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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還在想怎么回絕,想一些米蘭能逛的地方,孟致遠就又來了一句:我去看票了,買好了我就跟說,你趕緊收拾,東西不要帶太多,等下火車站見。先掛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鄭雪梧沒法,只好趕緊收拾要帶的東西。 不到十分鐘,孟致遠就把票的信息發給鄭雪梧,讓她趕緊出門。 上車后,孟致遠就把頭一歪,靠在鄭雪梧的肩膀上。鄭雪梧看了看他的臉,一臉的倦色:你昨晚沒睡好嗎? 嗯,昨晚畫稿子畫得晚了一點兒。我先瞇一會兒,你記得看有沒有到站。邊說眼睛就慢慢地瞇了起來,說完眼睛就閉上了。鄭雪梧肩頭沉沉的,壓得她有些不舒服,他還真不客氣,整個人都像是要倒在她肩上一般。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靜靜地看著他。 他睡覺的樣子,很安靜,很乖。一雙平日里看她時透著一股機靈勁和玩笑的眼閉上了,所以更乖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的唇微微向上揚著,興許是知道靠著她占到大便宜,在偷偷樂吧。 他好像瘦了一點兒,兩頰的rou少了一點,下巴也尖了一點兒。 看著看著,鄭雪梧突然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年輕人啊,安靜下來,是這個樣子呀。 孟致遠在一個小時后醒過來,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向鄭雪梧,只見她還是那個坐姿。 醒了? 孟致遠坐直:還沒到么? 鄭雪梧的肩膀和手臂都麻了,她努力地克制著,自己試著動了動手,還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實在太麻太疼了。 她搖搖頭。 孟致遠還是有點困,打了個哈欠:那我再睡一會兒。說完又靠上了鄭雪梧的肩膀。鄭雪梧還沒反應過來,只能無奈地承受著,低了低眼角,放空發呆。 他靠在她肩上,全然的安心,完全的放松,一副把自己交給她的樣子,溫柔,卻由不得她拒絕。 可她呢?被這沉甸甸的重量壓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心底也泛起一種不知道什么感覺。 她偏過頭,看向窗外,陽光很是燦爛,照在葉子上,泛起的光點粼粼,跳動著,很好看。 到了佛羅倫薩,下了車,孟致遠帶著鄭雪梧往他家走去。 一路上,鄭雪梧悄悄動了好多次肩膀,甩了好多次手,這才恢復。 孟致遠發現了她偷偷的動作,臉上掛著的笑容有點不好意思卻也透著些得意說:還麻不麻?要不要給你捏捏?下次給你靠。 鄭雪梧趕緊擺擺手:好啦,不用捏。 孟致遠笑得很歡樂:爺爺要看到我帶著你回來了,肯定會特別開心的!鄭雪梧聽后,立馬停下腳步:你沒有提前和孟老師打招呼說我要來么?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孟致遠拉起她的手:提前說了就沒有驚喜了! 鄭雪梧覺著,到別人家做客,算是上門打擾,若是沒有和長輩提前說一聲,那顯得她作為后輩很沒有禮貌。 孟致遠全然不覺鄭雪梧的顧慮,拉著她直直地往前走:快走吧!幸好孟爺爺是個開明的長輩,也很喜歡鄭雪梧,這才讓鄭雪梧覺得沒有這么尷尬。 回到家后,孟爺爺讓孟致遠到書房說話:致遠,你mama前天給我打電話,她生病了,想讓你回去看看。 孟致遠表情很冷漠:生病了?什么病。 她沒說,但是聽她說話的聲音,應該病得很重。 孟致遠冷冷地說:她在那邊有家人,我去了多尷尬呀。算了,不去了。 孟爺爺:你是她的親兒子啊,你怎么也要去一趟才行??!看到孫子這樣,老人家心里很不好受。 是她當初沒有把我當親兒子的,我不去。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剩孟爺爺一個人在房間里嘆氣。 孟爺爺把鄭雪梧叫到了書房,憂心忡忡地說:雪梧啊,能不能請你幫我勸勸孟致遠,讓他去看看他母親。 鄭雪梧緊張地問:怎么了?他母親? 孟爺爺看出來鄭雪梧好像不太了解他們家地事情:孟致遠沒和你說過他母親的事嗎? 鄭雪梧搖頭說沒有,對于這樣的話題,他不說,她肯定不會主動問的。就像他也還不知道她家里的情況。 孟爺爺:唉,這可能是他心里的一個結吧。他五歲那年跟父母回了一趟中國,但是他父親在國內的時候生了重病,沒救過來,過世了。他母親帶著他和他父親的骨灰回了意大利。過了兩年,他母親遇到了一個挺好的人,那個人也愿意把孟致遠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們打算帶著孟致遠回中國定居,孟致遠不愿離開我和老伴,可能是他不愿意看自己的母親改嫁他人吧,就一直鬧。后來,孟致遠就和我們留在這兒,他母親回中國后,本來還有些聯系的,但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后,孟致遠就再也沒有和他母親說過一句話。 鄭雪梧聽完:他是覺得被徹底放棄了嗎? 孟爺爺:是吧。這孩子表面上看起來陽光樂觀,其實心很細的?,F在在意大利,就只有他陪著孟致遠,說什么都覺得有點兒虧欠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