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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此以外,什么都搜不到。 關于他的其它消息,都搜不到。 熄燈之后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索性打開筆記本電腦,看大一寒假聚會的照片。 照片上,他跟言逸愷站在一起,笑容清澈,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風華正茂。 也許是他受歡迎,關于他的照片也比較多。那時聚會臨走前好幾個人都有相互合影留念,程憶遙那時也過去跟他拍了一張合影,她當時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卻一直沒有跟他也拍一張合影。 可是現在后悔已經沒有用了。 有一張是他側身站在水池邊上,一手扶著欄桿,側過頭跟人說話,雖然笑著,卻明顯地心不在焉。 她將照片一張張看過去,眼睛越來越酸,兩條銀線滑過她的臉,點綴了黑夜。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會這么心痛。 她關了電腦,去廁所洗完臉后繼續睡覺,然后作了一個夢。 夢里,周公完成了她的心愿。 她又看到了鐘徛。 在高二那個教室里,鐘徛坐在一旁嘲弄她:“展若綾,你有點腦子好不好……” 她將身子探過去,假裝兇巴巴地:“你說什么?”伸出手作勢要掐他。 他一邊躲開一邊笑,笑容疏朗不羈。 她忽然想到這樣他們又算是在一個班讀書了。那一刻的心里異常滿足。 他就坐在她旁邊,觸手可及。 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的清爽的男性氣息。 裴子璇笑著對她說:“展若綾,你別理他……” 她對裴子璇笑了笑,看了鐘徛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寫作業。而鐘徛,閑閑地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看她寫作業。 溫馨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命運終究是眷顧她的。 那一刻的心里,突然覺得幸福來臨得太及時。 在她失去他的聯系方式時,他就這樣出現在她的夢中。 可是,就連她自己也知道,這是睡夢中的景象——這一層意識無比清晰。 其實她知道問題的所在。 她只要給程憶遙發條短信就能問到他的號碼。 只不過,那樣始終跟他告訴自己不一樣。 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 她沒有努力,只是一直這樣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也沒有勇氣,跟他發信息的時候只要多聊幾句,就能將話題進行下去,可是她沒有。 因為距離太遙遠,所以只能希冀跟他做朋友。 想他,想見他。 不可抑止地,希望能跟他見一面。 這樣千盼萬盼,終于迎來了大三的寒假。 [十三] 放假前,導師找展若綾談話,推薦她去西班牙的一所知名大學留學。 她是讀西班牙語的,如果能去西班牙留學,自然能大大提高西班牙語的水平。她深知自己總有一天會去西班牙的,而且這也是她從小就有的夢想。 可是這種事畢竟要跟家人商量一下,于是她回復導師:“我回去跟我父母商量一下?!?/br> 寒假果不其然有一個小型的同學聚會,有十來人到場,但是她沒有看到鐘徛。 一群人到一家奶茶店吃午飯。等上菜的時候,十幾個人開始聊高中的事,林建誠笑著對程憶遙說:“鐘徛經?;貞浉阕谝黄鸬臅r光?!?/br> 展若綾低著頭默默地喝飲料,耳邊回蕩著林建誠的話。 他經?;貞浉虘涍b坐在一起的時光。 雖然知道這也許只是他們的玩笑之詞,還是不可抑止地發酸。 他還記得程憶遙,那么他還記得她嗎? 他們已經這么久沒聯系了,他還有可能記得她嗎?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距離已經如此遙遠。 過了不久,林建誠轉頭問她:“展若綾,你還記不記得鐘徛?” “怎么可能不記得!”展若綾裝作云淡風輕地說,“他那時老是跟我頂嘴?!?/br> 話題逐漸扯開,繞到別的同學身上。 過了幾分鐘,展若綾忍不住問道:“鐘徛現在怎么樣?” “他現在在澳大利亞曬太陽,不會回來了?!毖砸輴鸢腴_玩笑地說道。 展若綾呼吸猛然一窒,干巴巴地問:“不會回來?什么意思?” “他移民去澳大利亞了?!?/br> 剎那間她只覺得黑暗鋪天蓋地地襲過來,將她毫不留情地淹沒。 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移民”兩個巨大的字在腦海里不住地翻騰叫囂。 他移民了。 她原想這次回來可以見他一面。 可是,他竟然移民了。 她艱難地扯起嘴角:“原來是移民了啊。我想起高三那時那個班也有一個同學移民去了加拿大?!?/br> 他去澳大利亞了——去了南半球那個著名的國家。 自然也不會回來了。 她永遠也不可能再跟他見面了。 永遠。 意識變得恍惚,在空氣中四下飄散,她依稀聽到有個男生問了一句“為什么移民”之類的,然后聽到言逸愷模糊的聲音:“他去當交換生?!?/br> 展若綾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逼著自己問出來:“到底是交換生還是移民?” 這對她而言非常重要。如果他是交換生,那他早晚會回國的,以后她也許還可以見他一面;如果是移民,那么有生之年,她只能將這個心愿壓到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