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剛剛在汪泰識家,大概是因為有好消息,男人們的酒性更濃。眼見他和汪氏父子一杯一杯又一杯,汪太太偶爾還插~進來敬幾杯。林淺并不擔心,也不勸誡。 怎么說呢,倒不是他的酒量多么驚人,而是自制力太強了,根本不需要人在邊上盯著。有的男人喝著酒,不知不覺就過了頭。但他絕對不會。如果感覺喝得差不多,他就會自己停下,任別人再怎么勸,一杯都不會多喝。 林淺從未見他喝醉過,頂多臉有些上色,人有些倦乏,但絕不會醉倒。在這一點上,林莫臣竟然跟他一模一樣。也許這個類型的男人,習慣性要求自己,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臉和手都擦完了,見他閉著眼靠在躺椅里,林淺低聲問:“上床去睡?” “嗯?!彼偷蛻寺?。 林淺就伸手扶他,他站起來,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林淺剛把他扶到床上,誰知他手一拉,就將她也拽上了床。 “干嘛呀?”她笑,“我還要洗澡呢!” 厲致誠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淡淡的酒氣噴在她臉上,他的眼睛黑亮異常,定定地望著她。 “林淺?!彼f,“告訴你哥哥——厲致誠即將站上行業頂峰。今后你徹徹底底屬于我,婚嫁自由,旁人不得干涉?!?/br> 林淺一愣,倏地笑了。 到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連向來沉斂淡定的厲致誠,都難得地露出了幾分張狂和肆意。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重復他的話:“好,今后我徹徹底底、心甘情愿屬于你厲致誠?!鳖D了頓又說:“只做你的女人,陪你一輩子。我們永遠在一起,每天都這么開心,每天都這么親密,好不好?” 厲致誠深深地看著她。 “好?!彼従彽卣f,“一言為定?!?/br> 林淺心頭陣陣悸動,厲致誠已埋首吻下來。而不知怎的,也許是因為今晚之后,未來已一馬平川,令人不由自主意氣風發;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酒氣太醉人太撩人……她的身體和心,仿佛也變得格外激動。兩人沉默而熱烈的交纏著,一室月光中,只剩她輾轉如綢緞般的喘息。 —— 同一個夜晚,有很多人開心著,譬如厲致誠、林淺、汪泰識、顧延之,以及愛達的所有干部和員工…… 也有很多人不開心,很多人心懷鬼胎。 此刻,林莫臣就坐在華爾街的辦公室里。他剛開完了一個重要的投資項目會議,有些疲憊,看著窗外的喧囂城市,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拿出手機,就看到了林淺的未接來電。他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大陸那邊正是子夜。于是將手機往桌上一丟,拿起桌上的報紙,長腿輕輕交疊,不緊不慢地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剛剛卸任的寧惟愷,已經離開了新寶瑞大廈,明天會是他在這里上班的最后一天,交接完畢,他就要調任新的管理崗位。 而與他同在霖市的陳錚,此刻還逗留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沉思。寧惟愷被“流放”的消息,同樣傳到他耳朵里。這一年,沙鷹擊穿的不僅僅是新寶瑞的市場,是整個市場。司美琪的休閑包市場,尤其折損嚴重?,F在,這一位在過去一年中,事事不順的總裁,終于露出了笑容。他覺得自己翻身的機會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醉酒記 (本來寫在正文里的,后來感覺實在太歡脫,跟正文不搭,所以改成小劇場吧) 厲致誠三十歲之前,唯一一次醉酒,是在跟林淺的新婚之夜。 那晚賓客滿座,頻頻斗酒。厲致誠來者不拒,讓所有挑釁者敗下陣來。林淺從未見他喝過這么兇,有點擔憂??梢娝m面色緋紅,眼神卻越喝越清明。也就不擔心了。 后來,就進入了洞房。 他倒在床上,林淺就給他脫鞋。剛脫了一只,忽然腰一緊,就被他摟進懷里親。林淺失笑推他:“松開!” 厲致誠淡淡看著她:“怎么?不愿意?” 林淺詫異地瞪大了眼。 噯?這唱的是那一出?平時他可沒這么咄咄逼人啊。 看到他眼中似有似無的笑意,林淺立刻明白了——逗她呢! 于是微微一笑:“哪有?我哪有不愿意!你的鞋還沒……”話沒說完,他突然坐起來,抬頭看著她:“既然愿意,就坐到我身上來?!?/br> 淺愣愣地看著他。 忽然……有點明白過來。 他不會是……醉了吧? “你喝了多少杯?”她問。 厲致誠沒答。 他直接將她的手一拽,倏地打橫抱起,她整個人就躺在了他懷里。 他在柔和迷魅的燈光下下,低頭看著她。那模樣一如既往的英俊強勢,可眉眼間,似乎又多了幾分慵懶而散漫。 有點像當初,在火車上初遇那個他。少了幾分老成,多了一些桀驁不馴。 林淺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醉了?” 他依舊盯著她:“尚未?!?/br> 尚未?林淺覺得這句話哪里有點不對。啊,是了,怎么文縐縐的。誰知她剛意識到這一點,厲致誠又開口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br> 林淺:“……”沒聽懂。 好吧,他醉了。 對于boss喝醉這件事,林淺的反應起初是震驚——他居然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 然后是釋然——想必是跟她在一起,跟相識已久的老朋友在一起,所以不設防,才會飲多。 最后……她心里就剩下興奮和竊喜了。 靠,boss喝醉了。 還有比今晚更適合調~戲他、騎到他頭上的時機嗎? 正竊喜著,他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同時盯著她,淡淡地說:“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蕊,戀蜜狂蝶隱蜜巢?!?/br> 林淺:“……”又沒聽懂,但感覺有點不對。 廝磨了一會兒,等他把她折騰得低喘連連,又開始念第二首時,她終于懂了。 “暗芳驅迫興難禁,洞口陽春淺復深。綠樹帶風翻翠浪,紅花冒雨透芳心?!?/br> boss喝醉酒,居、然、念、yin、詩! …… 盡管厲致誠醉酒事件只發生一次,但是林淺明白了:他自小的國學修養實在太深厚了。雖然醉酒期間,他整個人表現得依然沉穩強勢,淡然自若。但那些艷詞簡直是信手拈來,一句一句往外蹦。 他醉的是哪門子的酒嘛!她這個頭腦清醒的人,一點便宜都沒占到,反而被他用這種古老、含蓄而赤~裸的方式,挑~逗得面紅耳赤…… ☆、譬如朝露 次日一早。 這大概是多年來,寧惟愷第一次在工作日,穿著休閑裝,坐在辦公室里。 他的神色很平靜,手邊一杯咖啡,一份電影雜志,正在看。而原浚指揮著兩名秘書,正在將他的文件和物品裝箱。一個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箱,堆在門口。統共也不過十來個,就是這位曾經坐擁數十億資產、行業冠軍企業的總裁,全部的家當。 原浚也很平靜,溫溫和和地給秘書們下達指令。倒是兩名女秘書,大氣也不敢出。辦公室里的氣氛這么寧靜,她們卻緊繃著臉,生怕行差踏錯。 很快就收拾完了。 兩名秘書風一樣的退了出去。原浚清咳兩聲,開口:“寧總,收拾完了?!?/br> “嗯?!睂幬鸬瓚寺?,依舊拿著那雜志,似乎看得極為專注。 原浚就不吭聲了,側立在一旁靜候。 收拾完了卻不走,總裁還有何打算,他不需要揣摩,只需要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