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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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他憑借毅力和經驗,戰勝了merle,也成功讓他離開,他現在也漸漸感覺到再度失血帶來的麻煩。 眼前有些昏黑,力氣也在不停流失,他握了握拳,勉強走到樓道的鐵門處,只是拉開門走出去幾步,他就差點栽倒在樓梯上。 只能扶著一旁的墻壁,緩慢坐下來,他能感覺到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雖然沒有傷到大的動脈,看起來也碰到了其他血管。 他微微調整著呼吸,估計著剩下的力氣還能夠他走多遠,接著他就又想到……這樣的流血量大概是不會死的。 但假如他沒有移動到可以呼救的地方,又一直沒有人發現他在這里,那么他也許會變成一個死在醫院病房大樓里的悲劇的家伙。 這么想他突然就又覺得眼下的情況有那么些可笑了——如果深陷困境的人不是他,那么就更加好笑了。 失血狀態下,他對時間的估計有點模糊,可能是過了幾分鐘,他就聽到,空蕩蕩的樓道里回響著一個焦急的聲音:“遠寧!遠寧你在哪里?” 那是蘇季的聲音,她不知道已經找了他多久,原本柔麗的嗓音里都有了些破音,聽上去更加急切,透著nongnong的擔憂。 他想開口回應,卻只低低地咳了幾聲。 剛才merle掛彩不少,他雖好一些,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們又不是古代高手過招,講的是一擊制勝,所以免不了各自帶些小傷。 merle知道他因為胃出血住院,當然就出拳刁鉆,除了頭部和胸部的要害之外,他的腹部也是merle重點攻擊的對象。 他縱然擋開了大部分,但總歸也有一兩下是掃到了的。 坐下來后,他早就察覺到胃部只怕又出了狀況,他喉間的淡淡的血腥氣,不僅來自于外界,還有些是從腹腔里面翻涌上來的。 身體軟弱無比,就算勉強做了點什么,也有更加嚴重的后果在等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嘆聲氣。 但就是那兩聲低咳,他很快就聽到有腳步聲急迫地在靠近,他低著頭,視線并不大,于是就只看到她的腿和腳。 她連襪子都沒有穿,僅是光著腳套在鞋里,可想而知出來得有多么匆忙。 接著他的身體就被她抱在懷里,她的聲音都發著抖:“遠寧……你怎么了?” 他不知為什么,在她懷中的時候,總會出乎意料地軟弱,之前是如此,現在也沒有改變。 好像他知道,在她那有些消瘦的肩膀上,可以放得下他身體的重量,又或者干脆是,哪怕在她懷中死去,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小月……”他沒有干凈的手可以用,就用額頭抵住她的,微微勾了唇,他輕聲說,“不要放開我?!?/br> 他其實想說,這么多天來,沒有一句冷言冷語是出自本心。這樣被她照顧著,再多的怨氣也早就消弭。 更何況他原本就沒有想要怨恨她,一切現狀,不過皆是出自他的選擇。 是他選擇來到h市,繼續那一場沒有結束的上代恩怨。 是他選擇和她結為夫妻,又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才和她離心離德。 是他到了離婚這樣的地步,還是沒有試圖對她坦白解釋,才讓她不得不一次次違背自己的本性,做出殘酷的事情,說出刻薄的話語。 他明明是知道的,從他在那間咖啡店里偶遇她開始,到后來三年間相依相伴的生活,都讓他明白,她是一個心地多么純白,待人多么善良的人。 是他的出現和自負,給她染上了其他的顏色。 可即使再多的悔恨和無奈又如何?他依然是逃不開那張生死的大網,依舊必須自己去面對所有的黑暗。 “小月……”所以他第二次叫她,對她笑得更加用力了一些,“放我走也可以,只是……不要忘記我?!?/br> 蘇季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不過是睡了一場午覺,睡夢中卻像是一直被什么追趕,出了滿頭大汗,沒過多久就被夢魘驚醒。 再然后她從休息室里出來,就看到病房里已經空無一人。 她看了下墻上的掛鐘,距離她去里面睡覺,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為什么好好在病床上躺著的人就不見了? 她知道墨遠寧最近對她一直冷淡,但她也同樣知道,他從來沒有,也絕對不會連個招呼不打就擅自離開——她會擔心的,他知道。 抱著一線希望,她跑去問樓層值班的護士,得到的卻是他從未從電梯方向離開過的答案。 這個樓層沒有洗漱間茶水室之類的地方,全是一間間封閉嚴密的病房,他又能去哪里? 他又去樓梯間做什么呢?在她毫無頭緒的時候,好在一直坐在樓道接待處的護士有觀察情況,告訴她病人可能是和一個醫生去了樓梯間。 于是她又跑到樓梯間,大樓有十幾層,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從這里下樓了,還是去了更高的樓層,她上上下下跑了幾層樓,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最后她顧不得會制造噪音,在樓道里放聲呼喚他,幾聲過后,聽到的卻只是不注意去傾聽,就會忽略掉的虛弱低咳——來自更高的樓層。 她拼了命地跑上去,就終于看到了他。 他垂著頭坐在樓梯的臺階上,身體都依靠在墻壁上,左手臂在流著血,垂著的手指下,甚至已經積了一小灘血跡。 她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他又在這里受苦,只能俯身去抱住他,用力地想要感受他的體溫。 但他卻低聲叫了她“小月”,這么多天來第一次對她露出近似溫柔的笑容,他說著“不要放開”,卻又在說“不要忘記”——和她曾說過的一樣,不要忘記。 只不過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遠遠沒有承載著如此多的悲傷。 仿佛是早已知道,不可相守,唯有不忘。 所以那話語中的眷戀,明明是那么柔和的,卻又如同可以刺破心臟般銳利,足夠鐫刻到靈魂深處。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某謝:小m,大家有呼吁你做男2,對此你怎么想? 小m:那自然是因為本大爺魅力無雙,就出場那么幾分鐘,就秒殺那些大叔無壓力。 某謝:唔,雖然我也基本贊同,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那些大叔”指的是誰? 小m:當然是前王牌那種啦! 小墨:……導演我提前殺個龍套不犯法吧? ☆、第50章 墨遠寧并沒有因為失血過多失去直覺,但卻沒有辦法走到樓下去。 蘇季下樓去喊了醫生和護士,又抬來擔架,才把他移送到了病房里。 他手臂的傷口并不嚴重,因為兇器足夠銳利,切口平整,縫合起來后,反倒沒有留下疤痕的隱患。 只是他的靜脈血管的確被割破了,失血不少,整個人更加虛弱,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醫院給他安排了輸血,接著就是為什么病人會在醫院里割破手臂,而且是稱得上嚴重的傷口, merle的匕首當然被他自己帶走了,醫院苦找兇器無果,去問墨遠寧時,他就淡笑著說,只是自己偷上天臺透氣時,被天臺上的鐵架子刮的。 這話說出去連誰都糊弄不了,可他就這么堅持了這種說法,無論怎么問,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說只是自己刮的。 他那種蒼白的臉色,也沒人敢逼問,只能就此作罷。 至于他有可能再次胃出血,醫生檢查了一遍,說情況不是很嚴重,只有少量,但因為他手術創口還沒長好,所以傷口處也有一些崩裂,還是又縫了針,進一步觀察情況。 主治醫生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雖然沒有多說話,但看神情明顯是覺得這是病人自己不愛惜身體,態度沒有好到哪里去。 醫生交代完注意事項,讓護士留下來時刻關注病人情況,就離開了。 他手臂上的傷口被紗布包著,蘇季就坐在一旁,一直握著他的手,她時不時會旁若無人地抬手撫開他額頭被冷汗沾濕的碎發,神情專注無比。 墨遠寧沒有對她回應太多,但當他目光轉到她的臉上,總會有那么片刻的停留。 那些他在虛弱中說出的話語,縱然像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瞬間就破滅掉,可還是留下了痕跡。 蘇季最后吻在他的面頰上,輕聲說:“休息一下吧,遠寧,我在這里?!?/br> 這句話如同帶著魔力,他沒過多久就合上雙目,只有長長眼睫,在眼窩上投下淡淡陰影。 墨遠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后,闃靜的深夜里。 蘇季還坐在他的床前,握著他冰冷的手,她感到他的手輕微的動了下,然后她連忙抬起頭,就看到他緩慢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還陷在夢境中,他的目光還帶著些怔忪,卻在看到她的臉后,立刻就流瀉出了滿溢的柔和,她看著他勾起蒼白的唇角,對她輕聲說:“小月……” 他終于又叫了她“小月”,自從他在天臺上這么叫了她之后,有些什么東西,就像從深埋在地底的盒子里被放了出來。 于是在初醒的時刻,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叫了出來,好像那些痛苦的回憶只是一個幻夢,夢散去了,她還是他的“小月”。 她想要回應他的呼喚,但她還沒來得及張開口,她就看到那正溫柔看向她的雙瞳中,逐漸浮上了其他的光澤。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眼神,那里面分明沒有絲毫的痛苦和掙扎,只是像一片水波瀲滟的清澈湖水,卻在逐漸龜裂碎去,最后只剩下滿地廢墟。 他略顯僵硬地側過頭去,輕聲咳了幾下,當他再將目光轉回來,蘇季就又看到了他這幾天最常見的目光,平靜又克制,彷如鏡面般毫無波瀾。 蘇季握著他的手更緊了一點,她突然覺得害怕,他明明就在她身邊,雖然是在醫院里,但這些天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在離婚后,他們很少會有這么長久的親密相處。 可她卻還是感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他,他離她那么遠,幾乎是在一條巨大河流的對岸。 墨遠寧也逐漸覺察到了自己的手正被她握著,他的神色還是沒有變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并開始對眼前的形勢進行判斷。 蘇季看到他又笑了下,這次的笑容里卻多了幾分尷尬,他的聲音還是不大,帶著些喑?。骸拔沂ブX了?對不起,實在抱歉?!?/br> 蘇季沒有回答他,她在這時光流轉的剎那間,感到她似乎失去了什么,不是此時此刻才開始失去的,而是遠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就已經不斷失去了,她竟然就那么毫無察覺。 等了一陣,還是等不到她的回答,墨遠寧的眼睫就微垂了一下,他的神色還是沒有絲毫變化,目光卻刻意地避開了她的眼睛。 良久,他終于自嘲般又笑了一笑:“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跑?!?/br> 蘇季沒說話,只是淚水順著她的眼眶滑落下去,流過她的面頰,又落在床邊的織物上。 她已經有好幾次想要落淚了,都強自忍住。 她沒辦法忘掉那個畫面,她焦急著要找他,聽到他的低咳后,沖到樓頂,就看到他一個人靠著墻壁低頭坐著。 她能看到他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鮮血,但瞬間的工夫,她沒能看清那是哪里的血,更無暇猜測是怎么沾到了他身上。 她只看到天臺漏進來的細碎日光中,他臉色蒼白,白衣被鮮血沾染,仿佛是早已昏睡過去,而這幅影響,又隨時都可以乘著光亮消失。 那個畫面像是在一瞬間,就被刻到了她的心里,心臟里涌上來的刺痛,讓她無力招架。 她從未曾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心疼一個男人,心疼到整個心臟都是疼痛的,仿佛她已經病入膏肓,無法再呼吸。 像是要把被壓抑住的恐懼和悲痛都哭出來,她就在他面前一直哭,哭到后來,也不再是無聲的啜泣,而是極力壓抑的哽咽。 墨遠寧像是看了她很久,他沉默了好一陣,才再次開口:“小月……我雖然不能很快出院,但身體也沒什么大礙了?!?/br> 她以為他是要勸她不要擔心他,忙抬起蒙著水霧的眼睛看向他,小動物般楚楚可憐。 墨遠寧的語氣也更放柔了一些,他還是沒什么力氣,聲音柔了后,更是低微:“小月,我沒什么事情可以為你做了” 蘇季一瞬間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更加茫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