的金牌律師團來打這個官司?!?/br> 這對尤陽朔而言,這等于是毀了尤意的前程。 “謝總,你這是請我來商量?” “我是來通知你?!敝x闌深終于回了他今晚的第三句話。 他緩緩的語調聽上去冷靜從容,比起尤陽朔的暴怒而言,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了般,說得風淡云輕:“你們讓譚恭毀掉的證據,已經在我手里。尤總,你的女兒教不好,我只好替你來教一回,不必感謝?!?/br> …… 這場半個多小時的談判,明顯是不歡而散。 尤陽朔是帶著怒氣離開,剛走出酒店的大門,發現外面又下雨了。 一路走到街道旁邊的車,褲腳被淋濕,皮鞋也踩出泥,模樣是從來沒這么狼狽過,外面等候的秘書遞給紙巾,小心翼翼地問:“尤總,談的怎么樣了?” 尤陽朔沒理,拿手機給在劇組陪女兒的焉云亭打了電話。 一接通,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姜奈那邊要求,必須讓意意去自首?!?/br> 說完談判結果,又直言問她:“你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靠山是誰嗎?” 焉云亭不知道,否則肯定提前告訴丈夫了:“先前聽說她和申城的太子爺關系匪淺,是他嗎?” 尤陽朔冷笑:“是謝家,我們泗城圈的?!?/br> 電話里瞬間沒了聲音,過了好久焉云亭才說話:“謝家哪位?” 到現在她還懷有一絲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位。 結果尤陽朔打破了這份希望:“謝家現在就兩位公子,你覺得是誰?” 焉云亭話微頓:“不可能啊,姜奈怎么搭的上謝家的……家主?!?/br> “事實就是這樣!我走之前,謝闌深私下還跟我說了句,他今后十幾年不出意外的話,身邊也就姜奈這一個女人!”這話等于是警告他,姜奈攀上謝家就不會輕易失寵,地位很穩固。 尤陽朔這輩子都沒給人這樣賠禮道歉過,顏面盡失不說,還受了一肚子的氣。 焉云亭依舊在電話里念念有詞:“怎么可能??!” 尤陽朔也懶得跟她說,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秘書不敢吱聲,過了會才小聲請示:“尤總,現在回哪里嗎?” 尤陽朔臉色陰沉的想了片刻,從嘴唇擠出兩個字:“鐘家?!?/br> 是鐘家的女兒挑撥離間,哄他的女兒去針對姜奈,現在要死也一起死,誰都別想獨善其身。 酒店的包廂這邊。 姜奈與謝闌深坐了一會才離開,走回到套房時,她忍不住問:“你是什么時候把證據拿到的?” 當時她也讓經紀人去找譚恭了,卻被一句話給打發。 劇組咬定是爆破組工作失誤,那時護定了尤意的。 謝闌深沒細說,長指捏捏她纖瘦的手腕,暗示性很強:“你是不是要給我個獎勵?” 姜奈略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沒忍住,又問:“你還想要什么獎勵???” 都陪了他一上午了,再怎么胡鬧也有個度。 結果謝闌深面不改色地站在走廊上,不急于刷卡進屋,身軀挨的很近,嗓子帶著沙啞的笑,與她說著調情的話:“我記得你當年在學校一舞成名,被很多學生堪稱是教科書的舞蹈來學習,不如你跳個脫衣舞給我看?” 脫衣舞嗎? 姜奈漆黑的眼睛愣了幾許,還真認真的想了會說:“我學的是古典舞?!?/br> 謝闌深只是出言逗她,沒想到她真上了心,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口說:“要看也可以,你多留申城幾日,回我公寓住,我的舞衣都在公寓里收藏著?!?/br> 為了留他,也是煞費苦心了,連跳舞這個技能都重新撿起來。 姜奈是不讓他走了。 謝闌深手掌覆上她的臉蛋,揉了揉,觸感極為的柔滑,又低頭去吻:“不走了,陪你?!?/br> 第34章 (水袖舞) 姜奈的公寓偏離申城市中心繁華地段, 是兩年前買下的。 因為長期扎根劇組拍戲緣故,她本人很少住在這里,除了定期找清潔工來打掃外, 房子還跟新的一樣, 落地窗掛著墨綠色窗幔,重重疊疊的垂落在地板上。 沿著客廳墻壁望去, 是米白色的沙發和落地燈, 角落還放著一排木質書架, 里面的書籍按薄厚排列, 多數是她為了琢磨演技買的書籍。 開門進去前, 姜奈還擔心會有灰塵。 好在放眼望去, 談不上一塵不染,也算是整潔的。 “太久沒來住了, 你坐會,我先收拾一下?!苯蜗冉o謝闌深倒杯水, 卷起袖子,先把客廳簡單的收拾出來, 讓他坐在沙發上, 還翻出了許久不用的電視遙控器。 這是謝闌深第一次來她住的地方,眸光掃了圈,處處透著她生活的痕跡。 見姜奈忙里忙完的,他解開大衣的紐扣, 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姜奈哪舍得讓他動手,唇角彎起笑道:“你會做什么?” 謝闌深面不改色地回:“看你安排?!?/br> 姜奈最后給了他一個出門去超市采購的任務,樓下街道就有店, 步行五六分鐘可抵達。 她從柜子里翻找出白紙,快速的寫了購物清單交給他。 謝闌深看了眼收進大衣口袋里, 帶著任務出門了。 趁著這個時間,姜奈先把衛生打掃干凈,從衣柜里找出整潔的床單被套換上,膝蓋輕輕半跪在地板,趴在床沿,指尖去撫平著床單上的皺痕,不知怎么的就停了下來。 抬起卷翹的眼睫,看了看主臥的周圍。 當初會買下這套公寓,純粹是為了在申城有個安身的地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帶謝闌深過來住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有種不太真實的幸福感,讓她低頭輕笑了好久。 屋內除了無人居住落下的灰塵外,別的東西都沒大動,等二十幾分鐘后,謝闌深提著購物回來,姜奈已經收拾的差不多,正拿著毛巾擦拭桌子。 聽見門鈴聲,她趕緊跑去開門。 謝闌深手提兩個大購物袋,一身西裝筆挺地站在走廊上,看上去與他平日里形象格格不入。 姜奈心想真是辛苦他了,忙著讓路:“這么多呀?” 她寫的清單是些生活用品,現在懷疑他是不是把超市搬空了。 謝闌深走進來后,問她:“放哪?” “廚房吧?!?/br> ……姜奈跟過去,看了看購物袋里的東西,不僅有新鮮的水果,還有一束淡粉色的花,看上去很清晰雅致。 “我看桌上的花已經枯萎?!敝x闌深順道去了趟花店,語調輕描淡寫極了。 姜奈挺喜歡的,將粉色的花拿出來,又用玻璃花瓶養好。 看她忙里忙外的,謝闌深偶爾搭把手,腳步跟著半寸距離,閑談著晚上吃什么。 姜奈偶爾回過身,主動地踮起腳尖,在他臉龐的下顎親幾口:“給你煮紅燒冬瓜吧?!?/br> 謝闌深點頭,她煮什么喂他,就吃什么。 到了傍晚,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 姜奈要做飯就不讓他擠在廚房里了,畢竟油煙味很大,輕聲哄他:“你去沙發看會電視?!?/br> 謝闌深只好作罷,百般無聊地走到客廳去,他隨手打開個電視臺,看到是搞笑的綜藝節目,沒什么興趣就移開了目光,修長挺拔的身形站在書架前,長指漫不經心的翻著書籍。 上面一本本都是姜奈看過無數遍的,還有秀麗的筆跡標注著。 謝闌深翻完手上的,去拿另一本時,從書籍里抽出了本薄薄的財經雜志。 他微頓片刻,饒有興致地逐字看完財經記者筆下的自己,視線落在那一行小小的字上,是姜奈用紅筆寫下:“錯的!謝闌深是水瓶座的,不是三十歲,是二十五周歲?!?/br> 這本雜志時間是去年上市,是一名財經媒體專門寫了篇有關于謝家家主的報道。 謝闌深向來深居簡出,低調到連年紀都會被外界弄錯,而姜奈當時買回來時如獲至寶,回家后一翻,才知道都是媒體胡亂猜寫的,她邊看邊憑借著回憶去糾正,也沒舍得扔了。 放在書籍夾著一年多,怎么也沒想到會被謝闌深翻出來看。 廚房里,姜奈煮了簡單的三菜一湯,端上桌后,走過去想叫謝闌深吃飯。 見他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拿著本書在看。 “吃飯了,你看得懂我的書嗎?”姜奈輕笑,以為他看的是演技方面的書籍。 謝闌深長指按在尾頁上,嘴角在暖黃的光里微扯,像是在笑:“略懂?!?/br> 姜奈毫無防備心走過來,抬手想去拿,誰知先看清了他修長如玉的手術拿著什么,臉頰驀地發熱,想假裝看不見已經為時已晚。 倘若說對他的喜歡,是心動也不敢說的暗戀。 那這本雜志上標注的那一行行字跡,是寫滿了她對他的感情。 姜奈見謝闌深眼底浮現出笑痕,小聲嘀咕:“有什么好笑的?!?/br> 謝闌深將雜志放好,骨節清緩的敲了敲膝蓋說:“坐過來?!?/br> 姜奈一看他眼神,就知道是想親她,故意往餐廳走。 才不要呢。 這場晚餐,姜奈的廚藝勉強過關。 謝闌深享用著同時,若有若無的目光也會落到她臉上。 姜奈被盯著,臉頰的熱一直散不去,等七分飽后,主動提議:“我們下樓去散步吧?!?/br> 誰知謝闌深竟不去,身形慵懶地坐在沙發處,又拿那本雜志翻了。 “……” 姜奈只好把碗碟都端進廚房洗好,十分鐘后,泡了杯茶給他喝。 剛端到茶幾上,便聽他淡淡的說:“不去洗澡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