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這視頻沒多長時間,等劉千手趕來后,那畫面中的男子都把壞事辦完了,正進行最后一步呢,對女子進行殺害。 他使勁掐著這女子的脖子,不過奇怪的是,這女子身子一直無力,別看她叫喚,但不會反抗,我懷疑她是被下啥藥了。 雖然我都當兩年刑警了,大大小小的命案現場沒少去,也算有見識了,但看著這女子硬生生被掐死,我難受,也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杜興趁空說了一句,“沒想到罪犯是兩個人,一個負責jian殺,一個負責拍攝?!?/br> 我贊同他這話,尤其看這畫面,拍攝角度有點俯視,說明負責拍攝的罪犯個子矮不了。 等解決受害者以后,那負責jian殺的罪犯還對鏡頭打手勢,讓鏡頭再往上提一提,讓他露個臉。 我看到這心里一喜,心說這罪犯要是敢露臉?他娘的,不管打不打馬賽克,我們都得想辦法把馬賽克破解掉,還原他的長相。 那鏡頭往上提的慢,這讓我們挺揪心的。不過為了能找到線索,我們全耐著性子等著。 這樣過了十幾秒鐘,就當那鏡頭馬上照到臉時,突然間視頻畫面變了,出來一個只有科幻電影里才有得怪物頭,還沖著鏡頭嗷嗚一聲。 我們都集中精神呢,誰能料到會有這種現象發生?我嚇得心臟直突突,還猛地往后一縮,連帶著把椅子都推出去了。 可怪我運氣差。杜興的腳正好放在我椅子后面,我椅子往后一推,卡在他腳上了。我忽忽悠悠的就仰過去了,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這么一摔本該挺疼的,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那被嚇得勁兒還沒過去呢,尤其腦門都發冷,我稀里糊涂爬起來,盯著這視頻就罵。 現在一看,很明顯了,視頻是兇手發過來的。一來他對我們顯擺顯擺他的輝煌戰績,二來他也跟我們開個玩笑,讓我們體驗一下驚心的感覺。 我也真領教到了,yin樂殺人狂果然不是一般的變態,這次跟他對上了,算我們觸到霉頭了。不過我也不怕啥,心說等我們逮住他的,我保準讓大油把那監獄菜單寫全了,把這一道道菜全用在這變態身上,他不是圖爽么?我就讓他爽翻天了! 第七章 假老四 我們都對這郵件很重視。劉千手還立刻給技術中隊打電話,把這郵件轉發過去,讓他們務必將馬賽克破解掉。另外也把這受害者的臉部特征提取出來,讓我們好憑著這條線索查到受害者更多的信息。 我又特意看了下這條視頻的上傳時間,按照日期顯示,我還得到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女死者就該是我們在山邊發現的那具女尸。 這是我進入警局后第一次覺得這么憋屈。這次面對的兇手倒不是那種身手強悍的殺人狂魔,但他卻讓我們心里受足了窩囊氣。 劉千手也沒離開這辦公室,我們仨熬著等技術中隊那邊的回信。對一般人來說,破解一個馬賽克可能是個難題,但技術中隊專門有這套程序與設備,破解起來不會花上多少時間。 過了一個小時,辦公室電話響了。劉頭兒看著來顯,跟我倆說,是技術中隊那邊的電話。 我們都圍過去,他還摁下免提。我發現技術中隊這些人挺滑頭,上來先給我們報了一個喜。 他說,“那受害者的容貌已經處理出來了。通過比對,跟最近一樁人口失蹤案的很吻合?!?/br> 我心里給他一個贊,心說這條線索很重要。我們只要順藤摸瓜,保準能挖到更多的消息。 但技術中隊純屬給一甜棗再打一棒子,他又開始報憂了。他說這視頻的馬賽克是專門處理過的,說白了被加密了。憑警局現在的設備,根本還原不了。他們搞了好幾遍程序,換了好幾種方法都不行。 這么一說,我們就從視頻中得不到任何關于兇犯的信息了。 我們也知道,技術中隊盡力了,不能怪他們什么。劉千手還連說謝謝,把電話掛了。 接下來的一下午,我和杜興都去調查那女死者的消息。這女死者是外來務工人員,在一個酒店里當服務員,生活挺苦。聽酒店其他人說,這女死者還信鬼神,前一陣總說自己鬼壓床了,想找個算命的給看看,但其他人根本不信這個,也就沒過多摻合這事,沒想到沒幾天女死者還失蹤了,他們就報案了。 按目前收來的信息看,這倒跟那女尸身上帶過符箓相吻合。我又想起肖璋,雖說我們剛把他放了,但也不在乎再找他一次。 他倒真挺想得開,上午都被請到警局了,卻一點不影響他的心情,下午依舊在路邊擺攤。 我和杜興見到他后也沒客氣,直奔主題,拿出女死者照片,問他是不是給這個人算過命。 本來我不報啥希望,畢竟肖璋算命只為了騙錢,哪會太多留意女顧客的長相呢? 但這次肖璋只看一眼,就很肯定的指著照片說,“我認得她!” 杜興瞥了一眼肖璋,反問他確定么? 肖璋對杜興有點懼怕,一看杜興看自己,立刻蔫了一些。不過嘴里不松勁,“咱算命那都是天機,不管說出來的是福還是禍,那都有價值。來的顧客咋也得給我個三五十的費用吧?就這女顧客,摳摳搜搜的只給十塊錢,我能不記得她?” 我倆現在是專注于jian殺案呢,也沒太在乎他算命騙錢的事。不然憑他剛才一番話,我保準又拽他去警局“喝茶”去。 我倆沒為難肖璋,又問了幾句就走了。 雖然這女死者的身份調查差不多了,不過這些資料對案情的推動都沒啥實質性作用。 我倆一合計,這都馬上下班了,就先回警局跟劉千手報道,今天算先干到這了。 我們回到辦公室時,我發現劉頭兒坐在電腦前,很嚴肅的盯著屏幕看著。我心說他看啥呢?就好奇湊過去看一眼。 他還在看那段視頻,而且看樣子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我想想就覺得受不了,真不知道他從哪來的毅力還這么嚴肅的反復看著。 我和杜興站在他旁邊,把我們的收獲跟他念叨一遍。面上看劉千手聽得心不在焉,我們一說完,他又開口接話了。 先是把畫面定格,指著一處打馬賽克的地方跟我們說,“在這里的馬賽克,亮度比周圍的要暗一些。我懷疑兇手身上有紋身,就在小腹那兒,你們怎么看呢?” 我和杜興都點頭,承認他說的在理,但知道這個能有什么用?烏州市人口這么多,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男人都叫來,看他們小腹吧? 我怕劉千手鉆牛角尖,別看這段視頻看傻了,就建議一句,我們都下班回家,這jian殺案先放一放。 但劉千手搖搖頭沒聽我的,還把這畫面截圖,用打印機打了出來。 我們仨圍著坐好,他指著這個紋身馬賽克跟我們繼續分析,尤其還拿個鉛筆特意標記,“你們看,這馬賽克雖然模糊,但給人一種很圓滑的感覺,上面沒有太大棱棱角角的地方,我猜測這可能是一朵花,又或者是什么對稱的圖形?!?/br> 我知道他是跟馬賽克較上勁了,沒法子,我們也只能陪他一起琢磨了。 之前我是抱著不想琢磨的念頭,所以對這視頻也真沒太多的想法。但這次一細想,我突然有個念頭。 我指著這紋身馬賽克說,“頭兒,這圖案會不會是一個魔方呢?” 劉千手猛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他表情都有些失態了,眼睛中露出一絲兇氣,我冷不丁被他嚇愣了。 但劉千手回神很快,還連連點頭說,“太有可能了!yin樂殺人狂的心里都變態,心中更是有一個選受害者的標準,有很多心理專家把這套標準稱之為‘死亡之手’。如果這紋身是個魔方,那這魔方就該跟罪犯的死亡之手有聯系?!?/br> 說完他還古里古怪的閉上眼睛,沉思起來。只是時不時的,他用手指頭敲著桌面,明顯在琢磨什么事。 我沒打擾他,更沒問啥問題。因為我被劉頭兒一提醒,想起了那一晚在胡同遇到第四人的經歷。 第四人把魔方掰出兩個面來給我看,一面是個濃妝女子,我們下午調查那女死者時發現,她平時就愛濃妝打扮;另外一面是個紅發女郎,我懷疑這該是個提示,說兇手下一個目標要以紅發女郎作為標準。 我拿不準這分析對不對,又急忙打開手機,上qq找第四人。 雖然好長一段時間我倆沒聊qq了,但我仍不客氣,給他連續發信息問他在不在? 杜興一時間沒啥事,就窩坐在椅子上吸悶煙。這樣過了十分鐘吧,劉千手思考完了,他看我一副焦急的樣子盯著手機屏幕看著,多問一句,“李峰你干啥呢?” 其實我等得很心急的,被劉千手這么一問,我又想個辦法。我對他說,“頭兒,我找侯醫生有事,你有他電話么?告訴我吧?!?/br> 我沒好意思直接說找第四人,畢竟他的身份還沒正式浮出水面呢。但憑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他十有八九是侯國雄。 劉千手沒接這茬,也沒告訴我電話號,只提醒了我一句說,“侯醫生最近身子很差,一直住院呢。你想問啥心理輔導的事,聯系別的醫生試試吧?!?/br> 我聽不出劉千手這話里的水分有多大。如果這話是假的那還好說,但要是真的的話,第四人病重,根本不可能騎摩托給我送提示,那我在胡同里見到的是誰? 尤其往深一合計,那晚胡同里可是出現了兩個人,還有那個小怪人,該怎么解釋呢? 我一時間糾結上了,可劉千手倒是想開了,招呼我倆下班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們又變的“深居簡出”。我也找時間跟劉頭兒說了說我那晚的遭遇,尤其把紅發女子容易被害的猜測還特意跟他強調一下。 劉頭兒點頭說知道了,也讓我把這消息擴散到線人中,讓他們多留意。 其實我真想從紅發這上面入手,看能不能搶先機,在兇手下次作惡前把他抓住??蓡栴}是這年頭染紅發的女子也太多了,我們上哪確定兇手下一個目標是誰??? 劉千手的變化挺大,我發現他最近迷上看地圖了。中午吃飯時看,平時沒事時也看,就連上廁所,也拎著地圖進蹲位。 這讓我不理解。就說我吧,上廁所蹲大號,要是覺得沒勁就玩玩手機,有些警局老同志不愛玩手機的,上廁所就拿份報紙看看??梢矝]聽說誰有這癖好,愛邊拉屎邊看地圖的? 這天中午又到飯點了。我和杜興一商量,叫著劉千手一起出去對付一口吧,我還特意用內線電話叫他。 但他來到我倆辦公室后,整個人顯得有些古怪,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表情還神神秘秘的。 我和杜興都覺得不對勁,我先問一句,“頭兒你咋了?” 我這是關心他,但他不跟我說實話,還死撐著搖頭說沒事。 杜興不信,接話說,“我說劉千手,咱倆以前可是一個屋里睡過的,你肚里有幾個粑粑蛋我還能不知道么?有啥事說出來,咱哥幾個幫你出出主意,也不笑話你?!?/br> 剛開始劉千手聽杜興這話,看似動心了。嘴巴都張開了,就勢要說,但杜興最后一句話又讓他把話憋回去了。 我覺得這不像劉頭兒風格了。他啥時候變得這么婆婆mama了?我就跟杜興一起,催促幾句,尤其我們還等著下樓吃飯呢。 劉千手被我倆逼得沒招,最后一皺眉,開口說,“案子有變化了!” 第八章 優雅男士 我一聽是案子的事,態度上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我和杜興都沒心思開劉千手的玩笑了,我倆嚴肅的看著他,等他開口。 平時的劉頭兒,一談到案子,比我倆都興奮??山裉焖悬c悶,甚至還撓了撓頭,過了好一會才說起來。 他說的都沉案:一個是關于校長強jian學生的,一個是成人強jian幼童的。這倆案子我稍微有些印象,后來證據確鑿,罪犯也都逮住了。讓我不明白的是,他咋把這事提出來了? 我敏感了,合計著難道劉頭兒發現什么了?這次jian殺案,能跟這兩個沉案有聯系么? 我追問一句。我這時很認真的,拿一絲不茍來形容都不過分??蓜㈩^兒突然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說他就是隨口一說,這兩個案子跟jian殺案沒任何聯系。 我是愣了,一時間搞不明白劉頭兒想啥呢。杜興比我反應大,他正喝水呢,噗的一聲全噴出來了。 劉千手也知道自己剛才亂扯不對,又不好意思的摸著兜,拿出一個盒子。 雖然他沒解釋啥,但我看明白了,這才是他要說的正事。他這盒子打開后里面放著一個老款的銀鐲子,他平時不接觸女人,唯一能靠上關系的就是他前妻了。 這幾天一定有什么特殊日子,他想送前妻禮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想問問我倆??蛇@爺們干別的行,一提到感情表白這類的,反倒靦腆了。 這里也沒外人,我和杜興也不客套,客觀的評論一下。 反正我倆一致認為,他送銀鐲子不好。一方面流行送鐲子這類的都啥時候的事了?現在送它太土了。另一方面他前妻大拇指沒了,帶著這鐲子反倒把這傷疤顯出來。杜興嘴巴更刁,還說這玉鐲子外形太難看,怎么看怎么像緊箍咒。 劉千手的臉是一沉再沉,最后跟我倆擺手說,“別說了。她前陣出國做了一個手術,給手上安了一個假拇指。我不尋思這事跟咱們也有關系么?就想送個禮物給她,誰想到挑禮物這么費勁!哎……” 他把這話丟下去后,連飯也不吃了,悶頭又回了辦公室。 可我和杜興都記著這事。從公事上看,劉千手送不送禮物真跟我倆沒太大關系。但私下里我們都是兄弟,這個忙得幫啊。 我和杜興吃飯期間還商量起來。杜興的意思,jian殺案現在遇到瓶頸了,不是咱們想使勁就能使上的。今天下午不如放松一下,我倆去挑挑首飾啥的,看能不能選上一款好的,讓劉千手能送出手去。 為了趕時間,我倆吃完飯就出發了。其實細論起來,烏州市就是個三線城市,沒那么多賣首飾賣珠寶的地方,我們要想挑,只能去當地的百貨。 這百貨叫千盛,離警局不太遠,在六樓,就有一個珠寶首飾專區。 現在不是周末,我倆來到這專區時并沒啥客人,這倒方便我倆隨便看了。售貨員還很熱情,跟我們介紹這個又介紹那個的。 只是我倆都是大老爺們,對這玩意根本沒啥研究。要是說說刀槍或者車啥的,還能接上話。 來之前我倆也商量好了,看在劉千手的面上,這次是俺們哥倆湊份子買禮物,但珠寶首飾都很貴,我倆總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不問價錢就亂選吧? 我心里的檔位是兩三千左右,在往上就rou疼了。我心說也別亂挑了,我看那金項鏈就不錯。就跟售貨員說,“按照兩三千的價位,挑幾款項鏈讓我們選選就行?!?/br> 這售貨員當然熟悉價格,她都沒猶豫,把手伸到柜臺里嗖嗖就拿出來四五條,并一排擺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