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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一口刷鍋湯,趙逍看著餐盤周圍掉落的飯粒和菜羹,忽然閃過一絲想法,如果是個男人,突然右手不能用了,會不會失落,進而抑郁?想到這,她還呵呵傻笑了幾聲。 調整心情,重新審視這一盤飯菜,趙逍瞇起眼睛,瞅準一塊好脾氣的香菇,將勺子緩緩送了過去。這香菇和一棵極討厭的長蔥糾葛在一起,必須先把它們分開,才好吃了它們其中一員。 順著香菇周身分析,趙逍終于找到一個突破口,一段翹起的蔥頭。她將勺子壓住蔥頭,小心翻滾香菇,從根部徹底瓦解它們相擁的態勢。果然,不銹鋼勺子薄薄的邊緣,對拆散好朋友得心應手,經過幾輪翻滾,眼看著美味的香菇即將唾手可得。 你就從了吧,香菇弟弟。趙逍提嘴角,兩眼放光,對勺子加了把力,最后一搏。 只聽見噗吱一聲,長蔥終于攤平在不銹鋼盤底,而香菇也借著一股沖力,沿著斜斜的盤壁飛身而出,劃出一道完美的油漬拋物線,最終無聲地落到地上,濺起幾滴清晰可見的油花。 香菇,卒! 趙逍咽一口口水,無比尷尬地看著地上發涼的香菇,默默道:真是個剛烈的菌類!我敬佩你! 趙逍,可以坐這里嗎?頭頂傳來惱人的聲音。 最后望一眼香菇,趙逍收回目光,抬頭看著面前站著的年輕人問:抓?我們這幾天是不是見的有點頻繁? 我可以坐這里嗎?陳風笑容如陽光,一口牙齒雪白,笑眼彎彎甚是俊朗。 不可以。趙逍毫不猶豫回答,默默吐槽,你好看,但你不能引起我的食欲,只會給我添堵,要你何用? 陳風歉意地看著她上了石膏的手:你的手昨天還是讓你受傷了,真的非常抱歉。。 與其假惺惺掉鱷魚的眼淚,不如賠醫藥費來的更實惠。趙逍眨眨眼笑,她是現實人,不談感情就談錢。 昨天看了多少醫藥費,我給你。陳風還真打算賠償她醫藥費。 一百萬。趙逍漫不經心地說。 一百萬,你的手還真金貴。趙逍身后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音色冷靜,口氣傲慢。 你賠醫藥費的時候都帶著寵物?趙逍瞥一眼身后,脖子扭得不夠角度,連根頭發絲也沒瞧見:帶只麻雀也不嫌吵?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陳風面色尷尬,對趙逍身后的女人說。 好吧,如果你真愿意給她一百萬我也不介意,反正又不是我給。那個女人口氣里都是不滿。 趙逍打個哈哈,將勺子妥妥地擺在餐盤專位上,起身,要走。這飯鐵定是吃不成了,干坐著也吃不上一口了。 別走你還沒吃完呢。陳風當然看得出趙逍不待見自己,三次見面都以最糟糕的結局收場,換誰都不樂意。 我吃完啦。趙逍單手端著盤子聳聳肩膀。 我替你盜了吧。陳風接過她餐盤,心中對昨天的事始終有內疚,于是又重提了一邊醫藥費的事:你看了多少錢?我賠給你。 這盤子好油的。趙逍指陳風手里的餐盤,一邊也沒打算搶回來,只是扯了桌上的紙巾擦手。 陳風笑笑:沒事。 謝謝啦。趙逍假笑,然后講:醫藥費我不稀罕,你如果真的想賠償我,沒問題,你賠一只手給我好了。你可以選擇用板磚把自己手砸斷,用菜刀把手砍斷,或者直接使用切割機,反正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完成賠償事宜,就是別假惺惺好像很內疚。 這種好像拒絕實際是增加接觸率的手段我小學三年級就用過了。背后那個女人嘲諷地說。 哎呦,三年級你心機就那么重?佩服。趙逍挑眉,繞過陳風,徑直向出口走。 我只是很抱歉,其實你可以心平氣和聽我講。陳風無奈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深深嘆出一口氣。關于那封情書的事,其實并沒有困擾到自己,不過是看過就算的事??伤麄內蜗嘤?,每次都是自己這方出言不遜,非要把別人的難堪攤在眾目睽睽下,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有多清高,這又是何必? 這不過是個把戲,你應該懂。先前說話的女人從位置里起身,走到陳風眼前。她年紀也不大,二十六七的年紀,氣質里有種冷傲,眉眼與陳風頗像。 哪來那么多把戲。陳風無奈笑。 年輕女人拍拍他肩膀說:賠款的事宜學校會解決,不需要你親自出面的。 我始終相信,這純粹是個意外,不是你所謂的把戲。陳風看著年輕女人說:姐,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這個姑娘前面對你的冒犯,也請你不要計較。 陳風親姐陳箬,臉上現出不理解,笑了笑道:我沒打算計較,那么小的事。但是,我得知道我弟弟具體什么想法,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怎么做?陳風不明白。 陳箬冷笑說:你還想再找她,向她表示歉意?我可以告訴你,她除了對你繼續保持傲慢和無理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這就是一場把戲,讓你覺得她有意思,吸引你的目光,然后,就指不定談一場更傻透了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