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楊煥說完,見她啞口無言的,只臉上飛上了兩片桃花,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臉,想起那木縣丞還在外面等著,這才得意洋洋去了。 楊煥倒也是說到做到的,此后一連數月,他卻幾乎是日日必定要過問下那修塘之事。雖天色日漸嚴寒,也是時常到海邊巡查進展狀況,甚至自己亦是赤腳踩進泥塘,與民夫一道實地探查泥體,商討是否合適筑基,極是得人心。那徐三爺慷慨解囊,起先也被縣里百姓傳揚了一番,只漸漸便也消了下去,倒是說起這楊大人,個個都是要翹拇指贊上兩句的。 許適容起先派人暗地里去打聽了下徐進嶸的動靜,說他在修繕祖屋,果然像是要將他母親接回長居的樣子,不過停留了幾日,便又離去,此后不過是偶爾到來,沒兩日便又匆匆離去的,此外并無別的異常。這才漸漸放下心來,也不大去理會了。倒是楊煥,見他數月來辛勞,做得有模有樣,人都黑了一大截,一回來就嚷著腰酸背痛的。起先自是十分地憐惜,燉了各色補品叫喝,晚間又給他推拿按摩,少不得有時也是被他毛手毛腳占下便宜。待后來夜夜都是如此,一次比一次嚷得厲害,便也知曉他那點小心思了。雖是略感好笑,只想到他果真也是認真在做事,便也不戳穿他,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哄著,見纏得厲害了,便自管翻身朝里不去理會,那楊煥討了沒趣,怕真惹惱了她,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時令已是十一月中了,離修筑海塘過去整三月多。全縣境內五十里海塘,分了五段分別修筑,待延樁基伸展開來,再各自合龍成堤。因了上下一心,民夫全力以赴,進展甚是見效,這日一片敲鑼打鼓聲中,最先距離較近的兩段終是合圍了起來。只見這堤塘腳寬三丈,面闊一丈,高一丈五尺,俱是由塊石縱橫交錯砌成內直外坡式,塘后筑粘土夯實防滲加固。又聽取了當地鹽民的建議,每隔一段便留下一些涵洞,海水可通過涵洞流到海塘西側,這樣鹽場煮鹽取水亦是十分便利。遠遠望去,已經合圍的這段堤壩便似一條巨龍橫臥大海之濱,雄偉壯觀。在場諸多老者無不熱淚盈眶,道它拒萬頃洶濤于外,護千頃良田于內。頑皮孩童亦是紛紛爬上堤頂,歡呼著跑來跑去,熱鬧萬分。 許適容亦是擠在人群里,見楊煥被人圍住,似是眾人在感謝的樣子,心中欣慰,突地竟也有了與有榮焉的感覺,遠遠注目著,一直等到了他身邊人散去,回了自己身邊,兩人相視一笑,朝著停在外面的馬車走去。正要上去,突見身邊圍了些當地婦人們過來,其中便有那泥鰍的娘,紛紛將自己手上的籃子往車里放,里面都是些雞蛋紅棗的東西。 許適容慌忙推拒,那泥鰍娘便已是扯了嗓門道:“我人粗,眼力也是不濟,和夫人碰了幾次面,現如今才知道竟是知縣夫人。楊大人為我們百姓做了這件大好事,我們也沒啥可表示的,這都是些自家出的東西,粗是粗了些,只都是我們的心意。就是覺著夫人和別的官夫人不同,這才商量了厚著臉皮送了過來的,夫人若是不收,就是嫌棄了?!?/br> 她說完,另些婦人俱是點頭。許適容無奈,看了楊煥一眼,這才含笑一一道了謝。婦人們這才對望一眼,笑嘻嘻各自散去了。 兩人上了車,楊煥翻檢了下七八個籃子里的東西,嘴里念道:“這許多棗子雞子的,哪日才能吃完???”手又伸向了最里面一個覆了塊布的籃子,掀了開來,突地驚奇道:“咦,怎的還有個袋子?” 許適容望去,見他手上拿了個布袋,順手接了過來解開。瞧著里面似是放了塊紅布的樣子,抽了出來抖開一看,卻是一下子有些面紅耳赤起來。竟是一件紅布肚兜,上面繡了幅麒麟送子圖。也不知是誰繡的,那繡工竟是極其精致,比起京中一流繡莊里出來的也絲毫不為遜色。一胖胖小兒跨坐在麒麟之上,左手持蓮花如意,右手扶住麟角,憨態可掬,便似要蹦下來一般,上面是祥云托日月,下面有元寶和花蝶。 第五十章 許適容不過只瞟了一眼,立時卷了起來便要收入袖中,楊煥卻是眼疾手快,一把奪了過來,展開一看,呵呵便笑了起來,看看那上面的麒麟送子繡,又看看她,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湊到她耳邊笑嘻嘻道:“娘子哪日穿給我瞧下,沒得辜負了她們一番心意?!?/br> 許適容漲紅了臉,打了下他胳膊,正要再奪回,突聽車外面那泥鰍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道:“夫人,方才忘了跟你說,特意又回來一趟。那袋子里的物件,特意拿去送子廟里祈福過的,穿了上去,必定會心想事成?!闭f完這話,婦人們那陣嘻嘻哈哈聲這才漸漸遠去。 楊煥叫那車夫驅車了,這才靠近了許適容,輕輕撞了下她肩膀,低聲道:“你瞧,再沒響動,人家指不定背地里都怎么說你呢。我娘前次來信,還特意問起這個,被我給回了……” 許適容從他手里拿回那抹胸,折了起來捏在手中。聽他在自己耳邊這般說話,心中不禁一動。前次那婆婆姜氏來了家書,說府上南院里又添了個丁,只把老夫人樂得閉不上嘴。想起遠在通州的長房嫡孫,出去忽忽也是半年多了,又帶了房妾室過去的,便叫去個信,催問下消息,說若再沒音訊,便再送兩個伺候的丫頭過來。楊煥將信給了她看,兩人當時斗嘴玩笑了幾句,她便也沒放在心上了,也不知他后來如何回復的。此時聽他又提起這個,心中倒是被牽了下,竟覺著有些堵,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你娘說要再給你送兩個伺候的丫頭過來,你收了便是,好早些給你生兒子,你回了做甚!” 楊煥覺著這話聽來耳熟,略一想,想起前次給她看信后兩人斗嘴玩笑時,她也是說過這話的。只那次是嘴角含笑嬌嗔著說出的,這回話雖是一樣,只那說話的神態口氣與前次卻是迥然相異,瞧著竟似有些惱怒的意思。枉他從前自負花間游走,竟是瞧不出她這是呷醋泛酸,還道是真生氣了,慌忙道:“嬌娘,你莫理會我娘幾個,我早就去信回絕掉了的。本是要給你瞧下再送出去的,只你說懶得看,這才沒叫你看?!币娝允堑皖^不語,發狠氣道:“我往后若是三心二意的去沾惹別人,就叫我天打五雷轟,下輩子做烏龜駝你……” 許適容聽他連說話聲都響了起來,想是真有些發狠了,怕被前面的車夫聽見了笑話,急忙伸手捂住了他嘴攔住,卻是被他順勢一把給扯進了自己懷里,低頭便親上了她嘴。 這幾個月,那楊煥雖是在外辛勞,晚間回來上了床榻,有時沒說幾句話便酣然入睡了,只有時在她那惹出的火沒消下去,夜半偷偷做那事,也是被她察覺了幾次的。心中起初亦是好笑,慢慢更多卻是不忍。近來甚至生了他若真想要就依了的意思。只他許是從前被她教訓狠了,竟是成了個柳下惠,不過是摸兩把過過干癮,有心沒膽。只若叫她先去迎他,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的。這些日子心中正有些別扭。方才也不過是被他提醒,想起后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婆婆時刻準備著往他床上塞人,這才一時發酸拿他出氣的。此時被他這般摟抱住親吻,整個人一下便似要軟成了棉花,任他恣意憐了。 楊煥見她眼睛微微闔上,睫毛不住顫抖,嬌喘吁吁的,哪里還忍得住,瞧見車廂里密不透風的,也不怕人瞧見,一下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一只手便掀開了她罩在外面的毛氅,探進了她衣襟里。天色有些冷,他手亦是微涼。剛碰到她胸口那點嬌紅,略一撥弄,一下便是挺立了起來。 許適容坐他腿上,埋頭靠在他肩膀,全身有些發熱,胸口更是怦怦亂跳,想是他亦是有所覺察了。猶豫了下,便覺他另一只手慢慢摸進了她裙裾里,一路往上,快到時,一下被她握住了。 楊煥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正要再哄她兩聲,突覺她竟是扳了他臉向她,還沒反應過來,那嬌娘竟是送上了香吻。 兩人自打到了青門縣,同床恁久,楊煥從前雖也是親過她幾次,只每次都是他借機偷香,她不過半推半就的,偷香后運氣不好的話,不定還要被她灰頭土臉地教訓幾下。這嬌娘主動親他,與他唇舌相接,送入口中吮吻,卻真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楊煥全身血液似都要往耳根里涌流,轟轟作響的,剎那間只覺神醉心迷,口中甜美無比,待她自己透不過氣來,松開了他嘴,這才一把握住了她肩頭,強壓住心底里涌上的歡喜,低聲道:“嬌娘,你……” 許適容不敢瞧他眼睛,只垂下了頭,聲如蚊納道:“今早剛來了月事……,身子不便……,待干凈了,就穿給你看……” 她鼓足了勇氣,好容易說完了話,半晌卻沒聽他吱聲,又羞又氣地,打了下他,正要推開站起來,那楊煥這才反應了過來,猛地一把鉗住了她腰,將她強行又按回了自己腿上,這才顫聲道:“你……,你方才說什么?莫不是我耳背聽錯了?” 許適容見他眼睛睜得滾圓,一臉的不可置信,想必是從前被自己打壓得狠了,如今突聽自己改口,一下竟是不敢相信了。心中突地生出了絲愛憐之意,方才那羞意也不翼而飛,低低嘆了口氣,又趴到他耳邊,吹氣如蘭低聲道:“我本就是你妻……” 楊煥這才醒悟了過來,猛地扶了她肩膀,盯著她看了半天,這才撈起她手往自己臉上送,嘴里道:“娘子你擰下我,瞧瞧我是不是在做夢?!?/br> 許適容忍住笑,果真狠狠掐上了他臉,把他臉都扭變形了,楊煥哎喲一聲,一邊摸著自己腮幫子,一邊哈哈大笑起來道:“果然痛。果然不是在做夢!方才那嫂子在外面說什么?去送子廟里祈福過的?想必是個好東西,往后你日日都要穿……” 他話沒說完,已是被許適容一把捂住了嘴,眼睛看了下車夫方向,這才頓悟了過來,一下收了聲,只笑瞇瞇歪著頭不住看她,看一下便笑一下,眼睛忽地落到了她胸口,便停著一動不動了。許適容低頭望了下,見是方才被他手探進去,領口有些凌亂,此時還有些開著,急忙要合好衣襟,卻是被他一把又摟了過去,低頭糾纏了半晌,好容易才哄得他放開了自己坐好,理好了裙衫,裹緊了毛氅,兩人這才一路小聲嘀嘀咕咕地回了縣衙。 楊煥嘗得甜頭,被勾起了蟄伏已久的心思,恨不得立時便成就了好事。只他亦知曉嬌娘月事來時,有時會有腹痛之癥,若是天色嚴寒,痛得亦會厲害些,也不敢纏她厲害,只喂她喝了紅糖水,收了自己原先的被衾,鉆進了她被窩,燃了那銀香球,一手摟了她躺自己臂膀上,一手給她輕輕揉著小腹,低聲說話。 許適容躺他懷里,聽他絮絮叨叨扯些雜七雜八有用沒有的話,覺他暖暖的手輕輕揉著自己小腹,那抽痛竟也似化解了不少。鼻端聞著被褥里散出的淡淡甜香,慢慢便睡了過去。待到了半夜醒來,見竟還枕著他胳膊,怕壓久了血脈不暢,輕輕將他手放回了被窩,這才貼著他又閉上了眼,心中一片安寧。朦朦朧朧中,耳邊似是聽到窗外冬雨陣陣的聲音。 這雨下得卻是來了勁,一連兩天,非但沒有停的意思,反倒斷斷續續更是大了起來。青門靠海,冬天本就有些濕冷,加上這一場連綿的雨,更是寒氣滲透入骨,屋子里便是燃了暖爐,也是抵不住有那股子濕漉漉的凍意。小雀幾個跟來的,都是習慣了京里冬天的干冷,這兩日個個都是不住埋怨這鬼天氣,小蝶年歲較小,人又長得瘦弱了些,寒氣侵體,干脆是得了風寒,躺在那里竟是起不來了,屋子里整日彌漫著藥味。 海塘上的工事也因了這場連綿大雨暫時停歇了下來,只民夫中自發組織了人手,輪流到海塘處巡守。楊煥趁了這幾日得空,大白日地就鉆許適容屋子里歪纏,纏得她是什么事也做不成,大為光火,恨不得拎了丟出去清靜。見夫人柳眉倒豎動了怒,想著左右也還是吃不下肚,最多再等兩天便能成事了,怕真惹惱了她又改主意,這才沒奈何去了前衙把前些時日積壓下來的一些事給處理了,沒事也自己也帶了人去塘上轉下。 這雨一直下到了第四日,才漸漸有些小了,到了黃昏時分,成了毛毛細雨,瞧著明日便應停了。楊煥從外面進來之時,天色也是昏暗一片了,屋里掌起了燈。許適容到了外屋,幫著他摘去了斗笠蓑衣,見頭臉全身都已是有些潮了,那靴子里更是汪濕一片,摸著手都冰涼,有些心疼道:“怎的全身都濕透了?” 楊煥道:“剛去了趟海邊回來,今日月中正大潮,又趕上了幾日的大雨,叫人要好生守著?!?/br> 許適容搖頭嘆道:“如今這海塘竟成了你的親兒子了,這般寶貝?!?/br> 楊煥嘿嘿一笑道:“等你那日給我生個真兒子,我就寶貝你生的那個?!?/br> 許適容笑著打了下他罵句貧嘴,這才道:“熱水給你放好了,快些去洗個澡。免得也凍了,家里又要多個吃藥的了?!闭f著已是推他往旁邊那屋子里去。楊煥一腳踩進了門,突地回頭,湊到了她耳邊道:“今日第五日了,你……”說了一半便止住了,只抬頭望著她不住笑。 五十一章 許適容臉稍稍一熱,只也朝他抿嘴笑了下,便推他進去。楊煥見她眉眼楚楚地,含了微微的羞澀之意,知是果真好事要到了,見門已是閂了,拉了她便一道進了洗浴的屋子,這才腆著臉趴她耳邊悄悄說了句什么。話音剛落,卻見許適容揚眉呸了他一聲,作勢欲敲他頭。楊煥抱頭,急忙竄進了那架子屏風后。 許適容見屏風架子上拋掛上了一件件衣物,又聽撲通一聲,知他入水了,這才轉身朝相連的臥房里去。坐在燭臺前,手上握了本書,還沒翻兩頁,已是聽見他在里面嚷叫自己名字了,只得走了過去隔著屏風問了聲,卻聽楊煥那帶了笑意的聲音道:“水涼了,放熱水的桶離得遠,我出來又凍得慌,你幫我添些水?!?/br> 此時但凡算得上大戶人家的子弟,洗浴之時身邊有個人伺候,亦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楊煥從前如何她是未見,只自打到了這青門縣,小雀小蝶自是不愿伺候,連從前他兩人分居時,早間伺候洗漱亦是十分勉強,沒多久便推說要伺候夫人,叫他自個解決了;青玉見了他便似躲個鬼的;許適容自己就更別說了,故而一直都是他獨個的事情。此時見自己不過剛剛松口了,他便順勢拿起了嬌,有心不理睬的,只架不住他在里面一疊聲長長短短地叫喚不停,只得繞進了屏風。抬眼瞧見他正坐在那大木桶里,兩個胳膊架在桶沿上,露出了肩膀和頭,正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許適容見那木桶里的水還熱騰騰冒著煙氣,過去探手下,還熱得很,哪里像他說的涼掉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正要扭頭出去,楊煥又已是叫涼,沒奈何只得開了盛熱水的桶蓋子,拿個大瓢舀了水,往他那桶里不停加了進去,舀了十來瓢,這才聽他舒服似地長長嘆了口氣,整個人便似泥鰍般滑了下去,只露出個頭在外面,眼睛骨碌碌亂轉。 許適容加好了熱水,又催他洗快些,出來了好去用晚飯,這才自顧出去了。哪知回到臥房,身下凳子還沒坐熱,耳邊便又聽他在叫,無奈只得又過去了,板臉道:“楊大人,你不過洗個澡,怎的比那三歲孩童還會纏人?” 楊煥便似沒見到她一臉的不悅之色,仍是笑瞇瞇道:“我后背好久沒擦洗過了,怕是都積了層垢。趁著泡開了,你給我擦擦背吧?!闭f著已是從水里撈出了條布巾出來,搭在了桶沿上,自己嘩啦一聲轉過了身,趴在了木桶邊上,露出了整個后背。 許適容見他連架勢都擺好了,只得拿起那布巾擰干了水,疊折成長方形的一塊,往他背后搓了起來。她是覺著自己已是十分用力了,搓得手臂都有些發酸,借了一邊燭臺的光,見他后背一道道發紅,自己瞧著都有些不忍。只他趴那里卻仍不停嫌她手勁小,說是瘙癢都不夠,要再用力些。氣得她把那布巾啪一聲丟進了水里,濺出老大水花,氣道:“這就去拿個給馬匹刷背的刷子來,好好給你瘙下癢!”說完扭頭便要再走了。 她還沒走出一步,身后已是嘩啦一聲響動,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腳下一空,自己竟已是被他凌空抱了起來,剛扭了兩下,便覺自己全身一熱,再一看,竟已是被他給拖進了木桶里,整個人浸泡在了水中,水花濺出去一大片,把地上澆得淋淋一片。 許適容大驚失色,手伸了出去扶住桶壁要起來,楊煥已是一把按住了她腰,低聲道:“早就想著和你一道洗了。這就遂了我心愿吧,???” 許適容聽他又提方才說過一遍的要被自己敲頭的那話,有心想虎下臉,只自己實在是狼狽,連人帶衣地全身都泡在了水里,對面那他又□的。那臉色也擺不出來了,只一邊躲閃著他手,一邊急道:“你這人也太沒皮沒臉了,說了不行的?!?/br> 楊煥見她狼狽驚慌,從前卻是沒有見過的,心中得意,哈哈笑道:“你說我沒皮沒臉,這倒是真的。這就叫你瞧瞧啥叫沒皮沒臉!”說著已是摸著一把除去了她鞋襪,看也不看噗地丟到了外面去。一只手摟了她過來緊緊鉗著,另一手挪到了她胸口,扯住了早泡了水的夾衣領子,一拉到底,一下便露出了光滑的肩膀和里面的褻衣。那褻衣本就絲薄,沾了水,露出水面的緊緊貼在了身上,勾出胸口一半曲線,水下的卻是漂散開來,便似開了朵花。 許適容大窘,掙扎了幾下,楊煥見她面上漲得通紅,知應是從前未這般戲過,想必是女兒家的羞慚多些于惱怒,有心打消她羞意,急忙貼了過去緊緊抱住,親了下她額頭,這才附到她耳邊低聲半哄半教著道:“你那日不是說了,你是我的妻嗎?夫妻本就該這般,有什么可羞的?誰規矩了只能在床榻上親熱?我心里喜歡你,喜歡得便似要炸開了般,才恨不得你時時都陪我身邊的。待陪著一道洗過了,我再抱你去床榻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