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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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然而想用車撞他了! 他漸漸逼近了那個背影,看見他身后金黃色的沙子上,扔著一個墨綠色的東西,那是他剛才扔給他的軍用水壺! 馬然而把車速慢下來。 他真的害怕了。 他聽說過鬼打墻,不過都發生在黑夜,或者濃霧的天氣,現在,天上沒有什么云彩,夕陽掛在天邊,楚楚動人,怎么可能遇到鬼打墻? 他把車停下來,滅了火,不敢再走了。 所謂鬼打墻,往往就是你認為對的方向,恰恰是錯的。 可是,馬然而沒有勇氣朝相反方向開。 終于,那個人走出了他的視野,他準備繼續朝前開了。 走著走著,羅布泊的天迅速黑下來,他發現他找不到他留下的標記了。 荒漠上就像蓋了一口巨大的鍋,繼續走的話,就如同無頭蒼蠅亂撞。 他停下車,決定發射信號彈求救。他的信號槍是在黑市買的,發射裝置與信號彈合二為一,只能一次性使用。 后來,他改了主意,他想保留這一彈,萬一那個魁梧的人再次出現并襲擊他,信號槍可以用來自衛。 他沒有熄火,卻把車燈關了,鎖好車門,藏在了黑暗中。 他緊緊抓著那支信號槍,準備熬過這一夜,如果平安,天亮之后再繼續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荒漠上一片死寂,令人發瘋。他坐在駕駛座上,時不時地用信號槍碰碰方向盤,那種撞擊聲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有異常出現。 他有點困了,趴在方向盤上,開始打瞌睡。 突然,信號槍又敲擊方向盤了:“咚,咚咚,咚……” 他猛地清醒過來,抓緊信號槍,聽。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咚咚……” 有人敲車門。 他在黑暗中朝兩側車窗外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他打開了駕駛室的燈,嚇得全身的骨頭一下就酥了——那個魁梧的人貼在他這一側的車窗上,正在看著他。 他朝旁邊躲了躲,趕緊打火,可是,怎么都打不著了。 那個人貼著車窗,漫不經心地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打火。 他的手抖起來,連鑰匙都擰不動了,他裝作很沖的樣子,大聲問:“你誰??!” 對方的表情并不兇惡,只是友好地說著什么。由于隔著玻璃,馬然而聽不清,他把車窗降下一點點,露了一條縫兒:“你干什么!” 他終于能聽見對方說話了,對方用懇求的語調說:“你下來?!?/br> 馬然而說:“我下去干什么???” 對方并不回答,還是說:“你下來?!?/br> 馬然而舉起了信號槍,對準了他:“我不認識你,你給我滾遠點兒!” 對方看了看口徑26.5mm的槍口,并不介意,繼續懇求:“沒事的,來,來,你下來?!?/br> 那一刻馬然而猶豫了,這個人已經貼在了車窗上,他只有一發信號彈,如果射他,那么他就無法求救了。如果他射向天空,就沒有什么東西對付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了。 他還有個疑慮——用信號槍能殺死對方嗎? 萬一殺不死,那他就徹底完蛋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槍,叫起來:“你走開!”他都快哭了。 對方把8根手指伸進了車窗的縫隙,用力一掰,竟然把玻璃掰碎了,一股風灌進來。對方還在說:“你下來,聽話……” 馬然而失控了,他對準那個人的臉扣動了扳機,只聽“嘭”一聲巨響,那個人仰面倒了下去。馬然而心慌氣短,一動不敢動。 過了一兩分鐘,一張血糊糊的臉突然出現在車窗外,馬然而至死都不會忘記,他的左臉頰被炸了個窟窿,鼻子不見了,半張嘴露出牙齦和牙齒。 他把手伸進來開車門,那張不再像嘴的嘴依然在說著:“我跟你說了,你下來……” 馬然而魂飛魄散,歪著身子打開副駕的車門,連滾帶爬地撲下車,站起來要跑。 那個人已經趔趔趄趄地沖過來了,抱住了他的雙腿,把他摔在沙子上,他看見那個人手里抓著一塊鋒利的碎玻璃,一邊扎他的腹部一邊說著:“你怎么就不下來??!其實沒事的!……” 馬然而發瘋一樣踹開他,站起來捂住肚子,繼續逃命。 跑出一段,回頭看,那個人正在地上爬著追上來。不知道他是失血過多,站不起來了,還是他天生就是爬著走。不過,他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馬然而發現,他背后的遠方,好像出現了手電筒的光,只是那束光并不移動。他意識到那是營地的車燈,趕緊繞開那個爬行的怪物,朝那束光奔去了…… 馬然而回到營地之后,沒有挺過三個鐘頭,他死了。 他死之前說了一句話:“魯三國……是……我老板……” 第90章 城市的地下系統 魯三國是馬然而的老板。 很多盜墓者只是掙個勞務費,真正的大佬是幕后老板。 現在,各地的古墓差不多都被翻了個遍,只有羅布泊這片區域很少有人敢來,它又是古絲綢之路的咽喉,地下肯定多有寶物。 我推測,魯三國因此選定了羅布泊,他或許還有羅布泊詳細的墓葬分布圖,甚至了解這里都埋著什么珍貴之物。 我懷疑,號外也是他雇的,號外死了,他也許以為號外挖到了東西,然后私自獨吞逃之夭夭了。 這次,他親自帶著馬然而,又來了羅布泊,一是尋找號外,二是準備再動土。 沒想到,此行陷入了迷魂地…… 在馬然而咽氣之前的三個鐘頭里,他斷斷續續講了他的恐怖遭遇,臉色越來越白,白得都嚇人了。五官也明顯歪斜。 我預感到,他活不過今夜的。 果然,他幾度出現幻覺,突然掙扎著要坐起來,我按住他,大聲問:“你要干什么?” 他說:“時間到了,我們約好去打球的……” 我把他按在睡袋上,給他拿來水,他不喝,嘴里繼續嘀咕著什么。 在他咽氣之前,他已經不認人了,抓住魯三國,艱難地湊近魯三國的耳朵,似乎想吐露什么秘密,魯三國把耳朵湊過去,我聽見他很神秘地說:“魯三國……是……我老板……” 魯三國靜靜地聽,沒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我們都聽見了。 馬然而說完這句話,兩只眼睛開始渙散,終于半瞇縫著,定格了。 我以為魯三國會解釋一下,比如:“他在說胡話?!?/br> 但是,他并沒有。他把馬然而輕輕放在睡袋上,一言未發,眼睛濕了。 馬然而遇到的那個大胡子,我相信,他是我父親的同伙。 他們活在地下。 就像2007年我去陜北古墓探險的時候,在門溝村遇到的那個長發齊腰的女人。 村里沒人見過她,她也來自地下。 那么,他們究竟有多少人呢? 我的手槍里還剩下5發不知道能不能打響的子彈,我有必要弄清這個問題。 繼續聯想——他們在羅布泊鉆出了地面,在陜北一個山村鉆出了地面,那么,城市中有沒有他們的同類呢? 我們都活在地面之上,幾乎忽略了地面之下。 實際上,城市的地下存在著另一個世界,封閉、潮濕、陰冷,沒人了解。 偶爾有人掉進沒有井蓋的下水道淹死了,尸體下落不明,我們才被媒體牽著,把目光對準了地下。很快,我們又回到了有陽光的生活中來,每天忙忙碌碌,罵罵咧咧。 那么,地下都有什么呢? 先說管道——地下有供水管道、污水管道、熱力管道、燃氣管道、供電管道、通信管道、光纜管道、電纜管道、有線電視管道等等。 平均下來,中國城市中,每平方公里的管線長度約為25公里。 這些地下管道分為民用、工業、軍用三大類,電力、通信、煤氣、自來水、污水等等屬于民用管道,還有區域間的工業類管道通過城市。軍用保密,不詳。 都知道,國家在地下空間開發利用方面的法律法規尚不健全,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利用缺乏統一規劃、統一計劃、統一標準、統一管理。僅僅是管線,就涉及到城建、規劃、電力、燃氣、廣電、通信等數十家單位。 這些管線錯綜復雜,有的在規劃部門有登記,有的則可能沒有登記。甚至管線從屬部門都一頭霧水,拿不出準確的管線分布圖。 另外,地下還有油庫、金庫、垃圾場、污水處理站、藏書館、墓xue、地下河流、秘密軍事指揮所、抗震設施、人防工程、等等。 就蘭城來說,人均住房面積大約20平方米,全市人均占有人防面積已經超過1平方米。人口300萬,那么,從這個邏輯說,地下可以生存15萬人,寬寬綽綽的。 你說哪來那么多人? 那么,1.5萬人呢? 1500人呢? 150人呢? 15人? 1.5個人呢? 如果說地下系統就像城市的血管,那么,那群特殊的人,他們就是生存在血管里的蛔蟲。 有個北京的讀者,他曾經對我講過一個至今不解的經歷—— 有一天晚上,他在歌廳唱完歌回家,走在胡同里,看見一只貓縮在垃圾筒旁弱弱地叫著。 這個讀者養了三只流浪貓,對貓很有感情。 他想走過去,把那只貓撿回家,有個男人卻出現了,他走到垃圾筒前,粗魯地拽起貓的一條腿,大步走開了。 這個讀者開始擔憂那只貓的命運了,想了想,他快步追上去。那個人沒回頭,卻好像能看見他,越走越快。那只貓又撓又踢,尖聲叫著。 終于,他從一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鉆進去,不見了。 這個讀者判斷對方是個流浪漢,他可能想害死那只貓,于是,他一沖動,也鉆進了那個下水道??拥茁錆M了垃圾,臭不可聞。 他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捂著鼻子,摸索著朝前走,再次看到了那個男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