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這酒字也是鉤舌羅剎留給我們的一個提示,劉頭兒一定是猜出這個酒字的含義了,他這次出去就是找這個線索去了。 我又往深了想,這么晚了,他還能出去找線索,還是跟酒有關的,難道是酒吧的意思么? 我把這想法說給杜興聽,杜興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他接話說,“咱們烏州不是啥一線城市,市里就有三個酒吧,咱們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去這三個酒吧附近轉悠一下?!?/br> 我一合計,也只能這么辦法,我倆還把這三個酒吧排好順序,哪個近先去哪個。 杜興開快車飛速往第一個酒吧奔,但還沒等我們趕到呢,警局和急救中心的電話都打來了,劉千手被發現了,暈死在一個酒吧附近的地下停車場,現在正被送往附屬醫院。 杜興又急轉車頭,我倆往醫院奔。 說實話,對附屬醫院,我是太熟悉了,陰公子和丑漢的影子幾乎印在我腦海里,杜興還把車停到醫院后院,我倆跑著經過太平間時,我還順帶看了眼。 劉千手被送到搶救室,我倆就在搶救室門外守著,聽個護士說,他傷很重,背后被人捅了一刀,拉到醫院時,半個襯衫全是血。 我和杜興心情都不好,杜興還揚言,如果劉千手死了,等日后抓住鉤舌羅剎時,他絕對會把這娘們剁碎了喂狗,再讓狗把她當屎拉出來。 我沒興趣跟杜興討論這個話題,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吸悶頭煙,我沒數我吸了多少根,反正到最后,我腳下全是煙頭。 我倆硬生生等到破曉時分,搶救室的燈滅了,手術醫生先走了出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醫生故意擺架子,還是說特意吊我和杜興的胃口?他出來就嘆了一口氣。 他這口氣真有威力,我看著心里直揪揪,我說話聲都有些變味了,我問他,“病人咋樣了?” 醫生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當場眼前一黑,這絕對是一種要休克的癥狀,甚至我還不由得往后退了兩步。 但這醫生又來了一句話,讓我心徹底穩妥下來,他說,“劉警官命是保住了,不過身子骨很弱,也在昏迷中,估計怎么也得到今晚上才能醒來?!?/br> 我打心里有種沖動,真想一頓連踹,把這醫生踹回搶救室去,心說這逗比能不能先把話說明白再搖頭,我心臟受不了這種“玩笑”。 但我也沒跟這醫生較真,我和杜興等了一會,護士就用推車把劉千手推了出來。 現在的劉千手,臉煞白,緊閉著眼睛,我雖然知道自己叫他沒反應,但還是念叨幾聲。 我和杜興隨著推車來到一個監護室,護士不讓我倆進去,只在門外看著就行。 真要按醫生說的,劉頭兒短期內是醒不來了,我倆也累了一晚上,趁這期間休息下最好,但我和杜興都沒這意思,依然熬著,站在窗戶那兒往里看。 我發現那逗比醫生絕對是老天派下來搞我的,他說的話沒一句靠譜的,兩個小時以后,劉千手就醒了。 我趕緊找護士,讓她看看劉千手的狀態咋樣。 看的出來,護士對劉千手醒這么快也表示震驚,她還把病房醫生找來,一同沖進監護室檢查一番。 按他們的話說,劉千手醒這么快是奇跡啊??晌也徽J為這是奇跡,反倒個大膽的猜測,劉頭兒很神秘,他的身體也異于常人,至少恢復速度比正常人快。 病房醫生又告訴我們個好消息,可以去監護室里陪陪劉千手,但不要大聲說話。 我和杜興應下來,還一同走進去。 劉千手失血過多,冷不丁人有些迷糊,他剛開始都沒注意到我們,盯著屋頂發呆,這樣過了得有一支煙的時間,他才緩過勁來,又四下看了看。 當看到我倆時,他虛弱的笑了笑。 我一時間心里有些堵得慌,不知道說啥好了,而且還很不爭氣的流出眼淚來。 劉千手跟我輕輕的說了句,“我都知道了,不用多說?!?/br> 他這話模棱兩可的,但一定是在告訴我,他也知道了第四人qq被盜的事。 他又繼續往下說了之前的經過。 當時他在地下車場,正一邊走一邊跟我打電話,可沒想到有輛車的旁邊埋伏一個黑衣人,趁他分神期間從背后沖上去,狠狠捅了一刀。 按他分析,這黑衣人是個耍刀的行家,要不是他直覺的往旁邊一擰身子,這刀絕對會刺中要害,要了他的命。 他也沒讓這黑衣人好過,急中生智,用后腦勺狠狠撞向黑衣人的臉,這一下子也讓黑衣人掛了彩。那黑衣人不戀戰,扭頭就跑,劉千手苦撐著打出兩槍去,但都失了準頭。 最后那黑衣人開著一輛出租車跑了。 劉千手體力實在不支,倆眼一閉,不省人事。等他再次睜眼時,就在監護室里了。 我聽得心里那叫一個緊張,心說頭兒這次就是命大,而且他也夠機靈的,用后腦勺當武器,不然遇到一般人,估計現在就在殯儀館了。 我發現現在的氣氛有點怪,我和杜興聽了醫生的話,只是默默看著劉千手,話沒敢多說,但劉千手卻有很多話要跟我們講。 他讓我去把他外衣找來,就是他出事時穿的那件,進搶救室后,那衣服被護士被扒了。 我出去問了一遍,還把那衣服找到拎了回來,劉千手又讓我翻衣服兜。 我從衣兜里找到一張紙,這紙其實就是那個寫著數字代碼的傳真件。 劉千手讓我把它打開,還讓杜興湊過去看看。其實在我打開它時,我心里很別扭,上面都被血染紅好一大塊了。 我發現這上面還被劉千手寫了批注,每一行數字的后面都多出一個名字來。依次是辛啟義、李小刀、劉千手、李峰和杜興。 我問劉頭兒,這五個名字難道就是每一行數字破解出來的內容么? 劉千手點頭稱是,還說了這數字的規律,它們都在101到126之間,101代表字母a,102代表b,依次類推,126代表的就是字母z,換句話說,這26個數字代表著26個字母。 而把這些數字要都替換成字母的話,每一行都會出現一個人名的拼音,再拼寫出來的話,就是我們五個人的名字。 我這下懂了,往深說,這名單就該是兇手要對付的目標,更是她下手殺人的順序,現在辛啟義死了,小刀也死了,劉千手更是在鬼門關轉悠一圈,接下來她又要對付誰呢?是接著打劉千手的注意?還是準備跳過他,對付我和杜興呢? 我打算就這事問問第四人,順便聽聽他的意見,接下來我們咋辦。 我躲到會議室,又把qq打開了??晌伊粞岳习胩?,第四人也沒理我。 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困了,也沒耐心等了,想把手機鎖上睡覺??赏蝗婚gqq上有提示了,有人要加我。 我挺納悶,心說這都啥時候了?從哪蹦出來的好友呢? 當我點開消息一看,我愣住了,還忍不住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這新加我的qq,除了qq號碼跟第四人不一樣之外,剩下的資料全一樣,而且他加好友時說的話是,“李峰,速加我?!?/br> 我一下混亂了,心說咋有兩個第四人?我點了確認,把他加我的請求通過了。 我看著這個新號碼,主動問了一句,“哥們,你又是誰?” 新號碼根本不理我這話,主動發了一條消息,“這幾天養傷沒注意,速刪之前的qq號,那個號被盜了?!?/br> 我腦袋嗡了一下,本來讓我糾結的事,這下全明白了。 合著自打從燕山鎮回來,這qq號就換人了,不是真的第四人在跟我聊天。那可惡的盜號賊一直在挑撥我跟劉千手之前的關系,也虧得我一直壓著性子才沒讓他得逞,可今晚壞事了,我信了他的屁話,讓劉千手自己出去了。 我有個很大膽也很悲觀的猜測,盜第四人qq號的,一定是鉤舌羅剎,因為她電腦技術強悍。劉頭兒這次出去,絕對是兇多吉少。 我嚇得也顧不上跟真正的第四人說啥了,撒腿往外跑,我想找杜興,他也別哄樂樂了,我倆趕快想法子去找到劉千手才是真的。 第十四章 小鬼發飆 劉千手身體還很虛弱,話說多了,忍不住咳咳幾聲。 這引起我和杜興的注意,我想做點啥,又不知道從何下手,不得不說,劉千手到這時候了,還不忘他摳門的本性。 他對我念叨一句,“煙,來一根!” 我不知道剛手術完的人吸煙好不好?但他現在確實需要一根煙來提提醒,我就急忙把煙拿出來,還主動給他點了一根。 這時候也虧了那護士不在,不然保準對我們仨發飆,這是監護室,不能吸煙的地方,我們仨卻全都吞云吐霧,弄得這里一時間烏煙瘴氣的。 劉千手吸了兩口緩緩乏意,又交代我們一件事,他說他傷的很嚴重,少說在醫院趟半個月,這次鉤舌案,他是參與不了了,但他不想把這案子交給別的探組,我和杜興要加把勁,爭取在他康復前,把那鉤舌羅剎給抓出來,也算為他出口惡氣。 我跟劉頭兒想的一樣,這案子我們是跟定了,尤其這兇手簡直是膽大包天,還設計一個殺人名單出來,把我們仨都寫在里面,作為一個警察,我真要跟他較較勁。 杜興考慮的是另一個方面,他擔心劉千手在醫院期間別被鉤舌羅剎盯上,想留下來照顧劉千手。 劉千手搖頭,說有人照顧,如果這人都防不住鉤舌羅剎的話,那他被殺也認了,反倒是我和杜興,在抓住鉤舌羅剎前,我倆出了警局就一定要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我被劉千手這番話說得心里那股歉意又上來了,我心說劉頭兒時時刻刻擔心著我倆,我咋就能被那假qq給忽悠了呢? 看劉千手倦意越來越大,我和杜興不再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倆先后出了監護室。 昨天這一夜鬧得,連續出了這么多事,我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尤其一想到劉頭兒退出這次行動,我總覺得我們二探組少了點啥似的。 杜興開著車帶我回警局,不過中途他又去了趟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我本來不知道他買這個干啥?難道是他怕自己因為劉千手遇刺的事而睡不著覺?買這藥提前備著? 但我猜錯了,別看我們趕到警局時都快到上班時間了,樂樂卻還沒睡,等著杜興呢,讓杜興陪陪她。 劉千手都出事了,杜興哪還有心思陪她?直接把安眠藥丟過去,告訴她吃一片趕緊睡。 樂樂是一臉的失望,不過我心里挺高興,覺得杜興這么做是對的,目前我倆的擔子太重了,不適合陪女人嘛。 我倆都不想睡覺,這次二探組就剩我倆了,有啥事也都我倆商量著來。我和杜興覺得,昨晚鉤舌羅剎不是開著一輛出租車跑的么,那地下車場有監控,我們就從這線索下手,看能不能找到那出租車,再順藤摸瓜把鉤舌羅剎揪出來。 我倆即刻去了那個車場,也順利的調出了錄像,這錄像畫質還挺清晰,那出租車車牌號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這車的擋風玻璃上貼了層黑膜,看不清司機長啥樣。 我們又調取車場附近各交通路口的監控,不過很奇怪,沒發現這牌子的出租車,這讓我和杜興都倍感意外,這么一輛車,出了車場就憑空消失了?尤其那附近也沒什么小路能避過監控的,難不成它還會飛天遁地不成? 這又成了一個疑團,也讓這條重要線索斷了。 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們遇到強敵了,之前遇到那幾樁離奇兇案,跟這個鉤舌案相比,簡直弱爆了。這次的兇手不僅狡猾,還有種神出鬼沒的感覺,我相信案件的真相也絕對會出乎我們的意料。 這次劉千手遇害,除了讓我和杜興憋著一口氣意外,還讓好一批人都抓狂了,自打中午開始,我和杜興的手機就開始陸續被“sao擾”。 都是那些線人打來的電話,他們開口就問,聽到劉老大出事了,情況怎么樣? 我就安慰他們,說劉頭兒性命無礙,但要靜養一段時間,而且我怕這幫線人忍不住去看劉頭兒,這么多人你一波我一波的,劉頭兒還怎么休息的好?我就特意囑咐他們,一定別去醫院,讓劉頭兒好好養養身子。 我真沒看出來,劉千手在他們心里的地位能這么高,很多線人聽到劉老大沒事,激動地當場就哭了,也應了我的要求,不去看望,但他們都跟我撂下一句話,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覺,也要想法子挖到線索,把那鉤舌羅剎找出來。 我突然意識到,鉤舌羅剎算是惹到麻煩了,他外號不叫羅剎么?那劉千手就該叫閻羅,養了一批線人當小鬼,現在閻羅遇刺了,這幫小鬼全發飆了。 當然了,有這批線人當外援,我心里很欣慰??晌覀冞@么多人一起努力,這案情仍沒什么進展。 這是劉千手遇刺三天后的下午,我和杜興都沏了杯茶,并排坐在辦公室,倒不是說我倆閑的沒事,而是實在無聊與無助。 桌子上放著兩份資料,那老太太死亡案告破了,跟劉千手猜的一樣,這死的老太太住四樓,兇手是五樓的另一個老太太,別看都是老太太,但她倆家境差距很大。四樓這位兒,兒女條件好,經常給她打錢,而五樓那位呢,兒女不孝順,生活的很苦。 那天五樓老太太來找四樓這位聊天,無意間看到她的存折了,里面幾十萬的存款,這五樓老太太就上了殺心了,按她的話說,都活一大把年紀了,憑啥生活差距這么大?她辛辛苦苦一輩子,為啥沒落下好?或許是一時沖動,她就把四樓老太太弄死了,還效仿鉤舌案的做法,試圖轉移警方的注意。 我對這個案子的評價,真的好無奈,從個人角度出發,我覺得那五樓老太太兒女不孝順,跟她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人生下來時就是一張白紙,長大后孝不孝順,跟家長的教育也有推不開的關系,這些抱怨兒女不孝順的老人,難道不該自己反省一下么?他們就沒有責任么? 而且這案子里的五樓老太太,也確實不是什么好人,有種殺人劫財當強盜的感覺。 另一份材料往我很無助,這是技術中隊那邊遞過來的,最近烏州市本地的論壇與貼吧,被抄的轟轟烈烈,全是關于鉤舌羅剎的事,我發現那鉤舌羅剎是真不想消停了,借機自己給自己炒作,當了把名人,而且警方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ip地址,也抓不到人。這么一來,警方壓力倍增,連副局都有些急躁了,市政府也給警局施加壓力。 我和杜興沉默好半天,杜興又開口打破僵局,跟我說,“娘艸的,我很討厭這種無助感,現在看還是在監獄里自在啊?!?/br> 我明白他就是抱怨一句,并不是說他有回監獄的念頭。我也就順著往下接了一句,“大油,你有什么好辦法么?” 杜興說,“咱們是被鉤舌羅剎逼到死胡同了,要我看咱倆不如放松放松,讓腦袋空一空,看能不能有所突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