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于氏聲嘶力竭:“你問問這小娼婦做了什么事,我的兒??!”說到這里氣得一口氣差點吊不上來。 葉樂樂冷笑:“你問問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就被我一個女人傷了?” “他定是被你這小娼婦勾得丟了魂!這才被你用那下作手段給傷了!” 這時換了衣裳的馮寡婦出來,一看姚林中幫著葉樂樂,忍不住氣紅了眼,立時火上加油:“就是,她成日里是四處發sao的?!?/br> 于氏聽了更加癲狂:“今日我就要你這小娼婦填命!”卻被姚林中攔在面前,想撓姚林中都夠不著他的臉,急得直跳腳:“說來你跟大根都是堂兄弟,咋還幫著個外人?!她把大根的命根子給去了哇!”說著哭了出來。 眾人嘩然,不由得責備的看向葉樂樂。姚林中也有些無措的看向葉樂樂。 李三正在這時趕了過來,不明情況,只知道聽人說于氏帶著人去尋葉娘子麻煩便趕來了,這時便趕緊站到葉樂樂一邊:“這是咋了?” 葉樂樂哼了一聲:“沒錯!這事是我做的!” 姚林中一嚇,阻攔的手都放下來了。于氏趕緊撲上來,又被李三給攔住了。 有人就問:“葉娘子,你怎的下此狠手?” 葉樂樂答道:“姚大根是什么人,你們心里沒個數?” 一問之下,眾人又有了陣沉默。 “自我進了村,他日日跟在后頭,我對他撂臉子,他也照樣死皮賴臉的,想來看到的人也不少?!?/br> “那也不能下這種手,老姚家就這根苗!” “就是今日上午,我從外頭回來,他打量著周圍沒人,就拖了我要用強!” 此間的女人,說起這些事,大多都會沒了膽氣。葉樂樂也覺得自己抹不開臉,卻知沒人能替自己說話,只好沉著臉一一道出。 “你們都有妻女!你們自己說我這事做得應當不應當?他心存了這惡念,有一次就有二次,到時也不止我一人遭殃,我索性就去了他的禍根,也算為鄉鄰除害!” 于氏大叫起來:“你胡說,你胡說,我兒自來是螞蟻都不敢踩的人,怎會做這種惡事?” 葉樂樂冷笑:“于嬸子,你這話說來也要有人信,他要是個好人,能到現在還打光棍?” 這時王氏在門里聽了個齊整,也走出來道:“這是我親眼見的,要不是我記著給我妹子送個物件,正撞上這事,就砸暈了姚大根,他便是已得手了?!?/br> 葉樂樂詫異王氏替她說話,但這時也顧不上這些。 于氏心中已是信了,但這是她的兒子,今日定要豁出命去,也不能讓這事善了:“定是你勾引的他,你們自是向著自家人說話,今日定要讓你填命!” 她窮兇極惡的從一邊的擔架上摸出把菜刀來。 一看這陣式,眾人都嚇得往后退,李三也僵了,不知道如何擋。 葉樂樂忙推王氏:“你大著肚子,快到屋里去?!?/br> 寧熙景卻突然插了一句:“樂兒,放著我不要,這種貨色你也勾引?” 葉樂樂如奉綸音的回過頭。晌午寧熙景說是去打探消息,她估著他差不多也是這時回來,卻沒料到來得如此及時。 寧熙景緩步走近,恰好一陣風吹過,拂起他的袍角,長身玉立,眉目含笑。好一副清貴公子的模樣。 眾人不由呆了一呆,這公子生得就像是畫上的人兒,誰看了他,也不屑去看上姚大根啊。 先前還疑心王氏是替自己人說話,此時都對葉樂樂深信不疑了。 寧熙景走近,也不出劍,就著劍鞘點了點于氏的手:“大嬸,別傷了自己?!?/br> 也不知怎的,于氏手中的菜刀就落了地。她血紅著眼睛狠盯著葉樂樂:“我兒不能就這么廢了,定要你償命?!?/br> 寧熙景用劍鞘順手戳了戳一邊的圍墻。 笑吟吟的看著于氏:“大嬸,您還是好生拉他回去,讓他多享兩天福。不然我遞了名帖給縣令,再判他個流放,只怕他要交待在路上了?!?/br> 于氏一看,臉都白了,看著他輕輕巧巧的隨手一下,怎的就戳了個大窟窿出來了? 眾人不免都咽了口口水。 又尋思,這公子瞧著不像一般人,說在縣令大人面前說得上話也不像是誆人,雖不知名帖是什么東西,但民不與官斗,這是知道的。 就都來勸了于氏,于氏本也萌生了退意,磨蹭一陣,終是恨恨的帶了姚大根回去。 眾人一散,馮寡婦也不敢和葉樂樂再叫板,轉身回了屋里。姚林中頗有些茫然,看了葉樂樂好幾眼,見她壓根沒看自己,也只好跟著眾人走了。 葉樂樂倒是好好的謝過了李三,送走了所有人,她走到圍墻邊,用手中的木盆比了比,這窟窿剛好一個木盆大,而且還很圓很齊整。 她聳拉著眉眼回過頭:“恩公,您看,這邊堆著柴呢,下次您可以試著讓木頭化為齏粉,這圍墻上開一個窗洞,已是夠了?!?/br> 第 51 章 ... 其實葉樂樂很相信,這世上的壞人,也大多都有兩面性,對自己來說是壞人,對他人來說未必不是好人。有的時候,只是身份立場使然。 除了心理有疾病的,應該沒有人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就如同王氏,她可能是個好的女兒,好的meimei,好的妻子,現在還可以看得出來,她將是個好的母親,雖然可能只是對她的親生骨rou而言。 目前覺得她壞的,大概就是在她手底下討飯吃的姨娘們。 但估摸著在外人看來,她還是個好主母。 要不是葉樂樂當過一陣子姨娘,她還真想說:跟主母搶男人的這一堆女人真膩歪!簡直就是不事生產專門添堵的賠錢貨。 所以當她脫離姨娘這一身份以后,對王氏也并沒有什么要銘記到死的仇恨,當然也友好不起來。 只在王氏偶爾忘形的在她面前端起主母架子時,葉樂樂會變得更為尖刻一些,其他時候看在銀票的份上,倒也沒什么過不去的。 而王氏經過這一段時日以來,見葉樂樂十分樂于居住在這鄉野之地,漸漸的也是相信她是真的并不想呆在何家當一個姨娘,也并不想沾著源哥兒的光過日子。 兩人之間的最大對立因素正在逐步消失。 是以當王氏今日站出來為她說話過后,她亦不由得對王氏暖了三分。 想著反正也是要待客的,不如殺只雞燉湯吃,也給王氏肚里的胎兒補一補。 葉樂樂共養了五只雞,都是別人家里買來現成的母雞,養著生蛋的。 這時候動了殺心,便攆著雞滿院子跑,飛落了一地的雞毛。 寧熙景看她左追右趕,便撿了塊小石子往只雞頭上一扔,這只雞便跟喝醉了酒似的劃著爪子踉蹌了兩下,抽倒在地。 葉樂樂怕他犯二,連忙叫道:“停,一只就行了?!?/br> 跑過去撿起來一看,喝!一石砸中天靈蓋,直接死得沒氣了。 這也好,她先前還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議,琢磨著這雞怎么殺,一刀下去不死掙扎起來可太慘烈了。 滿手血腥的收拾完,一半紅燒了,一半清燉了。招呼寧熙景和王氏過來吃飯。 王氏看見雞湯也是歡喜,她總覺得自己的孩兒太過可憐,要是太平時候,要吃什么不能呢?偏到了現在,一天吃個雞蛋還是葉樂樂在發善心。直覺得自己這五個月的身孕遠不如別人肚子大。 反倒寧景熙卻對臘rou情有獨衷,看他通身的作派,說是江湖草莽,但和世家公子也差不離,估計是沒有吃過這么鄉野的東西。 三人用過飯,王氏自回了房,葉樂樂看了看天色,在飯桌上點了油燈,與寧熙景商議。 “今日可得了什么消息,他追來了沒?” “他這一行,估摸帶了十個影衛。 帶了人,就不比一人行動自在,跟蹤到這怕也要四五日后?!?/br> 葉樂樂哦了一聲:“影衛是什么?聽起來很厲害?!?/br> “是皇帝陛下手中的暗軍,皆是武功高手,并不輕易示于世人前?!?/br> “恩公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寧熙景笑了笑,不以為意:“我祖上執掌過暗軍?!?/br> 哎,這么說寧熙景除了江湖身份,真的很有背景啊。 “影衛是憑什么調動的?” “令牌?!?/br> 葉樂樂來了興趣:“你知道令牌是什么樣子吧?” “這令牌么,上頭雕了個九曲迷宮圖,分成兩半,影衛手中一半,施令者手中一半,圖案復雜,需完全契合才可調動影衛。除陛下親臨外,認牌不認人?!?/br> “你武功比起影衛來如何?” 寧熙景微微挑了挑眉梢,似乎在說:你以為我天下第一會的會長是當假的么? “單打獨斗當然遠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影衛素來精于配合,頗能牽制我手腳,莊蓮鶴與我差之不遠,合在一起么,著實讓我頭疼?!?/br> “既然如此,他們認為你會逃,你就反其道而行,潛行到他們身邊去,你武功比他們任何一人都高,潛伏也不易被發現。莫與人打斗引發響動,就覷個空隙,從個影衛身上盜出令牌來?!?/br> 寧熙景搖搖頭:“影衛十分律己,不時會核查令牌?!?/br> “你隨身帶塊印泥,盜出來了順手就在泥上一印,再印到紙上留個圖,最后用布一擦,就給它送回去,我想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他不會發覺的?!?/br> 寧熙景咦了一聲:“曹春先頭與我說。。。。。。不料你一個內宅婦人,此等雞鳴狗盜之事,卻是知之甚詳?!?/br> 葉樂樂哼了一聲,我看過的電視千千萬萬,再離譜的方法也有啊。 “恩公,您不是自恃身份,不肯做這雞鳴狗盜之事罷?” “何來此言?樂意之至?!?/br> “嗯,回頭我們照著圖來刻一塊令牌,有了這半邊圖,要刻個與它契合的不是難事。就算與真令牌放在一起便真偽立現,但能迷惑一時,后頭也定有大用?!?/br> 葉樂樂笑吟吟的看向寧熙景:知道么?我出生在山寨大國,你不用太佩服我。 一時葉樂樂還聊出興頭來了,種種主意出了個遍,寧熙景亦是個不拘小節的隨興之人,遂與她逐一分析是否可行。 葉樂樂禁不住掩住嘴打了個呵欠,便起身道:“我要去歇著了,恩公也請早些歇息?!?/br> 寧熙景嗯了一聲,看著葉樂樂的背影,唇邊勾出一抹笑。 這位自稱是‘葉樂樂’的佟姨娘,行事當真十分怪異,不過,也很有趣。 過得三日,寧熙景自攜了圖紙來,葉樂樂對著圖另描了另外半邊令牌,趕緊讓村里的木匠照著打造了一個,送給寧熙景過目,不停調整著厚薄大小,最終出了塊勉強能亂眼的,又把這木牌給了鐵匠,讓鑄個一樣的。 寧熙景拿到手一看:“略顯粗糙,色澤也不大相同,真的令牌里頭是調了烏金粉進去的?!?/br> “行了,也就是勉強一用嘛,他馬上就來了,也不好在這村里就鬧出大動靜來,我往后還要在這養老呢,把他往這十萬大山里引吧?!?/br> 兩人議定,葉樂樂就去安置王氏。 “我這頭有些要命的事,先把你托付到李三家里頭,你放心住著,他們一家都是忠厚人?!?/br> 王氏看著她:“何時回來?” 葉樂樂搖搖頭:“還未可知,若是我不回來了,你生完孩子,等到息了兵亂,讓李三幫你往縣衙打聲招呼,看能不能請到縣令大人,為你用官驛送封信給何大人,讓他來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