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日子不太好過啊。 梁曦看他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心疼當然是不言而喻,以前他上班不管再累,回到家照樣笑嘻嘻,沒事還會說說葷笑話,對她毛手毛腳一番。這幾天卻是跑得滿身汗氣,一回家就沉默著扒飯,有幾次甚至飯都不吃就撲倒在床,往往腳還拖在地上,上面已經在打呼了。 那天也是一樣,梁曦擔憂地坐在床邊看著他,舍不得他餓著,卻也舍不得把他吵醒,一時左右為難,只好把手輕輕放在他的后腦勺,輕輕撫摩那yingying的發茬。 是的,為了能有一個穩重而值得信賴的姿態去見蘇總,他把長發剪了。 “沒事的,不就是幾根毛嗎?早留膩味了,啥時候想留了再留唄?!碑敃r他笑得很是無所謂,一口白牙生生晃人眼,“再說了,你男人我就算剃光頭都帥,你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他怎么樣都是好看的。她這樣想著,神情剎那間溫柔地要滴出水來,指尖也不知不覺爬向了他安靜的睡顏,從濃密的眉峰到迷人的唇角,徘徊不去…… “??!” 忽如其來的微疼讓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去,一根食指卻被他無賴地咬著不放,他還是維持原狀地趴在那里,一向超人般精神奕奕的面容終于也掠過了一絲倦意,卻依舊含著笑,把她的手指頭含在濕,熱的口腔里吮,吸,舔,舐,一副死也要耍流氓的頑固樣。 “我去給你熱飯,你吃完再睡?!彼齾s收不回手指,羞得臉都紅了,“……放開?!?/br> 他也不說什么,扯了她就往自己身邊拉,硬是展臂把她壓在床上:“陪我一會兒,老婆,陪我一會兒……” 她以為他又要使壞,正欲掙脫,下一秒熟悉的鼾聲卻讓他錯愕地響起—— 睡……著了? 這次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他呼吸綿長而安穩,肌rou滿布的一整只手臂牢牢壓著她的肩背,就連夢里都不肯放她走。她也沒有掙扎,就這樣嗅著他獨有的氣息,多日來總懸著的心忽然安定了幾分。 她相信他對她的心不會那么容易改變,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不曾對她有過任何保留,這個男人啊,是她的。 至少……現在。 不是沒有替他想過,假如他能和蘇子殷……除去她能讓男人少奮斗三十年的家世以外,她也的確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她的青春和飛揚常常讓她覺得隱隱恐慌。連她都覺得好的女孩,他又怎么會感受不到? 她這樣問著自己,然后懸著一顆心,無法名狀。 可她還是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始終沒有向蘇子殷坦白她和司徒的關系,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是的,司徒雖然對外是風馳這家店面的負責人,可她知道他目前依然不過是個打工的,要是蘇總稍微有點不樂意,他隨時可以像開除任何員工一樣把他掃地出門。 帶著這樣隱秘的恐慌,雖然明知她和蘇子殷可能總有一個要受傷,她還是自私地沒有開口,讓一切都放任著……而這一切她甚至都不敢和雅蔓商量,她怕她會直接沖過來,擰著她的耳朵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梁曦你個大傻,逼!你是給人做嫁衣做出癮來了是嗎?培養一個男人送出去培養一個男人送出去……你以為自己是培養皿嗎?!”她幾乎可以猜到雅蔓會說的話和會用的口氣。 她大概是真的有病吧,如果出了什么事,也真的是活該吧。 想到這里,她輕吻他的耳朵,努力向他靠近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預估梁叔叔又要大挨罵,我先頂好鍋蓋逃跑,免得被人追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鎖然無骨《噓,愛讓我先說》 這個文是歌爺的好基友骨頭美女的新作啊,神馬?你不知道誰是骨頭?邱二二狂追不舍的古朵妹子就是以她為原形的呀哈哈哈本人絕對美麗又智慧令花心的歌爺也無法自拔地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呀 不過這次的推薦會有一點特別,特別之處就是……她這篇文已經簽約出版了!贊不贊?品質絕對有保證有木有?!歌爺有幸看過前三萬,真是非常甜蜜搞笑的文,看了心情都會變好呢 不過呢,大家也知道,出版文是要等上市才能貼結局的,所以善良的骨頭大人決定等到上市前再貼,保證讀者能夠流暢地一路讀到底!: 第100章 「放曦」小虐怡情 司徒這邊展業似乎不太順利,蘇子殷過了新鮮期也開始跑不動了,成天唉聲嘆氣,于是他又開始招人,小公司也不講究專人專事,最好能找個又能搞搞機械又能跑跑市場的全方位人才,在經過幾天的尋覓后,司徒留下了一個連梁曦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人選—— 陳言斐,一個剛剛大學畢業,架著副眼鏡,高瘦皮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書呆子。梁曦前幾天去送飯的時候正好見到那人來面試,小男生長得倒是俊俏,可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實在是不上臺面,她估計肯定沒戲呢,沒想到—— 她不明白了,她早年也在人事行政部呆過幾年,沒見過這么不著四六的招聘,結果司徒告訴她,這人說他不要薪水。 不。要。薪。水?! “嗯,”司徒大嚼著熱氣騰騰的住家飯,“他是個海龜派,說自己缺乏鍛煉和社會經驗,愿意免費打工掙經驗,你說我要是不要?” 這……好像還真不能不要…… 她給他夾了一大塊咖喱牛rou,期期艾艾了一會兒,才試探著開口:“那你們現在……還缺人嗎?” 他眼睛一亮,把那塊牛rou硬是塞回她碗里:“怎么,想來幫你老公?” 她眼神閃了閃,兀自低頭扒飯,咽下去后才低低道:“……看你需不需要吧?!?/br> 其實她也有顧慮,生怕他覺得自己是不相信他非要監視他;而他的顧慮則截然相反,他接下這一年的賭約,自然是自己要為自己負責的??扇绻屗厕o了工作過來,到時候萬一沒成功,倒叫她也受了累。而且當初似乎江卓一也曾反復勸說她過去幫忙,她都沒答應,那現在……她會愿意嗎? 可是如果在最累的時候能看見她,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讓他覺得……好有吸引力。 于是他厚著臉皮湊上去:“要不然你過來試試?弄個行政人事之類的干干,別出去跑,只要我跑完回來的時候你能給我倒杯熱水,坐在我大腿上喂我吃點水果……” “想得美!”她毫不客氣地抓過碗蓋敲他的頭,“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沒點正型?!?/br> “去不去嘛,去嘛……”他干脆耍賴起來,可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賣萌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她被他鬧得受不了,只好妥協道:“要不這個周末我先過去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你做點事?” 事實證明,兩個海龜大學生加一個多年來吊兒郎當的“老板”,三個人加起來都不如梁曦一個人靠譜。她皺著眉頭把亂成廢墟的店面整理了一下,又把各種單據檔案做了個簡易歸類,設計好了各種表格,等黃昏時分,一切都已經十分井井有條。 蘇子殷都看傻了,連聲稱贊:“梁姐你真是太能干了!” 轉而又去嘲笑司徒:“你看看你jiejie,你怎么就一點沒遺傳到你姐的優點呢?” 此話一出,梁曦頓時有點尷尬,一半是因為這個無法辯駁的謊言,一半卻是因為蘇子殷比起之前親昵隨便了很多的態度,他們兩個似乎熟悉了不少…… 看了看店面的情況,梁曦發現自己可能還真得過來坐個陣,便心想要不工作辭了就辭了吧,先盡這里;蘇子殷的腦袋瓜倒是好使,她立刻提出其實可以直接把梁曦調過來,反正嚴格說來,兩邊都是信宜的產業。 她是那么善解人意,越發叫她為自己的陰暗和糾結而難過。 梁曦就這樣換到了這家風馳的店面工作,她原本的工作雖然有壓力,可到底是條線清楚分工明確的類型;到了這邊就不一樣了,從打雜到招聘到報表制作甚至打掃衛生都包了個圓,工作量只多不少,司徒吵著要給她開個高點的工資,可工資從哪來?還沒掙錢就給她發高工資,到時候一年到期他哪來的盈利去盤店? 見她堅決拒絕,他也沒辦法,但她每次提出要和他一起跑業務他卻堅決不從,好說歹說地叫她乖乖在辦公室里等他回來。梁曦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而新來的那個陳言斐則因為實在不善言辭,跑業務的事也不要他插手了。所以后來的狀況就變成司徒放和蘇子殷每天在外頭跑,陳言斐和梁曦則在辦公室里面面相覷,說不出的郁悶。 不過這個小海龜雖然不太有社會經驗,學習能力倒是一等一的強,司徒每天都會教他一些改裝方面的技巧,本來也沒怎么指望他個白面書生能學會,沒想到他卯足了勁兒研究,一段時間下來,居然十分令人刮目相看!司徒又把之前修車鋪的兄弟帶了兩個來,小海龜的技術居然不比他們倆差。 梁曦平日里就忙些雜活,然后看著三個男人在生意的間歇里瞎聊天,沒有司徒,悶悶的。有時候他和蘇子殷好不容易中午回來一趟,隨便扒兩口飯又跑下一趟去了。 看著陳言斐對蘇子殷恨不得打彎跟出去的眼神,阿威了然地笑了,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別瞎想了,姑娘好看是好看,但能有你什么事嗎?老老實實干活吧你?!?/br> 小周也在笑:“就是啊,她跟個小尾巴似的天天追著司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哎,咱們司徒可是發達了,照我說搞定大小姐分分秒秒的事,他還跑什么業務?到時候他當了駙馬爺,大老板還不隨便撥幾個公司給他管?嘿嘿,到時候我們一人弄一個經理當當……” “去你的吧,想得美,”阿威啐他,“不過話說回來,你知道他們成天在外頭跑點啥?說不定早搞定了,躲著我們出去約會也不一定嘛,哈哈哈……” 陳言斐白白的面皮脹得通紅,他忽然扔下手里的零件,一聲不吭地跑了出去。兩個男人錯愕之余訕笑不已,在那里肆無忌憚地說著讀書多的小青年就是麻煩,話都說不得。 梁曦始終低頭處理著報表,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手里的報表已經十分鐘沒有任何進展了。 不會的……她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手卻抖得厲害,敲著鍵盤屢屢出錯。辦公室里或許是剛有人抽過煙的緣故,悶得厲害,她和阿威小周打了聲招呼就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那兩人一直以為她是司徒的jiejie,對她倒很恭敬,連連點頭說著“梁姐您隨意?!?/br> 梁姐,她被人這么叫也有些年頭了,她一直覺得這是穩重靠譜的象征,多少有點引以為榮。這一刻她卻忽然討厭起了這個稱呼,可眼下整個店面就沒有年紀比她大的,她這個姐是當定了。 她漫無目的地繞著店面那條街晃了一圈,卻在街角看見了陳言斐,他蹲在墻角邊,正在努力地抽一支煙,可惜他從內在到外在都缺乏做這種事的氣質,整個人突兀得很,倒像是叛逆癥發作,硬要離家出走的優等生。 她想,她知道他發生了什么,這是個很透明的男孩子,把每個心思都寫在臉上;而蘇子殷對于他的關注當然也不是不知道,說來也怪,像她這樣熱情大方有禮貌的女孩子,就算對阿威小周這些粗人都挺有親和力,可偏偏就是對他不假辭色,走進走出連個笑容都沒有,比起對司徒的熱情態度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難道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想讓他有太多想法,所以才故意這么絕情?雖然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男孩顯得有點殘忍,可梁曦不得不承認,她這樣做是對的。 “不會抽就別抽了,”她忍不住開口,“對身體不好?!?/br> 他抬頭望了她一眼,卻迅速垂下眼,低低道:“梁姐?!?/br> 街上的車輛和人流川流不息,行色匆匆,這不是一個適合傷春悲秋的場景,梁曦有些木然地站在街口,有種陷入泥沼卻無法自救的絕望感。 她可以沖出去對眾人說出她和司徒的關系,馬上就可以。 一段關系的曝光并不難,難的是,她看不清是不是已經在出走的那顆心。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大約就是如此,那天司徒他們終于找到了突破口,有一家摩友論壇愿意和他們合作,所以晚上要和客戶吃飯不能回來。梁曦接到電話后獨自回到家里,正要給金毛弄吃的,卻發現它完全沒了往日又二又奔放的精神氣兒,蔫蔫地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而它的便盆里居然夾雜著血絲—— 她趕緊以最快速度抱著金毛出門打車,一路上不斷地和司徒打電話,可那頭始終沒人接。她只能獨自帶著金毛進了寵物醫院,描述病征的時候六神無主,幾乎要哭出來。 醫生只當她是愛狗心切,還一直在寬慰她,可再多的溫暖言語都無法解除她的恐懼,那種來自最深處的,對失去的恐懼…… 好在金毛只是得了輕微的腸胃炎,也許是這段時間他們倆都太忙,有些疏于照顧而導致的。醫生給它開了藥,又給了她不少囑托,讓她務必要好好照顧它。 她一個人帶著金毛回到住處,房里卻依舊空空蕩蕩,他還沒回來。 生病的金毛顯得老實了許多,偎在她懷里都不怎么動彈,偶爾舔舔她的手,貪戀著女主人那溫暖的懷抱;梁曦卻覺得冷,那是種從內在散發出來的冷,穿再多衣服都無濟于事。 到了夜半時分,司徒放終于跌跌撞撞地回來了,他一身濃重的酒氣,舌頭都有點大,差點沒直接摔倒在她身上。 “談……談成了……”他閉著眼睛笑,沉重的軀體全數壓在她纖細的身上,“這是第一筆,以后……以后……越來越多……” 她幾乎有些支撐不住,連退了三步才勉強抱住他,他火熱的手摸到她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你……怎么這么涼?”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按住他的手,想讓他的溫暖好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額啊一咋辦咋辦~~你們說小種馬是不是出軌了?是不是?!然后……如果我說我要斷在這里,馬上切換到陸黎,你們會怎么樣?! 第101章 「陸黎」綁架 那邊的梁曦和司徒正在艱苦創業,這邊的黎雅蔓和陸濟寬則偷偷摸摸地陷入了熱戀,明明比他們年紀減半的小盆友都敢當街抱在一起了,他們卻還得裝模作樣地端著,尤其得防著陸惜妍再度奇襲。在這種頗具刺激性的模式下,這愛火一直在悶燒,燒得人五臟六腑都酥軟了…… 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月,期間黎雅蔓去接送陸惜妍的次數也越發頻繁起來,雖然小姑娘還是一副高冷姿態,可黎雅蔓有信心,曙光就在前方了! 可那天當她趕到學校時,教室里卻只有一臉憂愁的柯遠獨自發著呆。因為經常見到對方,兩人也有幾分熟悉了,她上前拍拍小正太的肩:“陸惜妍呢?” 他沮喪地撇撇嘴:“……和瞿征出去吃晚飯了?!?/br> 靠!搞什么???她不是明明和她發過短信說半小時后來接人的么? “走了多久了?” “剛走沒多久,她還讓我告訴你不用等她,她不想回去?!?/br> 這個該死的小傲嬌,真是夠了!黎雅蔓二話不說地摸出手機準備奪命連環call—— 時隔多日才和他重新并肩走在一起,陸惜妍別提有多緊張了??缮倥鸟娉诌€是提醒她一定要淡定,于是她飛快地瞥了瞿征一眼,便大步向前跨去:“我們吃什么?還是上次那家餛飩?” 唉,都怪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連個稍有情調的地方都沒有。 她正想著,忽然之間,一具并不壯碩,卻透著溫熱體溫和男性氣息的身軀突然從背后貼住了她,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緩緩抬起一只手,輕輕從后頭環在她腰間。 在被他環抱的那一秒,陸惜妍一顆心臟都幾乎破胸而出!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奮力掙扎了,可因為對象是他,她只能任由身軀僵硬得像塊木板,腦子直接變成了漿糊——他要干什么?接下去……哦天??! 相較于懷中女孩的緊張和慌亂,身后的男孩神情卻異?;臎?,他微微抬起眼,不遠處的夕陽正在漸漸融進地平線,曾被暖意圍繞的天際,此刻已無法避免地暮色西沉。 他怔了怔,微微收緊右臂,將懷里柔軟而馨香的軀體抱得再緊些,然后,輕輕舉起左手—— 沉浸在焦慮和期待中的陸惜妍,就這樣毫無心理準備地,在一陣驚恐掙扎后,被一塊沾有麻醉藥物的紗布放倒在了心愛的人懷里。 什么?關機?這小兔崽子可真是活膩了!黎雅蔓氣呼呼地放下電話,又和柯遠聯絡了一下,知道附近就這么幾個吃飯的地方,于是她便開著車直接出去“抓jian”了,一邊開一邊還不停嘗試撥打她的電話,可她一直關機,完全聯系不上。真是急得她肝疼!畢竟是她自告奮勇要來接人的,這下給接丟了,讓她怎么和老陸交代嘛! 把車停在柯遠說的那塊區域,她開始搜尋哪里有炊煙冒出來,卻一時沒什么頭緒。此時天色已經全然暗下來,街燈忽然在她頂上點亮,把她孤零零的身影照得分外寂寥。 唉,她黎雅蔓多少難搞的客戶都嗖嗖斬于馬下,怎么就這么個小丫頭怎么都搞不定呢?她正煩躁地扶額,卻見草叢那邊有什么東西似乎在反光,她遲疑著走上去,看見一條斷裂的項鏈正靜靜躺在地上。