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畢業之后,陳世良摳的毛病逐漸放大,繼而成了橫亙在兩人之間、不可言說的問題。 他先是要求AA制,包括生活費、水電費,房租等等一切,都得均分,接著又提出兩人每月朝卡里各存一千元,作為將來買房的首付款,卡主是陳世良的名字。 至于陳世良的剩余工資,都交給他mama存著,具體有多少,葉曉楠一無所知。 但她對此并無異議。 世道艱辛,生活不易,現如今講究男女平等,作為家中一員,彼此共同承擔開支也無可厚非。 只是陳世良的態度令葉曉楠有些難過。 相比讀書時期,這個男人變得冷漠許多,時常抄起計算器跟她算賬,斤斤計較,帶著公事公辦的語氣。 仿佛他們并不是情侶,而是兩個合租客,搭伙過日子。 葉曉楠有時不免失落,可網上也說,夫妻就是如此,時間長了,手都懶得牽,各自存著私房錢,經常為一筆開銷由誰承擔,大打出手。 有些男人甚至不僅沒擔當,不肯多付出,還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出軌搞外遇。 陳世良倒是沒這么渣,葉曉楠的父母也總說他是個老實人,還不時暗示葉曉楠不要挑挑揀揀,兩人好好相處,早日成家,生個小孩,如此人生就圓滿了。 是的,在她父母眼里,結婚、生孩子,就是一個女人的最終歸宿。 葉曉楠的性格有些懦弱,于是便跟著陳世良,這么過了整整三年。 晚飯做好,葉曉楠洗手,去看了眼花花。 它還是很虛弱,但已經肯吃些東西,寵物診所的大夫叮囑只能給點軟食,不能帶油水。 犬瘟熱是一種很難治愈的病,幸而花花送醫及時,通過五天的輸液,病情得到控制。 考慮到高昂的費用,葉曉楠沒有再續費,打算讓花花自行在家休養康復。 花花仿佛知道,自己給主人帶來很大困擾,這幾日情緒低落,也更乖巧,此時見葉曉楠沉默地坐在沙發上,便拖著病弱的身體,歪歪扭扭走過來,蹭了蹭葉曉楠的小腿。 葉曉楠躬身,揉了揉花花的頭,花花發出低沉的嗚咽聲,舔了舔她的手。 “回窩去?!比~曉楠小聲說,“不要亂走,你病還沒好,好好休息?!?/br> 花花聽懂了,怔楞片刻,踉蹌著走回窩里,乖乖趴下。 花花是兩人同居后開始養的,來的時候已近兩歲,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就是只串串,公司同事懷孕想丟掉,葉曉楠覺得可憐,便要了過來。 陳世良對此意見很大,劈頭蓋臉把她罵一頓,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譬如“人都養不活還養狗”,諸如此類。 葉曉楠不敢還嘴,只苦苦哀求,解釋說花花吃些剩菜剩飯就好,并保證自己會承擔起照顧狗的責任,不會麻煩到他,陳世良這才勉強同意。 三年里,陳世良從未給過花花一個笑臉,甚至都懶得看它一眼,只把它當成一條只進不出的畜生,甚至都不讓它進臥室。 葉曉楠無可奈何,只得安慰自己,陳世良只要不虐花花就行,反正有她對花花好就足以。 雖然花花半路才來,卻十分通曉人性,也知人情冷暖。 它感覺到陳世良厭惡自己,但他是家中男主人,故而從不兇陳世良,只盡量避開他,甚至躲著他走路。 每每陳世良心情不好,罵它出氣,它都不敢出聲,尾巴夾得緊緊,眼神里充滿恐懼。 總之,只要陳世良在這個家里,花花都活得小心翼翼。 葉曉楠無法改變陳世良,只得盡力安撫花花,花花也十分感恩,跟著葉曉楠圍前圍后,親昵的不得了。 陳世良這人不但說話尖酸,還慣用冷暴力,有時候兩人為了某事爭執,甚至只是他在外面受了氣,心情不好,回到家中便開始臭著臉,不愿跟葉曉楠好好溝通。 兩人曾幾天都沒說過一句話,無論葉曉楠問他什么,得到的答復永遠是“嗯哦唔”這種語氣助詞,葉曉楠很是傷心。 碰到這種情況,葉曉楠只好把情感都寄托在花花身上,在陳世良看不到的角落里,朝花花傾吐。 有一次,她實在難過,半夜坐在衛生間的地面上,默默流淚,花花聽到了,馬上跑過來,拱進她的懷里,不住舔她留下的淚水,似在安慰。 若是沒有花花的陪伴,葉曉楠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渡過那些沮喪的夜。 葉曉楠疲倦地倚著沙發,正在陷入回憶之時,開門聲響起,陳世良下班回來了。 第23章 第23話 陳世良進門,草草打個招呼,脫下衣服,隨手一扔,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拿起碗自顧自吃起來。 葉曉楠跟著坐下來,埋頭吃飯,片刻后,陳世良道:“狗的病好了嗎?不用再去了吧?五天了!” “嗯,不去了?!比~曉楠小聲說,“大夫說控制住了,讓它自己慢慢恢復?!?/br> “總共花了多少錢?”陳世良問。 葉曉楠支吾道:“兩千元不到……”繼而又補充:“我跟財務提前預支了工資?!?/br> “那你這個月沒錢存公共賬戶了吧?”陳世良嘲道,“說是花自己的錢,還不是咱倆的,說得那么好聽?!?/br> 葉曉楠自知理虧,沒敢辯駁,只為難地說:“我不能不管花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