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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司徒越挑眉,問:“誰這么說的?” “我男友……”女孩小聲道。 司徒越無語,只道:“現在還是發病初期,應該能治好,不過費用不低,你自己決定,是否愿意治療?!?/br> “多少錢?”男生搶先問道。 司徒越把大致費用報出來,男生蹙眉,嘟囔道:“這么貴?!” 女孩看了眼男友,抱住自己的狗,懇求道:“花花跟了我這么久,我不想讓它死,我想救它?!?/br> 男生開始絮絮叨叨抱怨,總之就是嫌棄費用太高,女孩臉色慘白,一聲不吭。 男生的話越說越難聽,周書揚坐在旁邊,一臉不虞,他最看不得這種不知憐香惜玉、亦是沒有擔當的男人。 見他忍不住想開口,司徒越用眼神示意不要參與,周書揚默契地秒懂,只得把話咽進肚子里,沉著臉,索性出去了。 女孩咬著唇,似乎在思考,最終下定決心,鼓足勇氣,小心翼翼朝男友道:“我要給花花治,我自己出錢!” “你自己出錢?!”男生不悅道,“你的不就是我們的?你不用吃吃喝喝嗎?” 女孩又不說話了,男生最后道:“隨便你,我上班去了!”說著一甩手,臭著臉走了。 司徒越什么都沒說,給女孩開出五天的費用清單,仔細講解治療方案,解釋各項收費,女孩嗯嗯點頭,拿著單子去前臺繳費。 蝴蝶串串被抱去輸液室,司徒越為其注射抗體血清等藥物,再掛水輸液。 “全部輸完至少三個鐘頭?!彼⒌?,“你要去上班的話就把犬留下,下班再來接,晚上八點前都可以,如果實在趕不到,打個電話,我會等你?!?/br> “謝謝大夫?!迸⑿÷曊f,“今天我請過假,可以陪花花,但明天就得去上班了,我早上把它送來,下班再來接可以嗎?” “當然可以?!彼就皆綔芈暤?。 女孩點點頭,轉而注視蝴蝶串串,手不住撫摸過它枯草般的皮毛,臉上帶著難過的神情。 蝴蝶串串安靜地趴在桌子上,懂事地舔了舔女孩的手,不過片刻,女孩的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撲簌簌滴落,抱著狗狗,無聲地哭了。 周書揚站在輸液室外,怔怔看了半晌,面無表情地走回診療室,坐在落地窗前,沉默不語。 “貧困夫妻百事哀!”他忽地嘆道。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彼就皆阶谒麑γ?,說:“或許他們的生活處境確實有難處,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外人最好還是不予置評。 周書揚道:“嗯,我也是突然想到這一點,所以就忍住了?!?/br> 司徒越無奈笑道:“你總是這樣,好打不平,做事沖動?!?/br> “呵,哪像所長大人您啊?!敝軙鴵P揶揄道,“行事沉穩,老謀深算?!?/br> “你小子,想找打?”司徒越笑罵道。 —————— 傍晚時分,葉曉楠下班,把花花從寵物診所接出來,返回濱海新區的出租屋。 陳世良還沒有下班,葉曉楠安頓好虛弱的花花,轉身去廚房,開始做飯。 葉曉楠今年二十六歲,本科畢業四年不到,跟陳世良一樣,都在濱海新區上班,所以房子也租在這里,兩室一廳,月租一千五百元。 她和陳世良是大學同學,上學期間就開始談戀愛,不像其他校園情侶那般,畢業即分手,他們最終還是堅持下來,開始同居。 作為私營企業的人事,葉曉楠的收入每月稅后三千出頭,陳世良則是銷售,年收入并不穩定,多的時候有七、八萬,但若是業績不佳,則只能靠保底工資,勉強維持日常開銷。 兩人皆出身于普通家庭,畢業后只能靠自己,對于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賺錢速度永遠比不上房價的上漲,若是無老可啃,短時間內很難買得起房子。 所以,她跟陳世良直到現在,還在租房子住。 結婚證也沒有領。 依著陳世良的意思,兩人先攢夠首付款,買套小戶型作為婚房,才好結婚生子,葉曉楠對此不置可否,反正家里她說了也不算。 陳世良這個男人,怎么說呢,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沒有什么大毛病,也沒有什么優點。 若非要說缺點,那就是一個字:摳! 兩人尚在校園戀時期,葉曉楠并未覺察到陳世良有何不妥,畢竟都花父母的生活費。 她只知道陳世良日常十分節省,精打細算,但當時的她并不認為這算什么毛病。 校園里的愛情總是簡單而美好,陳世良那會對葉曉楠很體貼,幫她打熱水、打飯、買早點,晚自習后送她回宿舍,總之對于葉曉楠來說,很有男友力。 葉曉楠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從小對她很嚴苛,說得最多的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亦或是“你怎么這么笨”,兩人時常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對幼年的葉曉楠關愛甚少。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葉曉楠十分渴望關懷,于是對陳世良的體貼完全無法抗拒。 盡管對方相貌不如自己,家境一般,甚至算有些貧寒,卻仍然義無反顧地跟對方走到一起。 畢業后,葉曉楠追隨陳世良到了濱海新區,找了一家小公司,進入人事部,幻想兩人美好的未來。 不必大富大貴,只要彼此相守,安安穩穩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