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可我覺得不對勁,我覺得杜興在裝睡,他身上這冷氣絕對是剛從戶外回來帶進來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推醒問問,但最后還是算了。我一扭頭接著睡。 第二天一早,阿豹下樓買了早餐,還跟我們說,今兒白天我倆隨意,他要去繼續做組織交代的任務,潛伏在一個歌廳里打工,那個歌廳老板是許多多的一個手下。 我沒尋思那么多,但杜興卻嘿嘿笑了,說這可是個好機會,又說了一個計劃出來。 他的意思,我們就從這歌廳下手,接觸老板,再順藤摸瓜接觸到許多多,只要見到許多多面了,憑他槍狼的身手,絕對能找機會把許多多降服住,到時拿許多多為人質,他那幫手下再厲害有什么用?一樣乖乖投降。 這是孫子兵法里的套路,擒賊先擒王,我贊同杜興的想法,但與此同時問題也來了,我們和劉千手兵分兩路,接觸許多多就是為了破案,但我倆可沒多少時間耗在這上面,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快速的接觸到許多多并取得他的信任呢? 第十七章 行尸 我發現杜興睡了一宿覺后,整個人變得古里古怪的。 他說完這個計劃后又不再多言,甚至在我幾番追問下,他也只是給一個眼神,讓我放心瞧好就是了。 吃完早餐,阿豹先行“上班”去了,我和杜興也沒什么事,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 其實這個市我很陌生,很想出去走一走,溜達一番,但我倆身份太敏感,雖然喬裝了,我也怕出點啥意外敗露身份。 我不怎么愛看電視,杜興還專挑那種播連續劇的頻道看,沒一會我就哈欠連連。 我窩在沙發上想睡會,但眼睛剛閉上沒多久,耳邊就傳來嘻嘻的笑聲。 這笑聲我很熟悉,雖然時隔幾個月了,它的突然出現仍像一把刀一樣刺在我心窩上。 剛接觸十字架兇殺案時,我就出現過這種感覺幻聽,我哪還有什么睡意,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睛,警惕的四下看著。 現在結痂和幻聽都回來了,我懷疑自己會不會突然瘋掉,心里再生出邪念,拿個刀自殺什么的。 可當我留意到電視節目時,心里這種緊張感又一下子沒了。 杜興正看一個鬼片,尤其這爺們有點調皮,他摁著遙控器的靜音鍵,只要電視里那鬼孩子一笑,他就把聲音打開,等切到別的畫面時,他又啟動靜音。 我覺得剛才自己多慮了,那嘻嘻聲一定是杜興搞的鬼。 我不滿的推了他一下,說,“大油,看電視就好好看,別鬧?!?/br> 杜興倒挺聽話,還挺直接,啪的一下把電視關了,回我說,“大上午的,沒啥好電視,不看了?!?/br> 我心說不看了也好,我睡覺還圖個清靜。 我接著睡我的,杜興站起來在阿豹家四下轉悠起來。 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誰想到還沒完。這次我都已經睡著了,那嘻嘻笑聲又傳了出來。 我相信這不是夢,漸漸地,這嘻嘻笑聲越來越清晰,甚至伴隨著還有嬰兒哭。 我難受的想動彈,無奈身子不好使,就好像被個無形的手死死摁住一樣。 這感覺太可怕,那種久違的壓印感再次出現,我沒放棄掙扎,反正被折磨了好久,我抖了一下,算是醒了。 我喘著粗氣從沙發上坐起來,還摸了摸腦門的汗。 我以為又是杜興搞的鬼,可現在電視沒開,我瞥眼一看,杜興正在一旁老實的翻著一本雜志。 這大白天的,屋子里也只有我們兩個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弄出這種怪響? 最近古怪太多了,先是結痂,又出現這個狀況,我也不瞞著啥,湊到杜興身邊問,“大油,剛才你聽到什么了沒?” 杜興根本沒瞅我,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他的觀點。 說實話,我心里有點失望,要是杜興說他也聽到什么,這證明不是我自身的問題,可他這一搖頭,說明我的聽覺或神經系統真有病了。 我糾結老半天,特想現在去醫院看看,但摸著自己嘴巴上的胡子,又想了想自己為了任務剃了的寸頭。 我一咬牙,心說再挺挺吧,先把這要緊事辦完再說。 而且這期間我還發現一個怪現象,杜興是沒正臉瞧我,但他時不時皺著眉,顯得有點痛苦。 他看的雜志寫的都是八卦新聞什么的,我不信這種東西看完能讓人痛苦。 倒不是我瞎猜,我覺得杜興身子一定也出現啥異常狀況了,但他死撐著就是不說。 這種幻聽持續時間不長,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白天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了,晚間阿豹回來后,跟我們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他本來想給我倆求職來著,讓我倆混入歌廳當服務員,畢竟這么一來,也有更多機會接觸到歌廳老板,可今天他特意問問,歌廳滿員,不招人。 我聽完有點小失望,不過也明白,這種事急不來,只能一點點熬著等機會。 晚間還是老計劃,我和杜興擠床上,阿豹睡沙發。 夜里我正睡得好好的,突然間有人推我,他還念叨,讓我醒醒。 我知道這是杜興,但讓我搞不懂的是,大半夜的他叫我干啥。 等看我睜眼后他又噓了一聲,跟我說,“走,帶你去個地方?!?/br> 我真都懷疑自己沒聽沒聽錯,心說這時候出外面溜達?我趁空還問了一嘴,“用不用帶上阿豹?” 杜興壞笑一聲,說阿豹太困了,讓他好好睡吧。 我倆出門時,我特意瞧了阿豹一樣,他大咧咧躺在沙發上,雖然沒細看,但我有種感覺,阿豹不一定是困了,弄不好被杜興耍個小手段弄暈了。 我倆下樓后,杜興一掏兜摸出把鑰匙,把樓道里一個摩托車打開了。 這讓我挺驚訝,心說我倆都外地來的,他什么時候弄了一輛摩托?尤其他有鑰匙,說明摩托還不是偷的。 摩托是改裝過的,排氣筒上安了一個阻抗復合式消聲器,這么一來,杜興開摩托時,噪音很小。 他帶著我去了這個市的郊區,那里的環境很荒涼,甚至只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樹林,我估計著,里面肯定有亂墳。 我忍不住問一嘴,“咱倆來著到底干什么?” 杜興這次肯回答了,“李峰,今晚上這里有狀況,我帶你來捉妖!” 我有點懂了,可也有些稀里糊涂。我本來以為我倆會隨便找個地方把摩托停下來,但杜興很仔細,盯著路邊看著,還把摩托降了速。 我好奇,跟著留意一眼。當我看到有棵樹上刻著十字架時,心里咯噔一下。 在普陀山那一晚的情景又浮現在我眼前,要不是有杜興在,我保準會扭頭就跑。 杜興就在這棵樹這兒停下來,招呼我下車,還找了一塊石頭,把那十字架的標記給刮花了。 我發現他刮的很巧妙,要不是仔細看,肯定認為這不是人為的。 他又推著摩托,帶我進了林子。我倆找到一片灌木叢,他把摩托橫著放倒,又讓我跟他一樣,蹲下來等待著。 這不是好差事,尤其今晚有點霧,弄得灌木叢濕乎乎的,我蹲累了還不能坐著,不然屁股就臟了。 我本來想吸根煙,杜興也沒讓,還安慰我說,“再等等,他們快來了?!?/br> 又過了一刻鐘,打遠處開來一輛車。這車很普通,但很奇怪,它吱的一聲停在那棵刮花的樹旁邊。 我心里合計著,先不說那個十字架跟之前的兇殺案有多大聯系,但它被杜興刮花,一定是一個暗號,告訴車里人,碰頭的人來了。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雖然聽著有些不切實際,卻很符合杜興這幾晚的怪異。 我倆是接了劉千手的任務,過來當臥底,可劉千手還派了別的人選,暗中支援我和杜興。 杜興一定跟這暗中支援聯系過,還聽了一套計劃,不然憑他一個人,絕不會變得這么料事如神。 我正琢磨著時,杜興推了我一把,打斷我的思路,他指了指那個車,悄聲做了個逮捕的手勢。 可我也實話實“說”,一聳肩,那意思咱們啥武器也沒有,怎么過去抓人?對方不是傻子,看我們突然出現,能不開車跑了才怪。 杜興笑了笑,從兜里摸出倆個小盒子來。 這小盒子都是透明的,里面裝了一個塊狀物,看外表跟酒精塊差不多。 杜興遞給我一個盒子,他自己又撕開一個,當我面示范起來。 我發現這塊狀物好神奇,捏碎了往臉上一抹,就能發出一股股的綠光來。 而且他摸完臉后,乍一看讓我想起了行尸。 我還是有些迷糊,悄聲問一句,“到底搞什么?咱們抹這個不是讓自己更加明顯了么?” 我倆現在說話有點冒險,出點岔子就容易暴露目標,可杜興為了讓我安心,還是悄聲回了一句,“放心好了,一會聽我的命令?!?/br> 我沒法子,又學著他,給自己裝扮成行尸。 那車停了半分多鐘,車門開了,從里面下來兩個人。他倆先湊到那棵樹旁邊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往林子里走。 其中一個還古怪的叫起來,發出呃、呃的聲響。 這聲刺激的我心里直惡心,就跟電視里出現的惡鬼叫聲一樣。 杜興掐著時間,等他倆又離近些后,他猛地站了起來,也呃、呃的叫著。 杜興說過,讓我聽他命令,可誰知道他的命令竟然指的是肢體語言。 我急忙緊隨著,不過我站的有點急,也有點小亂,被一處灌木掛刮了一下,讓衣服有些凌亂。 這下可好,我站起來后還得穿衣服,弄得乍一看就好像我跟杜興剛才干啥不正經的事一樣。 那倆人被我倆的突然出現嚇了一下,不過他倆反應快,迅速鎮定下來。 其中一人四下看著,又問了句,“你們是江爺的人么?” 杜興嗯了一聲,還在腦門上畫了一個十字架。 我也急忙隨著,但心里徹底凌亂了,能聽出來,這人說的江爺一定是江凜城,可江凜城不是死了么?怎么把他牽扯出來了呢? 奇怪的是,這倆人看我們的動作倒是放心了,其中一個人還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紙包來,對著我們晃了晃說,“我這兒東西帶了,你們呢?” 這紙包有小孩巴掌那么大。阿豹說過,許多多有個怪癖,喜歡讓手下在荒郊做毒品交易,這紙包中弄不好放的就是毒品。 可他又問的那句,我們的東西帶沒帶? 我不知道我們要帶啥! 第十八章 嬰靈現 我發現我傻兮兮的都蒙在鼓里,可杜興卻都明白。 他還嘻嘻詭笑著,拍了拍后屁股兜,“方子在這兒,要不是我兄弟倆混的快沒飯吃了,也不會違背師父的話,把它拿出來賣了?!?/br> 方子?我心里暗暗念叨著,琢磨著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一定跟江凜城兄弟有關,江凜城這人我沒太接觸過,但他兄弟可是個奇才,那晚普陀山一戰,他的機關陷阱沒少讓我們這些警察吃虧。 難不成這方子是機關陷阱的設計圖么?可話說回來,不管有沒有這個方子的存在,杜大油拍著自己屁股兜兒說有方子,這一定是扯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