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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去我那兒。 十音在想,他是不是嚇得手術都擱淺了? 柯語微拒絕:不用了。 嫌棄我?任遠圖低聲問,是那種蠱惑人心的問法,還是想等我手術成功 孟冬再次去捂十音的耳朵,那狗屁手術壓根就不會開始,但他不愿意加加作半點聯想。怕她心里蒙上陰影。 十音要吐了,她計算了一下時間,入內將近兩小時了,厲鋒他們不見他倆出音樂廳,應該會啟動A行動方案。 孟冬示意她預備沖出去,一人制服門外一人,理應不是難事。 但門外冷冷的聲音,讓他們暫緩了腳步。 根本不存在什么手術。 柯語微竟替孟冬把那心頭的話說出來了,她剛才還在和任遠圖變臉又似個無情的人了。 阿九? 還記得我在實驗室的第一個意外發現么?那些小鼠的面龐 任遠圖似乎意識到了,他驚呼: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我把那個發現贈與了你,還害得任醫師挨罵了,你把我恨得要死。 柯語微在敘述所長那天的強硬態度,那使得她下定了一個決心。 柯語微忽然說:我十七歲那年夏天,我的貓咪難產,我決定給它做個手術,我七姐卻把它抱走了,說我那樣會弄死它的。遠圖,這事我和你提過么? 沒有。任遠圖問,你想說什么? 說我不習慣被任何人說不。后來母貓生下小貓死了,我去了醫學院上學,七姐幫我把小貓養大。呵呵,她以為我會領情?后來她的狗分娩,我特意不遠千里趕回家,為那條母狗做剖腹產。 十音本以為柯語微只是愛好給寵物做手術,聽她接著說:術后感染,那狗的死相特別慘。還有我的七姐,比我那短命小弟走得還早兩年。 十音一口氣梗在胸腔,這位女士,她真的是個人? 所長是個蠢貨,真可惜他是看不到了,那個試驗,我讓它變成了空前絕后的杰作。她在說孟冬,是她的杰作。 老所長 柯語微不容他問:無關緊要的人。 任遠圖不確定,也許他仍不敢采信:這么說,只有北溟和許中益知道你的試驗? 許中益不知道,他只是貪得無厭,我這里拿了筆錢,還耍小聰明,一石二鳥想要把女兒嫁進梁家去,真是什么便宜都想要占。后來見他那丫頭廢了,敲我敲得就更狠了。換你也不能忍。 至于北溟,我本以為他是個聰明人??上芙^從善如流,也就是自尋了一條死路。聰明人犯起天真來更無藥可救,他真把那小天才當成他家的女婿了。那時他的公司、實驗室已經一敗涂地,他捧著他的實驗室模擬數據,打算去找若海和景藍坦白 你阻止了他。任遠圖了然道。 十音揪著心等聽下文,柯語微卻沒有展開:北溟還是可惜了。我們共事三年,他卻并不了解我,我的杰作,會任別人予取予求么?我有時在想,其實我應該先找人給北溟講講我七姐和小弟的故事,他大概也不至于那么一意孤行。 任遠圖追問:念念她是怎么死的? 想聽細節?柯語微的聲音依然是淡如水,我不在場,是聽的轉述,不過都是些貪生怕死的凡人,用的一些非常手段哦,那次還真有些特別,剛才我好像提過?就北溟那個女兒,把我的人干掉了。 十音幾乎無法呼吸了。 貪生怕死、非常手段。 撕心裂肺的暴雨夜再次襲來。耳畔有隆隆聲,雨線將天地都淹沒的雨,卷走一切的雨。 心臟有劇烈的刺痛感,然而它還在跳動,還伴有猛烈的回聲,震得她鼓膜生疼。 十音幾乎要掙脫那個懷抱了,什么任務、職責?她的眼前只有血海 孟冬死死摁住她:加加。然而十音此際力大到將他的臂彎都弄痛了。 加加。你想想我,想想我們。孟冬沒有松開,他貼著她,密密吻她,試圖喚醒她,還有那個律師,我們得找到他。 十音身子松了些,暴雨聲遠了。孟冬是真實的,吻是熱的,是熨帖的那種熱意,是數不盡的愛。 一會兒我先出去,記得?孟冬在囑咐,他想起柯語微手里還有嗎.啡注射器,他盡力在讓十音分神,加加,你聽聽,她有其他武器么? 還沒聽出來。十音落著熱淚去回吻孟冬。 八年前脫險后,十音孤零零坐在那間審訊室,云中岳給她倒了熱水。她喝下去的那刻,聽見云中岳叼著煙,在對同事搖頭輕嘆:小姑娘太狠了。 十音后來一直是悔的,如果她不那么狠,她是可以等到孟冬的。 任遠圖不詢問那些故人,他在糾結那個試驗:阿九,你在逗我,相貌修改試驗勞心勞力,卻根本沒有多大價值,所以你做的就是復制試驗,對不對?我手上有不少取樣化驗報告,孟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