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我們在這談話期間,小鶯又特意去了臥室一趟,我看她進去時,本來不知道這丫頭進去干啥,尤其她都說這案子沒她什么事了。 可沒多久,小鶯拿了一個本子出來,遞給劉千手,那意思讓我們看看。 劉千手打開本子后,隨意翻閱著,我在旁邊也順帶看一眼。 本來我沒發現什么問題,但看的多了,我們突然看出說門來,也一下理解了秦醫生前妻的那番話。 第二十四章 怪異 這個本子其實是個賬本,里面記載著一筆筆既模糊又具體的賬單。 說它模糊,是因為上面標注的物品并沒涉及名稱,只用x來代替,說它具體呢,是因為賬單中詳細記錄著時間、地點與數量。 例如正翻到的這頁上寫著:3月17日晚8點,白樓炸雞店門口,交易x,數量1。 我琢磨起來,想知道這x到底是什么意思。當然我也沒笨的以為這x是很簡單的東西。 如果說秦軍借著職務便利在醫院偷藥呢?這倒有可能,但我覺得倒賣藥能值幾個錢,也犯不上他記賬本弄得這么神秘吧。 我又大膽的猜測,難道秦軍是個軍火販子?這x代表的槍械?這想法倒跟x的神秘有些吻合,可不是我瞧不起秦軍,憑我對他幾面之緣的鑒定,這爺們沒那么大膽也沒那么大手段敢玩這個。 劉千手倒是突然頓悟的啊了一聲,只是他沒急著跟我們解釋,反倒急忙拿起手機,給警局同事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后,劉千手讓這同事幫忙調一個檔案出來,還告訴了編號以及分類。 我算服了劉頭兒,真不知道他腦袋里裝的什么,一般人就算能記住檔案內容,但也不會這么厲害連編號都記住吧? 我們警局的檔案編號都有規律,就跟身份證號一樣,能從里面讀出年限來。 我一聽這編號就知道這是個老刑案的檔案。我又細細留心,想聽聽電話那邊說了些什么。 只是聽筒的音量不大,我勉強能聽到一些,但根本聽不清楚。 我沒留意自己在這好奇心的趨勢下,整個身子正漸漸向劉千手耳朵邊上傾斜,要不是小鶯看著好玩笑了一下,保準我的耳朵都貼到手機上了。 劉千手通完電話也沒藏著掖著,說了句很好后,又跟我們詳細解釋起來。 “這個x的意思我明白了,兩年前有一個販賣死嬰案,雖然案子結了,不法分子已經落網,但秦軍卻是個漏網之魚,他幸免逃脫后,不僅沒就此收手,反倒還繼續偷偷販賣。真是天網恢恢??!” 我聽完心里止不住的驚訝,也萬萬沒想到x竟然代表的是死嬰。不得不說,這想想也合理,他一個醫生,要是跟別人勾結起來販賣死嬰兒,倒也不是很難。 只是目前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要想挖到更多證據,把他那些同黨抓住,還需要些時日。 我本來對秦軍的印象還湊合,這下可好,我一想到這爺們干的齷齪勾當,突然覺得,他死這么痛快,反倒是種解脫。 小鶯剛才去拿賬本時,根本沒意識到里面的玄機,現在被劉千手一說,她也知道這個現場的重要性。這丫頭有股干勁,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拿出一副專心的架勢,返身回到臥室。 可劉千手倒沒繼續待下去的意思,招呼我先離開。 我本來沒怎么多想,尋思離開就離開唄,但沒走兩步,突然間腦袋中想起一件事來。 醫院的嬰靈事件還沒解釋的通,難道這會跟秦醫生的販賣死嬰有關么?又或者說,為了掙錢,秦醫生跟他同伙故意將一些嬰兒弄死,這才導致嬰靈的出現? 至于昨晚qq神秘人的提示,難道我又理解錯了,這次他所指的不是陰公子,而真的是醫院里古怪的嬰靈么? 我被自己這想法嚇得住了,還驚出一身冷汗來。 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出完這身冷汗,我忽然覺得,身子舒服了好多,貌似病好了! 劉千手沒注意我這舉動,但等我倆下樓坐到警車里后,他察覺到一絲變化,還特意問我,“李峰,你這臉色比剛來時好很多,難道看案發現場還能治發燒感冒?嘖嘖,要不以后咱們也開個診所,專職這種病,也不用打點滴吃藥,病人來了就帶他來現場走一氣兒,包治包好?!?/br> 我心說劉頭兒你就扯淡吧,我這是運氣,再說也不是被案發現場弄得,反過來說,要是案發現場有一具冰冷女尸,病人看到后嚇得心拔涼拔涼的,那豈不是讓病情更嚴重了么? 我家里沒別人,就我自己,我一合計,既然現在身子骨好些了,就不回家了,不然面對一個空屋子有什么意思?不如去警局待著,聽聽別人說話嘮嗑,也能精神點。 我讓劉千手帶我回警局。本來我是想在警局跟杜興胡扯來著,但劉千手卻把他叫走辦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劉頭兒交代了什么,心里卻能猜出來,一定跟秦軍的案子有關。 我又自個兒在辦公室喝起熱水來,這也是讓發燒快速痊愈的一個捷徑,而且沒少喝,一杯杯的,沒多大功夫,飲水機里水位就下降好一大塊。 但多喝水也帶來了負面效果,就是尿頻。不到兩個鐘頭,我就得上趟廁所。 我倒沒覺得有什么,尤其警局廁所還很衛生。 這次又到時間了,我溜達的往廁所那邊走,等開門后,我發現一個怪事。 最靠里的蹲位門開著,里面還有人,發出輕微哼哼的聲響。 我心說這誰???上廁所也關個門嘛,我好奇之下湊過去看了一眼。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是陰公子。 只是陰公子并沒在拉屎,光坐在馬桶上,一臉的古怪。這古怪我形容不出來,有點害怕的味道,也有些無助的感覺,還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我心說難道他在警局被欺負了?這也不能,警局同事雖然偶爾會嚼舌頭,但絕不會欺負一個孩子。 我問了一句,“你咋了?” 陰公子抬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緊接著站起身,悶頭走了出去,尤其走到我面前時,還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這都說明他心里有事,我喂了一聲,把他喝住,我知道這孩子心思重不愛說話,還特意走過去拉著他說,“有啥事別抹不開說?!?/br> 我說歸這么說,陰公子還是沒回答啥有用的,反倒問我,“杜大油在不在辦公室?” 我實話實說,“大油出去辦事了?!?/br> 陰公子哦了一聲,說他等杜興回來,又邁步走出去。 我也是被尿憋的難受,剛才強挺著跟陰公子說點話,看他走了,我沒想那么多,急忙找個小便池解手。 我覺得陰公子不能出什么岔子,就跟劉千手說的一樣,他不離開警局能有什么事? 到了下班點,杜興也沒回來,我沒等他,直接下班了,打個車回到家,這次有胃口能吃點稀粥,我就吃了一大碗,吃完接著捂被睡覺。 我算計的挺好,這一晚實打實睡過去,憑我這身體素質,明天保準會好的差不多。 可到了半夜,電話又響了。 我覺得我真挺點背的,發燒時還能連續攤上兩晚上有事。 我看了來顯,這次是杜興打來的,我一下好奇起來,接了電話問他咋了。 杜興顯得有些著急,說他才辦案回來,到警局后發現陰公子不見了。 我挺納悶,陰公子這一陣一直睡在會議室,用的還是我的被褥,這大半夜不見了,他能去哪? 我又想起來陰公子白天在單位的古怪了,順帶提了一嘴,跟杜興說讓他等我,我也去警局看看。 要是一般人半夜走丟了,我還真沒那份閑心去管,但陰公子不同,我覺得這孩子挺可憐的,需要別人在這期間幫一把。 我迅速下樓,打個車趕過去。 這期間杜興已經把整個警局連帶廁所這種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沒有陰公子的影子。 我和杜興還巧之又巧的在一樓撞見了。 看我大半夜突然來警局,值班刑警好奇,問了我一嘴,“怎么回事?” 這個刑警叫冷青,是一探組的人,雖然我對一探組的印象不好,但相比之下,這個冷青還算可以,至少有點爺們樣兒。 我也沒瞞著他,把陰公子丟了的事念叨一遍。 冷青咦了一聲,說他在剛值班時看到過陰公子,只是那時陰公子低個頭走出,嘴里還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之前劉千手也跟陰公子強調過,這幾天在警局好好待著,哪也不能跑,他卻在入夜時自行走了出去,我覺得不對勁。 杜興很在乎陰公子,讓冷青再好好想想,還能記得什么事來? 冷青苦思半天,啊了一聲,跟我們說,他好像隱隱聽到,陰公子嘴里念叨了林子兩個字。 我一聽林子的字眼,一下猜出來陰公子去哪了。 他父親就在郊區鬧鬼的林子里失蹤的,當時陰公子說還看到了行尸,本來這是一處讓我覺得有古怪的地方,但當我在那天破曉時分看到顧倩婷牽著劉千手趕路的古怪后,就以為林子的行尸是顧倩婷假裝的,尤其丑漢死得快,這處疑點也就這么“解釋”過去了。 陰公子念著林子,難道說他又察覺出什么?自行去里面查看去了? 但他為什么不叫著我們,或者說為什么不叫著杜興呢? 我和杜興互相看了一眼,我發現杜興跟我一樣不理解這事。 杜興還上來一股倔脾氣,跟我說,“李峰,你等我,我去槍庫領槍,咱們也去那林子看看?!?/br> 我點頭應下來,而且這么一看,這一夜我又消停不了了。 第二十五章 怒 本來我想跟杜興一起去槍庫領槍,后來一尋思算了,自己的病剛有所好轉,手感還沒恢復,帶槍未必能用上。 冷青正好挎著一個電棍,我順手借過來,別看電棍是近距離武器,但威力不可小瞧,遇到危險只要能電上對方,保準夠他喝一壺的。 夜里趕路不方便,但我也沒啥可擔心的,我和杜興開一輛警車,一個鐘頭就能到,這一路上吃不了啥苦。 可我發現我錯了,杜興領完槍又借來一個摩托。 我一看這摩托心里就立刻突突一下,心說我的乖乖呀,到底是杜興傻還是我傻,我發燒剛退,這一晚要是再騎個摩托兜風,明天自己不得燒回四十度去? 杜興對我擺手催促,那意思讓我快點坐摩托后座上去。 我使勁搖頭,還一扭頭往警車那邊走,打定主意不聽他的。 這爺們看我不聽話咦了一聲,還跑過來一把拉住我問,“咋了?李峰,咱們這次不用警車?!?/br> 我真沒給他好臉,心說有他這么當哥們的么? 我也知道杜興啥意思,騎摩托過去有個好處,我們可以繼續騎摩托鉆到林中小路上,這樣找人也方便。 可我擔心這一路上的狂風咋辦,也說我這身體真夠配合的,這時候鼻孔里還留出一小截鼻涕來。 我也不嫌臟,拿著手機借著屏幕光對著鼻孔照去,給這里來個特寫,還跟杜興強調,“大油,咱有病了!” 杜興懂我的話外之意,要是一般人聽我這么話,肯定不好意思往下接話,但杜興不管那個,還當我面把上衣脫了。 現在快入冬了,尤其這幾天還特別冷,杜興穿的是小夾克,他夾克和毛衣都脫給我,說了一句,“聽我的,把它們穿上,看到沒?”他拍了拍自己只穿秋衣的胸膛,“咱穿的少,而你有病了穿的多,這么一比較,咱倆一個待遇,都兄弟,一起坐摩托,要吹出病來,就一起得病,妥不妥?” 我心說這不純屬無賴的做法么?不過我也不是個扭捏的人,既然他都這么做了,我也突然上來一股豪氣,心說不就發個燒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真玩把狠的,把杜興的衣服全套在自己身上,又一屁股坐在摩托后座上。 杜興挺著急,在我剛一坐好時,他呼的一聲就把摩托開出去挺遠。 這可是突然加速,我都沒準備,也幸虧這摩托后座有個把手,我及時扶了一把,不然自己不滾下去才怪。 真要那樣,那可有意思了,合著我要去找人,甚至有可能去救人,還沒等出警局后院呢,自己就光榮的摔殘了? 我留個心眼,死死握住后把手,心說除非這車把手被掰斷了,不然自己肯定穩穩坐在車座上。 杜興玩車很溜,我知道他保準開的快,但沒想到他今晚會開出飆一樣的速度。 我估計這車速一百邁都打不住,刮過來的風都有些劃臉,尤其被穿堂風一帶,我身子被凍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