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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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開口,那嘶啞微弱的聲音已經蓋不過瀑布的水響,他叫她:“月兒……” 女皇努力地抱緊他的身體,想要把自己的體溫分給他一些,但早就冷徹的軀體,卻再也不能回應她的期待。 她呼喚他的名字,哭泣的像一個小女孩,全然沒有朝堂上那氣勢凌人的樣子。 她和蘇季長著同一張面孔,那個男人對她的昵稱也是“月兒”,所以他無法把她和蘇季完全分開來看。 她這樣哭著,他也覺得痛苦,想要敞開懷抱去容納她的悲傷。 只是他已經是將死之身,所有的事情都太晚了,不再有彌補的機會。 他的目光里漸漸盛滿哀傷和眷戀,他竭盡全力去說出想要說的話:“月兒……人世百年,及時行樂,莫待無花……” 他知道他還有三個字沒有說完,他最后想告訴她的,是不要為已經逝去的東西哀傷。 可他突然再沒有一絲氣力,未盡的話語隨著他吐出的最后一口氣息,消散在空中。 他應該是已經死去了,呼吸停止,心臟也不再跳動,他的視野變成了純然的黑暗,所有的感知也都被剝奪。 這就是他的終點,這么可悲,又這么冰冷。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再看清她的臉,也沒有來得及給她一個親吻和擁抱。 他想做的事情還有太多,把她推給其他男人,他會發瘋。讓她再次哭泣哀慟,那是他嚴重的失職。 …… 他終于想起來,在他陷入這個冗長的夢境之前,他記得的最后畫面。 那是她跪坐在他身前,握著他的手對他說:“遠寧,不要再離開我?!?/br>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可她的目光,卻是那樣堅定明亮,讓他只看一眼,就不忍再離開。 十幾個小時的手術終于結束了,近乎虛脫的主刀醫師退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他是整個北海道地區最好的外科醫師,但這一次的手術,在他的職業生涯中也并不平凡。 他對著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不曾離開過半步的病人家屬笑了笑,他說的是日語,不過馬上有陪在病人家屬身邊的警員翻譯了過去。 他說的是:“他的心跳曾經停止過幾十秒……不過手術已經完成了,他活了下來?!?/br> 蘇季低下頭笑了,淚水滑過她的臉龐,落在她的衣服還有地板上,乎,不在乎有這么多人看到她又笑又哭的樣子。言情不過她不在或她輕聲說:“我知道的,他會回來,他答應了的。 ☆、第96章 墨遠寧真正清醒,已經是幾天之后。 幾天的時間里,他一直處在深度昏迷的狀態,在icu里接受觀察。 他醒來時,入目首先是醫院純白的天花板,接著他就聞到了已經有些熟悉的,獨屬于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他知道自己徹底從夢境中醒來了,身體的知覺漸漸恢復,雖然還是能感覺到疼痛,卻不再是夢中那種帶著寒意的痛感。 他想活動沉重的身體,卻還沒來得及轉動頭,就感到有人貼近了他。 蘇季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她低下頭來吻他,溫熱的唇瓣觸碰著他的嘴唇,帶來屬于人體的溫度。 他試著想動一下手臂,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她的手一直緊握著他的,十指交握,不知道已經這樣了多久,像是已經早就融為了一體。 蘇季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輕聲說:“謝謝你醒來,遠寧?!?/br> 她清甜的聲音此刻已經變得有些發啞,但話語中溫柔的意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他輕勾起唇角笑了笑,想要開口說話,卻只發出幾聲嘶啞的氣流聲。 蘇季用手托住他的臉頰,又低頭吻了吻他微張的薄唇,她笑著,語氣有些揶揄:“看,昏迷太久了吧,都不會說話了?!?/br> 墨遠寧又試著發生,發現還是沒有辦法出聲后,他干脆就放棄了。 幾天沒有活動,肌rou也非常無力,抬手去撫摸她的臉頰,他暫時也無法辦到。 他雖然覺得遺憾,但也并沒有太多失落——因為他活過來了,并且也暫時沒有打算再讓自己回到垂死的噩夢中,所以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那些時間足夠他對她說上很多話,做上很多事,所以他并不著急。 墨遠寧又睡睡醒醒了一天,第二天他才能開口說話,聲音卻還是低微。 結果蘇季一邊用棉簽蘸了水給他潤唇,一邊嘲笑他:“睡美人有什么著急要說的啊,我聽不清?!?/br> 墨遠寧只能努力又重復一遍,這次聲音稍大了些,只不過他發音實在太喑啞,如果不是他說出的那句話太耳熟能詳,蘇季也還是聽不出來:“小月……對不起……” 蘇季笑了一下,低頭在自己剛濕潤完的薄唇上輕吻了吻,才開口說:“知道對不起我,就乖乖接受治療?!?/br> 她說著,就給他解釋現在的情況:“醫生說,你胃里的病灶位置靠下,所以能夠全部切除……具體我也不懂,反正切了三分之二下來,重建了消化道……” 她即使刻意說的輕松,說到這里也有些說不下去,因為他現在躺在病床上,身體上還被連接著各種維持生命所需的軟管。 而醫生也明確地告訴了她,因為他情況特殊,在切除手術前胃部受到了開放性的創傷,所以并發癥的概率也會增大。 覺察到她的情緒,墨遠寧就用手指勾住了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他聲音還是微弱,但低啞的嗓音里,也透出了誘哄和安撫的味道:“小月……我努力接受治療?!?/br> 蘇季橫了他一眼:“乖了就好?!?/br> 從害怕失去他的驚悸中恢復過來,蘇季就想到要算賬了。 當lin喊出“他有癌癥”時,她就想到了他吃的那些藥,還有安德魯提過的那個“手術”的含義。 她沒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他患病的事,有她自己粗心和沒有追根究底的責任,也有他刻意隱瞞的責任。 只不過她現在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口氣罵他,最多也就瞪兩眼了事。 好在墨遠寧也非常識趣,這么努力地主動來哄,蘇季看在他還不怎么能動彈的份兒上,就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 她握著他的手,低下頭隔了很久才開口說:“遠寧,接下來你可能還要進行化療,無論有多痛苦,我請你……不要放棄?!?/br> 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回答,當她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抬起頭時,就看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的目光溫柔專注之極,他一直等到她抬頭,才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聲保證:“我不會……再放棄你?!?/br> 蘇季一愣,隨即就破涕而笑:“不許再做沒信用的小狗!” 墨遠寧只是溫柔不語地看著她,他想著自己也許真的沒有再騙她……哪怕當他對她說著要給她幸福,卻又一邊打算著放棄生命時,他也沒有再騙她。 他的內心早就幫助他做了選擇:無論如何,他都不愿再放棄即將到手的幸福。 墨遠寧剛做過手術,身體太虛弱,于是就一直留在小樽的醫院里接受治療,等待化療穩定后,再轉去其他醫院治療。 另一方面lin被抓獲后,“lx”在日本分部的殘余勢力也很快被清理。 出人意外地,merle還跟著陸先生參與了不少行動,立下了功勞。 墨遠寧清醒后,他和陸先生一起到醫院看望。 也許是因為被陸先生教導了,他現在總算改變了之前那種花花公子式的裝扮,穿著簡潔的黑西服和白襯衫,頭發也理得斷了,和陸先生一起進來時,乍一看還以為是和他一同工作的年輕警察。 陸先生和墨遠寧寒暄幾句,看他實在精神不濟,就打了個招呼,自己先出了病房,留下他們三個人聊天。 蘇季注意到merle的手腕上還帶著那種追蹤器,這次甚至已經從有偽裝性質的手表,變成了那種明顯且堂而皇之的腕圈。 merle發現她在打量自己手腕上的“新裝飾”,就揚起來不大在意地說:“這個啊,是專門用來監控重型罪犯的,除非有遠程密碼指令,不然要取下來,就只有把這只手腕割了?!?/br> 都是和警方合作,墨遠寧明顯比他要受優待很多,起碼她沒有接到任何通知,說是限制他們兩個人的人身自由的。 單純是因為墨遠寧目前正在重病恢復中,也不大像。 merle對這個沒有多在意,只是勾唇笑了笑:“雖然我最近表現不錯,不過陸先生還是說我比mr.墨危險太多,所以必須要嚴格看管起來,現在我住的房間門口,24小時都有警衛看守哦?!?/br> 他說完又頓了下,才接著說:“因為mr.墨一直在醫院躺著,所以接下來我可能要代替他,回美國做污點證人?!?/br> 他還年輕,說起任何話,卻都有一種閱盡千帆的淡漠:“不過我的確背著太多謀殺指控,所以就算做污點證人,估計也不會被免刑,最多換取一點減刑罷了?!?/br> 蘇季所了解的merle,年輕氣盛、玩世不恭,視生命為無物。 她想象不出這樣一個人,最后竟然沒有選擇更加激烈的結局,而是準備平和地去接受法律的審判。 她沉默了一下,還是問他:“那么……大概會有多久?刑期?!?/br> merle聳了下肩:“誰知道,也許減刑后也還是足夠我老死在監獄里?!彼f到這里,還嘆了口氣,十分遺憾的樣子,“不過做了污點證人,可能不會判我死刑了?!?/br> 蘇季還是沒忍住教育他:“無論怎樣,沒有失去生命總是好的?!?/br> merle側頭看了她一眼,仿佛并不驚訝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勾唇笑了下:“蘇,你總是這么天真可愛……失去生命,對于我來說并不是懲罰?!?/br> 他接下來說:“在監獄里,接受長達數十年的j□j,對我來說才算懲罰?!?/br> 墨遠寧一直沉默著,這時候才開口說了句話:“讓你代勞了我的部分工作,麻煩了?!?/br> merle無所謂地回答:“不過無聊之極,舉手之勞罷了?!?/br> 他對待自己人生的態度,看起來實在太隨便,蘇季就又忍不住說:“在監獄里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說不定可以保釋?!?/br> merle笑了:“可以啊,等到我六十歲的時候?” 一句話,堵得蘇季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他又坐下來和墨遠寧聊了一陣,無非是交換自己了解的對于組織的情報,為之后merle上法庭做準備。 陸先生帶他來的主要目的估計也是這個,所以他在門外等了很久,都沒有不耐煩或者催促。 等merle和墨遠寧聊完,他又抬起頭看到蘇季,就破例地對她笑了笑:“蘇,你很想問我為什么會選擇去監獄服刑,對吧?” 雖然知道對于他這樣的人,去監獄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蘇季還是點了點頭:“你自己也說了,那對你來說是比失去生命還要痛苦的懲罰?!?/br> merle也就很快回答了她:“其實我在進入組織,成為殺手之前,就做了這個決定:假如我能夠在結束殺手生涯時,還留著性命,我就會主動找警方投案自首,供認所有罪狀?!?/br> 蘇季還真沒料到這樣的回答,愣了愣才說:”你是為了即將開始的殺戮生涯懺悔嗎?" merle搖了搖頭,他又對她笑了下,也許是錯覺,她居然覺得,這個笑容里有溫柔的意味,不,是為了我母親。我殺了她,她是我的原罪。 ☆、第97章 送走了merle和陸先生,返回病房后,蘇季還是有些恍惚。 墨遠寧注意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大概又想了什么,就對她笑了笑:“小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